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牺牲的沈哥说的,余嘉鸿算是解开了叶应澜心里的疑惑。 把桩桩件件给整理了一下,列了一个表,余修礼说:“这次嘉鸿夫妻去香港宴客,刚好跟国内的人接洽,等香港回来,就可以动起来了。嘉鹏这里除了做好橡胶厂的准备,自己回去要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别看这里随手就能买到的东西,在战乱之地,想要就难了。” “大伯,我知道的。我妈已经在给我准备了。” “应澜你的旧车大约有个数吗?”余修礼问。 叶应澜被问到,这是提到了她心头的事:“不太顺,牌子太杂,每家的部件不同……” 老太爷看她愁容不展,喝着茶说:“要是生意,事事顺,那人人都能赚钱了。只有做了才能发现问题。” “是。” 家人都在安慰她,叶应澜也知道自己急不得。 夫妻俩回到房里,被余嘉鸿搂着腰:“应澜,你穿娘惹装,也别有风情。” 被他压在门背后亲吻,叶应澜迈远自己到底是沉不住气,吴叔和家人都跟她说了,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可她有了心事就没办法投入…… 余嘉鸿搂着已经睡熟了的叶应澜。 这个坏东西,她息息索索半夜没睡,弄得他也睡不着,现在她倒是睡了,自己还是睡不着。 罢了,罢了!哪怕她觉得怪异,自己也得替她把谢德元找来,快点解决她的心病。 上辈子自己是领队,是她的前大伯子,是共同经历风雨的同伴,自己看着她和谢德元并排走在田间小道,坐在山涧边的岩石上,有说有笑,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这辈子自己是她的丈夫,他去找谢德元,作为自己的朋友,请他来帮助她,总行了吧? 想是这么想,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自己偶然听到谢德元跟她说的话:“应澜,我在南洋等你,我要展开双臂迎接凯旋的你。”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叶应澜的美,自己懂,自然也有其他人懂。 余嘉鸿低头亲吻沉睡中的叶应澜,叶应澜有些半梦半醒,她的手臂伸了出来,抱住了余嘉鸿,再往他身上蹭了蹭。 一夜过去,叶应澜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伸手推了推余嘉鸿:“起床了,不早了。” 余嘉鸿睁开眼,把手伸到她的腰上,揉着她腰上肉。 他又是骑马又是打球,还打枪,手掌里有薄茧,叶应澜怕痒,笑着推他:“别闹了,起来了呀!” 她的声音又娇又柔,余嘉鸿拉她下来,翻身将她压下,狠狠地亲了下去,亲地她双眼迷蒙,才撑了起来,捏她的鼻子:“晚了,阿公和嫲嫲要等了。” 还不是他闹的,叶应澜下床,不想理睬他了。 洗漱之后,叶应澜换上旗袍,余嘉鸿将领带交给她。 这个人啊!叶应澜给他打领带。 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上,叶应澜嫌弃:“你手里的老茧,会拉毛我的旗袍。” “老公都不如一件旗袍了?” “你讲讲道理,什么叫你不如一件旗袍?你手里有老茧,这件旗袍娇贵,所以我让你小心点。要按照你这么说,晚上我可从来没阻止你,那也应该是我不如这件旗袍吧?”叶应澜鼓着双颊,拿起马甲扔到他的手里,自己坐在梳妆台前。 余嘉鸿快步过来,从盒子里拿出刀片:“我来给你修眉。” 叶应澜仰头,闭上眼睛,余嘉鸿给她轻轻刮去刚刚长出来眉毛,剪去长出来眉毛,再拿起眉笔,细细地画了起来。 余嘉鸿画好眉,仔细看了看,赞叹:“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叶应澜睁开眼,对着镜子看,话是没错,就是他太不要脸了。 他从匣子里挑了一对钻石耳环,用眼光询问,叶应澜点头。 他现在给她戴耳环也已经熟门熟路,戴好耳环,他又去挑项链,一串钻石围着一颗龙眼大小的星光蓝宝石的项链吸引了他的目光。 余嘉鸿转头看叶应澜,她今天穿的是湖蓝色丝缎曳地旗袍,刚好跟这串项链相配。 余嘉鸿替她戴上项链。 给叶应澜穿戴停当,他把马甲套上,站在那里,不动了。 叶应澜笑着给他扣马甲扣子,一路扣下去,留最后一个扣子不扣。 穿洋装真的比穿中装麻烦,中装有多少扣扣多少扣,哪儿像洋人,有的扣子一定要扣,有的就是摆设,扣了就是不对。 两人穿戴整齐,一起下楼去。 两位妹妹还是穿着平日的旗袍,看到哥嫂,嘉萱问:“大嫂嫂怎么不穿洋装?” “不好看吗?”余嘉鸿问妹妹,“你嫂嫂是咱们这一代的大家嫂,出去作客,打扮当然要沉稳优雅了。” “那我和姐姐穿什么呀?都没想好呢!”嘉萱有些烦恼。 大太太抬头:“按照自己的喜好穿,不要出格就好。” “姐姐,你穿衬衫长裙?我穿连衣裙。”嘉萱开心。 原来两个小丫头,拿不准妈妈怎么想,所以不敢先换。 没一会儿,嘉柔也过来,三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商量好了,各自回去换了衣服过来。 今天叶应澜穿了曳地旗袍,开车不方便,余嘉鸿上了驾驶位。 