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州再也忍受不了,一把将手边的玻璃杯扔在地上,“祁愿洝你明知故问!” 玻璃杯四分五裂,溅出的碎渣落在祁愿洝脚边,水洒在她的裙摆上。 她突然就笑了。 病房里的动静太大,门外的余厦急忙闯了进来,见祁愿洝脚边全是玻璃渣和水渍,他皱眉,凶狠地望向病床上的傅廷州,“你是不是找死?” 傅廷州见到他,脑海中就浮现出余厦开车撞他的场景,顿时毛骨悚然。 余厦大步上前将傅廷州从病床上拎了起来,牵动伤口疼的他面色惨白。 “小余司机,我还有话没说完,先放开他吧…”祁愿洝拿出湿巾,弯下腰擦去小腿上被玻璃渣划出的血迹。
第034章 “周宴卿,我们回家吧” “愿洝小姐,这家伙太狂妄自大,还以为有了周总还稀罕着他呢!”余厦手上的力道不减,这段时间傅廷州买水军在网上诋毁祁愿洝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这样的渣滓,凭什么得到愿洝小姐的喜欢? 凭什么他威武帅气的周总得不到美人芳心? 余厦越想越气,脸憋的通红。 祁愿洝见傅廷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再这样下去真要被余厦给掐死了。 她走近,轻轻拍了拍余厦,“小余司机,快松手吧,等下他死了你怎么和周宴卿交代啊?” “死了?”余厦眯了眯眼,“死了正好,死了就没人敢觊觎你了,我今日就要誓死捍卫周总的爱情!” 祁愿洝:…… 怎么周宴卿疯,他身边的人也这么疯?! “好了,这里是医院。”祁愿洝不可能让余厦胡来,她用了点力将他扯开。 傅廷州这才得以喘气,趴在床边半死不活的望着祁愿洝,嘴角慢慢勾起,“愿愿,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一寸寸下移,直到盯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讽刺般地笑出声,“周宴卿娶了你又怎样,还不是得不到你的心。” 余厦捏紧拳头,“你!” 祁愿洝微微侧身,不让他上前。 “愿洝小姐,你还要维护傅廷州吗?这段时间他在网上是如何给你泼脏水的你也看见了,他将过错都推到你和周总身上,自己立着深情人设博得同情!”余厦越说越气愤。 相比之下祁愿洝倒是淡定的多,她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傅廷州写的退婚书,怼到傅廷州面前。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这退婚书是你亲手所写吧?无人逼迫你……” 傅廷州盯着退婚书,呼吸都放的缓慢,他喉结微滚,“愿愿,你听我解释,这退婚书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写的,当时周宴卿处处与傅家作对,我没别的办法了。” 祁愿洝像是早就料到他的这套说辞,她将退婚书放下,“好,那你现在还愿意娶我么?” 余厦一愣,急的满头大汗,“愿洝小姐,这不可以啊!” 不止是他,楼下停着的卡宴车里坐着的周宴卿也屏息凝神地盯着监控画面,看着这一幕。 男人紧张的手指都在轻颤,他怕祁愿洝真的想与傅廷州重新开始。 他怕自己赌错了…… “傅廷州,你还敢娶我么?”祁愿洝没理会一旁的余厦,只是逼问着傅廷州。 她问出这句后,周宴卿再也坐不住了,合上电脑从车上下来,迈开长腿进了电梯。 病房里很安静,饮水机冒出的“咕噜”声是唯一声响。 “……我,”傅廷州死死扣着病床边缘,眼神躲避,“我不能娶你。” 他着急为自己找台阶下,将全部过错都推到周宴卿身上,“如果不是周宴卿的势力过于强大,我怎么会不敢娶你!愿愿,周宴卿就是个疯子啊!是他害了我们!” 祁愿洝轻轻笑了笑,“是啊,的确是周宴卿害了我们……” 傅廷州眼眸一亮,急着去牵她的手,却被祁愿洝不动声色地避开,“周宴卿是害了我们,也多亏了他,让我将你看的彻底!” “愿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眉心紧锁,对祁愿洝的话十分不满。 祁愿洝瞄了一眼退婚书,眼里的光逐渐黯淡,“周宴卿确实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我不怪你忌惮他的势力,我只是看不起你事后懦弱虚伪的模样,你没有作为男人的担当,在你心中权衡利弊过后只会将错误推给旁人,将脏水泼向我。” 她说这话时,眼底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更没有对傅廷州的爱意缠绵。 只是平静地讲述事实,控诉他的不作为。 这只是第一次,倘若她真的与傅廷州成婚了,那么他在婚后遇上的每一次磨难,都会将自身撇的干干净净… 傅廷州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像是被揭开面具的小丑,卑劣却又急于找回自尊。 他自顾自的冷笑一声,“祁愿洝,终于不在我面前装清高了,将心里的话都说出口了?畅快了?” “我没担当?”他大笑两声,“我没担当,你也少装纯了,你扪心自问没有贪图周宴卿一点富贵权势吗?” “我不娶你,那是因为你现在根本没资格嫁给我!” “一个二手货,我傅廷州凭什么要?” 祁愿洝听了这些,心中难免会刺痛。 这就是她喜欢了六年的男人。 如今却当面羞辱她,将她踩进烂泥里。 “你他妈……”余厦撸起袖子准备揍人,没想到周宴卿的速度比他还快。 病房的门被人踹开,巨大的声响引来不少人围观。 周宴卿神色冷峻,薄唇紧抿成直线,他大步走来,一拳抡在傅廷州脸上,直接将人打晕过去。 周语恩听见动静跟着人群围了过来,在她身边的是傅廷州的母亲。 魏薇见到周宴卿将自己儿子打晕了,当场便大叫起来,“儿子!我的儿子!” 