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只有你知道。” 若只有楚序一个人知道,王永反而目标明确,只针对楚序一人即可。 可如果王永发现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便会怀疑是否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如此,他才会自乱阵脚。 可要如何,才能让他以为这不是楚序所为呢? 楚序道:“既然如此,不若散布出去,让大家都知道?” 这样即使王永认定源头是楚序,可有更多人知道已是无法阻止的事实。 “便用童谣罢。” 话一出,楚序不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满脸皆是报复的快意。 “便听女郎的。” 丁植的对话与他们所猜相差无几,不过涕泗横流,求王永饶他,且救他小儿。 “没用的东西!” 随王永愤怒的嗓音落下,是刀剑入肉的声音。 他扔了剑,取出帕子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对下人吩咐道:“处理掉吧。” “看来武平县只好弃了。” 反正死士的人数现在也够了,加上有楚序盯着,弃了武平县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不知道楚序在谋划着什么,既然他来了,就意味着楚序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王永匆匆扫了圈周边,愤怒地一挥袖子,匆匆离去。 包厢里重新回到安静,唯有一些杂音,是王永手下在清理丁植的尸首。 楚序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放下笔。 她探头过去,脸上一喜,忍不住赞道:“不愧是丞相!” 高闻雁喜滋滋地收起纸,打算今晚就行动。 为了不让王永发现端倪,高闻雁提出走密道,从相府再回将军府。 岂料楚序一愣,竟是拒绝了。 “为何?” 虽然浮华楼有暗门,但王永才将将离开,高闻雁始终不放心。 “王永或许已派人盯着相府,女郎不宜出现。” 楚序虽是胡诌的,但听起来也颇有道理。 “那便只好等入夜了。” 这房里有不少书,高闻雁捡了几本来看。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丞相先前找林谦要那经书,这下是找不着了。” 楚序接触林谦后,久久未有其他动静,高闻雁觉得很奇怪,一度只当他是真心要寻经书。 “是啊,谁让林大人辞官了呢。” 林谦辞官离京,只留下一封反乡书,是京城最新的话题。 有人说,他得罪高家,自知仕途无望,于是明哲保身。 亦有人说,他是良心发现,愧对高家女郎,才离京的。 唯有庄王十分痛惜,甚至在酒席间大声讨伐高闻雁。 “儿女私情竟也摆上台面!借着父兄的势,令朝廷白白损失了一个人才!” 其言语犀利,不仅痛批她妇人之仁,违背《女训》,甚至连高夫人都一齐批了去。 说什么,夫君在外征战沙场,她留在京城锦衣玉食,却不能教好女儿。 这是私人宴席的话语,却不知怎么被传了出来,直传到高将军的耳里。 高闻雁想起昨日父亲盛怒的模样,竟还有心情笑出来。 “庄王却气急败坏了。” 楚序递给她一本书,她翻开,是《心经》,教人消除孽障,修身养性的。 可楚序却大逆不道地笑问:“可要小小惩罚一下他?” 便是他这模样,叫高闻雁如何相信他是真的向佛。 “丞相究竟为何接触林谦?” 她渐渐发现,与其不断地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他。 楚序对自己做的坏事,向来直言不讳。 可是他一笑,高闻雁便不知道他话中带了几分真假。 “好奇罢了。” “听闻他是女郎的意中人,我只是好奇,像女郎这样的人,会喜欢怎样的男子。” 高闻雁狐疑道:“说得仿似丞相很了解我似的。” “小晚常常念叨罢了。”
第60章 丞相怎扯人头发 京城里忽然传出了一个童谣,谁也不知是怎么流行起来的,仿似一夜之间,又好似已存在了许久。 “红墙里,挂貂铛,十里城外孩童忙。家也破,人也亡,我为貂铛舞刀枪。” 貂铛向来借指宦官,于是百姓议论纷纷,不知是谁干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而朝中官员皆带了看戏的心态,私下猜测是哪个宦官惹了事。 以王永为首的宦官们日渐一日地崛起,若不是有楚序压着,只怕早已宦官干政了。 他们早对宦官心怀不满,现下都抓紧机会纷纷上奏。 一时间,关于童谣的奏折不断。 又一本折子禀报了此事,皇上大怒,将折子狠狠一摔。 “荒谬!简直荒谬!” 说完,他看向王永。 王永心虚,低着头,劝道:“皇上息怒。” 下一本折子,依旧如此,皇上不由心烦。 “叫朕如何息怒!” 折子砸到王永身上,王永吓得连忙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去!给朕查。” 