嘉柔要跟两姐妹一起,三姐妹挤在他们车里 余家到黄家有点距离,路上还经过港口,依靠港口生活的人们在边上搭建了棚屋,即便是村落连着村落,也是明明白白能区分,高脚屋的村落是巫人的,落地的棚屋是华人的,圆圆的草顶屋是印度人的。 过了这一片,又是热闹的街区,一整条街都是整齐的屋子,这就是土生华人传统的峇峇屋,黄氏一族来此已经将近两百年,一族发展壮大,有了如今规模。 今天请客,黄家夫妇早就在门口等候。 余嘉鸿停车,等叶应澜和妹妹们下车,再把车开边上去停。 叶应澜和小姑们下车,黄家还依照南洋大家族的规矩,女眷下来,不能在门口多等,黄太太把他们先迎进了屋里。 所以等余嘉鸿停了车过来,只有阿公和父亲叔叔,还有余嘉鹏站在门口和黄老爷聊天。 余嘉鸿和黄老爷打招呼,一辆黄包车拉着人在黄家门口停下。 巧了,黄包车上的人,正是那个谢德元。 谢德元从车上下来,走了过来叫黄老爷:“伯父。” “德元也来了,正好一起进去了。”黄老爷又跟余家众人介绍,“我们越西在英国多蒙德元照顾……” 踏进黄家,余嘉鸿上辈子的那个妹夫黄越西一脸笑容走了出来:“谢大哥。” “越西,余家阿公和余家两位叔叔在呢!”黄老爷提醒儿子。 黄越西笑着转向了余家老太爷:“余家阿公,好几年未见,阿公一点都没变。” 这个黄越西上辈子被家里一致喜欢,除了长相确实俊俏,还有就是说话处事让人舒服。 “哪儿没变,你都这么大了,我自然是老了。” 黄越西跟余家两位爷打了招呼之后,就来余嘉鸿和余嘉鹏身边,黄越西比余嘉鸿还大上两个月,所以直接叫余嘉鸿名字,说:“嘉鸿、嘉鹏,认识一下,这是我的世兄,谢德元,德元兄可是机械硕士……” 谢德元与前世记忆里的样子并没有多少分别,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穿着浅灰色中山装,气质儒雅。 明明昨夜已经想着,自己要去找这个谢德元,请他帮忙解决车行现在遇到的难题。 现在人就在眼前,余嘉鸿心头酸意泛滥,脸上堆笑:“谢先生大才……” 他跟谢德元聊天,从学校到学科,两人都是留学,国家不同,自然有很大差异。 从明面上来说余嘉鸿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是骨子里却是经历丰富,所以侃侃而谈,都能搭上话题。 谢德元听闻余嘉鹏要回国建厂,十分佩服,他也有些遗憾,谢家只有这么点资本,只能在南洋捐钱捐物支援国内。 “德元兄不必遗憾,不管捐多捐少,我们为国内尽过心了,就好了。”黄越西说道。 黄越西的话是没错,但是同样在这句话之下,谢德元和黄越西的选择却是截然不同。 上辈子余嘉鸿回来早已物是人非,黄家在那个年代为了保全一家,选择也没什么错。他们之间有的是嘉莉被逼疯的仇怨。 谢德元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他的缝纫机厂是一家机械厂,只要落入日本人的手里就能生产枪炮配件,所以眼见英国人护不住星洲,谢德元一把火烧了缝纫机厂。 日本人去抓谢德元,谢德元接连打死了两个日本兵之后,被射杀。 余嘉鸿点头:“越西说得有道理,不过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尽自己所能。” “嘉鸿,听我妈说,你太太现在在车行做事,为筹赈会购买车子?”黄越西找话题跟余嘉鸿聊。 刚好说到这个话题,余嘉鸿想着怎么拐到车子维修上,他接口:“是啊!她偶然的机会进车行做事,挺有天赋。刚好筹赈会的车子要得急,婚后我就鼓励她回车行去了。” “是吗?太太出去做事,就是在欧洲也不多。” 这时一个女佣过来,低头跟黄越西说:“大少爷,老太太请您进去。” 黄越西站起来:“嘉鸿、嘉鹏、德元兄,你们先聊,我失陪了。” “你忙。” 黄越西穿过金漆木雕隔断,往里走去。 在内里的叶应澜刚刚认识了黄家的女眷,黄家大少爷还没娶妻,自然没有少奶奶来应酬她,她跟黄家的几位小姐聊了几句,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这位黄家的表小姐,这位表小姐生得好,尤其是一双眼睛,眉梢天然上挑,十分灵动。 这个相貌,书里秀玉借粮敲开门,见到的就是这双上挑不看人的眼。 叶应澜自然要跟这位表小姐好好说说话。 见她们俩一直在说话,黄老太太注意到了,笑着说:“大少奶奶和如玉倒是聊得来。” 叶应澜笑得温婉:“如玉小姐同我差不多年纪来到南洋,初来乍到之时,有诸多不适应,难免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了。” 黄老太太看着叶应澜,很怜惜地看着表小姐说:“如玉可没你那么好的命,你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 “阿嫲这话怎么说的?在这个家里,我虽是表姑娘,可吃穿都跟表妹们一模一样。就是阿嫲对我也像亲孙女一样。”表小姐一脸真诚地说。 黄老太太转头跟正在仔细打量这位表小姐的余老太太说:“家里日子好过,亲戚们有点难处,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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