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这些,就算墙壁,也是她借来梯子爬上爬下自己粉刷的。这要感谢前世的经历。 上辈子在市里买房之后,装修的钱捉襟见肘,她跟懂装修的人现学了不少,刷墙上漆不在话下,正经添置家具是一两年之后,好像是在宜家买了个大书架,配送人员送到家里,才发现需要买方自己组装。 王济川每天在外面忙到很晚,家里的事全由她负责。那天忙到三更半夜,硬是看着说明书组装好了,却累得像是挨了一顿打,第二天险些爬不起来。 那么累,也甘之如饴。 宋多多根本说不清,先前为什么会对王济川存着执念。 难道在潜意识里,在他身边纠正前世的错误,远离那些不光彩的事,重活一生才值得? 谁知道呢。 反正已经分手,不用再分析。 身边没了他,她渐渐觉得轻松,到现在更是。 等到还上雁临的钱,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而不是为他,或为一个小家。 单身有能力的女性,日子大可以过得比谁都自在潇洒。 忙碌间,一对夫妻走进来,扬声唤“多多”。 “你们来啦?” 宋多多笑着迎过去,两人是柱子、小荷,她聘请的帮手。 夫妻两个是从乡下来县里的,柱子常年打零工,做小工、搬运工,小荷在家接外包的私活儿,糊纸盒纸袋那些。付出的辛苦体力不比谁少,赚的也从不比谁多。就算这样,也比他们留在乡下好过不少。 宋多多去他们的租住屋串过几次门,知道他们做饭菜是好手,想到雇人时,最先想到了他们。 柱子、小荷一见她的打扮,立刻顾不上别的,要帮忙。 宋多多笑着摆一摆手,请他们到相邻的房间。室内放着单人床、写字台、椅子、衣柜、四方桌、条凳,是她的办公室兼卧室。 宋多多取出备好的合同,“是这样的,来我这儿的话,包吃包住,你们住后院的三间正屋。 “工资现在给你们每个月每个人三十五,以后还会逐步增加。你们也知道,这是起早贪黑赚辛苦钱的买卖,最重要的是,做的熟食必须干干净净,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的话,就得把做好的扔掉重做。 “你们认真考虑一下,如果保证能做到,就在合同上签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柱子说,“工资高,还管吃管住,上哪儿找这么便宜的事?我们俩不是邋遢的人,反正平时做饭都是干干净净的,尤其小荷。她爷爷以前是村里卫生所的大夫,看病拿药打针她一样没学会,倒是跟她爷爷一样有洁癖。” 小荷笑嗔了丈夫一眼,又对宋多多点一点头,“我们信得过你,平时会努力达到你的要求。” 宋多多莞尔,“签几年看你们,我当然是希望越久越好。” “先签三年行不行?”小荷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签久一些,心里踏实。” “好啊。”宋多多拿起笔,在合同上留白的地方填写上签约期限,随后交给他们,“认真看看,保不齐我有写错的地方,你们帮我找找问题。” 夫妻两个认真看完,态度坚定地签字按指印,随即不等宋多多说话,帮她料理起眼前的事。 宋多多收起自己留底的合同,出门前看到月份牌,翻过一页。 眼看着雁临就要结婚了。 她借钱在先,前几天为送礼物绞尽脑汁。 万幸,她以前犯浑,没完没了吸血好友的日子里,还办过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读中师的三年,暑假寒假打零工,起因只是看中了一条银手链。 那时是真穷,真没见过钱,感觉能拥有个银戒指银手链,形容于给自己备好了一份嫁妆。 攒钱攒了三年,才把手链买下,让雁临看过之后,挖空心思地藏起来。 后来与王济川陷入热恋,再情浓转淡,一门心思地琢磨他创业的事。 居然把那条手链忘到了脑后,重生之后因为隔的年月太久,更是无从想起。 她偷空回家,找到那个用油纸、塑料袋层层包裹起来的仍旧簇新的小盒子,带到店里。 对雁临来说,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却是她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找机会请人转交,相信雁临不会嫌弃。 . 刘建芬七点来钟来敲门。 雁临刚起床,一边开门一边用毛巾擦去唇角的牙膏沫。 “瞧瞧我给你带什么了?”刘建芬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纸袋。 “是不是煎饼果子?”雁临立马来了精神。 “是。别家的加两个鸡蛋四毛多,这家卖五毛,但东北说确实好吃,多要的几分钱很值。”刘建芬递给雁临,“家里有没有熬粥?别只吃这个。” “有,熬的红薯粥,可好吃了,要不要来一碗?”雁临当然不好意思说,是陆修远做的。 “让你一说,还真有点儿馋了。” “正好,一起吃。”雁临麻利地摆好饭桌,把炒好的两道菜回锅再炒一下。 刘建芬纳闷儿了,“刚才怎么不趁热吃呢?” “……做好了困得慌,又去睡了一小觉。”雁临扯谎。 “怪不得。” 饭桌上,刘建芬津津有味的吃菜喝粥,雁临捧着煎饼果子吃,还频频称赞:“真的特别好吃。真奇怪,人家是怎么做的?” 刘建芬忍俊不禁,“摊位在大礼堂附近。说起来,那边好多早点做得不错,生意特别红火。” “最红火的是什么?” “烧饼夹肉、酸辣粉,不少时候要排队。” “回头我得去尝尝。” 刘建芬告诉她具体位置。 雁临吃完煎饼,又就着菜喝了一碗粥。 刘建芬又羡慕又心疼,“吃得也不少,就是不见你长胖点儿,还是太忙太累了。” “不是,我天生没良心,这样最好,省衣料。” 把刘建芬逗得哈哈地笑。 过了一会儿,有星雅的员工送来被褥、床上用品,后者全是一色的料子配套做成,两套大红色,其余的就是雁临偏爱的纯棉格纹、小碎花。 雁临爱不释手,轻轻抱了抱刘建芬,“太感谢了。” “还说呢,我能给你添箱的东西有限,怪不好意思的。” “床单被罩起码能管我用好几年,还想怎么着?我最喜欢这些了。”雁临转眼看着那些花团锦簇的簇新的棉被,“真得罩起来,不然瞧着跟艺术品似的,不忍心盖。” 刘建芬又笑了一阵,因为还要上班,不情愿地告辞,“就盼着到周末,我两头喝喜酒。你千万别太辛苦,东西不用自己面面俱到地买,送礼的多的是。” “行,我好好儿糊弄陆修远一下。” “诶呦,那样也不行。你这孩子淘起来,我真对付不了,走了啊。” 送走刘建芬,雁临归拢好东西,数出足够的现金、各类票子放进手袋。在星雅的一个便利是,有供货方手里有各类票,需要时要么用现金,要么用别的方式换。 雁临能和人换的通常是设计,比如纽扣、拉链的款式改良,她用来换了很多票。 徐东北起先说她没出息,后来骂她二百五,说她这是用心血换最俗的东西。 雁临心说谁要做不俗的人了?想做也不行啊。结婚要买的东西得论车算,百货大楼很多东西都需要票,她总不可能到自由市场、地摊儿上买。 来接她的是许久没见的刘云。 “总算看到你人影儿了。”雁临打心底高兴,见他气质有所不同,说,“显得更干练了,猜的出来,修远没少折腾你。” “都是为我好。”刘云笑着,和她一起下楼,“早就说好了,你们结婚我跟大军怎么着都得回来。” “大军呢?” “到高中报道去了。”刘云说,“他想跟你一个班,但你那个班是学校的重点班,他还不够格。” “高考有没有把握?” 刘云说:“名校是别想,一般的应该问题不大。在北京这一段,秦哥请一个在校大学生给他辅导,现在一般的答卷都能做完,以前老是到背面就得空一大片。” 雁临心宽不少,“你呢?有没有想过学点儿什么?” “等你们考完再说,远哥在哪儿我去哪儿,到时候看能不能上夜大。” “这打算好,不管在哪儿,学到东西就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上车后,一路闲聊着,到了百货大楼。 雁临对着清单购物,刘云等东西多了就搬到车上,直到把后备箱、车厢填的满满当当。 就这样还没买齐全。送回家里,雁临请刘云下馆子,点了两道硬菜,两道素菜。 吃完饭,两个人回到百货大楼,继续扫货。 四点多钟,陆修远开着秦淮、丁宁的车寻过来,看到雁临,指节弹一弹她脑门儿,“这是买东西还是大采购?” 刘云笑哈哈的,“清单上的东西买齐了,嫂子瞧着别的东西也不错。” “瞎买什么?”陆修远板过雁临的身形,让她面相外,“赶紧走,不然全给你退回去。” “好不容易花钱上一次瘾……”雁临咕哝着,没好气地往外走。 陆修远跟上去,展臂揽着她。 刘云笑得不轻。 转眼到了二月初十。 雁临在酒店摆喜酒,共二十五桌,除去最近走动的近的,全是原主父母以前的好友、同事,名单是杨建国、张玉凤比照着雁临家里的账册拟的。 说白了,冲着雁临来的是少数,大多数是为着人情账上的走动。当然,以后这些人家里有红白喜事,她也要请陆家帮忙出面随礼。 喜酒规格四十元一桌,每桌鸡鸭鱼肉素菜俱全,主菜是红烧肘子,另有一瓶白酒,茶水管够。为了照顾小孩子、半大不小的男孩女孩,雁临自己带了几箱汽水过来 这样的排场,黄石县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一般算是很富裕的家庭,给女儿摆喜酒的时候,也只是包场一个食堂,规格二十左右就能吃得很不错。 依照风俗,这一天男方不露面,女方穿戴并不用考究,雁临无心出风头,穿着浅灰色休闲外套,牛仔裤,球鞋,长发高高地束起来。 秋雁薇一直陪在雁临身边,帮她招呼来捧场的人。 比起县招待所看人下菜碟换脸色,黄石酒店的服务格外热情到位,这样一来,雁临格外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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