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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鸢侧身顺着栅栏缓步，听到苏珑的话颔首：“是的，大柔氏在西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它处在婆罗多与于阗之间，因为天山山脉的缘故，易守难攻加上独有的象兵，虽然纷争不断，可还是矗立至今。” 苏珑一副解惑的神情，侧眸看向苏鸢：“那我们若要去婆罗多，是不是要走大柔氏过路？” 苏鸢轻笑睨了他眼：“大柔氏排斥商队，不过离大柔较近有一个游牧部落西夜国，所以好些商队会在他们哪里补给，大柔氏的商人也会在边城设立市集。” 说到大柔氏，苏鸢看向一旁的老孟道：“别看大柔氏不大，但是得天独厚的优势让她们并不贫困，之前的天山雪莲大多都来自大柔。” 苏珑颔首，这一点他听说过，天山雪莲乃西域珍品，他经常与托卡出去采购抛售，对于物品还是有些了解。 “鸢姐姐，听说大柔氏天生会训猛兽，医术的天赋也比外族高，不知道可是真的？” 苏鸢回头看向询问的苏珑摇头：“我很少深入交易市场，有些消息还没你知道的多，既然外界有此传闻，我想应是半真半假。”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在竞技场走马观花，竞技场不愧是乌孙最大的经济中心，不光有外界难买的五彩宝石，还有各种块头的玉石。 这里的玉石比起她们在开石楼那开出的还要恐怖，一块金丝玉都有数百斤。 苏鸢也只能看看，最后买了些、锂云母、柔精、金刚石等。 说起金刚石，苏鸢想起那次在三马峡买的石头。 苏珑看到侍者送过来的石头好奇拿起：“鸢姐姐，这石头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老孟对于能打造神兵利器的矿石很感兴趣。 可若是饰品，他一句话都不想浪费，这金刚石比什么金丝玉、玛瑙好多了，终于开口道：“原石本就大同小异。” 苏鸢带起手套检查完，看向苏珑轻笑：“是有些熟悉。” “不会买到假货吧！”苏珑小脸苦烂，他抱着还没蹴鞠大的石头嫌弃：“就这么几块石头就要上千金！这帖木里克每日的营收得多少呀！” 想到这笔账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苏鸢看向金碧堂皇的展石厅启唇：“这还不算最好的，据说所知，此地应该还产锰、钛、铼等金属。” 说到矿金属，苏鸢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工业维生素，也不知道现在稀土被发现了没。 苏珑感叹：“难怪王室贵族的武器削铁如泥、机关可怖，原来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矿石制成。” 说完他看向发呆的苏鸢挥了挥手：“鸢姐姐，我们还逛吗？” 苏鸢回过神看向几人：“不逛了，走吧。” 离开时她回头看了眼冷清的矿石厅，也许乌孙买这些矿石如此贵，怕也是寻找起来异常困难吧。 “小鸢，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郑渊大步进屋，先拿过苏珑的茶盏猛灌了一口。 等解了渴才看向几人喘息道：“到处都是石头，好些百姓拿着石头招摇撞骗，你们是没看到，我们今日就在外围看了看，都没有走完。” 苏珑望向外面黑沉的天，他以为这么晚回来会有收获呢，没想到地方都没打探清楚。 叶哗把端上热着的食物递给几人。 郑渊一屁股坐下一边吃一边给几人讲述。 最后他看向倾听的几人：“难怪这些商队需要在这边滞留这么久，那矿山实在太大，而且盘踞的势力也多，鱼龙混杂，比起那开石楼简直是猛虎与蚂蚁的区别。” 苏鸢看向不停点头的库尔轻笑：“无事，我们停留时间不断，这边铁器便宜，届时把队里武器都修补修补，再添置些贵族富豪喜欢的珠宝就离开。” 郑渊点头，看向一旁不说话的云寰轻笑：“不过我们这次遇到一个队伍，小鸢你猜是谁？” 苏鸢见他的神情挑眉：“难道是东原商队？” “是，而且你肯定听过。”郑渊含笑回道。 第223章 矿山 苏珑听到这里垂眸思考：“我们听过，那肯定是东原比较有名气的，可带我们进来的士兵说大商队令牌我们是五年内第一，难道是有名气，但是分支？” 郑渊抬眸笑指：“小珑果然聪明，那你可猜出是那条分支？” “不会正是与三品轩合作的江湖势力乾坤庐吧？”苏珑两眼喜悦望向他。 郑渊拍桌笑赞：“真是！王家乾坤庐在东原江湖享有盛名，我也是今日才知，原来他们会不定时来帖木里克采购矿石。” 苏鸢轻笑。 乾坤庐能在东原立足，除了铸造手艺，对于材料把控也有自己的渠道，东原大商队更多偏向能盈利更大的海运或鄯善那边。 她看到郑渊的眼神望了眼云寰，笑了笑并未提及让他返程的话，而是看向郑渊启唇：“今日我们也采购了些，东西不多，但稀有矿石密度高，大概有三百来斤。” 也是因为比普通石头重，苏珑对于付出去的金子也只是嘴上说说，没有阻拦苏鸢。 “没事没事，矿山那边可多了，到时候我们买个三千斤，然后去铸造庐打成胚子。”郑渊不在意开口。 苏鸢笑笑，没说这些石头价值千金，可不会拿到外面打造。 