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瑞霖站起身掸了掸衣裳,虎眸透着危险警告,睨尔珍和郡主一眼。 珍和郡主那一瞬几乎忘了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脚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顾瑞霖,你别太猖狂!宫门之外岂容你对朝廷命官大打出手!”晋王一身蟒袍,将大袖挥到身后,怒不可遏的大步赶来。 顾瑞霖原本已转身,听到晋王的怒吼,又转了回来,丝毫不惧道:“晋王殿下不如先打听打听,您的女儿女婿都做了些什么,再来质问于我。” 有人在晋王身边耳语了几句,晋王脸色变幻莫测,目光扫过被人架起的萧景然,又看向被吓的面色惨白的女儿,咬着后槽牙,忍下胸中的一股恶气。 顾瑞霖看着晋王轻嗤一声,转身之际又瞧到了被他一拳打懵的萧景然,一脸的不屑。 “呸!好不要脸的东西!” 转过身去瞧见江云娘从马车车窗探出头来张望着他,又换了张笑脸,快走两步跳上了马车。 “今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马车动起来顾瑞霖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今日之事。 “陛下让人引我去永宁宫。”江云娘非常笃定,背后授意之人就是皇帝。 顾瑞霖的神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如常,江云娘心中狐疑,她家爷与皇帝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那今日还真多亏了鸿雁姑姑。” 江云娘观察着顾瑞霖,瞧他那语气诚恳,显然是不知道那鸿雁有异样的。 江云娘装作无意,随口询问道:“那位鸿雁姑姑,跟爷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顾瑞霖心里咀嚼着这四个字,略微愕然的回过头。 她那脑袋里都想的是什么?!鸿雁比他大许多,今年有.....三十四五了吧。 爷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你可不能多想,鸿雁姑姑就跟普通的长辈没什么差别的。” 江云娘使了大力气,才忍住没给他甩个大白眼。 她倒是想多想,可人家瞧不上她家爷的好吧! 顾瑞霖抿了抿嘴,想了想解释道:“那年我得了旨意入宫的时候,鸿雁姑姑刚刚接手永宁宫。” “我没进宫之前,宫里乱了许久,都是鸿雁护着陛下,才没让陛下饿死在宫中。” “后来陛下登基,我和另外三名伴读陪着陛下,后宫无人打理,细作在宫中作乱,我们几个日子也并不好过。” “鸿雁启用了永宁宫的小灶,打理着永宁宫,才让我们几个有吃饭的地方,陛下的生活起居也都是鸿雁在掌管。” “算是长辈吧,赵彦和秦王也很敬重她。” 听顾瑞霖这么说,像是很正经的关系,但江云娘心里就是很怪异。 鸿雁在她面前也隐藏情绪,但她似乎并不将她放在眼里,所以才让她能察觉出不对。 可鸿雁在她家爷面前,完全就是隐藏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身上的气度都全变了。 “爷就没觉得她与陛下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说呢? 穿着和神情只是一方面,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顾瑞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好似是听了什么笑话。 “鸿雁跟陛下?” “呵呵~” 他家媳妇不会也看话本子吧? “鸿雁和陛下能有......” 顾瑞霖眨了眨眼,他家媳妇不看话本子的。 心里涌上一抹迟疑,歪着头侧目问道:“你是察觉出了什么?” 江云娘将自己是如何遇到鸿雁,永和宫宫女对鸿雁是个什么态度,以及鸿雁的着装有几样越矩,对她和她家爷判若两人的模样,一一列举。 顾瑞霖一边琢磨着,一边跟江云娘小声念叨:“鸿雁毕竟是陛下生母留下的,又对陛下多有照顾,着装上有一两处越矩也没什么。” “那宫中的宫女数不胜数,遇到一两个对鸿雁有别的看法的也在情理中。” “至于你说的什么野心......”是不是他家媳妇多想了? 江云娘猜也能猜出她家爷是怎么想的了,毕竟那鸿雁与他们相处了十余年,又怎么可能是她一两句,就能将她那伪装颠覆的呢? “爷再好好想想,两人有没有共处一室避着你们,或是......” 顾瑞霖垂下脑袋,伸手制止了江云娘接下来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紧蹙着眉头,神情变幻莫测,又像是吞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诧异、惊愕,都不足以表示他此刻内心的波动。 那年夏日午后休息的时候,歇下的时候陛下明明就在他身边,他醒来的时候陛下不在,那时宫中细作闹的正凶,他怕出事光着膀子就冲出了门。 正巧遇到从另一间房,同样光着上半身,慌慌张张,手里还捏着裤袋的陛下...... 房里有女子的笑声,那声音该是鸿雁无疑,当时他只以为是鸿雁在跟陛下闹着玩儿。 可那天下午,陛下问他,女子和男子为何不一样? 当时他哪懂那些,只答都一样是人,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陛下那眼神......是嫌弃无疑! 顾瑞霖此刻脑袋里就像是泄了闸的洪水,许多记忆接踵而至,令他十分不适。 “不是......陛下当时才、才十三、十四?十五?” 顾瑞霖脑袋有点混乱,抓耳挠腮又摆了摆手。 “等等等......你让我再想想,想想......” 万一是误会呢? 江云娘瞧着她家爷那副神情,就知道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可没兴趣听那些,就是有点可怜她家爷...... 呵呵~在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都没察觉出异样,有什么值得可怜! 第238章 令牌 万物俱寂,夜色茫茫,皇宫各处灯火稀疏,唯有永宁宫的主殿灯火通明。 鸿雁装束未改,跪在永宁宫中的小佛堂中,合着眼嘴里念念有词,手中念珠转动着,看起来是十分虔诚的模样。 佛像肃穆,佛香丝丝缕缕,冉冉升起,四散无踪,酥油灯瑶瑶拽拽,照不清鸿雁的模样,却将侧边的人像照的格外清晰。 美人卧榻,巧目盼兮,娇笑如花...... 过了亥时初刻,鸿雁缓缓睁开眼眸,嘴角轻轻勾起,眼角微勾,眸光流转之间,妩媚之态已然涌现。 “鸿雁以为陛下不来了呢。” 周安澜背手站在阴影里,目光冷冽的瞧着鸿雁起身。 “能确认是她吗?” 鸿雁勾着笑意,从烛光之下,摇曳生姿地进了阴影中,抚上周安澜的胸膛娇声道:“陛下答应鸿雁的事情可还作数?” 周安澜冷凝的眼眸,瞥向鸿雁意味不明,轻轻勾起鸿雁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几下,突然用了些力道。 鸿雁发出一声呻吟,皮肤上显现出一片红痕,下一刻人被腾空抱起。 佛堂内珠帘后,鸿雁的笑声在一声惊呼声之后,彻底消失不见,布匹的撕裂声之后,连声暧昧的娇喘掺杂着痛苦的哀泣声,求饶声...... 守在门外的小喜,痛苦的拧着眉,捂着耳朵慢慢蜷缩在了墙角下,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是泪流满面。 再次抬眼看到连褚,仿佛看到了救星,仓皇地拽住了连褚的衣角,惊喜之余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 连褚拉起仓皇失措的小喜,将人带到了五步开外,小喜才惶恐不安的指着佛堂道:“师、师兄,陛下......鸿雁姑姑,佛堂......怎么能在佛......” “嘘~!”连褚让他噤声,拍了拍他的脸颊让他冷静下来。 瞧着透出暖光的那道门,连褚的目光越发深幽,迸发寒意,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道:“不想像师父那般,死的不明不白,就要学会闭嘴!” 小喜紧张又惊愕,细细密密的点头,泪光在黑夜里再次滑落,寂静无声。 室内暧昧褪去,身上遍布红痕,面色惨白,发丝散乱躺在罗汉榻上的鸿雁,如同上了岸的鱼,似乎喘息都是痛的。 周安澜披上了衣衫,裸露着胸膛,眉眼依旧是冷厉的不带一丝情愫,俯下身一只手在她细长带着红痕的脖颈处来回摩挲。 “现在可以说了吗?” 鸿雁惨淡一笑,眼里柔光又起,也不惧怕,伸出手指在周安澜的胸膛上轻轻划过,侧了侧脸颊,面露讨好地娇笑道:“陛下可真是冷情,鸿雁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女人呢~” 周安澜不耐烦的挑起剑眉:“想死?” 鸿雁知道他是对自己起了杀意,立刻收敛笑意,老实回禀道:“江氏的长相的确跟娘娘有三四分相像,但鸿雁也不能确认江氏是不是表姑娘。” “毕竟十几年了,表姑娘长大了,容貌定然会有变化的。而且长大之后的表姑娘也未必就一定会像娘娘。” “江氏不肯入永宁宫,鸿雁也无法判断她是否对永宁宫熟悉......” “哼!鸿雁,你戏弄寡人。” 周安澜的一声冷哼,让身无片缕的鸿雁打了个冷颤,眼里闪过惊恐。 “你知道寡人找的是什么。” 那江氏是不是云锦,跟他已经没多大关系了,一个二嫁的妇人罢了! 他只关心那东西在哪里,在谁的身上! 周安澜用鸿雁那杜丹花的腰带,缠住了她那细长的脖颈,戾气包裹着他的周身,目光格外残酷。 鸿雁瞳孔一缩彻底慌了,扯住脖颈上的腰带,带着哭腔道: “陛下,陛下,奴婢与江氏才见了一面,江氏防备着奴婢,奴婢怎么可能那么快探查到?就算令牌真的在江氏那里,江氏进宫也肯定不会带的呀......” 鸿雁被翻了个身,手双手捆在了身后,紧迫的窒息感涌来“求陛下,陛下再给奴婢呃......再给奴婢一次、一次机会......” 宝石做的杜丹花蕊,在烛光之下格外耀眼,渐渐收紧鸿雁已是满面通红。 “陛、陛下......” 鸿雁吐字越发不困难,额前青筋涌现,求生的欲望支撑着她随后一丝气力“陛下,见过那东西的人,只剩鸿雁一个了!” 周安澜依旧没有放手,那腰带上的红宝石一颗一颗掉落下来,鸿雁的面色从通红渐渐变成了涨紫,张大了嘴巴,翻起了白眼儿。 窒息感猛然消失,鸿雁大口大口的呼吸,剧烈的咳嗽,蜷缩成了一团,稍稍缓解立刻挣扎着跪起。 “奴婢以为,还是要先确认江氏的身份。万一江氏不是表姑娘,咱们去不是白费了功夫。” “而且......”鸿雁迟疑一瞬,接着道:“奴婢觉得那江氏,可能不是姜家表姑娘......” “姜家覆灭之后,娘娘手中的凌云阁,碧霄阁音信全无,至今也未曾起过波澜,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 “嗯?”周安澜揉搓着念珠,眼眸瞬间凌厉。 鸿雁瑟瑟抖着,跪在那里低低埋着头。 周安澜起身系上衣衫,不紧不慢的动作,让鸿雁心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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