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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呢。”路岐口吻平静，“这个空间，只是幻象。” 就算是幻象，这种会让事态变得不可控的办法也该慎重。 她的语气并不是在和人商量，正好温敛也没打算浪费体力说服她，冷冷丢下一句“先观察几天再说”，加快脚步把她甩在了后面。 所以他没听见路岐的自言自语：“抑制剂可撑不了‘几天’。” 握手会的现场已经热火朝天，激动的粉丝们买了不少周边，拿着握手券排队等待和偶像们握手。 方天月也在，但她手里空空如也，看见温敛时像看见了救世主，冲过来想抓他的手被他无情避开。 “借——” “我拒绝。” “求你了温敛，借我点，就五百，不，三百，不，两百！” 方天月说自己前段时间把钱全砸给了小梨花看来是真的，电子钱包里一个大大的零光蛋，联邦中将混到她这种地步，也算前所未有。 “等我复职拿了工资就还你，现在先借我点，这是我的人生大事——” “你就借给她吧。”路岐笑吟吟地冲他伸出一只手，“顺便给我也买一张。” 温敛：“…你们能不能去死。” 握手券要买周边来换，对于一个认真工作的贵族少爷来说，总金额属实是眨眨眼皮的程度，问题在于借钱的对象。 一个摆明了不可能还钱的老赖，和一个切尔斯市来的变态贫民。 他最后把握手券递给路岐说，眯起眼睛挑衅地对她说：“这样你也算欠我一个人情。” 路岐说：“是的，先生。我会在床上好好报答你的。” 温敛顿时又想起刚才在公寓里的事，要不是在这种场合，早就给人渣一拳让她滚蛋了。 场馆里很快就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群，温敛对这类活动没什么兴趣，靠在最后盯着每个路过的人看。 这些人倒也没有小梨花说得那么不堪，正常的看起来居多。反正都比不过人渣恶心。 这边，拿了温敛赞助的握手券，方天月和路岐一前一后排上小梨花的队伍。 小梨花一如既往对方天月没有好脸色，跟她握了两秒不到就松开，不等方天月说话就喊下一位，方天月在后面呜呜喊不公平，小梨花已经一步往前，握住了后面路岐的手：“修水管的姐姐，谢谢你来捧我的场！” 小偶像的双手温暖有力，但并不怎么光滑细腻。 “嗯。”路岐握了握，看着这个满脸营业笑容的Beta，“你对Alpha有兴趣吗？” “Alpha？”小梨花不解怎么提起这个，就听她下一句话语出惊人：“有没有兴趣和温敛这种Alpha交往？” “？？” 小偶像大惊失色，涨红着脸撒开她的手：“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对温哥哥不是那种……而且，我是偶像，偶像是不能谈恋爱的。” 旁边还有工作人员，再旁边还有很多粉丝，她急急忙忙地澄清。 反倒是路岐表现平淡，哦了声点点头转身就走了，看起来也不是认真在问问题，搞得小梨花一头雾水。 ……方天月的朋友，果然奇怪得很。 “等等，路小姐，你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方天月本人，在后面偷听了全程，追着路岐就急道，“什么叫‘有没有兴趣和温敛交往’？你想干嘛？小梨花是大家的！” 她嗓门颇大，一路走一路喊，这种成天幻想和偶像谈恋爱的人多了去了，没人当回事，但温敛可就不能当没听见。 他无言拿目光睨着朝这边走来的路岐，不知道她这次又是什么怪癖发作：“我说了，我不同意你的那个办法，别想了。” 方天月：“就是就是，温敛怎么配得上小梨花，应该让我上！” “是啊，为什么非要我来？你自己这么想，那就自己上呗。”温敛搭腔道。 他的语气煽动又讥诮，大概是笃定路岐这种人不可能自己揽这种活，更想象不出她当别人的恋人的模样，那场面肯定相当滑稽。 路岐不为所动：“您如果无所谓的话，我当然也无所谓。” 这反应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而她的说法又十分暧昧，就好像温敛会在意她似的。但她要怎么样关他什么事呢，温敛根本就不在乎，顿时觉得很无趣，转身就走了。 路岐没有追上来，他本来想直接去场馆外面透透气，但走到门口才看见自己的生命条在降，顿住，往后退了几步，勉强停在了门口。 周围人声嘈杂，地下的空气混沌。 他衣服下面的腺体又开始有些发胀，又好像只是个错觉。 到了晚上，粉丝们纷纷离场，偶像们总算结束了一天的活动，准备下班回家。 因为今天有人陪了，小梨花安心了很多，就是路 岐刚才的话让她还有点别扭，跟三人说了声自己去换衣服很快就来，便匆匆离开。 方天月这个自称24小时保镖当然也麻溜地跟去，场馆门口一时只剩下路岐和温敛。 他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漂亮的眉梢懒洋洋地皱着，路岐站到旁边了也没有看她一眼。 反而是人渣先若无其事地开口：“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道，“被你刚才那通话恶心得怎么样？” “我是说，您的腺体感觉怎么样。” 她看向他，暖色的灯光在女人微长的额发下投射出细碎的阴影，因此也难以看清她眼底的情绪。 “不怎么样。”