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知道,但是也怕有变故。 她看向苏崧道:“我去悍州打听一下,顺便我也去附近的镇上看看那里的苎麻和棉种植多?我们今年得提前收购制作布匹。” 苏崧听着苏鸢的长篇大论蹙起眉头,如此多工程? 再加上如今越发多的牧羊,怎么能忙得过来? 苏崧还没开口。 苏鸢又道:“羊舍最近有几头母羊产子,收集些羊乳,到时候冬日烘干制作食物。” “羊乳?” 苏崧知道牛乳制作的糕点,家变发生前,后院女眷用牛乳洁面泡澡都有发生,但羊乳也可以制作? 苏鸢侧首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知道,对于有见识的人不用说太多。 三日后,苏鸢出发前往悍州城,随身还携带这为数不多的异香之水。 五日后。 刘铁莲听到苏鸢到来,迫不及待带着金豆迎到角门。 她看到进来的苏鸢她满脸笑意:“小鸢,你可终于来了,如今悍州的夫人小姐们等你那异香可急得不行。” 苏鸢抿笑看向她熟稔道:“夏日应是香水淡季,为何着急呢。” “嗐,你还不知道吧!” 刘铁莲自然让她勾着自己胳膊,缓缓往屋内走道:“铜城可喜欢你这异香了,这异香呀已经传出好几个城。 悍州这些急不可耐的夫人们,有些是喜欢,有些是奇货可居,不可更多的是,这稀少的珍品在铜城已经卖到这么多了!” 说完刘铁莲比画着三根手指。 “这么多!” 一旁的卢婉容都忍不住愕然出声,以往她也知道,同样的物什,老品牌总是比小摊贩贵,可是他们鸢尾也才几月时间。 金豆笑容灿烂,看向几人狠狠点头:“鸢姑娘,这异香可不止女眷们喜欢,有些文人雅士也钟爱熏香得不行呢。” 苏鸢噙着笑容点了点头。 刘铁莲抬起左手轻拍勾着自己胳膊的苏鸢道:“小鸢,大嫂想见你,你可愿意?” 苏鸢看向询问的刘铁莲,笑容不变颔首道:“大夫人见我荣幸之至,当然却之不恭啦。” 卢婉容脸上还挂着笑容,不着痕迹看了苏鸢一眼。 后面跟着的苏珑听到这话,看向苏鸢的眼神更加钦佩,鸢姐姐猜测的果然没错! 郑家大夫人闺名妍灵,她看到外面通传走进来的几人露出笑容起身。 苏鸢她见过许多次,这个小姑娘样貌据说不似母亲,却更肖想父亲,生得一副娇气的模样,可做的事胜过无数男子。 苏鸢远远看到迎过来的郭妍灵,她第一次从她双眸里看到了正式。 “见过大夫人。”苏鸢端庄欠身。 屈膝到一半的时候,郭妍灵单手扶起苏鸢的胳膊和煦开口:“快快起来,一家人不必拘礼。” 说完她先向卢婉容颔首以示礼节,再后不着痕迹瞟向苏珑背着的包。 她侧身看向身旁嬷嬷:“去把云糕端上来,给小姐公子们尝尝。” 苏鸢噙着笑容客气道:“如此珍贵的糕点,悍州怕是都无,大夫人不必...” “诶。”郭妍灵回头看向苏鸢嗔笑道:“再珍贵也没有小鸢你们贵重。” 第70章 郑家大房的隐晦之心 然后她看向卢婉容温和道:“母亲操心,总是让人千里迢迢送些东西过来,听说师娘喜观音茶,宏哥一直念着,这不春日我让家里兄长特意找关系拿了一包,夫人可别嫌少。” 卢婉容脸上挂着的笑容就像雕刻般,有礼貌但是没有温度。 她冲郭妍灵颔首:“郑大人有心了,不过。” 正跟刘铁莲闲聊的苏鸢转身看向郭妍灵柔笑开口,接过卢婉蓉的话:“虽然祖母现在不喜喝茶,但是爷爷们喜欢。” 