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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太看着梁欢雪胳膊上的勒痕，心疼不已。 “下回她要是再给你手上塞什么，你可别接过来了。” “银子也不要？” 梁老太被她这反问给逗笑了，“银子当然得要了。但你也得有本事从她手里拿银子才行。” 说到银子，梁欢雪蓦地想起了被刘春花藏在衣柜里的钱袋。 她已经知道了那银子的来历，就等着一个契机，将真相说出来了。 祭祀的准备很快就做好了，与往年阴云密布的情形不同，今年因为梁老太脸上的笑容，气氛轻松了不少。 很快，祭奠就结束了。 众人离开，只留梁老太一人在棚子里，与自己的相公叙旧。 “雪儿，你也留下吧。” 梁欢雪正打算在路上采些野菜回去喂鸡，就听到梁老太喊了她一声。 她转身回到棚子里，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梁老太身边。 过了半晌，梁老太才开口说道：“雪儿，谢谢你。” “奶，你咋跟我说谢呢？”梁欢雪看着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能见着他，不能和他说那么多话。”梁老太说话的时候，忽然有一阵微风吹过来。 就好像是人温柔的手一样，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奶，你应该知道，那是……” 假的，是吃了蘑菇之后产生的幻觉，并不是真的看到了。 梁欢雪觉得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太过残忍。 她想要说得委婉一些。 但梁老太却却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那是假的。但对我来说，就是真的。” 梁欢雪一怔。 原来她奶很清楚那是假的。 但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呢？ 只要骗过了自己就行了。 “奶，那蘑菇有毒的，只能吃这一次。”梁欢雪担心她奶还会想要吃那蘑菇。 但梁老太却说道：“放心，我只需要骗自己这一回。一回就够了。” 她从来都不是个贪心的人。 对她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梁欢雪依偎在她的怀里，陪着她一直待到了日落时分，才往屋里走。 回到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奶和雪儿回来了！”梁家阳正打算去把二人喊回来，远远就瞧见她们走回来了，忙和家里人说了声。 碗筷很快就摆好了。 梁老太带着梁欢雪去洗手，还没坐下，刘春花已经拿起了筷子。 梁家阳看不过，轻轻扯了扯他娘的衣袖，“娘，奶还没动筷子呢！” “要不是为了等她们，早就开饭了。我都快饿死了！”刘春花嘴上这么说，还是乖乖将筷子放下了。 梁老太夹了一块肉到梁欢雪碗里，又给梁家阳夹了一块，问道：“在书院过得可好？要是缺钱可一定要给奶说。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 “奶，我……”梁家阳想说他不缺钱，但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桌子下头有人踩了他一脚。 他旁边坐着的是他娘，所以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踩了他。 “娘，那书院里日子有多苦，你可是知道的。和阳又是个闷葫芦，啥事都憋在心里不说，你看看，这都快瘦得没人样儿了！” 刘春花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二婶，卫疆哥之前抓到的熊瞎子，不是卖了有百来两吗？你只给我奶给了六十两吧？剩下的不都在你那儿吗？” 梁欢雪知道她那小金库的银子是她偷偷昧下的卖掉熊瞎子的钱。 本来还想着用荧光草的，但既然刘春花主动提到钱了，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直接说出来了。 “你……你胡说什么？那熊瞎子就卖了六十两银子！还有票据呢！”刘春花没有想到梁欢雪居然会知道那熊瞎子到底卖了多少钱。 不过，当初她为了能昧下那银子，特意让买走熊瞎子的人留了票据。 票据上只得六十两。 “那熊瞎子少说也能卖上一百五十两，卖一百两都亏大了，怎的会只卖六十两？” 梁远望自打将这功劳全都让给梁卫疆之后，就没有再过问熊瞎子的事。 而今听到那熊瞎子只卖了六十两，顿时觉得痛心疾首。 要是真的，那可就是足足亏了百来两银子！ “这……这么值钱呢？”刘春花又气又恼，还不敢表现出来。 暗暗想着要怎么去找那个人算账。 第50章 讨要银子 “那可是熊瞎子，光是熊胆和熊掌就老值钱了，更别说还有那一身的皮了！”梁远望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早知道他就盯着点儿了，还以为以刘春花的性子，怎么都不会吃亏。 可谁让她不懂行情呢？ “你把单据拿给我，明儿个我找那人理论去！”梁远望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必须得将银子讨回来。 “老四，不用担心，我会陪着她去的。” 梁欢雪就知道她三伯父会出来帮着刘春花说话，他们俩倒是挺默契的，只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意思。 梁远望见自家三哥都这么说了，也就点了点头，不再执意要跟着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银子要不回来。 毕竟他三哥也不算是个强势的人，说不定到时候两个人会一道受欺负。 