狠狠地踹了王永两脚,皇上不解气,又补了几脚。 “若查不出是谁,你这总管也别做了。” 王永唯唯诺诺,只能不断磕头,希望不被迁怒。 回到外所,王永脸都气变形了,砸了好些东西,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去,给楚序递个拜帖。” 若能讲和自是最好,楚序回来京城,自己手中权力不过是九牛一毛,明面上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若楚序油盐不进,即便在京城,他也不介意一不做二不休。 他养了那么多的死士,可不是用作装饰的。 楚序未想到王永会这么心急地来见自己。 “看来上面给的压力很大啊。” 他笑着调侃。 高闻雁正在相府的阁楼里陪他饮茶,自从有了那密道,她找楚序就方便了许多。 她这趟是来问那批酒情况的,谁想能撞见王永的拜帖。 “他是如何写的?” 高闻雁凑过去看楚序手里的帖子,散落的头发扫过他的手背,轻轻的,痒痒的。 不过短短一句拜访的话,却被王永写得客气极了,又是问安,又是抱歉的。 明明恨楚序恨得牙痒痒的,表面功夫却还做得十足。 她不禁笑道:“这王永,说一套做一套的本事真不得了。” 不然怎么当皇上身边的红人呢? 楚序微微转头看她,她的侧脸近在咫尺,只需再往前一点,便可碰上她的脸颊。 然而高闻雁目不转睛地看着拜帖,认真而专注。 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执起她散落的一缕发丝,问:“为何不戴那钗子?” 难得今日没有束发,配钗子正好。 闻言,高闻雁转过头看他,才发现两人挨得极近。 她猛地直起身子,忘了还有一缕头发在楚序手中,一时被扯得生疼。 “丞相怎扯人头发!” 于是恶人先告状。 楚序未见过她这样不讲理的,微微错愕。 “我也要扯回来!” 说完,她伸手就要去扯楚序的头发。 楚序哪里肯坐以待毙,轻巧地侧身躲了过去。 她捋起袖子,斗志满满。 “我还不信了。” 她伸手,楚序便躲,后来见高闻雁实在难缠,索性擒住她的手。 待两只手都被擒住,高闻雁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像野兽发现了有趣的猎物。 “走,跟我出去打一架。” “……” 楚序哪里肯理她,松了手就往案几走。 “如何?丞相不敢吗?” 她跟过来,在楚序身侧坐下。 高闻雁好奇已久,她迄今记得楚序在白早山射出的那一箭。 势如破竹,直取目标。 后来在历山,他们虽然只是简单地过了几招,但高闻雁何许人,已足以让她知道楚序的虚实。 楚序摇头:“女郎别难为我了,不过雕虫小技,哪能与女郎比。” “虚伪。” 他无奈地放下笔,反问道:“女郎为何就不信呢?” 高闻雁依旧一脸不信。 于是他微微叹口气,道:“可还记得我曾说,女郎已是最好,无须与任何人比?” “自然也包括我。” 心中微动,高闻雁匆匆躲过他眼中的笑意,不敢对视。 她便知道,楚序向来会说好话。 “如此,那我就扯你头发了。” “嗯。” 楚序竟乖乖地待着,由她胡闹。 于是她当真挑起一缕头发,握在手里。 那头发反射着淡黄的光辉,瞧着竟不是黑发。 高闻雁“咦”了一声,奇怪道:“丞相的头发怎瞧着更浅了?” “是吗?” 楚序也凑过去看那发尾,却见那色泽当真不再乌黑。 他心中一沉,嘴上却云淡风轻。 “许是光线的缘故。” 此时已近黄昏,高闻雁想起在知鹤城的那个黄昏,他的发丝也是更浅了。 于是高闻雁不作他想,眼中狡黠一笑。 她手上毫不客气地使了劲,却在扯时只轻轻地拉了一下。 “女郎可满意了?” 她拍拍手,扬起下巴,道:“还不错。” 楚序叹气,故意道:“都说我小心眼,若是他们认得女郎,或许我就不必背此骂名了。” “那是他们都不够了解你。” “哦?”楚序来了兴趣,问:“此话怎讲?” 高闻雁脸上扬起报复的笑意。 “因为你分明是个大骗子!” 不以为意地挑挑眉,楚序向来不否认自己是个骗子。 “那女郎可得小心,莫要被骗了。” 她双手抱胸,斜眼看他,骄傲道:“我才不怕。” “为何?” “因为你打不过我。” 还真是活学活用。 “是,女郎最威武了。” 想到什么,高闻雁的脸色微微冷下来,她道:“可若你骗了我,我定杀了你。” 两人偶尔也会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比如现下,即使不说是在何事,可楚序却知她指的是哪些。 他回望去,轻轻道:“嗯,届时你便杀了我吧。” 高闻雁疑惑道:“你们男子,都如此不惜命的吗?” 先是楚序,豁了性命要自己的信任,再是林谦,闭着眼睛等她杀自己,而现在楚序又如此。 他的脸忽然沉下去,问:“还有别人吗?” “没什么。” 高闻雁摸摸鼻子,怪自己一时嘴快,没忍住。 却听他微微嘲道:“女郎的性命之托还真不少。”
第61章 本相为何要帮你? 高闻雁好似又惹楚序生气了。 以致于天还未黑,她便被打发回府,高闻雁原想留在这看出好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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