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五姑娘与纳兰议亲,搞得大张旗鼓,后来被拒委实丢脸。 三福晋和五姑娘说话夹枪带棒,专捡人痛脚踩,佟佳氏怕如月受刺激,还想帮腔来着,结果一个回合旁观下来,发现自己多虑了。 大病一场之后,如月像是睡醒了,又像重生了,好像又恢复到了六年前没进宫时的样子。 敢爱敢恨,敢说敢做,只不过那时候是伶牙俐齿,现如今人狠话不多。 五姑娘被怼得满脸通红,怒道:“二姐姐,当初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的亲事又怎会蹉跎到今日!” 三福晋也说:“连带着府里的姑娘都跟着吃挂落。”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她命硬克夫风评不好,连累了后头的妹妹们。 郝如月才不在乎,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定定看着五姑娘,看得五姑娘全身发毛:“我哪里说错了?你、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郝如月轻轻摇头,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你没说错,你说得很对,我本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不但克夫,还想克谁就克谁。五妹妹,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少来惹我。” 五姑娘闻言通红的一张脸顿时失了血色,她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似的,求助般地看向三福晋。 三福晋虽然不全信,脸色也很难看,她嘴唇动了动,到底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于是五姑娘更害怕了。 好巧不巧,也不知谁在街上点了个炮仗,发出“嘭”的一声响,五姑娘身子一抖,吓出冷汗来。 接下来的整个家宴,五姑娘都是蔫蔫的,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家宴一结束,便被三福晋借口有事带走了,并不曾留下守岁。 是夜,五姑娘发起了高热,除夕夜请大夫不吉利,再加上年节休沐太医院人手也不够,只得偷偷从街上请了郎中过来诊治。 那郎中来之前饮了酒,一时手抖开错了方子,药喝下去高热未退,更添了腹泻。折腾一夜五姑娘几乎搭上半条命,把三福晋心口疼的老毛病也给勾了出来。 大年初一,别人都在忙着拜年,赫舍里家的三房忙着熬药,索额图觉得自己得晦气一年,对上妻女也没什么好脸色。 三福晋有心在索额图面前告如月的状,又怕如月报复,嘴唇咬破了都没敢吱声。 饶是三房这边安静如鸡,除夕家宴上三福晋和五姑娘落井下石的话,还是刺激到了大福晋。 上元节一过,大福晋又开始给如月张罗亲事,佟佳氏也很快加入到这个行列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康熙:这个也不行! 郝如月:……
第11章 无缘 过年家中事多,迎来送往,车马比较紧张,根本轮不到郝如月使用,这些天的积分来源,全靠刚刚会翻身的小侄子。 好在小侄子安静又乖巧,被小姑姑又抱又亲又折腾,也不哭不闹,就是爱困,一睡便是半个多时辰。 郝如月不忍心打扰,便只能坐视积分龟速上涨。 好容易熬过上元节,车马终于闲下来,大福晋和佟佳氏又开始频繁带她出席各种聚会,一坐就是小半天。 郝如月能推就推,推不掉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去,这一日是富察家老太太的寿辰,大福晋和佟佳氏带着郝如月早早到了。 富察氏家老太太年轻时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儿,英雄惜英雄,美人也爱美人,尤其是长辈对晚辈。 老太太一看见郝如月,眼睛就挪不开了,一个劲儿地夸她漂亮,还特意把她叫到跟前,褪下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套在她腕上。 长辈赐不敢辞,郝如月也没忸怩,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收了。 老太太又夸她教养好,不卑不亢,更难得的是嘴甜会说话,郝如月眨眨眼,心说这里面绝对有事。 果然见过老太太,又给富察家的大太太行礼过后,大太太便叫来自己的女儿,对大福晋说:“咱们在这儿说咱们的,莫要拘束了姑娘家,正好园子里的迎春开了,让她们玩去吧。” 大福晋说好,温声叮嘱了郝如月几句,便让她离开了。 临走时,郝如月看向坐在大福晋下首的佟佳氏,佟佳氏提示般地朝她挤了下眼睛,郝如月:“……”相亲石锤了。 富察氏是满洲八大姓之一,又是上三旗贵族,在清朝可以说能人辈出,比如乾隆皇帝的元后,比如位极人臣配享太庙的傅恒和福康安,当然还有名不见经传的清朝政坛常青树富察马齐。 不过富察氏家大业大也分好几支,今日她做客的这一支似乎很普通。 可郝如月知道,即便是很普通的富察旁□□也是大福晋和佟佳氏努力求来的。 毕竟纳兰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虽然纳兰家很给面子,仍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关于她命硬克夫的事迹再次被拎出来议论,一时间谈她色变。 