温敛没看她，出门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事，她不说，他倒有点忘了，隔着衣服摸了摸后颈，哼道：“还行，起码抑制剂还没失效。” “是吗，”路岐说，“那我就放心了，先生。” “……” 这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温敛却露骨地沉下了脸。 平时的他除此之外倒也懒得再说什么，顶多骂一句她真假，但也许是易感期的Omega情绪起伏本来就比平时剧烈，也许是因为别的，总之，他望着前方开口：“你别装模作样在这关心我了，演戏还没演够是吧？” 路岐不解：“演戏？” Alpha装傻充愣起来技术一流，眨眨眼睛看过来的样子像一只被无辜迁怒的大狗，仿佛温敛才是那个不领情的恶人。毕竟她从这个空间开始到现在，对他的关心都是真的。 无论是半夜赶到医院，还是那颗结束后喂他吃下的抑制剂。 温敛心底突地就冒出了火气，他扯起嘴角，嗤笑地看向她：“怎么？你要说自己不是在演戏？” 他道：“你不是在演，你在公寓里为什么要用道具，为什么不直接*我？” “路岐，正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德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第23章 他说完, 路岐便沉默。 那双眼睛向来给人一种被掩埋在漆黑中的感觉，所以真真假假，都无法捉摸。 温敛也不想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更没兴趣听她接下来的托词。 他的任务是活下去，而那个秃顶医生说, 纵欲会对身体有损害，所以路岐在公寓时只用了道具。 温敛能不懂吗, 他当然懂, 因为这女人想出去想得要死, 所以她会收起平时那些恶劣的欲望, 更优先的去完成任务。 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别的用意。 所以她事后再来说什么“你的腺体感觉怎么样”、“那我就放心了”，都只是找补，假得让他反胃。 温敛倒宁愿她闭上嘴直接*他算了。 又不是打完炮受多巴胺和信息素影响的Alpha和Omega，真以为在床上说几句“我爱你”就是真的了？ 虚伪的感情流动，在他和她之间, 是没有必要的。 “你还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他问路岐，虽然在问，但并不是疑问，那双艳丽到堪称锋利的眼尾眉梢带着冷酷, 只需要路岐回答一个“没有”。 所以, 他等着路岐说话，看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睫，然后弯起嘴角，冲这边点头。 “这么生气啊？” 她说。 “那用脚踩我。” 温敛：“……” “——滚！” 方天月追着小梨花从后台出来时, 就看见门外的两个人改变了站位。 路岐还待在原来的位置没动，温敛则移动到了场馆外面, 一手插着衣服口袋，一条长腿踩在门口的花坛上，背影看上去非常低气压。 怎么回事？ 刚才她跟小梨花进去时，这两个人还好好的啊？ “温敛怎么了吗？”她问路岐。 路岐说：“可能还不习惯用脚踩人吧。” 方天月：？？啊？ 小梨花的家离这个地下场馆不远，徒步也就15分钟的距离。 公共交通坐不了，打车又太贵，就算她是比较有名的地下偶像，也经不住每天都打车上下班，高额的房租就已经花去了她目前的大半薪水。 这里毕竟是首都，寸金寸土的地方。 除去贵族和中产阶级，普通公民的生活其实也就是这样。 “那今天就麻烦你们了。”小梨花双手合十，跟温敛和路岐道谢，方天月还以为有自己的份呢，正想说不用谢应该的，就被小梨花冷冷蔑视，“没说你，我也没同意你跟我一起，能不能走开点。” 方天月：“怎么这样！” 她被赶到了后面，路岐跟在小梨花身边，而温敛现在甚至不想跟这个人渣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自然而然落到了她旁边。 废柴Alpha不知为何对他惺惺相惜起来：“你也被路小姐讨厌了吗？” 她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温敛脸色差极，但却笑起来：“是啊，所以我看见她就想一刀捅死她，你要不要来搭把手？” 方天月：“……你、你也不用这么恨吧！” 后面两个在说话，前面的小梨花却有些局促不安。 她用眼角余光窥着身旁一言不发的路岐，还是想不明白她在握手会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有没有兴趣和温敛哥哥交往？ 这个姐姐看起来是和温哥哥认识的，但就算是熟人，也不会替别人询问这种事吧？ 难道说，是温哥哥授意她这么做的？ 温哥哥，其实，对自己有……？！ 她捂住脸，目瞪口呆，就听旁边传来声音：“梨花妹妹，刚才……” “对不起！” 她抬起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对路岐说。 “温敛哥哥很完美，我、我也很尊敬他。如果没有他把我从战场上救下来，我肯定早就死了，他是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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