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扶凌门的主子要么是个神通广大之人,要么就是朝廷里头有人保他。 “长清放心,你既与我提了此事,必然就会帮你查清楚的。”他拍拍沈寂的肩膀,做下保证。 沈寂长揖道:“多谢郑大哥。” 郑殷笑着摆手,“莫说些客套话。对了,扶凌门壮大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他们断不可能专门成立个门派只为杀你或是千澜,其中想必还有隐情。你父亲与赵伯爷都是和善可亲之辈,按说不会有什么仇家,你可去你父亲当时任职的永安县查过?” 沈寂点头:“也曾派人去查过,却只获悉我父亲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想必派去的人也只是询问过几个百姓,并未细查。” 郑殷点点头,又指着郑羽道:“你是有成算的,并不像这混小子。” 郑羽皱眉,想要反驳却无从辩起,心道:跟在后头也能中枪。 见他被训,念娘忍不住传来笑声。 郑羽看过去,“你还笑我!” “怎么我笑也不能笑了呀?” “能笑,笑吧笑吧!” 说话间,几人便到了沈寂赁的屋子。 郑殷本想拜见廖氏,怎奈何廖氏几日车马劳顿早已歇下,无奈笑道:“那就只能明日来拜访了。” 几人又迎他在院中喝了盏茶,不多时郑殷便辞过众人回到衙门。
第112章 又有案子? 翌日晨起,沈寂在吃过早饭后,就将沈宸从被窝里拎鸡仔似的拎起来,没等他控诉,已经被沈寂眼底的寒意震慑,只好不情不愿地洗漱。 昨夜沈寂同郑殷约好要去提刑按察使司叙旧,眼见已经日晒三杆,沈宸却还是睡眼惺忪。 至于沈寂去拜访郑殷,为何要挑在办公的地方,千澜觉得兴许工作狂的想法就是这么独特,她本想追去,但无奈美景与美食的诱惑实在太大——廖氏应诺今儿要带他们去西湖游玩。 临了必定还会有一顿美食。 她这厢已然脑补一桌子美味在前的情景,因此桌上的皮蛋瘦肉粥她就不太能看得上,草草吃了两口,一行人就浩浩汤汤的出门。 除去廖瑜是要好好温习文章,因此并未同行。 ...... 沈寂三人抵达提刑按察使司 却不料此时的按察司门口竟人满为患。这里作为一府司掌刑狱的衙门,门口不说围满了人,寻常百姓路过都要提心吊胆,生怕遇着什么不应该自己晓得的事情。 如今这样一副场面实在罕见。 近棋纳着闷:“这是怎么回事?” 沈宸原本因没睡醒眼神有些迷离,见此场面惊得瞬间清醒,拍他肩膀道:“你去看看呗。” 近棋看向他,又瞅了眼背后皱眉的沈寂,挽了袖子径直挤了进去。 入眼是一位穿素衣的姑娘,正跪坐在一笔一划地用血在面前写写画画,虽不发一言可却像言辞颇多,像是在陈情,那张满是泥垢的脸上此时写满坚定,眼眸清澈如带有寒意的幽泉,娇弱却不失坚强。 这般弱质女流却敢当众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可见其性情刚烈。 近棋刚在这站定还没来得及细问,沈寂兄弟二人却已经挤到他身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望着眼前情景,沈宸也有点懵:“这样下去这姑娘怎么撑得住?衙门也不管管吗?” 回应他的是身旁一位大婶,“......公子一瞧是外地来的吧!这几日才到?” “是啊!” 大婶笑起来:“怪道公子不晓得,这姑娘的哥哥啊,杀了人,早已经被下了狱了,听说要判死刑,但这姑娘不信,非要闹着去报官申诉。” “县衙不予理会,便来府衙,府衙不搭理如今居然还敢来提刑按察使司,依我看,这怕是不要命了。”她又凑近,小声道:“这衙门里头来了位锦衣卫大人,官至四品佥事,可锦衣卫是什么人?哪里会受理她哥哥已成铁案的案子?” “您说她傻不傻啊!”身旁又有人应和道:“原本提刑按察使司也没人理会的,她自从被大人赶出来以后,本消停了几日,哪知今日忽然又......还将场面弄得这样难看。” 说罢一叹,似乎在替姑娘惋惜。 “听闻还是从北方逃难来的呢,瞧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可不兴乱说,”近棋道:“也没见着北面有哪个大户人家出事了呀?” 那大婶又笑道:“小哥儿说笑,那么多大户人家你能晓得每一家?” 良久没说话的沈寂却忽然问:“不知她与她兄长是从哪里逃难来的?” “听口音有些像山东。” “山东?”近棋一时惊讶没忍住拔高声量,见四方人都看向他,又赶紧低声道:“也没听见说山东出了什么事呀!” “谁说不是呢,我们都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沈寂目光低沉望着地上跪坐的姑娘,沉默半晌,才吩咐近棋道:“你稍后去请个大夫为她诊治,宸哥儿先同我进去。” 他这么说,想是存有插手这案子的心思。 近棋很快明白过来,忙跑去请大夫,回来时门口人群还在,但跪着的姑娘据说是晕了,已经被官差抬进去。 他于是又带着大夫往衙门走去。 衙门偏堂里,那姑娘被喂了米粥,已经悠悠转醒,近棋恰好带大夫走进来,郑殷便让其为她包扎伤口,哪知大夫药箱还未放下,姑娘却已挣扎着爬起来给郑殷下跪磕头。 “大人,大人,民女的哥哥是冤枉的,求求您开恩,帮帮我们吧!” 郑殷正在喝茶,见状眉梢轻轻一蹙,望向她叹道:“你哥哥那案子我也看过,人证物证俱全,并无疑点,你还有何冤要申?” 那姑娘哀伤哭道:“回大人的话,我哥哥当时会在西郊,只是因为民女那两日受了风寒,我们没钱看病,他才一大早去挖草药的。人当真不是他杀的,大人,求您明察啊大人。” 郑殷放下茶杯,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姑娘该当知道,查案并非是凭你一面之辞就能断定真相的。你哥哥不曾杀人,那为何装有死者首饰的包袱会出现在你哥哥手里?” “当夜下了雨,案发地点附近只出现了你哥哥的脚印,砍柴的樵夫也只见到过你哥哥一个人出没在那处。如此铁证,你还说是被冤枉的?” “况且你兄长已然认罪伏法!” 姑娘泣不成声,身子伏跪在地上微微发抖,“大人,是他们,他们对我哥用了刑,是屈打成招。” 郑殷道:“易姑娘,你不是不知晓这是哪里,若你哥哥当真是含冤,你大可去府衙告,敲鸣冤鼓。可你却在提刑按察使司的门口做出那般事来。你可是想用自己的性命逼我们替你翻案?” “民女不敢。” “本官看你敢的很!”郑殷站起身,居高看着她,“你说你弄如此一出,本官是受理还是不理?受理了,往后百姓有些什么事都来提刑按察使司门口跪,那要府衙有何用?” 锦衣卫又是何等身份,得亏她是碰到郑殷,若是换作其他人,只怕她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了。 沈寂在一旁静静看着,目光有些复杂,既觉得她重情重义,又认为她属实有些胆大包天了。 只是眼下的她孤身一人,只怕除了用这种极端又自毁的方式试图引起官府的垂怜,用性命来赌,她另外别无他法了。 但不知为何,他虽不认可她的自毁,却愿意相信。 屋内静默片刻。 忽见沈寂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盏,“郑大哥,这案子交给我吧。” 正值盛怒的郑殷陡然听见这话,立即瞪大双眼道:“你……此话认真,并非冲动?” 沈寂点头:“认真。这姑娘此般行径摆明是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她兄长若没有被冤枉,官府不受理,这命丢也就丢了,既然她敢做出来,不妨听听她的冤。” 郑殷沉默片刻,明白沈寂决定的事不好插手,只好道:“既然你要管,那我便不多言,不过此案已由刑部审批,要翻案不是件易事!” “尽力而为,不敢笃定。” 只要有官员愿意说一声尽力,做百姓的就有盼头。那姑娘一听此话,顿时双眸一亮,再次扑通下跪,在沈寂和郑殷面前连连磕头。 “谢谢二位大人……” 沈寂起身侍弄衣袍,侧身未受,“你先去治伤,稍后会有人带你来见我。”
第113章 知会您一声 跟随沈寂从提刑按察使司出来,沈宸便忍不住问道:“五哥,咱们不是来赴郑大哥哥的约嘛,您作何要去管那女子的闲事?” 话语间百思不得其解。 “倘或她兄长真是被冤枉,你可知会怎样?” 沈寂在前面问他。 沈宸回答不出来。 “那姑娘失去唯一的亲人,想必也不会愿意苟活于世。如果她哥哥真是被冤枉的,我们能将真相查清,还他清白,那就是救了两条性命。” 这番话很有道理,但自沈寂口中听到,沈宸却觉得有些陌生。 他印象中的五哥哥断不会管别人的事,因为早前自顾不暇,也就没有能力再去声张正义,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会在遇见不公的事时出手,替弱势者撑起避雨的伞,他的五哥似乎变得不那么的漠不关情,身上多出些暖意。 他在他身后望着,竟觉得沈寂的身影十分高大。 沈宸不免露出笑容,快步跟上沈寂的脚步,“五哥,咱们如今去哪里?” 沈寂负手道:“去府衙,试试能否将卷宗调过来。” 两人一路来到杭州府衙,此时的府衙,朱门正大开着,两座雕刻精细的石狮分列两旁,凛凛生威。 沈寂在门前站了站,朝沈宸道:“此来不一定顺利,你届时不必多言,能探听一二府衙对这件案子的态度足矣。” 沈宸应声。 门口的衙役见沈寂二人走来,当下怒目看过来,凶神恶煞的迎上,朴刀挡在两人身前,“什么人,来府衙所为何事?” 沈寂虽面色如常,不过略带寒意的眼风却扫向对方。 衙役被他这么一看,已经忘了说话。 “你们知府大人钟程何在?” 衙役上下打量着他,“我们大人的名讳其实你可直呼?他自然在里面,你找我们钟大人作甚?”后知后觉才记起问一句,“不是……你谁啊?” 沈宸向他道:“在下文清侯府沈宸,这位是我五哥。” 无论在哪里,沈寂都不会以文清侯府五爷自居,但如今七爷这么一说效果显然不错。 衙役很有见识,在低头琢磨明白文清侯府是何等贵胄以后,立即就换上另一副嘴脸,恭恭敬敬道:“小的眼拙,不知是沈五爷和沈七爷来了......二位请随我来。” 沈宸唇角扬起,朝自家兄长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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