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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学第一眼就看到笑得奸诈的苏鸢，晦气瘪了瘪嘴：“真是孽缘。” 嘟囔完他看向顾争鸣：“主子咱们去那边，那边的皮毛油光发亮，老夫人跟老爷肯定喜欢，还有那兔裘，表小姐定也喜欢！” 敏学想到弱柳扶风的表小姐神情就八卦，拜月节夫人可是专门送了信来跟主子商议婚事，想必明年老爷与夫人就会带着表小姐过来了。 心思浮动的敏学没有注意到自己主子心思。 掌柜看到顾争鸣直接放下跟苏鸢的纠缠连忙迎上去，笑容阿谀道：“顾大人莅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顾大人，您有什么吩咐顾大人只管让敏爷唤我们上门就是，怎好请您亲自前来。” 说完他连忙把顾争鸣几人往内室请。 苏鸢看到掌柜态度挤着笑容向顾争鸣点了个头，然后拉过苏萝转身就翻了个白眼。 苏萝安抚拍了拍苏鸢的胳膊，回头朝顾争鸣几人颔首以示礼数。 等几人走远，苏萝想到顾争鸣带的信件。 她看向苏鸢商议道：“小鸢，顾大人于我们有带信之恩，上次他走得匆忙，今日既然遇见，我们不如？” 苏鸢见她向包袱里的毛毯与斗篷示意就明白她什么意思，顾争鸣人品是没的说，只是她不喜敏学那过于直白的鄙弃。 “人家那么怕与我们沾上，怎么会接受此谢意。”苏鸢撇嘴开口。 第92章 苏家心意 一旁的苏绰几人都知道顾争鸣与苏鸢一家的渊源。 他看向苏萝赞同道：“此物是样衣，现在掌柜不看，我们送与顾大人后他定会看到的，而且都是家里人几经淘洗染色后一针一线织成，都是心意，他就算不喜拿去送人也是好的。” 苏鸢倒不真是在意顾争鸣看不看得上，而是诧异看向苏绰：“绰堂兄没想到你也会玩弄这些心计了。” 苏绰听到苏鸢的话惭愧摸了摸鼻。 卢婉蓉笑嗔扯了扯苏鸢：“跟你在一起久了，这些小心思谁还会不懂？” 合着都是我错了，苏鸢看向几人无辜眨眼。 苏萝见几人同意，笑睨了眼苏鸢然后把包袱递给苏绰：“麻烦堂兄了。” 苏绰颔首，看到远处空出来的小二忙走上前。 小二看到苏绰气度，听说是贵客旧识也没有怀疑，带着他就往后院走。 离开前院的喧嚣，后院雅致又安静。 小二问了人知道大掌柜的房间，带着苏绰上前敲响开口：“大掌柜，这里有一位苏公子说是贵客旧识。” 让下人拿衣物的大掌柜听到这话一下想到是苏家，他问也不问连道：“蠢蛋，贵客在悍州哪来的旧识还不赶走。” 敏学端着茶水经过掌柜听到这话疑惑：“是苏家公子？苏氏不会这么厚脸皮吧？” 门外的苏绰听到这话神情有些迷茫，小鸢她们跟顾府结了仇？按理说最讲礼数，怎么会轻易说人无脸？ “让他进来。”坐在里面的顾争鸣在大掌柜赶人前启唇。 敏学后悔捂嘴，都怪自己这个大嗓门。 他听到声音看着门口已经做好了白眼的准备，哪知进来的公子比自家主子还要玉树兰芝。 敏学惊掉下巴连忙收敛神情：“你是兰洛公子？” 苏绰没想到对方一眼就认出自己，和气向对方作了个揖。 敏学回礼，客气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兰洛公子这边请。” 里面的顾争鸣听到公子二字，不知为何心里浮现一丝失望。 按理说苏绰现在已无功名，见到有官品的顾争鸣都得拱手弯腰，可是他还未弯下就被起身的顾争鸣扶起。 “公子不必如此，在顾某眼里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兰洛的君誉更让人钦佩。”顾争鸣温和开口。 敏学也不似对待苏鸢般爽直，而是有礼添上茶水向对方奉上。 “多谢。”苏绰客气向敏学颔首。 他看向上首的顾争鸣感叹，若是家里未出事，可能自己也已经进入礼部做了詹事。 不过他的感慨只是一瞬，拿过包袱递给敏学道出来意：“此乃族人研制的御寒之物，虽然价廉，但族里女眷们一针一线亲手制成，顾兄的带信之义无以回报，一点小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敏学接过看向自家主子。 带着下人上来的大掌柜磨牙，这苏氏真是不择手段！ 他先看向苏绰直叹天道伤人，多高贵的公子呀，竟然来做这种事。 苏绰看到大掌柜磊落笑道：“本来此物是我们带过来的样品，参照对象也是男性，掌柜日日经营布坊定是见惯此物觉得寻常、” 接着他看向顾争鸣诚恳道：“不过小弟敢保证，经苏氏改造的毛毯与斗篷比起其他羊毛制品更保暖轻柔。” 大掌柜没想到对方会看透自己心思，直言告知，如此一来他反倒为刚才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顾争鸣脸上温和，看了眼包袱向敏学点头。 敏学一边让人展开一边看向苏绰解释：“既然是样衣也不一定合适我们主子，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多谢兰洛公子。” “不嫌弃就好，那兰洛告辞。”苏绰根本没有攀附的想法，所以来得快走得也快。 