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他关进库房里,捆结实点。”方许重新坐回椅子上,扬起笑脸,“等着他夫人来要人。” “就这么轻易解决?”白及咬住下唇,小脸揪成一团,狠狠的踹了谢叙一脚,显然是没消气。 “自然不会。”方许摩挲着指尖,眼底浮现一丝暗芒。 能从她这占到便宜的人,可还没出生呢。 片刻后,永诚侯胞弟上府索要钱财不成反辱长嫂一事在京城传开,百姓之中一片哗然。 与此同时,身在京城的谢二夫人王氏也听到了风声,扫落了桌上的碗碟。 “娘啊,眼下要怎么办?”谢叙年仅八岁的儿子脸色惨白,急得抓耳挠腮,“不是叫父亲领了两个铺子就回来吗?怎么会这样!” “还能怎么办!”王氏一脸怒容,咬牙切齿,“你那个灌了黄汤的死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那……” 王氏一拍桌子,低声道,“还得是老娘亲自出马,去会一会这个长嫂!” 谢长云抿了抿嘴,眼底精光乍现,“娘,孩儿就靠你了!” - 永诚侯府 人就住在澄园的柳梵音最先抵达方许身旁,细声细语的安慰着。 谢晚舟得到消息,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生怕晚了一步。 “母亲!”谢晚舟小口喘着气,目光落在方许身上,见她衣衫整洁,这才松了口气,“那……二叔父没有为难您吧?” 方许摇摇头,“无事,不必着急。” 谢晚舟脸色苍白,闻言险些咬碎了银牙,良好的修养让她说不出来糙话,只能愤愤道,“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恨的人?” 方许抿唇笑笑,轻声安抚,“你也别气恼,你母亲还不至于让这种人渣给得了逞。” “可是此事传出,母亲的名节……”柳梵音微微垂下头,目光冷凝,“二叔父当真是下作!” “我这个年纪了,名节不名节的,重要么?”方许挑眉,语气轻柔却格外坚定,“况且,为名节吃了大亏,在我看来最是可笑。” “旁人评价不过是身外之物,更何况人生来衣不蔽体,思想肮脏之人看物也是肮脏至极。” 方许的话传进两人耳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柳梵音吃惊于母亲的通透,抿紧了粉唇,“母亲说的对。” “夫人,外头起了乱子。”小厮跑进来,汗如雨下,“一个女人自称是叙二爷夫人,正跪在地上哭诉咱们无故扣下她夫君呢!” “外头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笑话的!” “来了?”方许凝神,“但是比我想的晚了一些。” “母亲……”柳梵音忧心的望着她,想与她一同出去。 “此事我一人应对就好,你们呆在府里。”方许摆摆手,示意柳梵音坐下,也安抚住一旁的谢晚舟。 “母亲,女儿陪您一起吧!”谢晚舟攥着裙身,声音急切。 “不必。”方许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如今还小,不要掺和大人的琐事。” 谢晚舟咬了咬嘴角,应了一声,坐到了柳梵音身旁。 “走吧,出去瞧瞧。”方许理了理衣裙,带着身后的两个丫鬟,昂首出了澄园。 侯府门外,王氏跪倒在地,抱着门前的石麒麟哭得悲切。 “我那可怜的相公呦!怎么就遭人污蔑,被强行关在府里喽!” “权贵之家就可以私自关押老百姓吗?是死是活都不晓得,让不让我们这些庶民活着了啊!” “相公!我无能!没法子把你救出来,唯有跟着你一起去了!” 王氏哭的凄惨,说着就要朝着一旁的石麒麟撞过去,一侧的谢长云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娘!”谢长云哭的撕心裂肺,鼻涕眼泪横流,“你和爹都不在了,我才八岁,叫我怎么活下去啊!” “云儿。”王氏满脸清泪,颤抖着双手摸上谢长云的脸颊,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娘没了你爹,就像是鱼没了水,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你别怪娘!” “娘!” 母子俩抱作一团,哭的稀里哗啦,好不委屈。 百姓们围在永诚侯府周围,指着二人议论纷纷。 大门敞开,不见府中人。 过了半晌,苏子缓步走了出来。 见永诚侯府出了人,王氏哭嚎的声音愈发大了些,还不忘装作要撞死在府前的模样。 谢长云抱着王氏,嘴角微微上扬。 苏子走到台前,垂眸望着台阶下抱头痛哭的一对母子,眼底满是鄙夷。 “二爷夫人,我们夫人有令,见你一心为夫寻死,念在你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特意准备了鸩酒,好送你上路!” 王氏愣住,“你说什么?”
