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跑了好一会儿以后,沈岁遗憾地发现自己怎么也跑不到坟地的边缘。 这也是奇了怪了,明明坟地边缘看着也没几步路,但是就这么几步路,她怎么也走不到那里。 难道这坟地里画了什么阵法,或者埋了法宝,让人困在这里出不去? 沈岁深以为然,但是环顾四周,除了坟土以外,就只有坟土了。 所以,她现在......是要撅自己的坟头吗? 沈岁面容有些僵硬,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撅自己的坟头,这说出去,谁不骂一声有病。 但事实证明,撅一个是非常抗拒,撅十个是撅到飞起。 撅到后边,沈岁索性直接用灵力扬起这些坟土了,只见面前坟土飞扬,沈岁没在坟土之中看见什么遗骸,倒是发现了不少形态各异的法宝。 很多法宝都蒙着一层灰尘,似乎被埋了好长时间,不过沈岁光是感受到它们上面的气息,就能非常确定这些法宝都来自不同的修士,而且这些修士的实力都非常强。 都不是她的东西,又为什么要立她的墓牌呢。 沈岁突然心念一动,定定地看向坟土飞扬的某一处地方,看了一会儿后,她垂下了眼眸,看着不知为何醒过来的小十一,然后沈岁轻声道:“是那里吗?” 小十一在她的手心上发出了微烫的温度,似乎在肯定。 沈岁挥了挥手,飞扬的坟土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坟地中静悄悄的,仿佛前面搞出的动静是幻境一般,然后沈岁揣着小十一往那一处地方走去。 可以说,这是坟地中最偏僻的地方了,因为这个坟头旁边并没有任何坟,其他的坟头都避开的很远,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沈岁定定看着这个坟头的墓牌,不同于别的坟头,这个坟头的墓牌上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名字,而且前面她用灵力扬起坟地的坟土时,这个坟地纹丝不动。 沈岁蹲了下来,小十一从她的手心中慢悠悠地飘了出来,然后贴着墓牌,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好像很高兴,又好像很难过? 沈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反义词会用在此时的小十一身上,但是她伸出手微微按住了自己心口的那块位置。 是她的心告诉她,就是这种高兴又难过的情绪。 沈岁有些莫名地盯着这个坟头,然后突然冷不丁道:“这是我的坟,对吗?” 小十一贴在墓牌上一动不动,但是沈岁知道它这是默认了。 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置信,就是有一种奇妙的感受,对于原来这就是我的坟啊这种想法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可是,沈岁有些疑惑,那她为什么能感受到小十一的情绪呢。 明明之前她可是半分都感受不到的,而在这片诡异的坟地里她却对小十一的情绪感受的非常明显,而且小十一自始至终连它的剑身都没有出现过。 但是沈岁就是知道,它是仅仅属于自己的神剑。 是......仅仅属于自己。 沈岁慢慢睁大了眼睛,其他神剑都有好多任剑主,她是知道的,毕竟在剑灵漫漫无终点的生命长河之中,跟它心灵相通的修士自然不会少。 可是她就在刚刚,竟非常确信小十一的剑主只有她,是仅仅只有她。
第136章 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证。 这听起来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沈岁盯着小十一,小十一似乎贴够了墓牌,又往她身边黏来。 她也不在意这里是坟地,直接席地就坐,然后将小十一捧在了手心:“你是我的剑灵,对吗。” 没有疑问,只是确定。 小十一坐在她手心,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沈岁摸了摸它,然后一言不合地伸手把自己的墓牌给拔了。 小十一:“!” 似乎是感受到小十一无比震惊的情绪,沈岁扑哧一笑:“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还是说你更喜欢墓牌。” 小十一下意识地紧紧贴着沈岁的手心。 沈岁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它:“还是懂得嘛。” 不过沈岁还是决定亲自撅这座看上去很不顺眼的坟头。 也实在奇怪的很,明明这座坟头和其他坟头别无二致,但是沈岁在看到这座坟头时,下意识的非常厌恶。 如果说她和南栀是因为傀儡邪术,导致被杀和杀之间的仇恨,那么,沈岁想,她跟这座坟头埋着的无论是什么东西之间有的,只会是纯粹的厌恶。 沈岁将小十一放在一边,然后一点点地挖了起来。 不知挖了多久,久到沈岁都有些机械了,但是沈岁依然不死心地挖,就好像跟这座坟头杠上似的。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因为一直在挖土,导致有些泛疼,啊,说不定还破皮流血了。 但是沈岁不在乎,她执着地想要挖开这座坟头。 她知道的,里面有一个她非常厌恶,却又非常重要的东西在一直等着她发现。 那也是她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奇妙的修仙世界真正的原因。 突然间,沈岁摸到了什么东西。 似乎很长,但又似乎很软,好像是布料? 于是沈岁指节僵硬,然后她费力想把这个东西给拉了出来。 那是一根白色发带。 白色发带。 