她向郭妍灵欠身娇俏道:“若是给爷爷们,大夫人应是不会吝啬吧?” “当然。”郭妍灵神情不显,和气看向苏鸢笑道。 几人寒暄完落座,一旁的椅桌上寥寥飘起的茶香还有甜腻的糕点。 郭妍灵端起茶盏一手拈着茶盖轻抚,一边不经意扫了苏鸢几人一眼。 她见与苏鸢说得热络的刘铁莲故作不经意道:“对了,前儿听宏哥说,不茅镇有一个苏姓青年申请晋籍?” 苏鸢以为对方会先提香水的事。 没想到对方还知道欲取就得欲舍的道理,看来苏氏在郑家宏眼里已经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她看了卢婉容一眼。 卢婉容神情先是忐忑,然后有些慌张看向郭妍灵道:“是是是,但这件事已经提了好久了,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完她垂眸不安摩挲着手上帕子低喃:“苏氏都只会拿笔杆子,哪会拿锄头呀!这地种不出来,届时也不知道有何处罚,族里别无他法只能全力以赴凑齐先让一人换籍......” 刘铁莲不等郭妍灵开口,上前坐到卢婉蓉身旁安抚道:“婉容你放心,苏氏在悍州里安分守己又有功劳,换籍肯定无事的。” “咳咳。” 郭妍灵睨了眼自己妯娌,然后看向刘铁莲道:“虽说苏氏去年才被流放,朝中官员还有印象,我跟宏哥自然知道文叡公是被冤枉的,可他们不知道呀。” 说完她指了指外面城司的方向:“特别是这些山高水远的官员,一个个都是看大京那边的风向行事。” 苏鸢端起茶盏放在唇旁,嘴角却讽刺勾起。 这哪是安慰,明明是要挟呀。 氤氲的茶气中,苏鸢看向卢婉容使了个眼神。 卢婉容猛地起身,惶惶不安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郭妍灵:“大夫人,求求你让郑大人帮帮忙。” 她不等郭妍灵启唇,好似因为着急没头脑般:“郑大人是郡守,只是一个工籍根本不用刺史大人核查。 郑大人是祖父门生他应该知道祖父与苏氏为人呀,我们都疏通关系了,只要郑大人一句嘱咐,料想那悍州户政司也不会故意卡审!” “可...”郭妍灵为难皱眉。 卢婉容不讲礼数直接上前扯过她手满脸希翼道:“我们现在日子好过了些,你应该知道呀。 我们香水生意做得很好,若是小绰换籍,以后香水肯定会持续生产,若是换不成籍,这么神奇的异香怕都得断掉呀!” “断掉?” 郭妍灵好笑看着卢婉容:“怎么会断掉呢?若是材料不够,阿莲也会提供的。” 苏珑摆出一副郁结的神情惆怅开口:“鸢姐姐与十二叔说了,这香水如衣裳首饰,需要不断精进,根据时节、风俗开发,试问若是三年都是同样的味道,此水怎能长久呢?” 郭妍灵笑容淡了些,垂眸看了眼毫无形象的卢婉容,然后又看向苏鸢:“有了前车之鉴,后续研制应是容易得多。” 苏鸢满脸严肃,扫向屋里几人叹息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我不信外面那些香油、香薰的店家没有拿我们的香水研究,若那么好做,现在仿制的三生三世就应该出来了,香水配方改变,所有研制流程都会变化。” 郭妍灵盯着苏鸢不错过她一丝神情。 她们本想拿换籍与苏氏做交换,合着光有配方还不行! 苏鸢看着沉思的郭妍灵放下茶盏故作轻松道:“没有就没有吧,我们还有羊呢。” 说完她也不在纠结,侧首看向一旁的刘铁莲问道:“莲姨,也不知道大红如何了?” 