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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笑致使女儿：“好好快叫姐姐。” “鸢姐姐。”洪觅两只眼睛亮晶晶看着苏鸢满是好奇。 “好妹妹。”苏鸢开口，说完两人都忍俊不禁笑出声。 第282章 雪中送炭难 “快进来，书信太慢，这两日舅母给你装扮屋子，也不知道鸢鸢喜不喜欢。”柳静拉着苏鸢欢喜前行。 苏鸢侧首看了眼河兮，然后领着风静跟上。 洪守客气领着河兮，带人帮忙把行李往后院搬运。 “如今入冬，虫蚁少了些。”柳静拉着苏鸢的手摸了摸关心：“滇洲冷还是悍州冷？” 洪觅性子活泼，看向柳静道：“听说鸢姐姐去了西域，定是见过大世面，我们这穷山恶水肯定没得比。” “各有各的美。”苏鸢柔笑看向她。 话落她收回视线看向柳静：“舅母，我这一路走来，看那姜氏军部很是跋扈，军甲装备也不差，舅舅处事定是处处受阻，您们当初还捎带了好些银票给我们，这恩情，小鸢一直铭记于心。” 说到这里，柳静忍不住叹息一声，不过她想到老爷更难，收敛神情挤出笑容领着苏鸢进屋。 “舅舅这里清贫比不得当初大京，鸢鸢你缺什么给舅母说，委屈你了。” 苏鸢见拍着自己手无奈的柳静睨向风静。 风静把随身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后拿出一个装钗子的长匣。 苏鸢接过后向柳静展开，神情娇俏道：“小鸢说过，那一千两恩情铭记于心，舅母定是知道我去过西域的，那一千两我当洪府入股，咯，这是分红。” 柳静看着匣子里躺着的金钗愣住，不光如此，还有金钗压着的银票。 她忙阖上看向苏鸢：“苏氏有难，那本该是你舅舅做的！” “可是苏氏已经渡过难关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那情谊不是区区银两可以解决的。”苏鸢诚挚看着柳静。 柳静定定看了眼木匣，侧身远离摇头：“不行，我不能收。” “那等舅舅回来我交给他。”苏鸢不强求。 她见风静拿出其他皮袋，示意洪觅靠近：“这是我给妹妹与舅母们带的礼物，快来看看喜欢什么。” 皮袋包装比妆匣方便也掩人耳目，洪觅看着精巧珍贵的发簪璎珞两眼惊艳，忍不住伸手。 苏鸢见她模样有些辛酸，堂堂郡守之女，竟然对一些首饰露出此等神情，可想平日多拮据。 柳静不好意思扯了扯女儿，看向苏鸢：“鸢鸢有心了，只是这些都是你们出生入死挣回来的，我们日子虽然不奢华，但是比起旁人已经好过许多。” 苏鸢嗔笑：“舅母可是堂堂郡守夫人！” 她挑了一只和田玉簪为其插入发髻，退后一步点了点头：“好看，这才是郡守夫人应得的妆面。” 苏鸢见有些窘迫的柳静，语调轻快打量屋子开口：“舅母的审美真不错，柔和清爽，是我喜欢的装扮！” 柳静反应过来看向苏鸢颔首：“欢喜就好。” 苏鸢见柳静带人离开，回头看向崭新的被褥还有换洗的衣裳。 舅母果然待她极好，这些新置办的物什，她不用去好好的房里，就知道自己的肯定更好。 “二小姐，热水烧好了，您先洗漱，有何吩咐尽管差使奴婢。” 风静看向门口说话的丫鬟，上前递上铜板道谢。 丫鬟之前听说这个二小姐的家族没落了，没想竟还有打赏，她恭敬的腰弯得更深了。 风静转头看向坐下的苏鸢：“鸢主，属下先伺候你梳洗，河兮定是上街去买吃的了，属下让她带些换洗衣物回来？” “不用，就这些挺好。”苏鸢看向风静：“让虫女洗漱完来找我。” 风静有些担忧：“鸢主，要不还是等河兮在？” 苏鸢看到警惕的风情轻笑：“她若真想害我，早就下手了。” 风静有时候也佩服鸢主的胆识。 要知道，鸢眼在西边可是出了名的有钱，可是她竟然就带着自己与河兮单独上路。 她顺从退下，跟着带路的下人找到正拉驴车要出去的人：“河兮。” 河兮听到这声音，脸皱成一团，捂着肚子回望风静。 风静掩嘴轻笑上前：“你身上还有银子？” 说完她掏出自己的月钱无奈递给河兮示意：“咯，早去早回。” 河兮先是欢喜收下银子，然后再看到风静的眼神，正经点头：“我知道的，我本来就打算在巷口买两个饭团。” “好，那就多卖些，去大铺子里。”风静想着鸢主送的礼都挺重，郡守府下人不多，但是个个还算客气有礼，给钱好似让对方有些惶恐，那就买些吃食针线。 心里想着她也在河兮耳旁低语几句。 河兮看了眼一旁陪同的小丫头，点了点头：“包在我身上。” 风静望着她离开，回头看向等候的洪守客气欠身：“辛苦管家了，若洪大人下值，还请差人告知。” 洪守客气拱手应‘是’。 风静噙着笑意颔首离开，带着虫女前往自己的房间，望着对什么都好奇的女子。 说是女子，其实对比起来她宛如小孩。 风静温和看向她询问：“你名什么？” 虫女听到风静的话疑惑看向她，她说的是部落哩语，虽然因为书籍也会学大京官话，可风静的官话也带着异域口音。 风静已经习惯了，放慢速度解释了一遍。 虫女恍然，娇俏拉着繁复的裙子笑回：“虫女的全名不能告诉外人，你可以唤我蝽。” “好，阿蝽，你先洗漱，稍后会见鸢主，商量你接下来的事。”风静断断续续开口。 阿蝽点了点头，走进内室，看着浴桶的水冒着烟雾探头嗅了嗅。 