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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兄弟互相嫌弃。 柏曦则回到自己家，去看大哥给买的礼物。 傍晚的时候，柏曦买的两辆车相继送到，她下楼签完字，把奥迪钥匙递给老爸，“你的。” 然后又展示了urus钥匙，“放假我代步用，你可以周末开着去玩儿。” 柏文兵看着眼前的两个钥匙，挠挠头，悄声问：“你跟我讲讲，你到底赚了多少钱了？这么大手笔。” 柏曦左手伸出五个手指头，右手比划了一个0。 其实不止，到现在，股市还没放假呢，她的钱还在里面滚着，又涨了几亿。 柏文兵倒吸一口凉气，闭闭眼，“行，看起来我不需要为你操心了。”才大一，就赚够一辈子花的钱了。 比自己这个当爸爸的厉害太多了，差距太大，让他有些惭愧。 但是，他还有几句话叮嘱，“你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但车不要多买，买来就贬值。” 柏曦点点头，除了还想给家里买辆跑车，她也没多余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柏曦起床后，掰掰手指，回来三四天了，该玩儿也玩儿了，该聚也聚了，离过年也就还有十来天，不能总玩吧。 她想了想，出去买了一堆关于法律的书籍，每天至少看半天书，其他时间，其他时间就玩儿会儿游戏，看看电视，做做家务。 放假的日子真美好啊！ 她有了闲情逸致，又去买了宣纸和毛笔，把装进脑袋但不曾用过的书画技能拿出来，慢慢练起来。 系统给的技能很厉害，但只服务于脑子，不服务于身体，所以得有个自己练习的过程。 画一条直线……嗯……曲里拐弯。 再画一条直线……还是曲里拐弯。 再画一条。 柏曦从线条开始练起。 如此这般。
第185章 直播手工造纸1 几天后，冬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晒过来，晒得人暖暖的。 柏曦提着笔，画下最后一笔。 这是自己第一幅成品，临摹吴冠中的残荷图。 她看看画，还算满意，可以留下。 她在纸的右下角，用小字写下日期和名字。 画了两三天画，陶冶了情操，眼看离过年还有七八天，柏曦也不打算在家里憋着了，她想出去一趟。 她本来就计划寒假要直播造纸术。 正好她这两天她查找了一些资料，又张立联系了一下。去看造纸，得有当地人带着，要不然，她担心进不去车间。 等张立那边给了反馈，柏曦定好车票，跟爸爸说了一下，就带着林一林二出发了，目标宣城。 从南市到宣城并不远，坐高铁一个小时即到。 这个宣城的宣，即是宣纸的宣。 宣纸在华国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因为具备耐老，不变色，不蛀虫，寿命长的特点，被称为国之瑰宝，有纸寿千年的说法。 宣纸不仅在被列入我国首批非物质文化名录，2009年又入选联合国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出了高铁站，就有车来接，接人的是一个小伙子，他长得粗粗壮壮，一看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来人看到柏曦愣了一下，然后腼腆一笑，“你好，我姓曹，你叫我曹大哥就行。” “曹大哥好，我是柏曦。” “那……那走吧，咱们出发。”曹大哥领着她往外走，走向一辆车。 柏曦坐上车，“出发。” 她今天的目的地是宣城泾县小岭村。 一路上风景很美，山泉叮咚，微风吹拂，路上，曹大哥很好奇，“你来我们村看宣纸？” “是。” “可是，你也没带摄影机……” 他们村作为宣纸发源地，经常有媒体来，也有网红，摄像机看惯了，空手来的不多。 即使来了，也都是来旅游的，不会找人接。 柏曦笑起来，“我就是来看看。” 曹大哥摸摸头，“看造纸啊，我跟你说，你来的时候不太对，你三月以后再来，那时候风景好，正好我们开始收檀皮。” 青檀皮，宣纸的原料之一。 在华国，各地都有造纸术传承，如贵州一个小山村里，用构树造纸，称为皮纸，天府有竹纸，浙省有藤纸。 泾县，则是宣纸的故乡。 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沿着弯弯曲曲的县道，开到小岭村。 下车后，一个几百年的古青檀树映入眼帘，曹大哥拍拍树，“知道为什么我们这里出好纸吗？因为我们这儿长青檀，青檀皮纤维细长，适合造纸。” 他们先在村子里转了转，小山村山青水秀，溪水清可见底，这是一个古村落，白墙黛瓦，风景很美。 确实应该春天来，冬天，显得有几分萧条。 村子里还遗留着清代抄纸池遗址，以及一些小作坊。 “现在这些小作坊基本很少用了，我们村建了好几个造纸厂。” 曹大哥介绍，“以前，宣纸的需求量不大，我们都是在本地采檀皮，现在不行了，得从隔壁几个市往这里运。” “青檀树皮不好剥，树枝割下来，得拿大锅煮过才能剥开。” 