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如今陷入泥潭,前途一片死寂, 而他心爱的女人,也满腹算计,想抛弃他。 “主君,您该牵新娘上花轿了” 见沈衔青久久不动,那小厮忍不住提醒,却换来了沈衔青的一记冷眼, “我知道!” 沈衔青强撑着已经枯败的身躯,大步朝君玉静走过去, 他暗示自己,那相同的嫁衣是巧合, 但恐惧仍旧如藤蔓疯长蔓延, 沈衔青咬紧牙关,脑海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涌现他撞鬼的画面,左腿隐隐作痛。 明明是青天白日, 沈衔青却觉得无比阴森, 是不是她来了…… 是不是染染又来报复他了? 不这不可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沈衔青双目通红,他准备抓住君玉静的手,迟迟停滞在半空中,发抖发颤。 这不对劲,围观的百姓都看到了, 站在门口的君玉昂都怒了, “这姓沈的什么意思?之前闹着要娶静妹妹,如今却这样拿乔?” 闻言陆染摇头轻笑,凤眸却愈发深邃, 沈衔青这是怕了, 怕她这只“厉鬼”来找他,不过这真是她想要的效果, 这对狗男女害死她和她腹中的胎儿, 不好好报复他们怎么行呢? 但最大的报复,都抵不过这曾经为爱谋杀她的两人, 相看两厌,成为仇人。 …… 最终,沈衔青还是强压恐惧费了半条命,把人扶进了花轿。 君玉静呆坐着,心绪不宁, 她不知道以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苦日子,所以在祠堂她也没闲着,挖空了心思从那些嬷嬷嘴里套话,了解外面的情况。 当她知道,大理寺在为陆女将翻案时她只剩下一个念头, 就是希望那些官差早点来! 最好就现在!把沈衔青拉去大理寺审问,这样她兴许就不用嫁了! 但她苦苦等来的还是婚事,沈衔青那个疯子,竟然在一日之内,就要让她嫁过去!这是死都要拉她垫背吗? 君玉静想着,那杏眸就浮上怨恨的水雾,她死死地攥着嫁衣, 忽地花轿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和百姓的议论声。 “今日正好放榜了!听说新科状元姓季!” “季家可了不得啊,诗书世家啊!” “听说那状元郎,人也长得俊…………” 议论声淹没在唢呐声中, 君玉静失魂落魄地呢喃着, 姓季……怎么会姓季呢? 可都城只有一个季家。 君玉静猛地抬起头, 她被魇住了似的,掀开喜帕,透过那轿帘看向外面。 马背上的男子,面如冠玉,身着绯袍,不知偷走了今日多少小姐的芳心, 也和记忆中,那个季家公子重合了, 君玉静张着嘴,呼吸急促, 这就是当初她无意间,听到的, 母亲想做主让她嫁的季公子! 竟然考中了状元…… 怎么会这样? 后悔的情绪疯了似的上涌,如洪水般彻底淹没了君玉静, 如果她当初听母亲的话, 没有自己苦苦筹谋,是不是如今就是状元郎夫人了? 不可能,沈郎也是状元郎,如今是什么下场未来都说不清,沈郎说不定也会东山再起, 她没输,没有…… 可君玉静知道,她已经完了,因为沈郎如今也恨她了…… 君玉静捂着脑袋,又哭又笑,红妆早已哭花。 她好似厉鬼,被自己拖入了地狱。 第195章 成亲 不知不觉,花轿停了, 君玉静这才回过神来,抹了把泪,连忙把喜帕盖好,她被沈衔青牵进了沈府, 可她万万没想到沈府比想象中还要冷清,甚至没有一点儿婚宴该有的声音,热闹和仿佛与沈府隔绝了。 沈衔青越往里走,脸越沉,“宾客呢?” 闻言,管事和小厮都支支吾吾, 他们怎么敢说,今日主君大喜竟一个贵客都没来, 就算有,在堂中坐了半晌见没人来,也离开了,拦都拦不住。 见底下的不说话,沈衔青也不能再自欺欺人, “都是些捧高踩低的玩意儿!待日后我风光之时,定把今日之辱报复回来!” 这话并不能振奋人心,小厮们忍不住想: 若夫人在兴许还等得到那一天,如今主君这样……怕是难。 他们还是寻些别的出处,早做打算吧。 …… 因为没宾客,沈衔青更糟心了,连带着对君玉静也没什么好脸色, 生拉硬拽把人带到了正厅。 那主持婚礼的傧相也没见过这么冷的场子, 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面带笑容,高声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因为沈衔青的父母早已离世, 这拜高堂实际上拜的是两个牌位。 夫妻对拜………” 君玉静僵着身子,低着头,不情不愿地拜着, 那些官差怎么还不来? 怎么还不来! 但随着傧相的话音落下,她心中的希望也被一点点抽离, “礼成!” 君玉静希望彻底粉碎, 沈衔青却松了口气, 他扯了扯嘴角,可那笑怎么都透出一股子苦涩, 从今以后他的妻再也不是那个云国第一女将军陆染,而是都城第一才女,君玉静, 日后再没有人压在他的头,去掩盖他的光芒。 这本该是天大的好事,他一直渴求的不就是这般吗? 但如今,沈衔青却开心不起来,心脏发慌得难受, 他似乎永远失去了护着他的后盾。 沈衔青阖上双目,再睁开,身旁的女子穿着相同的嫁衣,但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染染为了救他而流产,但静儿却想着怎么抛弃他。 