梁欢雪原本想继续拱火的。 但她想了想，觉得就算她爹不跟着去，刘春花也耍不了什么花招。 因为三伯父绝对不可能会帮着她一起说谎。 “先吃饭吧。”梁老太当初拿到六十两银子时也曾怀疑过，就算是现在这个世道，熊瞎子再贱卖也不会是这个价。 她猜到刘春花昧下了一部分银子，反正那银子她只要不拿去给刘二壮用，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只是看她那样子，应该并没有能卖到一百五十两那么多。 刘春花做事也算是小心谨慎，她要是真的卖到了一百五十两，起码得给她一百两银子，这样才不会惹来怀疑。 看来她顶多和雪儿说的那样，只卖了个百来两银子。 所以才会气成那样。 吃过饭，梁老太就将票据拿给了刘春花。 “娘，你也知道，当时是立了票据的，这事也算是我蠢，没有弄清楚，这银子要是要不回来……” “我看还是让老四跟着去吧，有老四在，多少都能要回来点。”王喜芬一看刘春花那样子就知道她心虚。 说这话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就算要不回太多，应该也还是能拿到一部分的。”刘春花咬紧了后槽牙。 “要是没有把握，就把老四带上，多个人也多个帮手，他出面只怕比你们两个更有用。”年华月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梁远望是出名的打猎好手，在这一带收猎物的商人，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不用了堂嫂，我说了，这是我捅出来的窟窿，就该我来填。”刘春花说罢，拽着梁远山就回了房间。 梁老太对着梁欢雪招了招手，“你当真看到她拿银子了？” “那天刘二壮来，找她要钱，她拿出了一个钱袋，有这么大，里头装得满满当当的。”梁欢雪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咋就能肯定那是她昧下的银子呢？就不怕冤枉了她？”梁老太笑道。 梁欢雪撇了撇嘴，她冤枉谁都不可能会冤枉了刘春花。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那么多银子，肯定不会是正当渠道来的。 再想想她这几日都做了什么事，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就算要不回另外五十两，能让她把昧下的四十两银子吐出来也行，就怕她还会想法子搪塞我。”梁老太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到手的银子。 “那就去找那个商人，问问他到底给了多少银子，不就行了吗？”梁欢雪就不信那商人还能帮着她说谎。 用六十两收走一只熊瞎子，完完全全是诈骗。 “这倒是个主意，先看看她会怎么应付再说吧。”梁老太说道。 第二日一早，梁家人都等着刘春花和梁远山去找那商人讨要银子。 却听刘春花说，票据不见了。 “昨晚上娘亲手给你的，怎的会不见了？该不会是你真的昧下了银子，不想吐出来，又怕找到那商人会揭穿了你的谎言，所以才故意毁掉票据的吧？” 王喜芬就知道她会耍这样的把戏。 “老三，昨儿个你们回房之后，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这票据应该不会莫名其妙丢了吧？”年华月都懒得跟刘春花搭话，直接问梁远山。 梁远山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可有看到那票据？”年华月又问。 梁远山依旧摇头，“没有。” 他只在他娘把票据拿给刘春花的时候看了一眼。 连那票据上的内容都没能看清楚。 “票据没了也没关系，那人又不知道，我们先不告诉他，说不定能诈他一诈呢？要不我跟着你们去吧？你们啥也不用说，在一旁看着就成。” 梁远望倒是不觉得这票据丢了就没法要回银子了。 对方又不晓得这事儿。 只要先想法子让他承认银子少给了不就成了吗？ 梁欢雪站在一旁打着哈欠，并没有想要参与进去的意思。 刘春花这把戏，她昨天就猜到了。 现在心里就只有两个字：就这？ “我再回去找找。”刘春花匆匆回了房间，没多会儿就拿着票据从里头出来了。 “看样子，是找着了？”年华月冷笑了一声，“可得放好了，别又给弄丢了。” “堂嫂放心，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儿了，我们就先走了。”梁远山待不下去了，拽着刘春花就往外走。 走到半路上，他停下来，沉声问道：“到底是咋回事，你当真不肯说？” 昨晚他也问过刘春花到底在瞒着他什么，但无论他怎么问她都不说。 只说自己有办法。 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办法。 实在是丢脸得很。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刘春花眼见着瞒不住了，也只得如实说出来。 末了还要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拿这银子，是想给卫疆盘个铺子用的，你也不想看着卫疆一直被别人压着一头吧？ 我想着等他在文轩那里学得差不多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就用这银子盘个铺子给他，让他也当掌柜。” 梁远山听到她昧下了四十两银子，原本很生气。 但听到她说的原因，气就消了一大半。 “那你说，要怎么办？” “我把银子拿出来，就和娘说，是我们要回来的。”一想到要把银子还回去，刘春花就觉得肉疼。 第51章 人生大事 可事情到了这地步，她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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