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晚,他们已经不知道唏嘘惊叹多少回了。 许罂明明只是低调地坐在陆沥成身侧,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刻意哗众取宠、夺人眼球,却从始至终,一直是众人的焦点。 除了她穿上晚礼服后宛如罂粟般勾魂摄魄的绝美容颜,更因为向她展现深情爱意的不是旁人,正是陆氏集团总裁、绯闻绝缘体陆沥成。 要知道,陆沥成当年不知道因为什么隐情仓促结婚离婚、诞下一子,同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应该狗血八卦缠身,扑朔迷离。集团上下、社会各界对陆沥成的评价却依旧是冷情冷性,高冷禁欲,可想而知,本人“禁欲”到了什么程度。 更有传闻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办公室里只有同性工作人员。 本以为陆沥成这辈子都和“深情”二字沾不上边,他的生活应当是无关风月的,如今不仅在他那双一向冰冷漠然的眼眸里看见了深情,更是把爱人带到上流社会的重要场合,只为当众把最贵重的珍品赠予给她。 相比于陆沥成的“一反常态”,许罂反倒显得从容淡静得多。 荆采采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不通畅了。 她无数次希望,最后拍走幻海之心的人不是陆沥成。 就算陆沥成执意要拍走它,也应该以她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天价拍走才是。 这样一来,她心态才不会失衡。 然而事实却和她所期望的恰好相反。 陆沥成冷静地举牌,追价数次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被陆沥成看中的藏品,他一定会跟拍到最后。 而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敢和陆沥成硬着刚? 一方面,论起财力,他们确定刚不起。 另一方面,既然价格上刚不起,他们还要继续追价,岂不是在无形之中给陆沥成抬价? 即使拍卖会的规矩便是如此,陆沥成也未必会记挂于心,他们依然不想给这位商界大佬添不痛快。 在竞拍的过程中急流勇退,说不定还能给陆沥成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为日后良好的合作关系打下基础。 当然,在场的人亦和荆采采有同样的困惑。 为何之前那枚镶嵌着深灰蓝钻石的戒指,陆沥成没有追价到底? 难道是因为,荆采采当真把价格抬得太高了? 荆采采也同样这般认为,这是她给自己找到的唯一台阶。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从陆沥成和顾洵手中竞争下藏品的人,这足够她吹嘘小半辈子。 荆采采经过最后的确认手续,把戒指收入囊中。 她仍然有些好奇,能让陆沥成和顾洵同时相中的钻戒,究竟有什么特殊的魅力。 要怪就怪在她多问了一句,工作人员竟然小心翼翼地向她介绍:“这枚戒指是许小姐带来的藏品,是由她亲手制作而成的。” 荆采采登时胸口气血翻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花高价买下来的,竟然是许罂DIY的戒指??? 顾洵和陆沥成争着抢着,不是因为它本身价值尊贵,而是因为出自许罂之手,意义非凡?? 这于荆采采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她连许罂都不想看见,怎么可能愿意看见和她有关的戒指? 荆采采两眼一阵昏花,身形剧烈颤抖,刚刚还觉得这戒指万里无一,一瞬间觉得不过如此…… 气急之下,荆采采一扬手,把这枚戒指狠狠摔向了地面。 拍卖会场的地面并不是赤裸裸的大理石瓷砖,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花纹繁复的复古羊毛地毯。 被抛落的戒指毫发未损,甚至没有发出声响,安静地滚落到许罂脚边。 幻海之心作为整场拍卖会的压堂货,价值高昂,确认手续比较复杂。 许罂在室内待了许久,胸口有些闷,便没有跟着陆沥成去贵宾室,而是走动走动透透气——顺便来给荆采采添个堵。 不过她好像还没有出现,荆采采就自己把自己气得呕血。 比如此时此刻,这枚戒指静静躺在她脚边,倘若她弯腰去捡,荆采采估计又要陷入“还给我——”和“她才不稀罕——”的心理纠结中去。 荆采采再如何愤恨,这也是她一掷千金买的,不可能会拱手让人。 许罂担心荆采采当场气厥,视线从那枚戒指上轻轻扫过,眨了眨眼安慰道:“不要悲伤,不要难过,不要心急。反正这笔钱最后是拿去做公益,你就当做好事了。” 她的前半句宛若吟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荆采采听了许罂的话,更要被气厥了,她当真有一种被全世界戏耍捉弄的感觉。 “许罂你贱不贱——” 荆采采忍无可忍,也不顾穿着一件几乎快露到大腿根的短款礼裙,冲上来就要和许罂厮打。 许罂眼睛微微一睁,顺势往后退一步。 荆采采当然不可能得逞,若是得逞,不仅拍卖行,连洲际酒店都要担责。 因为参加拍卖会的都是有声望的大人物,他们随行是要带保镖的,而拍卖现场却不允许任何保镖入内,他们将肩负起保护在场每一个人安全的职责。 时刻注意着场内动向的安保人员第一时间挡在许罂身前,隔开快要丧失理智的荆采采。 只是荆采采穿得太单薄了,让他差点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 许罂挑了挑眉,继续安慰道:“你不要冲动啊……冲动也是没有用的。” 