第48章 不配为谢家妇 这时,王氏才看清苏子手里的东西。 苏子手拿托盘,盘中只有一盏白玉弯嘴酒壶,外加两枚酒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王氏脸色发白,颤悠悠的指着苏子,声音也跟着发抖,“你……你们永诚侯府无故关押我相公,如今还想毒杀我?” “二爷夫人这是哪里的话?”苏子轻嗤一声,脸上的鄙夷不再遮掩,“二爷若无错,侯府凭何关押他?” “贱蹄子,你胡说八道!”王氏啐了一口,一脸怒意,“就是你们永诚侯府自认势大,随意糟蹋我们老百姓!” “二爷此人到底如何,您自然清楚。”苏子站直了身子,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况且,二爷夫人不是一心寻死么?我们夫人特赏了鸩酒,免得您亡后模样惨烈,吓坏了旁人。” “你!” 趁着苏子和王氏迂回的间隙,白及偷偷从侯府侧门溜了出去。 “你这小贱蹄子,我今天非得给你个厉害瞧瞧!”王氏从地上站起,张牙舞爪的朝苏子扑来。 下一瞬,府内冲出几名小厮,手握夹棍,将王氏母子围成一团。 方许缓步走出,望向王氏的眼神带着嘲弄,“弟妹这精气神真是好得很。” 王氏被这阵仗吓到,下意识抱紧了身侧的谢长云。 见方许出来,王氏脸一黑嘴一撇,下意识就要继续哭。 “哭了半晌,弟妹不累我都累了。”方许拨弄着指甲,目光冷凝,“若是想死,一杯鸩酒下肚,保管你无力回天,哪里还用费旁的心思?” “方氏!”王氏跺了跺脚,咬牙道,“你少给我装傻!你把我相公关到哪里去了?” “我相公与侯爷一母同胞,侯爷在世时,最疼的不过就是他这幼弟!”王氏站稳了身子,声音悲切,“你如此待我们一家,就不怕侯爷在天之灵寒心吗!” “那又如何?”方许不甚在意的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轻声道,“侯爷若是寒心,下来找我便是。” “更何况,谢叙有悖常伦,对长嫂起了龌龊心思,我不打他,难不成还要顺着他?”方许掀起眼皮,觑了一眼对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王氏显然是没想到方许竟然敢将如此私密的事情当众说出,面上一愣,随即开口怼道,“那不是没得手吗!你至于将人关押起来么?” “古人常说,长嫂如母,哪有你这么办事的?”王氏指着方许,口水翻飞,“我瞧你就是人狠心黑,迫害我相公,想独占兄长的家产!” “长嫂如母?”方许被她这句话逗笑,不紧不慢的瞥了她一眼,掷地有声,“怎的,谢叙还会侵犯他娘么?” “你!”王氏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你口出毒言,简直不配为谢家妇!” “我不配,难不成你配么?”方许站在高台上,望向王氏的眼神带着笑,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这老人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谢叙能找你这么个婆娘,倒也合适。” “你……”王氏找不到理由反驳她,只好闹着要死要活,“罢了,我们老百姓的生活本就不容易,你们这些权贵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方许望着她,嘴角带着轻蔑的笑。 不得不说,王氏这招属实高明,借着自己的由头,将一旁看热闹的百姓全扯了进来,逼迫众人与自己为伍。 是个聪明人, 可惜,只是歪门邪道的小聪明罢了。 方许早就命人将谢叙所做之事传了出去,如今,怕是无人信得上她了。 王氏那副模样,周围的百姓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出声回怼她。 “可别什么屁事扯上老百姓,你家老爷们管不住自个儿,我们可不与他一样!” “没错,是你家男人暗藏色心,关人家永诚侯夫人什么事?” “就是啊!永诚侯夫人不反抗,难不成还让你家男人得手啊?”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不是女人么?怎么能对另一个女人恶毒至此?” “我瞧着,这一家子都应该去蹲牢狱!永诚侯夫人,快将他们捉住送去官府里!” “对!这一家准是惯犯!刚刚一到侯府门口就哭嚎,像是做惯了的!” 王氏懵了,这怎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方许嘴角上扬,朝着王氏挑了挑眉。 “是你……”王氏瞧着方许,幡然醒悟,“是你买通了这些人!” 听到王氏的话,百姓们的情绪更高涨了。 “胡说什么呢你!少把人看的跟你一样!” “我们是瞧着永诚侯夫人可怜,被你们这等小人如此磋磨,简直可恨!” “夫人这等似天仙般的人物,为了侯爷守身如玉,岂能受你们诽议!” 王氏被众人吓到,脸蛋失了血色,怔怔的看向方许。 从前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失了作用,这下,她当真是没了法子。 方许望着她,哑然失笑,轻声道,“弟妹,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今日一遭,你输得厉害啊。” 比起掌控舆论,她方许还没怕过谁! 苏子站她身旁,闻言冷笑一声,“夫人何必硬夸,她算什么高山?顶多是个小土堆!” 还得是挖满了坟头的那种! “你!”王氏这下是当真被气到了,身形都摇晃了几分。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夫人!” 白及的声音和一道粗旷的男音相继响起,围在一起的百姓被迫清出来一条道路。 “夫人,奴婢找来了朗监市!”白及小口喘着气,小跑着上了台阶。 “做得不错。”方许眉眼含笑,“待会奖你一只烧鸡。” 白及咧嘴一笑,满脑子都是鸡翅膀。 “下官见过永诚侯夫人。”朗监市瞧着方许,握着大刀作了个揖,“街市闹事,下官监管不当,还请夫人见谅。” 方许的脸色瞬间变白,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一副被伤到了心的做派,“朗监市公务繁多,此等小事还要麻烦你跑一趟,是我无能,处理不好。” 瞧着人前人后两副模样的方许,王氏人都傻了,回过神后,五官狰狞到一起,“方氏!你这个贱人少给我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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