风静对于她的动作有些好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与虫在一起太久，好些习性也与虫有些相似。 “没有讨厌的味道！”阿蝽欣喜跳入浴桶。 噗—— 风静见溅出的水，看向一脸做错事的阿蝽无奈摇头：“喜欢就好。” “谢谢，我们谷里也有热泉，可惜有热泉的地方都有让我们难受的味道，这个我很喜欢。”阿蝽欢喜向风静道谢。 风静不知道热泉是什么，也许鸢主知道。 她没有深想，示意下人照顾：“你先洗漱，我去伺候鸢主。” 在水里脱衣的阿蝽头也不抬颔首。 不过靠近的下人看着水里爬出来的虫却脸色大变，吓得尖叫后退。 走到门口的风静叹了口气，转身走入内室叮嘱：“阿蝽，管好它们。” 阿蝽抬头扫了眼下人，倔强看向风静：“它们很乖。” 第283章 城府还是单纯？ “若是你不管束，那我把人带走便是。”风静看向恐慌的小姑娘，上前拉着柔和安抚：“无事，她是养虫人，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个，走，去门外候着。” 小丫头忙点头，她母亲是夫人房里的管事嬷嬷，特意被母亲叫来伺候表小姐，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走到门外她鼓起勇气看向风静：“对不住风静姐姐，其实，其实滇洲也许多虫蚁的，我不怕，真的。” 只是突然窜出这么多没见过的，她被吓到了。 “无事，她是江湖中人，不喜人太近，若她有事唤你，你再进去，若处理不了就来唤我。”风静拍了拍她手，体贴开口。 小丫鬟乖巧点头。 风静看了她眼转身离开。 苏鸢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招了招手：“如何？” 风静上前给苏鸢清洗长发，一边回答：“看起来的确是个不谙世事的模样，她身上带着许多虫子，属下没让人靠近。” “嗯，这种人监视也监视不了，她如果不是表面不谙世事，那就是城府极深之人，不管那种，就坦然对待即可。” 风静点了点头，看向沉思的苏鸢启唇：“鸢主，这姜氏在滇洲如此权威，郡守夫人她们过的如此艰辛为何没有返回故土？” 苏鸢看了她眼，双眸有些怅然。 这就是古代迂腐的观念了，哪怕是让一代万民敬仰的乾坤帝也不能全部扭转。 “因为出嫁从夫，姥姥姥爷身体不好，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虽然滇洲艰辛，不过舅舅在此好歹是郡守，而且我相信，在姜氏未与三皇子联姻前应没有这么过分。” 风静脸上一副受教的神情。 清洗完毕，苏鸢头发都烘得半干才见阿蝽过来。 她望着一派天真的小女孩轻摇头：“蝽姑娘，作为虫女，从小在阴暗的虫窟长大，在下已经带你进城，你这幅面孔应可以收起来了。” 阿蝽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坐下：“我就是这样，你让我收起什么？” 苏鸢递上热茶：“滇洲的茶真香，据传，佤婺丁其中一项营生就是茶，若是我助你带回长老，这茶让于鸢眼可否？” 阿蝽小脸白的毫无血色，因为收敛神情，衬着鲜红欲滴的唇宛如假人。 嘴唇未动，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鸢主事好大的口气，茶之一道，除了海外，每年最高的营收就在西方。” “这么快就知道我是谁呢。”苏鸢扫向她发髻里窝着的金蝉有些赞赏：“你这东西打探消息真不错。” 阿蝽肩颈坚硬，两眼如墨望着她：“你又知道。” “你进不了城，那能力定不是隐匿和攻击。”苏鸢好笑看着戒备的人。 她侧首看了眼风静。 风静拿出刚拟好的契约递给对方：“蝽姑娘可以先看看，若是鸢主所料不差，你要找回的那长老手上定是有茶叶生意，这是鸢主最近根据滇洲茶品定的价格，看看是哪姜氏有诚意，还是我们鸢眼有诚意。” 阿蝽垂眸望着纸上内容，抬眸轻笑看向苏鸢：“你的舅舅好似政途不太顺，你认为他年底官绩是优还是差？” 喲，这是在跟自己谈条件，苏鸢有兴趣了。 她眼眸带笑看小她：“我猜肯定是差，而且年底述职，姜氏肯定会找由头阻止他回京。” 阿蝽看着还有闲心玩笑的苏鸢蹙眉：“你不关心他？” 苏鸢慵懒靠在椅背双手抱胸望着门外：“我舅舅是个为民清廉的好官，姜氏打压我舅舅，不是他为人如何，只是因为他不顺从自己。 诚然，他可以把我舅舅排挤离开，但是离开后呢？他就能保证滇洲郡守上任的是自己人吗？” 阿蝽不懂政治，看向苏鸢拧着眉头：“可是堂堂郡守如此憋屈，你就不为他委屈？” “委屈，但我坚信做什么都会委屈，而且我舅舅只有一个缺点。”苏鸢自信看着她：“就是家底薄，不过现在有我呢。” 风静自豪看向阿蝽努了努下巴：“蝽姑娘，这份契约在我们身处滇洲时都有效，你可以考虑考虑。” 话落后她意味深长启唇：“你绝对找不到比鸢眼更好的合作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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