刘铁莲想到大红就笑出声,她连忙抬起帕子掩嘴。 一旁的金豆见此笑望苏鸢开口:“鸢姑娘,这大红虽然好吃懒动,但真是精明得很。它呀现在逍遥得很呢,每日跟着小公子去学堂,下学堂了还得跟着小公子去逛街玩。” 苏鸢好笑拍桌:“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过这大红可不能惯着,马嘛,还是能跑才行。” 刘铁莲笑摇了摇头。 大红是在六月郑渊生辰时,苏鸢送与他的。 当时几人无名谷之行,大忠重伤,跟了他十来年的老马遇害,郑家三房为了补偿大忠医药费与马匹耗资不少。 郑渊自那后也不好再问父母购置马匹,又因与苏鸢赌气,一心读书冲刺秀才整日沉默。 苏鸢每次去送货都避着郑渊,不过也从刘铁莲几人口中听了郑渊的事,自然也知道刘铁莲夫妻见不得郑渊不悦,打算在郑渊生辰之际给他添置马匹当做惊喜。 听说后的苏鸢当时就阻止了刘铁莲,解释道:大红是小马驹正适合还不稳重的郑渊,而且捕获大红也有大义功劳,给郑渊也相当于物归原主。 刘铁莲见苏鸢坚持又听说了大红的机灵,就顺从了她的话。 郭妍灵回过神见苏鸢与三房聊得火热,又侧首看了看一直攥着帕子不安的卢婉容。 她歪着身子看向侧手坐着的卢婉容低声:“其实你们研制需要什么物品找郑家提供便是。” 卢婉容瞟了她一眼,然后垂眸摇头:“不一样,按照小鸢所说,这香水调制跟绘画一样,也许就是突然的灵感,或者被什么事刺激,灵感来了,拿着一个矿石或是什么野草都能辨别,这世界万物如此多,不可能全准备上吧?” 最后一句她还绵里藏针瞥向郭妍灵。 一旁的向嬷嬷听到这话很想驳斥对方两句,只是看着主子转瞬即逝的不悦还是按捺下。 第71章 香水有毒? 跟刘铁莲说话的苏鸢怎么不知道一旁两人的官司,知道快差不多了看向刘铁莲起身道:“莲姨,快入秋了,我们得采买些东西,请恕晚辈先告辞了。” 说完她看向郭妍灵:“大夫人,我们改日再来拜访,今日就先告辞。” “这么快就走?”郭妍灵诧异开口,忙给刘铁莲使了个眼色。 刘铁莲没有回应大嫂,而是起身温柔看着苏鸢道:“既然你们有事那就先去忙,莲姨虽然离不茅镇远,但你若有需要莲姨的,一定要开口。” 苏鸢笑盈盈点头。 郭妍灵抬手还想挽留。 “对了,我们这次过来带了新研制的香水。”苏鸢故作没看到郭妍灵的动作,欢喜开口。 她侧首向苏珑示意。 苏珑解下包袱。 金豆连忙招手让下人把椅桌腾空。 苏鸢上前接过包袱打开,拿出里面的木盒向几人自信笑道:“此款名为春华秋实,寓意五谷丰登,正好应了即将秋收的景。” 刘铁莲一听好奇又惊喜凑上前。 郭妍灵也忍不住支着向嬷嬷的胳膊碎步快走上前。 几人打眼望去,木盒里底层是用棉絮凹陷出模子,模子上正躺着几款圆润橙色的瓷瓶。 苏鸢拿出香水扒开瓶塞,可这次的瓶口与之前的瓶口已经完全不一样。 刘铁莲奇怪看着瓶口的形状好奇:“这?” “这是喷头。”苏珑得意笑道。 卢婉容也恢复正色,走到几人身前柔和解释道:“喷头使用香水更方便,这次因为瓶身与使用的改造,香水可能没有三生三世给人的情感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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