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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汐常常被她打得浑身伤痕累累。 薛晓燕每次都骂她不会变通，但秦玉汐觉得，护卫就应该多种多样，金三娘这样就很好。 今天两人都穿银色盔甲，手里举着红缨枪相互攻击。秦玉汐身手敏捷，金三娘反应迅速，这种迅速不是经过训练，而是天生的。 “殿下，您下半身是空的，姿势再低一点！”训练场上响起金三娘冷冰冰的声音。 秦玉汐照做，很快就累出汗了。 训练结束，薛晓燕带着众人不停夸赞秦玉汐，说她进步神速，天赋惊人云云。 “行了，我还能不知道自己枪法如何？”秦玉汐挥了挥手，让她们停下。 当然，适当的吹捧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 回到世安院沐浴更衣，刘雨润也起床了。两人用过早膳，秦玉汐进宫，刘雨润看账。 高云回来禀告说，英国公府曾经邀请一名神秘的道士入住七七四十九日，正好在正月初八悄然离去。 秦玉汐让她追查道士的踪迹，不管在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赢去赵常侍的老家，调查发现她母亲竟然跟北合勾结。这属于叛国，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女皇判赵家满门抄斩。 阳春三月，大雁北归，春满人间。 前线传来捷报，北合十个部落有七个投降，剩下三个放弃抵抗，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女皇心情大好，文武百官的视线也从北合战场转移到皇太女身上。 如今参加早朝的皇女就只有秦玉汐一人，故而有些大臣蠢蠢欲动，想支持她夺嫡。 秦玉汐拒绝与任何大臣私下联系，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论出身，六皇女是君后所生，背后是太君后与苏家；论成就，三皇女在北合战场一鸣惊人；论势力，四皇女背后的勋功集团早已经磨刀霍霍。 果然，等她再去探望太君后时，平常只有祖孙两用膳，今日多了个六皇女。 六皇女已经十三岁了，该懂的不该懂的，她都懂。毕竟身处政治权利中心，就算不学，听也比别人听得多。 太君后会这么做，说明他得到女皇的默认。 大皇女遭女皇厌恶，三皇女生父出身低微，四皇女行事荒唐，五皇女没有背景，七皇女、八皇女年纪太小。 女皇挑来挑去，也就六皇女比较合适。 自古挑选继承人大多遵循：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女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父贵也。女以父贵，父以女贵。 “五姐，你来了。”六皇女落落大方问好。 “小六又清瘦了些。”秦玉汐跟往常一样开玩笑。 “可不是，胃都养小了，老大放弃了，她一小孩却坚持下来。”太君后笑盈盈夸赞道。 “果然比以前精神多了。” “五姐谬赞。” 三人说着话，刘公公看时间传膳。秦玉汐对今天的安排很满意，太君后也就放心了。 午膳过后，她去东宫看望皇太女。 皇太女恢复不太好，情绪很暴躁。她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剑伤、中毒都没有烧伤来得恐怖。 秦玉汐进屋时，她正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屋里的铜陵都被砸碎，甚至连洗漱时水中的倒影也能让她发狂。 “你当初不该救我。”皇太女声音很沙哑，据说无法恢复。 “二姐当真这么想？”秦玉汐站到她面前，直视她的目光说：“如果你现在放弃，我绝不阻拦。” 世上想死的人有很多，但绝大多数人只是想想，真正实行的人少之又少。 人们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因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可能，才有希望，即便希望渺茫。 “你以为我不敢吗！”皇太女激动得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我刚从皇祖父那来，今日午膳小六也在。”秦玉汐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了件风马不相及的事。 皇太女多敏感的人啊，很快就猜到其中的势力纠葛。瞧，即便她是母皇唯一带在身边养大的孩子，一旦失去价值，便毫不犹豫抛弃。 “我若是你，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漂漂亮亮。” “毁容的人不是你，说得倒轻松。有本事你在脸上划一刀，然后说活得漂漂亮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为何要无缘无故伤害自己？二姐，我以前真的很羡慕你，虽然我们都失去父亲，可你有母皇保驾护航，有太君后竭尽全力支持，我有什么啊？” “你想争？” “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我争不来，也不想争。” “你甘心？” “相比政治，我更喜欢晃眼的金子，傻白的银子。对我而言，它们才是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东西。” 