她稍胖的身躯撞开人群,朝病房里去,抬起手刚要砸在周宴卿的后背就被余厦一把抓住手腕不得动弹。 “有没有人评评理啊…仗势欺人啊我可怜的儿子!” 周语恩见状赶紧扶住魏薇,将矛头指向祁愿洝,“阿姨,我五哥只听愿洝姐的话,是不是她让我五哥打的廷州哥……” 魏薇的哭声戛然而止,而后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向祁愿洝,“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如果没遇到你我儿子也不会这样命苦!” 周宴卿冷厉地睨了魏薇一眼,她立马安分不少。 他握住祁愿洝的手,这才注意到她手心冰凉,“愿洝,别怕。” 祁愿洝听了他的话,眼眶顿时便红了一圈。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傅家人真正的嘴脸,说不难过是假的。 昔日深情温柔的恋人,温和慈爱的傅母,不过是他们精心编织的美梦而已。 如今,梦碎了,什么都没留下。 “周宴卿,”她朝他靠近,脑袋贴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我们回家吧…” 周宴卿听着她嗓音中的哭腔,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碎了,他抬手拂上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好,我抱你回家。”
第035章 “踢他出局,凭实力上位” 这场雨总算是落了下来,浅色的水泥路面被雨水染的发黑,整座上京城都被笼在雾水磅礴中。 窗外雨声哗啦,车内却很安宁。 周宴卿眉心紧皱,手里的方巾一直压在祁愿洝被玻璃渣划破的伤口上。 她的凝血功能不好,有了伤口便血流不止。 女人脸上的表情很淡,那双灵动的眼也黯淡无光,望着窗外思绪游离。 “愿洝…”周宴卿伸手去拨弄着她贴在脸上的碎发,却将人吓到,浑身一颤。 他动作一顿,手停在半空,“吓到你了…” 祁愿洝点头,视线落在他另一只手上。 她的腿正放在男人身上,脚踝被他握在手里,隔着方巾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滚烫。 “我自己来吧。”祁愿洝缩回腿,却被周宴卿握的更紧。 男人的嗓音微哑,“不准。” 祁愿洝一愣,她靠在车窗边,窗户上划过的雨水被风吹的倾斜,“周宴卿,高中时的那次偶遇,竟让你对我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不会腻吗?” 她的目光从男人脸上移开,眼眶里闪着晶莹,“傅廷州与我六年的感情,都以如此狼狈的结尾收场。” “我与他不同。”周宴卿唇角泛起温和的笑,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花,“愿洝,我既娶了你,自会将你视作我生命的全部。” 祁愿洝却笑了,“如果我不爱你呢…我是说这辈子都不能爱上你…” “不爱,也无碍。”他的指腹顺着女人的眼尾往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从一开始,我要的便是你平安无虞。” 她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心中疑惑,“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不能平安?” 周宴卿思酌片刻,勾唇道,“我的愿洝是上京城最娇贵的花,傅廷州护不住你,我就会踢他出局,靠实力上位。” 祁愿洝被他的说辞给逗笑,“你真是霸道的。” 果然够疯…… 周宴卿瞧她情绪稍稍稳定,便说起周语恩的事来,“周语恩故意激怒你来看傅廷州,我猜她想看的是你与傅廷州死灰复燃,或者是当着你的面与傅廷州亲昵以此获得优越感。” “那她失策了。”祁愿洝淡声道。 他将方巾拿下,动作轻缓地给祁愿洝的伤口消毒,“我会将周语恩关回周家,将她软禁,免得她继续作妖。” 祁愿洝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将周语恩看管起来也好,省得来闹她。 她可不想再听到任何傅廷州与周语恩的事情了,容易让她感到生理不适。 祁愿洝轻轻叹了声,想到和周宴卿生活,便要如同金丝雀一般被养在金丝笼中。 她不想安于现状。 “我的身子能不能养好?”她没来由地问了句,“周医生,我的身体要多久才能养好啊?” 周宴卿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周医生”这个称呼了,他好似有些无奈,歪了下脑袋,“当然能养好,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吧。” “不过周太太放心,我医者仁心,会将你身子调养好的。”他失笑。 男人挑眉,语气带了几分纠结,继续道,“只是,周太太养好了身子会不会跑的更快,抛下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祁愿洝想了想,而后认真地点点头,“当然会。” 周宴卿一顿,被她的话噎住,随后笑了笑,“小没良心,用完就跑。” “周医生,你这话…”祁愿洝的音量低了些,“你这话容易让人想歪。” “嗯?”他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谁会想歪?你吗?” 祁愿洝往后缩了缩,目光投向驾驶座上开车的余厦,故作镇定,“是小余司机会想歪。” 余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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