说罢,悠哉悠哉地迈着步离开了。 和荆采采的气急败坏比起来,她这步子走得多少有点闲庭信步的意思了,连背影都透出一股云淡风轻。 “你别走,你——”荆采采更冲动了。她在安保人员的牵制下奋力挣扎,这一挣扎,没把许罂挣扎回头,倒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他们头顶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问号:荆采采终于疯了? 这路人中还有一个荆采采很熟悉的面孔,她咬牙切齿:“顾——洵——” 抛开何白曼,她和许罂的一切渊源,都要从顾洵的爷爷说起。 若不是一开始想讨顾又廷欢心,她又如何会被时不时窜出来的许罂气到心神大乱? 难道许罂的意图就不是想讨好顾又廷欢心?她不相信,于是好心提醒顾洵,希望他多多留心,不要让许罂得逞。 结果顾洵非但没有疏远许罂和顾又廷的关系,自己反倒和许罂交好了。 荆采采简直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 若不是顾洵那天劈头盖脸对她一顿嘲讽、把她拉进黑名单,她也不至于冲动地去联系营销号。 她以为她不会重蹈何白曼的覆辙,结果还是步了她的后尘。 顾洵朝她看来,慢悠悠地拨弄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英俊的面孔一脸无辜:“干嘛这么瞪着我?” 荆采采语无伦次地控诉道:“如果不是你,我何至于吃这么大亏?!你自己安的什么心思自己心里清楚!” 顾洵提醒道:“你别忘了,我们本不相识,是你自己要来找我的。如果你是说今天的拍卖,更没有人要求你跟拍。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出的决断,更是你咎由自取。” 荆采采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许罂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一个三金影帝这么袒护她?你是不是忘记她已经结婚了 ?你对她好你能得到什么?” 顾洵身形微微一僵,但又不动声色地恢复了正常:“她哪里好?也就大概比你好一个银河系那么多吧。” 就像中学年代,原主偏执地、死缠烂打地对他好,她又能得到什么? 感情上的事情,又岂能计较付出与回报? “既然,她、那、么、好——”事已至此,荆采采只能及时止损,见那枚戒指正躺在离顾洵不远的地方,“那枚戒指原价卖给你,要不要?” 荆采采当真是把他当傻子。顾洵冷冷扯了下嘴角:“这枚戒指甚至是我带许罂去做的,我再带她去一次不就行了?” 荆采采两眼一黑,这是仙人跳吧?这一定是仙人跳吧。 她被愤怒冲昏头脑,刚刚挣扎累的她再次挣扎起来,发誓一定要去找许罂泄火。 “刺啦——”一声,那件薄薄的礼服终于不堪重负,整个后背都裂开了。 按着她的安保人员面色青红交错,赶紧把她带离现场。 傅孟阳处心积虑地等在附近的安全通道里,意外发生后,第一时间把荆采采接走了。 顾洵弯下腰,捡起那枚戒指,视线微微一凝。 就在这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投落在他身前。 陆沥成身形俊挺,下颌紧绷,声线中带着沉沉的妒火:“是你带她去的?”
第46章 顾洵直起身来,与陆沥成对视:“有什么问题?” 陆沥成冷言道:“不知道顾影帝三番两次把我太太约出去,是有什么目的?” 顾洵轻扯嘴角:“您的太太?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不过协议婚姻,全部的联结不过一纸合约罢了。今时不同往日,今天的她,对陆总可还有感情?” 陆沥成身形微微僵硬:“这些也是她说与你的?” 顾洵反问道:“陆总觉得,您的妻子和我是什么关系?” 陆沥成薄唇紧抿,陷入沉默。 顾洵嗤笑一声:“恐怕她都还没有在您面前,和您提起过我吧?” 许罂没有和陆沥成提起顾洵,仅仅是因为他们交集不深。 如果不是因为原主曾追求过顾洵,荆采采再从中作梗,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顾洵在她心里,甚至不及顾又廷的份量重。 加之陆沥成在和她捅破关系纸之前,他们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关系。 但顾洵这样表达,便显得耐人寻味了。 陆沥成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一字一句道:“我们的确是协议婚姻,我太太对我的感情也的确比不上我对她的深刻,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会谦让于你。恰恰相反,既然因为因缘巧合我们结为夫妻,我便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将她拱手让人。” 陆沥成可以给许罂足够的包容度和选择权,但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对许罂怀揣着异样心思的同性面前,他只会呈现出永不退让的强势。 顾洵质疑道:“既然你们是协议婚姻,我却听远晟集团的柏总说,陆总曾在陆少爷的家长会上,和众位家长提及,说您和许罂感情和睦。” 陆沥成:“相处融洽,不吵架,即是感情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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