顾争鸣看向离开的人忍不住开口：“此乃苏氏二房所制？” 苏绰听到他问话，回头看向他如实道：“绘画与缝制是二房女眷所制。” 其实毛毯与斗篷一展开敏学就看呆了，不说柔顺的表面而是上面的图案。 图案不是刺绣而是由矿植调制的颜料绘制，本来混色的羊毛被染成同色，被褥是明亮的全黄，斗篷是莹润的全白色。 斗篷上影影绰绰还能看到草原上闲适的马匹，只是很浅的渐变设计，看起来却高了好几个档次。 苏绰看到几人神情，温文尔雅轻声讲述：“此乃粗羊毛制作，虽然已经被梳洗浸泡许多次，但是比起小鸢说的细羊毛还是要硬朗些，建议不要直接接触皮肤。” “还有细羊毛？”敏学看向公子眨眼，示意很适合送回去可以买些。 大掌柜也双眼发亮，侧首看向下人低声嘱咐：“稍后让苏家的人去后院等待，就说棉花费用好说。” 顾争鸣没有看到敏学使的眼神，而是看着展开的斗篷与毛毯出了神。 上面的绘画让他好似看到女子垂眸，一针一线认真缝制的场景。 “公子，公子？”敏学看着出神的顾争鸣歪头。 顾争鸣收回视线看向他平静道：“收起来吧。” “是，只是属下想说，这物品轻便保暖，要不要给夫人老爷送些？”敏学一边整理一边看向顾争鸣开口。 顾争鸣抬眸才发现苏绰已经离去。 苏鸢见苏绰空手出来，心里开心自己的东西被人喜欢，可表面还是嘟囔：“做了好久呢，还是按照大哥身形做的，本想给大哥做生辰礼物，看来得重新设计了。” 苏萝拉过她手温柔道：“我已经都会了，你回去继续研究其它的，我跟姨娘来处理羊毛织品。” 苏萝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她们从悍州返回后，众人分工明确，作坊的学徒也因为选拔而分开工作。 最后十一位学徒中，只有小丫一人进入了研发堂中，而末位被淘汰三人，其中就包括带着自己大嫂过来的李春苗。 让人开心的是，柳桃过了，进入了纺织堂，包括她的母亲柳氏。 因为拿着布坊协议回来的苏鸢几人向她们许诺了工钱，而因为协议上大量的货需，众人开始赶货，她们学习的时间被压缩。 而就是在一群人日复一日的赶工，两月后她们收到了苏氏发放工钱的消息。 第93章 学徒返家 柳氏拉着柳桃听着一旁低声的议论。 昨日下工时，萝姑娘专门让她们今日一早来教堂，说是领工钱。 柳桃左右看了眼凑到搂着柳氏胳膊低声道：“娘，我们才做这些日子就有工钱了？你说是真的吗？” 说实话她每日只需听吩咐，不动脑子踩着踏板捻线，大雁村有吃有喝还不会挨爹的骂，这样的好日子还能拿钱？ “开门了，开门了。”燕子见卢婉蓉打开门锁，神情欢愉还有一丝紧张，她鼓动身边的人涌入教堂内。 卢婉蓉笑看众人示意按位坐下。 众人内心浮躁，也只能强忍坐下。 苏鸢没让众人等多久，她抱着账本还带着昨夜又熬夜的小丫。 苏萝紧随其后看向众人，然后望向门外柔笑道：“真是阳光明媚，想必待会各位心情也能如此。” 废话不多说，苏鸢坐下看向底下的人笑道：“我报名字的上来。” 柳氏刚听她话落就听到上面唤出“柳桃”的名字。 她连忙推了推还茫然的闺女。 苏鸢是按照工钱低到高报的：“柳桃，核算工件后为一百一十六文。” 说完她抬眸笑看忙让的众人：“第一次我都给你们把零头添上，一百二十文。” 听到这里的柳桃不敢置信，她双手捂着脸回头震惊看向柳氏。 苏鸢看着一惊一乍的柳桃笑嗔：“怎么还是这样？” 下面的燕子几人听到这个工钱都激动又紧张。 柳氏也顾不得礼数，连忙起身推攘女儿：“鸢姑娘定是不会有错的！” 柳桃脸上是回不过神的愕然，被柳氏推到苏鸢案几前。 柳桃浑浑噩噩跟着指引签上自己名字，她们进入苏氏作坊第一天学的都是自己名字。 柳氏见柳桃捧着铜钱双眸都泛起泪花，鸢姑娘没有骗她，不枉她在亲娘的劝说下都没有回去。 “美红，一百三十二...” “燕子，一百八十六...” ...... 越来越多的人上前拿到实实在在的铜币，她们揣着荷包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不过众人没想到的是，最后最高工钱的竟然不是小丫而是柳氏。 柳氏拿着三百五十文喜极而泣。 小丫拿着两百文也很开心。 “第一次是按劳分配，我特意把你们工钱公布也是有件事让你们帮忙。”苏鸢不顾还沉浸兴奋的众人，而是起身负手开口。 柳氏连忙收好银子抹掉泪水，拉过柳桃恭敬看向苏鸢。 苏鸢见自己的话吸引了视线接着道：“大家也知道我们需求有多大，为了在冬日把羊毛织物全数产出流向市面，我需要大家回家一趟，推荐女红优异的亲朋好友。 当然，没有相识的也可以，我就当给各位放假回家探亲。” 苏萝笑看苏鸢说完，然后接过话茬看向众人：“小鸢考虑到即将入冬出行困难，届时你们回家必定艰辛，所以打算最近让你们回家探亲并收拾冬日需要的物品。 回来后，等过年前苏氏会再安排车马送各位回家。” 原是这样，柳氏一听连忙点头应下：“多谢鸢姑娘，我们今日拿了工钱回家也有交代，您安排得甚好！我认识好些会女工的人，届时一定多多邀请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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