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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刚说了大哥的事，苏萝也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思。 她看了苏鸢一眼，落落大方走近顾争鸣嘱咐：“伯父伯母可好？你按时用药，不要让伯父伯母担忧，如今乱局将起，公务上谨慎些，不懂之处不要沾手。” “好，听阿萝的。”顾争鸣伸了伸手，顾及周围又抖了抖袖袍负在身后。 他左右看了看，跟着苏萝吊在队伍后面缓缓走道：“刚胡小姐提的事我之前未听你提及，想必你们第一想法就是反对，不过作为男子，我懂崧兄之想，他......” 苏萝侧首顿足仰头看向他，双手环在腰前盈盈轻笑：“知道的，其实我之前听闻此事心也挣扎，小鸢同样，我们都不想看到大哥在村里无为下去，只是胡家行事......” 她想到小鸢回来说的那牺牲的几十人叹息摇头，若是以前苏家还在，苏氏子弟为了抱负参军没有什么，可现在她们什么都不是，族人入军籍定是被当作炮灰。 顾争鸣见苏萝怅然行走，有些抱歉道：“我未去过关外，看的可能没有绰公子与小鸢深，你不要怪我冒昧。” “我怎会怪你？”苏萝娇嗔了他一眼。 顾争鸣听到这声有些心猿意马，松开负在背后的手，两人走的越来越近。 苏鸢听到敏学的声音回头看向两人，见两个克制的人除了袖袍打架，竟然手都没牵。 她等两人走近好笑道：“顾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敏学在一旁垂着脸缩小存在感。 苏萝忙退开一步：“你该上值了，快回去了。” 顾争鸣神情懊恼，看向苏萝温声道：“那我先回去上值，你。” 他看向笑容八卦的苏鸢，摸了摸鼻子掩饰窘迫颔首：“你们回村当心些。” “放心，我会照顾大姐的，快去吧。”苏鸢摆手驱赶笑道。 苏绰上前含笑与顾争鸣拱手告辞。 苏珑几人看着远去的顾家主仆，感慨道：“自从来到悍州后，终于有一件让人笑呼的喜事了。” 苏鸢抬手屈指敲在他头上：“你脱籍不是喜事吗？轻舞姐姐没有嫁为高家妇不是喜事吗？” “那怎么算。”苏珑捂着头嘟嘴。 苏衍望向几人噙着笑道：“都是，不过大姐这喜更大。” 苏珑一把搀过苏衍的胳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扬起下巴神气看向苏鸢。 苏鸢好笑对方动作：“是是是，这是最大的喜事，所以两个小公子的礼物可不要吝啬哦。” 苏萝笑嗔苏鸢，看向苏珑几人道：“不要听你们鸢姐姐的。” “我都准备好了！”苏珑大气拍着胸膛得意道。 苏衍也稳重颔首：“大姐这是你一生的大事，弟弟们会尽力为之。” “都是我苏氏好儿郎！”苏鸢一边搂着一个男孩的肩膀，宛如胡明珠般欢快赞赏。 郑渊看着开心的苏鸢也跟着欢笑。 一群人兵分两路，苏绰陪着苏萝继续采买，苏鸢带着礼物与郑渊一起去郑府。 “汐如，汐意，还认识我吗？” 苏鸢一手一个布偶，看着院中玩乐的双胞胎笑开口。 “姐，姐。” 两个小女婴扭头，欢快抖着身子甩手。 “哟，竟然还认识。”苏鸢洗了手，上前抱着其中一个闻了闻。 郑渊抱着另一个，笑拉着手道：“这可是鸢姐姐，小如意怎么会忘记，对不对？” 被郑渊抱着的汐意嫌弃偏头，推攘他。 金豆笑着接过：“少爷，您先去洗漱吧。” 打量完郑渊的刘铁莲嗔怪挥着手帕：“你看看这一身土，还不快去换洗了。” 郑渊刮了刮小妹鼻子：“你个小东西，连亲哥哥都嫌弃。” “哇——” 汐意吐着口水泡无辜眨眼。 苏鸢笑推郑渊：“快去快去。” 然后她把汐如放进小木床，看向刘铁莲道：“我身上也有风尘，可不能让咱们小如意染上。” “你跟他不一样。”刘铁莲双标笑道。 一旁的奶娘憨厚跟着直笑。 苏鸢看向她客气道：“包婶子安，我给你带了些奶粉、豆粉，为了小如意们，辛苦你了。” 第138章 渐行渐远吗 包氏忙福礼：“奴吃得好用得好，鸢姑娘千万不要如此客气。” 刘铁莲拉过苏鸢笑道：“她是大渊姥姥姥爷带过来的，我不会苛待她的。” 然后她看向包氏：“小鸢担心你腻了奶味，还多加了糖与核桃，辛苦你快一年了，再喂半年，我就让如意断掉。” “夫人，奴一点都不腻，奴喂养小姐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包氏忙开口。 苏鸢与刘铁莲相视一笑开口：“我们自然信你。” 刘铁莲拉着苏鸢起身：“走，交给包嬷嬷，我们去赏赏花。” 两人离开亭子，刘铁莲说是赏花，不过两眼还是不离亭子的女儿。 她轻声道：“萝姑娘的亲事快近了吧？” 苏鸢点了点头：“夏日，本来想推到冬日的，但是顾家那边急着娶媳，大姐年龄在当下也不小，所以择选了个夏日的良辰。” “真没想到，苏氏竟然认识顾家。”刘铁莲轻笑道。 接着她看向苏鸢：“届时一定要叮嘱顾家给我发请柬，我村里不能去，顾家还是能去的。” “一定，一定，这悍州少了谁，也不会少了郡守府呀。”苏鸢好笑开口。 刘铁莲噙着笑意感慨：“听然哥说，那顾公子温润如玉是个正人君子，不过有些迂腐守礼，户政司就他与另一个老人两耳不闻窗外事。 