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家长,我才敢相信你没开玩笑。”秦淮老老实实地说,“之后的事,我尽量都听你的,你别把我一杆子支出去十年二十年就行。” 再实在不过的言语,细细琢磨一下,倒比花里胡哨堆砌辞藻的表白更动人。 秋雁薇明眸中噙着笑意,睇他一眼,轻轻点头,“这次就依你。” . 傍晚,正在和婆婆一起去看报的雁临,接到了秦淮的报喜电话。 雁临的反应,要比她姐姐还激动,“诶呀,早就盼着这一天呢,骂过你好些次慢性子了。晚上要去见我三伯父三伯母和嫂子吗?上门礼准备好了没?” 秦淮语气里尽是笑意,“嫂子,我找你的时候,哪次不是有事儿求着你?这次不要衣服了,你告诉我带哪些登门礼就成。” “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在一旁的林婉忙抢过话筒,笑说:“也别一味听我们家这傻闺女的,礼物要多,但也得有诚意,我听亲友同事说过不知多少次了,你照我的意思办,记下来之后,赶紧出门买,不然时间来不及。” 雁临到这会儿也没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儿,就成四位长辈眼里的傻闺女了。她又笑又嗔,扯着婆婆的衣袖。 林婉把她揽到身侧,跟她一起听电话。 末了,秦淮嘚瑟起来:“伯母,嫂子,等我结婚之后,你们家陆修远可就得喊我姐夫了。” 林婉失笑,“这混小子。” 雁临则故意气秦淮:“你确定你哥会喊你姐夫?而且我也特喜欢听你喊我嫂子。得了,咱们各论各的吧,要不然,回头你哥见到我姐,直接叫她弟妹的事儿也做得出来。” “嗳,嫂子,还有这么不讲理的呢?”那头的秦淮摆明了要跳脚的势头。 林婉勉力忍着笑,匆匆接过话筒,“这事儿我可不管,你跟你哥你嫂子商量好了再说。”挂断之后,揉了揉儿媳妇的小脸儿,“难得,你也有胡搅理的时候。” 雁临歪一歪头,“谁叫他媳妇儿刚有个影儿就瞎嘚瑟来着?而且我姐姐是那么好追的?再说了,丁宁过两天回来,到时肯定跟我是一条战线的。” “秦淮这倒霉孩子,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些淘气鬼?”林婉笑得手脚发软。 饭桌上,林婉少不得说起这事儿。 一家人为之欢喜又好笑。 陆修远笑得尤为舒心,“我叫他姐夫无所谓,就怕他答应的时候心虚。这都是小事儿,我有弟媳妇儿了最重要。” 说来说去,他就是承认雁薇是姐姐,不肯喊秦淮姐夫的意思。 一家人又是一通笑。 转过天来,父母按时去上班,雁临随祖父祖母出去串门吃饭。 陆修远独自留在家里,开着电视做背景音,潜心浏览自个儿媳妇儿下学期的课程。 是雁临要求的,希望他能在寒假期间帮她自学,力图部分课程到开学之后,能学在起码六七个课时之前。 倒不是小兔崽子学得疯魔了,只是要准备充分地应付学业,还能兼顾别的业务。 这不是难事,而且她找他是为了减轻祖父的辅导负担,哪儿能不应呢。 但其实她是多虑了,就现在她这个祖父眼里亲孙女的状态,要祖父从一加一开始教她都乐意得很。 合上书本,陆修远起身,要到书房给雁临找针对性的习题,无意间一瞥,看到有年轻女郎推着自行车走进院落。 陆修远走出到客厅门外,望着对方,客气又疏离地问:“找谁?请问一下是哪位?” 女郎头发烫成大波浪,桔色棉服、牛仔裤、中跟鞋,这会儿正在停放自行车。听到他语声倒也不慌不忙,安置好车子,拿好随声物品,转身时牵出笑容,“是不是陆哥?我是秦筱蓝,雁临的朋友,来给你们送结婚请帖。” 说话间,她走到台阶下,要举步向上时,被陆修远抬手阻止,“我媳妇儿不记得你,你应该是记错了。” 秦筱蓝讶然,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维持着礼貌客气的意态和语气,刚刚说的话却能把人噎得倒地躺一会儿。 她定一定神,保持着笑容,“或许是陆哥记错了。能不能问一声,雁临在不在家?” “不在。”陆修远抄着裤袋,再次委婉地表示不欢迎她登门,“不管她在不在,已经不记得也不认识你。你只管结你的婚,跟我们无关。” “是我记错了?”秦筱蓝现出略显困惑的笑容,“上次雁临和你摆喜酒,我随了份子,还以为跟她是有来有往的朋友关系。” “考验我们的脑力?”陆修远略略牵了牵嘴角,逸出一抹吝啬的笑,“不管是雁临还是我摆喜酒,账上、礼品中都没你这一号。” 秦筱蓝面色微微僵了僵,转而直言不讳地讽刺:“瞧陆哥这话说的,我只是来送请帖,想给自己的婚礼添一份喜气,你这样……显得我别有用心似的。想太多可不是好事,而且我来找的不是你,是雁临。” 陆修远声色不动:“你那喜气,自个儿消受就得了。雁临不在家,跟长辈出去串门了。这是我和她共有的家,我把你撵出去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现在,你可以走了。” 县里的大事小情,哪有秦淮、雷子、二国不会跟他念叨的?