秦玉汐离开时，皇太女依然在闭目养神，心结不会那么容易打开，只要她不再寻死觅活就行。 当然，她对皇太女说得话并不全是假的。有些东西是注定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 秦玉汐骑马出城，三月的阳光柔和温暖。桃花经历了寒冬的沉寂后，迎着春风绽放风情。 可惜，这么美好的景色却出现不合时宜的画面。 “砸，统统给我砸了！竟然敢骗老娘！”王淑美带着一群人在砸算命道士的摊位。 秦玉汐让薛晓燕去打听，她很快就回来说，那算命的骗了王淑美一千两银子。 “竟然能从王淑美那骗走一千两，也算是个人物。” “她跟王淑美说，吃了药就能让夫郎怀孕。可惜半年过去，王淑美的夫郎跟八个小侍一点动静都没有。” “依我看，是她不行！” “哈哈哈，女人不能说不行！” 护卫们开始调侃王淑美，秦玉汐却发现那个骗子身手不错。五名家丁围着她打，愣是一点伤都不受，还机灵的倒打一耙。 “打人啦！王大人仗着弟弟是女皇宠侍打人啦！自己在床上不行，就来砸我铺子，还有没有天理啊！” 老百姓最喜欢看这种热闹，很快整个京城都知道，王淑美不行。 第99章长生不老 秦玉汐让薛晓燕去调查骗子道士，看她有恃无恐的模样，想来应该有所依仗。 看完了热闹，秦玉汐前往女郎醉见赵掌柜。 赵掌柜听说她在找经营杂货铺的掌柜，便说有人要举荐。 秦玉汐进到厢房时，发现那是位年过半百的女子。满头银发，神情疲倦，似乎遇到了困难。 听赵掌柜介绍，女子叫罗琼，今年才四十岁。家里兄弟姐妹多，从小她就跟姐姐出来当卖货娘。 如今好不容易做出点名声，也建立自己的商团，可姐姐却商业对手陷害关进大牢。 “只要贵人能把姐姐救出来，小人愿意听候调遣！”罗琼跪在地上，言辞恳切，赵掌柜也在一旁帮腔。 赵掌柜跟罗琼认识有十多年了，否则不可能把人往秦玉汐面前领。只可惜，她这次看走眼了。 前世，秦玉汐在罗琼身上栽了大跟头。罗家姐妹多年来，一直偷偷把明玉朝的铁器卖给西戎国。 明玉朝严禁米粮、铁器出口，许多商贩为了钱财，悄悄运到边境售卖，罗琼就是其中之一。 秦玉汐那会儿出于对赵掌柜的信任，便没有详细调查，贸然把罗琼的姐姐救出来，还收她们为自己所用。 三个月后，御史台联名上书参她为了钱财不顾国家利益，请求女皇重罚。 女皇无奈之下，派她去守陵两年。经过调查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英国公设下的陷阱。 “把她给本王拿下！”秦玉汐冷冷下令。 面对这一突发状况，赵掌柜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别什么人都往本王面前领！” “是，小人没有调查清楚，还望殿下恕罪！” 秦玉汐没管跪在地上的赵掌柜，甩着衣袖离开，金三娘抓着罗琼跟上。 四月满城春色，杨柳依依，桃花灼灼。 宋妙蓝传来捷报，北合十个部落全部投降，自愿成为明玉朝的附属国，每隔五年朝贡。 朝中不少大臣认为，北合地方辽远，荒漠居多，难以驻守。不如跟以前一样，让其自治？ 秦玉汐气笑了，前线将士流血流泪打下的疆土，岂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好在女皇没有听她们的建议，而是命季诺与户部右侍郎方海梅留下屯田驻兵。 大军打扫战场，撤离北合，预计五月回京。 薛晓燕很快查清道士的身份，正是翰林院讲学士的小女儿，杜长生。杜长生小时候跟赵芳成一样，五岁开蒙，十岁写诗，是远近闻名的神童。 比神童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她在婚礼前夕跑去修道。不论家人怎么劝，夫郎怎么哭，就是不肯回来。 翰林院讲学士愤怒之下，宣布跟她断绝母女关系。杜长生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直到十年后她左手背着包，右手举着“神算子”的牌匾出现。 她成了卜卦算命的道士。 虽然年纪小，本事却很大，在世家夫郎圈里很有名。只要肯花钱，什么劫难都能化解。 “殿下，您猜她算一卦要多少银子？” “多少？” “一百两！属下一年的俸禄才八十两！”薛晓燕无比震惊，甚至想脱了护甲换上道袍去算命！ “她在京城算了几年？”秦玉汐问。 “五年，听说她挣了三万两银子，整个京城的奸商都没她会忽悠人！” 不怪薛晓燕那么激动，秦玉汐听了也很激动。三万两可是一品大臣一百五十年的俸禄，她的酒楼五年纯利润都没这么多！ “她的钱花哪了？” “炼丹……” 薛晓燕查到杜长生沉迷炼丹，并且所用材料极为珍贵。虽然挣得多，但花得更多，别说存银了，连吃饭都成问题！ 秦玉汐听完不知该如何评价，只能祝她能早日炼出理想的丹药吧。 等等，或许可以让东云跟她聊聊，顺便问问她有没有见过那个出现在英国公府的神秘道士？ 东云听说杜长生的事迹后，顿时引为知己。两人一见如故，聊了三天三夜不睡觉。 关于那个神秘的道士，她竟然真的有线索！这算不算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福生无量天尊，听闻只要为钰王殿下炼丹，您就会提供所有材料，还请收了在下吧！” 不知道东云是怎么跟她说的，第四天，杜长生跑到秦玉汐面前，请求到她手下做事。 “你最擅长炼什么丹药？” “长生不老药！” “炼出来了吗？”秦玉汐皮笑肉不笑。 长生不老药！ 多少帝王倾尽全国之力都没做到，她为何如此肯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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