若是不想晋升，就这样无功无过下去也罢，若是要往上走，你可得与阿萝说说。” 苏鸢噙着笑意看向亭中咿咿呀呀的小孩：“朝中之事是苏氏最沉重的痛，也许无功无过与世无争也好，哪怕一个詹事做到老，我们看中的只是顾大哥这个人。” 刘铁莲想到之前然哥说的话，轻拍苏鸢的手叹了口气。 苏鸢看了眼惆怅的刘铁莲，看来郑家变化的不仅是经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夕食，苏鸢与刘铁莲一家用了饭告辞。 郑渊跟着送其前往客栈，一路上两人就算沉默也不觉得气氛尴尬。 他瞄了几眼前方一直噙着笑容的苏鸢，多希望两人能永远这样温馨又平静下去。 “其实铜城的事，大伯早就知道了。” 苏鸢听到身侧的话，抬起小脸。 恬静白皙的小脸在在橘色的夕阳下照得发暖，她负手背在身后平静道：“你阻止不了他，所以保持本心就好。”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个位置太残酷也太血腥，如今郑家已身在局中抽身不易，小鸢，若是有一天郑家......” 苏鸢顿足，忙抬手止住他嘴：“不要如此说，如今可好些人看好这一派呢。” “可那也是苏氏的仇人。”郑渊眉头紧锁双眸痛苦。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你只要知道，你是我苏鸢一辈子的朋友。”苏鸢收手拍向郑渊胳膊两眼信任。 “只能是朋友吗？” 郑渊看着离去的人失落低喃。 苏鸢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郑家与苏家并不是同伴，一直以来都是利益的交换。 而作为苏氏的理事人的她，永远不可能成为那个被交换的利益。 黄昏的金光把来往的街道照得一片温暖，两人却心寒缓缓行走在烟火市井中。 “我到了，你回吧。” 苏鸢回头看向望过来的青年。 郑渊抬眸看了看客栈名字，怎么这么快？ 他点了点头抿嘴道：“明早几时回？” 苏鸢转身推攘他：“婆婆妈妈干啥，又不是不见了，快回去休息。” 郑渊转身气鼓鼓的，从怀里掏出信封道：“每次都这么急着赶我！” 苏鸢接过信件诧异：“你这次待这么短时间还去探望了轻舞姐姐？” “你说了的，但凡前往铜城都抽空去探望轻舞小姐。” 苏鸢拆开信件一扫十行，神情不显收起信件望向他：“谢谢你，大渊。” 郑渊见此挥了挥手：“我俩说什么谢？” 接着他认真叮嘱：“路上注意安全，我有公差就去看你，还有呀，下次去沙洲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年一次的家书，好多士兵都等着呢。” “知道了。”苏鸢笑摆手目送对方离开。 次日。 苏氏拉着几个驴车返程。 卢婉蓉在前，苏绰在后。 卢婉蓉骑着马行到驴车旁开口：“小鸢，昨日胡小姐的话我也深思了下，反正牧场都得人去照看，不如就我们三房投军吧。” 窗帘一下被掀开，苏鸢惊愕看向卢婉蓉。 卢婉蓉看到她神情轻笑：“其实这个办法甚好，以往我们只希望着下一代能脱籍就好，可人心就是贪呀，牧场与作坊一样重要，上次族会后公公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想他定是提了此事。” 七婶婶猜的没错，苏鸢呼了口气放下窗帘坐在窗边沉思。 去年牧场在夏末建好后，族里一直在想如何管理。 苏鸢当初的意思是自己隔三个月去一次，距离上次过去已经年前了，那次去放进的小羊小牛少了许多。 所以上次回来后召开的族会中三叔公听说此事后，就提出让族人过去，而他自己也愿意让三房中的一支过去。 他们的想法有来自胡明珠的引诱，更多的也是对牧场的看重和对未来的期盼。 “我知道了，回去就跟爷爷他们说。” 卢婉蓉嘴角笑意明显，宽慰道：“小鸢，族里的未来不能全压在你们几个小辈肩上，胡小姐说的没错，苏氏儿郎没有一个不想大展拳手，也许这正是我们另一条出路。” 坐在苏鸢对面的苏珑抿嘴点头。 队伍后尾的苏绰看了眼思考的苏衍一眼，他想，就算没有胡家小姐劝说，苏家心里也早有决断了。 骑着驴子的苏衍眼眸复杂，若是能换，他宁愿把这个商籍给大哥，自己投身军中。 一行人各有所思。 三日后抵达村中。 苏鸢脑中想着苏崧，到家后休息片刻她换下进城的粗棉衣裙。 穿上补丁麻衣后，她提着背篓前往地里。 大雁村从村头开始，往西北方向延了好几里，如今苏氏开的荒地在大雁村只有三十亩，可苏鸢与苏绰几人名下已经有二十亩地。 他们这五十亩地是花钱请人一起开的，分布在附近好几个村子，其中幸运的是还买到五亩良地，八亩多次地，剩下的都是荒地。 第139章 于苏崧是喜是悲？ 商籍荒地也要纳税，不过苏氏有信心能够赚回来。 二十亩地，有一亩种了孜然，两亩种了辣椒小茴香等，这些分布在良地与次地中，剩下的良地全数种了药材，次地全种了比较精细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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