他从前心心念念的女子,并不爱他, 沈衔青心如刀割,后悔的情绪如狂风疾雨,难以忽视。 他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了……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响动, 整齐有力的脚步声袭来,反倒为婚宴增添了几分热闹。 来了! 沈衔青浑身僵硬,他刚转过身去,就见大理寺的官差进来,上前一步,不苟言笑, “沈大人,有证人指出您与陆女将通敌之事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闻言,沈衔青身上的劲一松,险些没有站稳, 该来总是要来的。 沈衔青没反抗,由着那些官差押着他离开府邸。 君玉静掀开喜帕就看见这一幕,立马气哭了。 就差一点啊! 这些官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等他们礼成了才来! 若是早那么一点,她就不算是嫁给沈郎了! 君玉静脱力地往后一倒,手无力地撑在桌上, 若是再晚些她都不会那么难过, 就像是故意的!故意膈应她一样! 老天爷为何要这般作践她? 君玉静悲戚地想着,眼神空洞, 沈衔青被捕, 君玉静就独自一人入了洞房,她命丫鬟帮她把那累赘的嫁衣脱下, 但忽的,一声惨叫炸开, 那丫鬟不知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瘫倒在地,面容惊惶。 “怎么了?你在鬼叫什么?” 君玉静惊声质问, 不安恐惧袭了上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后背奇痒无比,就像是万蚁啃食, “我后背怎么了…来人!快来人!” 君玉静无助地喊着,花容失色。 恨不得现在就把嫁衣扒下来, 但繁复华贵的嫁衣,像极了枷锁,她扯不动,一时半会也脱不下。 好在沈府的嬷嬷丫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谁知一进门,她们就三魂六魄吓掉了两魄, 站在门口呆望着君玉静说不出话来。 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君玉静被仆妇反常的表情吓住了, 简直头皮发麻,后颈也凉嗖嗖的,就像有女鬼在吹着寒气。 “你们……怎么了?还不快帮我把衣裳脱下来!” 君玉静见喊不动,就朝那些嬷嬷走过去, 谁知她这一靠近, 门口的仆妇,惊得四散后退,看她的样子活像是在看厉鬼。 “夫人…您饶了我们吧,当初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们这些下人也只有听主君的话,求您别为难我们……” 仆妇们喊着,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已经开始跪地求饶。 看到这一幕, 君玉静的血像是被冰霜冻结, 怎么会这样?这些人是把她认成那陆女将了? 她们两个有半点相似之处吗? 君玉静手脚冰冷,她僵着脖子回头看铜镜中的自己, 眼下的胭脂,被泪水拖出长长的红痕来,衬得她像是个女鬼。 身上的嫁衣怎么看都不合身…… 君玉静似乎明白了什么, 心被攥成一坨,她喉咙干哑,声音嘶砺,“这个嫁衣……是谁的?” 话落,场内久久无声, 嬷嬷和丫鬟用惊恐的目光回答了君玉静。 “像是… 夫人的!” 那一刻,君玉静感觉心脏被撕开一个口子, 密密麻麻灌满了恐惧, 她浑身发麻,那沉重的嫁衣像是披在她身上的女鬼人皮。 “帮我脱下它,你们快点!求求你们了!” 到最后,君玉静的哭喊成了哀求, 可是如今的沈府已经风雨飘摇,君玉静这个新夫人,也如同空架子。 嬷嬷丫鬟们一动不动,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搭上自己的命。 见状,君玉静彻底绝望,她死死地咬着唇, 忽的她冲过去,开始翻找东西, 手指被妆奁盒子里的朱钗划破也浑然不在意, 终于,她找到了一把剪刀, 她疯了似的,剪破了身上的嫁衣, 一下又一下,无比急切, 可发抖的手差点连剪子都拿不稳, 渐渐的嫁衣变得破破烂烂, 君玉静身上也不知被自己划出了多少口子, 但她浑然不在意,直到白皙的肩头裸露在空气中, 君玉静跑到铜镜前,偏头去看铜镜中自己的后背, 那里血淋淋地写着四个大字 ——血债血偿! 第196章 小三吓晕 “嗡”的一声, 君玉静脑子一片空白,小脸的血色迅速褪去。 残挂在身上的嫁衣,宛如毒蛇,在腰间游走。 君玉静吓疯了似的,又去剪。 “啊!” 恍惚间,君玉静惨叫一声,那泛着冷光的剪刀,竟扎进了她的肚子,血汩汩地涌了出来。 君玉静直愣愣地看着,最终她身子一瘫,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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