他固然对宋多多没什么好印象,眼前人对王济川前任攻击、落井下石的行为,不论有没有得逞,都已经让他非常反感。跟那个人是不是宋多多并没关系。 对于秦筱蓝的样貌,他基本上是跟雁临睁眼瞎状态时一致,根本不会细看,本心里也更不想留下记忆。王济川那种货色的一丘之貉,看多了有什么好处? 秦筱蓝一双吊梢眼扬了扬,现出一股子泼辣劲儿,笑了,“没错,这是你跟雁临共有的家,但我不找你,只找雁临,等她回来,亲手把请帖交给她行不行?” “不行。”陆修远说,“过王济川或你的手的东西,脏。我媳妇儿有洁癖。”说话间,向下一步,“你到底来干嘛的?请喝喜酒?不喝不行?找茬?你真可以试试。” 随着他迈步到第二层台阶,秦筱蓝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却又因此懊恼之至。她紧紧地握了握拳,举步回到先前的位置,仰起脸,“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不管为什么,我都有必要澄清一下……” 她说话期间,陆修远已笑微微望向院门。 她语声未落,一辆轿车开进院中。很快,生着桃花眼、面容干净又透着硬朗的男子下车来,手里拎着一个旅行袋。 县里少有人没听说过的徐东北,拜他可哪儿吃饭喝酒那段日子的福,不知晓他样貌的人也不多。 徐东北下车,大步流星向陆修远走去,“嘛呢?”瞥一眼秦筱蓝,“这谁?客人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的媳妇儿?” 分明是认识秦筱蓝,且无一丝好感,一说话就已开始针对王济川诋毁。 陆修远笑开来,“不是客人。我撵好几回了,她听不懂似的。” “她未婚夫就不是人,大概被传染了。”徐东北把旅行袋放到陆修远身侧,取出烟点上一支,深吸一口,这才望向秦筱蓝,“你是不是觉得,给家里招个倒插门女婿特长脸?尤其还是嘴上没门儿什么破事儿都敢瞎掰的倒插门女婿?” 秦筱蓝一声冷笑,“不做亏心事……” “这年月,谁他奶奶的管你做没做过亏心事?谁不是听你一张嘴胡咧咧就得信三五分?”徐东北微笑着,夹着烟的手点一点她,“你也就是个女的,换了你那上门女婿,这会儿早让我抽成猪八戒了。” 秦筱蓝眉心一跳,濒临随时倒地撒泼的状态,“你当你是谁……” 陆修远却语调不疾不徐地打断她,特别有耐心的样子,“你千万别跟他较真儿,要不然,你真能在他手里半死不活地过到咽气。” 秦筱蓝狐疑地望向说话的男子。 徐东北轻笑着,“看他干嘛?他不会让你落到他手里,最多是把你送公检法。敢打他媳妇儿的主意,我看你是要疯。你觉得自个儿那点儿斤两,能重过陆明芳还是郑涛?” 秦筱蓝吞咽一下,却是下一秒就牵出有恃无恐的笑。“我比不了你说的人,因为我没他们那样的罪过。空口白牙吓唬我?你有病吧?” 徐东北一乐,“对,我有病,跟你一样,闯进人家里闹事,然后呢,我这个跟你一样的人,看不惯你比我还招人嫌,揍你一顿,你觉得这结果怎么样?” 秦筱蓝哽住。读完书之后,她就有点儿解放自己的意思,在家中周围一带牛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可谓横着走。早知道陆修远是这个软硬不吃的德行,早知道会遇到徐东北这个嘴巴刻薄得要死的地皮,她真要带足人手来的。 徐东北却不给她多想的时间,语气倒是郑重起来:“动不动跟人说女孩子闲话的男人,我跟修远都瞧不起,有什么问题?你难道不知道,那种玩意儿贬低一个女人之后,很大概率会成为惯犯?” 秦筱蓝费力地吞咽一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琢磨着呛声的言语之际,陆修远清清冷冷地扔给她一句; “你真的不会担心,别人的今天,是以后的你?”
第70章 功成名就时 徐东北拎起旅行袋, 嫌恶地甩出一个字:“滚!” 两男子到室内。 陆修远请徐东北落座,用马克杯冲了两杯咖啡。 杯子是夏羽国外的朋友送她的,她照猫画虎地找厂家定做一批, 送给他家里不少, 余下的全放到店里卖。 徐东北是来给雁临送钱的, 喝了两口咖啡,把总明细账目和需要签收的字据递给陆修远, “昨天联系过, 她要你帮她签收。” 陆修远看看数字, 又看看指明要他代为签收的字据, 拿起钢笔签字。 “今年的情况,你们也清楚, 给小功臣的也就这五十几个,等到明年情况会更好。”徐东北说。 今年用的新厂房, 一个新车间容纳人数就高于原先厂里所有流水线上的人, 而每层有两到三个车间。 星雅的设计、产量、销售都有保障,盈利丰厚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今年星雅仍旧处于发力整改阶段,除了扩建,引进各项设备仍需不小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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