说着，他带着柏曦走进一个手工作坊的库房，“这是割下来的青檀皮，晒干之后就堆在库房里。” 这就是造纸的主料之一。 柏曦伸手摸了摸，嘎嘎硬。 旁边库房，堆的就是宣纸的另一种主料，沙田稻草。 “青檀皮要变成白色纤维，要经过好几步，石灰水浸泡三天，草木灰蒸煮两天。” 这是为了去掉树皮中的有机酸，油脂，树胶，微生物等等。 柏曦看到作坊里干活的人，他们揭开大锅盖子，身影淹没在热气蒸腾里，却顾不上热，他们手里拿着工具，扒出刚煮好青檀皮，装进篓子，背上往外走去。 柏曦跟上去。 只见前方一行五六人，把刚刚煮过的，现在还热腾腾的檀皮浸入溪水中清洗干净，又装入背篓，背到溪水旁边一个小山上。 这边山坡没有土也没植物，全是石头，石头上，晾着看不到头的檀皮，站在高处看，有的黑，有的灰，有的白。 有的还冒着热气，就是刚刚送上来的。 曹大哥带着柏曦穿过这些黑色的灰色的青檀皮，到白色的区域，他抓起一把白色的檀皮，“这叫燎皮，已经晒了一年了。” 青檀皮在长达一年的风吹日晒里，自然漂白，变成造纸的原料。 “那沙田稻草呢？” “也一样，石灰泡两天，煮一天，晒一年，变成燎草。” 柏曦看着山上晒的，看不到尽头的的燎皮和燎草，发出了一声感叹，“好难啊！” 不用漂白剂，就只能用时间漂白，风霜雨雪，冷热交替，冲走杂质，剩下干净的燎皮。 想造一张纸，太不容易了！！ 曹大哥蹲在河滩上，幽幽道出：“这才刚开始。” …… 按照天工开物记载，造纸的步骤有五步：斩竹漂塘，煮徨足火，荡料入帘，覆帘压纸，透火焙干。 但在这之下，还有无数小步骤。 正好，这时候，有人来收燎皮，来人将干燥的燎皮压进背篓，背着往回走，柏曦跟上去，想看下一个步骤。 燎皮带回去，倒入大车间里，几个工人正在挑选燎皮，一丝一丝细细挑选，去掉颜色不干净的，只剩下白色的燎皮。 然后，处理好的燎皮和燎草传递给旁边车间，车间里的几个大叔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燎皮。 将燎皮捶打成一片。 称为碓料。 然后再经过切，踏，袋洗等几个程序，燎皮和草皮终于成了纸浆的样子，分别放进两个大池子里，使劲搅拌。 这时候纸浆很浓稠。 柏曦看着几个大池子，眼睛亮晶晶地，问：“这下可以抄纸了吧？” 她见过电视，觉得一抄一张纸，太神奇了。 “快了快了！别急！” 曹大哥指着这些池子，“这里用的都是直接溪水的源头接过来的，最干净的山泉水，符合文物修复用纸的ph值。” 柏曦有点呆。 这么苛刻吗？ 曹大哥点点头，就是这么苛刻。
第186章 直播手工造纸2 看着眼前的纸浆，大家却没动手，柏曦有些奇怪，问：“还要等什么吗？” “纸药。” “造纸光纸浆可不行，还需要纸药。” 纸药有多种，比如山胡椒叶汁水，杨桃藤，猕猴桃藤汁水。 屋子外面，一个工人将一把猕猴桃枝捣碎，浸入水中，然后经过脚踩，浸泡，最后再将枝叶捞出，剩下的就是带植物胶的水。 工人将这些水用布过滤之后，装进小桶里，这就是纸药。 纸药的作用，就是让纸浆均匀的悬浮于水中，不至于沉底。 并且使纸浆纤维均匀分布，这样捞出来的纸才能厚薄一致。 而且，纸药也能让捞出来的纸，不粘在一起。 曹大哥蹲在柏曦旁边，给她介绍纸药的作用，总之，纸药，绝对不可以没有。 纸药备好，抄纸工作终于可以开始了。 只见工人拎着小铁桶，去大池子里盛纸浆，浓稠的树皮浆和稻草浆按照比例倒入抄纸水池里，再倒上一勺纸药，搅拌成半透明的悬浮纸浆。 抄纸开始了。 抄纸架由两部分组成，框架，竹帘。 只见两个工人一起，端着抄纸架，一端入水然后抬起，让水流满整个抄纸帘，等水渗走，另一端再入水，再让水流过一遍。 说的慢，实则师傅速度极快。 就这样，一层薄薄的白色覆盖在抄纸的竹帘上。 这就是一张纸。 工人拿起竹帘，扣在旁边的石案上，将竹帘轻轻揭起，一张纸就出来了。 这就是荡料入帘，天工开物记载造纸术的倒数第二个步骤，没有别的，全是技术。 柏曦有个疑问，“抄纸要练多少年，才能保证每张纸厚薄一致？” 曹大哥面对这个问题，苦笑一声，“你看我今年多大了？” 柏曦仔细打量个一下，猜：“二十五六？” “我今年二十七了，从十六岁就跟着我爸干活，但是现在他都不让我抄纸。” 啊？ “你要试试吗？”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们工作？” “没事，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外面有个小池子，我们弄一点纸浆试试。” 说着，他就风风火火地去了。 柏曦确实很好奇，即使觉得不妥，也没拒绝。 过一会儿，曹大哥拎着两个小铁桶来了，后面追着个中年人，“兔崽子，你给我停下，又糟蹋东西！” 柏曦看过去，一个中年人追着曹大哥，曹大哥拎着铁桶跑得飞快，桶里有半桶纸浆。 “爸爸爸爸，我不是糟蹋，我是接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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