苏珑看向郑渊几人：“既然那边如此大，明日我们就前往此地，普通的冶炼需要不长时间，不然我们还得拉几车石头上路。” 其它人也赞同他的话。 苏伯逸见几人也用好饭开口道：“早些休息，明日也好早些出发。” 听到这话的库尔先起身告辞，他还得出城去盯着呢。 吴楠与托卡先行离开，一直未出声的云寰也向几人告辞。 苏鸢看着最后的郑渊摆手：“你也早些休息。” 郑渊颔首，等其他人离开才望向苏鸢惭愧开口：“今日我从其他商队打探到郑生他们消息了。” 苏鸢不意外，帖木里克东原商队虽然不多，可是这里每年能汇集西域各国的商人：“他们如今在何处？算起来，他们那队武师多，人少灵动性高，应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郑渊颔首：“的确，我是听鄯善的商队说的，据说他们在冬日抵达的鄯善，可那商人正好在他们手上采购了食盐，得知他们今年春日就要返程。” “返程？”苏鸢沉眸，若郑生返程，说明这一路不仅顺利还赚了不少。 若郑生回去必会述说她们失踪的消息，届时母亲她们...... 她拧眉抬眸：“我们必须得尽快让人带消息回东原。” 想到云寰那人，苏鸢蹙眉：“若他不愿意，那就给些金子请王家帮忙。” 郑渊神情抱歉：“对不起小鸢。” 虽然苏伯逸他们没有细说与郑生之间的纠纷，可是他知道按照世故的郑管家，怕是伯逸大哥他们走到蒲类受了不少排挤。 “都过去了，而且他没见到你。我是担心莲姨，莲姨瞒着府上放你出来，本来大夫人对于老夫人宠爱她就有些芥蒂，这次正好有王家，无论如何也要与他们打好交道。” 郑渊想到当初离开时母亲的眼神。 他不后悔来西域，可是最对不起的，就是从小对自己嘴硬心软的母亲。 他看向苏鸢神情沉稳：“我今日与他们聊的还算顺畅，小鸢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处理好。” 苏鸢信任看向他，大渊为人义气大方，在做走官那两年交到不少朋友，而且他是段氏武馆出生，对于江湖人也算有些同僚之情。 翌日。 众人准备出门。 苏鸢今日骑马，身旁随行跟着河兮与老孟，风静与叶哗留在营地处理内务。 “鸢鸢，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卖好吃的？”河兮一早热络的心情在看到都是寡淡的山石心情一下不耐烦了。 山路颠簸周围都是来往的车马，苏鸢蒙着黑纱抬眸望去。 人群熙攘，可在此处人类也渺小如蚁。 远远看去，高耸的山脉与天相接，春意盎然的丛林树木为高山增添色彩。 回到近处，周围草木被沉重的车马常年践踏，道路扩宽还有越发往两边蔓延的趋势，荆棘折断，嫩草鲜花被蹂躏成宛如打翻的墨盘。 而更让人烦躁的是，远处一声声传来金属敲打与汉子口号声。 “嘿！嘿！” “砰——嗵——” 苏鸢揉了揉眉心，耐心看向河兮：“到了聚集地应有摊贩，而且马上有干粮，你先用些垫垫肚子。” 在两人后面的苏珑打马向前调侃：“河兮，这还没进山你都饿了，听渊大哥他们说里面可很大呢，你还是忍着些。” 河兮瞥向他闷闷嘟嘴。 几人打马再行了一个时辰，周围的树木慢慢稀疏直到消失，一个比竞技场还要庞大的荒芜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河兮看到远处的摊位欣喜看向苏鸢。 苏鸢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吧，自己拉着缰绳环顾一圈。 其实这片不平正的广场并不荒芜，只是山体被凿掉一截而已，远远眺望还能看到新鲜的赤色湿土，再往远看去，有各种洞窟，有的峭壁上还挂着石匠费力敲打。 “小鸢，这就是帖木里克矿山外围了，远处摊贩你别看他们摊子上空空如也，其实说不一定就是一个矿洞的负责人，更别说一些低等矿坑了。” 苏鸢听到郑渊介绍冲远处热闹却没有货物的摊位望过去。 她回头看了眼感兴趣的老孟：“我还以为矿山完全由乌孙官方把控，没想到乌孙的贵族实力也不俗。” 这些矿洞负责人肯定属于乌孙的各大贵族势力，老孟颔首：“这样一来，他们也有竞争，我们去看看？” 苏鸢见他迫不及待的模样笑点头。 比起苏鸢的从容，吴楠心里火热的不行，他听到苏鸢开口，带着人一马当先向摊位寻去。 “掌柜，你这下等矿是怎么售价？” 苏鸢听到吴楠这话心里扶额，这么一问，不是给对方说自己一行是新来的吗？ “哟，第一次来。”年纪轻轻的摊主玩味看向吴楠。 他身穿靛蓝胡装，衣襟是深蓝大翻领。 翻领上绣着乌孙寓意好的兽图腾，腰上是皮制的灰色腰带紧紧束住，下身是同衣衫色系的大灯笼裤脚，收小的裤脚扎在一双棕色翘头长靴里，比鸢眼整个队伍穿的都要精致富贵。 第224章 王家嫌隙 苏珑上前拱手：“第一次来帖木里克，掌柜果然好眼光。” 福里牧听着他的话很是受用，眼神锐利不经意把几人打量一圈，笑容放大手放胸口垂眸：“原来是东原鸢眼商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意气风发。” 对方看起来不是个普通掌柜，竟然还会用东原成语，不过这‘意气风发’有时候可不是褒义词。 苏鸢两眼平静看着他，对方不会是暗讽鸢眼太高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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