沈岁脸色倏忽苍白了起来,她拿着这根白色发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甚至觉得这个世界都有些天旋地转。 她有想过很多猜测,无论多么离谱,无论多么夸张,但没有哪一个猜测会比这根白色发带给她的冲击力还要大。 她几乎是放慢速度的,将绑在自己头上的那根白色发带也取了下来。 头发散落,她两只手却握住相同的白色发带,无论她怎么确认,这两根白色发带就是一模一样的。 威胁?恐吓?还是警告? 沈岁脑子一片空白,直到一旁的小十一叽里咕噜的声音响起。 沈岁沉默地将坟头挖出来的白色发带放到一边,然后几乎是慢腾腾地用自己的那根白色发带把头发扎了起来。 她决定继续往下挖,总不能整座坟头只埋了一根白色发带吧。 又挖了一会儿,沈岁触碰到新的东西,这一回沈岁连猜都懒得猜,直接将这东西给从坟土中扒拉出来。 是一个玉盒。 沈岁低头将这个沾满坟土的玉盒仔细擦干净,然后自言自语道:“这里会装了什么东西呢,我猜有可能是原本的沈岁,哦不对,应该说是之前处于试验期的我自己,给现在的我留下的忠告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沈岁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玉盒,手下一点也没有要打开这个玉盒的意思。 沈岁突然莫名想起上辈子读过的一个希腊典故。 潘多拉魔盒。 潘多拉是希腊神话中火神赫淮斯托斯或宙斯用粘土做成的地上的第一个女人,然后她在宙斯的安排下,送给了伊皮米修斯。伊皮米修斯接受了她,在举行婚礼时,宙斯命令众神各将一份礼物放在一个盒子里,送给潘多拉当礼物。 但是伊皮米修斯却并不允许潘多拉打开这个礼物,因为他知道宙斯送的礼物未必是好的。 但是有一天,潘多拉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等伊皮米修斯出门后,就打开了盒子,结果一团烟冲出来的是人世间的所有邪恶——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等等。 潘多拉害怕极了,于是在慌乱中,潘多拉及时地盖住大箱子,但一切都已经太迟,盒子内只剩下了“希望”。 沈岁垂眸盯着这个玉盒,虽然比喻成潘多拉魔盒来说有点过于夸张,但是其含义也差不多就在其中了。 沈岁开始一点点地打开这个玉盒,直到完全打开。 而引入沈岁眼帘的,却是一张红底黑字,却泛黄的纸。 不过说是纸,不如说是一纸婚证。 【上表天地,上奏九霄,晓禀众仙,通喻六界,诸天见证,天地为鉴,日月同心,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已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证。】 【沈星阑 沈岁】 沈岁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无比确信这就是沈星阑的字迹,在玄天宗的一些课程上,她有时候会遗漏一些东西,她便找沈星阑借他的看一看。 少年的字迹潦草却又清晰,这意味着当时在写这一纸婚证的时候,少年非常匆忙,但又非常认真。 她几乎能想象成清隽少年提笔时,有些焦躁但又努力的样子。 沈岁唇角微微弯起,但是她很快被这一纸婚证盖在底下的一张白纸黑字的纸,给吸引了注意力。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这是上辈子她曾在诗书上学过的,一名伟大的诗人悼念其亡妻的一句诗词。 但是沈岁却愣住了。 她似乎读懂了什么,那泛黄的红纸黑字的婚证,干净的白纸黑字的悼词,无外乎在给她传达一个她怎么也无法忽略的事实。 那就是沈星阑在她死了十年以后,还是为她殉情了。 为什么? 沈星阑明明应该在她死后的十年里,有好好活着的吧。 欸? 等等。 她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呢? 沈岁一时怔愣又有些无措,但是有一滴冰凉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第137章 奇怪的少女 人有时候,泪水是止不住的。 至于流泪的原因,每个人又都不一样,有的人是因为悲伤,有的人是因为高兴,有的人是因为疼痛,反正每个人流泪都有自己的理由。 但是也有人流泪是因为遗忘。 “本来……还想着让师兄跟我一起……走的……”少女的声音很是虚弱,“但是我又想了想……要是一起走的话,太便宜师兄你了啊……” “所以……师兄还是好好活着吧……至少……活一个十年怎么样?” 沈岁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然后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泪痕还沾在她的脸上,带着丝丝凉意。 仅仅只是因为刚刚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 沈岁三两下抹掉脸上的泪水,匆匆地将前面从坟里挖出来的白色发带也放进玉盒之中,把玉盒盖上收进芥子手环以后,沈岁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沈岁开始有些犹豫起自己要不要继续挖下去。 就在这时,沈岁突然发现自己前面撅出来的洞突然蔓延上来了液体。 一旁的小十一又激动的叽里咕噜起来,沈岁便拎着它,毫不客气地丢进了液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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