索性三叔索额图很给力,哪怕因为撤藩一事引得康熙不满,还是想办法在别的地方找补了回来,令赫舍里家越发显赫。 再加上皇后胎像稳固,两个月后便要临盆,极有可能产下皇上的嫡长子,而这位嫡长子十有八九会被立为太子。抱住了赫舍里家,相当于抱住了未来皇帝的一条大腿。 这时候跑来烧热灶的人多如牛毛。 富察氏也不能免俗。 “二哥,你怎么跑到后院来了?”富察家陪她赏花的这位姑娘实在眼尖,郝如月走进花园只见一片金黄,她却一眼看见了背靠大树读书的兄长。 这会儿刚进三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富察家这位公子不在书房用功,却跑到花园里读书,也是稀罕。 年轻男子的演技不错,被人发现了,便施施然转出来说:“屋里地龙烧得太热,脑子发沉,出来透透气。” 目光自然而然挪到郝如月身上,似乎是怔了一下,而后自然而然地问他妹妹:“这位是?” 听他妹妹介绍:“这位是赫舍里家的二姑娘。” 不等郝如月做出反应,年轻男子已然拱手道:“富察马齐,见过二姑娘。” 郝如月:“……” 好吧,是她低估了赫舍里家的实力,同样低估了大福晋和佟佳氏的能力。 如果她没记错,清朝只有一个富察马齐。 此人在康熙朝中晚期迅速崛起,官至武英殿大学士,走上仕途巅峰。九龙夺嫡时,他是铁杆八爷党,却在康熙去世的第二天,被尚未继位的雍正帝认命为总理事务王大臣,并且一直受到重用。 雍正五年,马齐四弟的女儿嫁给了当时的无冕太子宝亲王,成了宝亲王嫡福晋,也就是后来的孝贤纯皇后。 这人八十八岁病逝,累计做了三十多年大学士,乾隆帝对他的评价甚高,在他死后又是赏赐治丧费用,又是赠太傅,数年后入祀贤良祠,乾隆十五年加封号墩惠。 此时富察马齐正站在一丛高茂的迎春花旁边,朝她拱手,郝如月仿佛看到了此人畅达而圆满的一生。 他没有纳兰的命硬,却比他命好,活得也更长久。 想着郝如月微微福身:“富察公子有礼了。” 再抬眸,人比花娇,富察马齐轻咳一声挪开目光。 之后富察家的姑娘果然借口离开了,转而由其兄长领着郝如月逛花园,郎情妾意,相谈甚欢。 回去的时候,佟佳氏主动上了郝如月的马车,笑着问她逛花园时可曾偶遇什么人,郝如月也没藏着掖着:“富察家的二公子很好,就他了。” 佟佳氏听见郝如月说“就他了”,不知怎地,心中忽然涌上一点不安,总觉得这三个字不太吉利。 阿进当时也在车上服侍,闻言差点跳起来,纳兰公子这才病了多久啊,姑娘就移情别恋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阿进没有上回紧张,想起自己的脑袋和十族,决定再给宫里写一封密信。 是夜,康熙批阅完奏折便接到了暗卫送来的密信,气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完将密信扔给梁九功。 梁九功拿起密信的时候,偷偷扫了一眼,发现这人他不认识,虽姓富察,估计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看来纳兰家的亲事没成,赫舍里家再给二姑娘议亲的时候,主动降低了标准。 眨眼的功夫,火舌舔上信笺,密信变成白烟消散在空气中,忽然听皇上幽幽道:“这个也不行。” 梁九功就知道,六年来,谁行过啊。 可他不敢说。 “怎么,这个富察马齐你不记得了?” 此时此刻,御书房里只有康熙和梁九功两个人,虽然康熙没有指名道姓,梁九功也知道是在问他。 可富察马齐什么时候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哪位路过的神仙能给提示一下啊啊啊! 果然没有,梁九功只能硬着头皮回话:“皇上,奴才记性不好,还请皇上明示。” 康熙这才抬眸看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是那个国子监的荫生,前年索额图举荐他到工部任员外郎,去年调任佐领。” 原来曾受过索中堂的提拔,难怪敢冒险娶赫舍里家的二姑娘,为了升官连命都能舍,是个狠人。 可这都是前年的事了,皇上怎么还记得,从前他就知道皇上记性好,没想到能好成这样。 “皇上,奴才想起来了。”梁九功赶忙赔笑。 其实他啥都没想起来,可皇上不会追究,这时候皇上只想找个人听他说话,并不需要配合太多。 果然皇上模棱两可地问:“你觉得这个人怎样?配得上她么?” 您刚才都说不行了,我长几个脑袋敢说配得上啊,梁九功故意停顿了一下,也模棱两可地回答:“奴才觉得这人不行。” 没有理由,皇上觉得你不行就是不行,行也不行。 除了皇上,没人配得上赫舍里家的二姑娘。 赶在清明节前,富察家又办了一回赏花宴,大福晋、佟佳氏和郝如月应邀而至。 席间,富察家老太太拉着郝如月的手,问她想不想去南方生活,郝如月还没表态,大福晋先开口了:“好好的,老太太为何说起这个?” 老太太呵呵笑:“不瞒大福晋说,马齐刚调到户部任职,就外放芜湖收关税去了。” 大福晋眼皮一跳:“多久能调回京城?” 老太太看向郝如月,摇头:“这个说不好,可能三五年,十年八年也不是没有。” 算算时间,皇后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等她救下皇后的命,便随马齐去南方度日也好。 “二公子什么时候去赴任?”郝如月问。 但愿走之前能把亲事定下来。 老太太却道:“户部催得急,明日便要启程了。” “明日?为何这样着急?”该关心的还要关心,大福晋却在心里给这门亲事打了个叉。 她统共只有两个女儿,长女嫁进宫成了皇后,一年难得见上几回面,小女儿她打算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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