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打了一个照面,梁刃也只是觉得星迟有些眼熟, 一时没回忆起来她是谁。 直到星迟的那声“师兄”喊出口, 梁刃才恍然大悟,想起来眼前的女子就是当初和白月引共乘飞船前往东能矿的星迟。 苍天啊, 他刚刚竟然当着星迟的面,大言不惭地教白月引怎么撩人家?! 最主要的是, 白月引好像还没有向她表白, 他这一胡咧咧, 岂不是把最后那层窗户纸给戳破了? 闯、祸、了! 他很想发出尖锐的暴鸣声, 但他忍住了。 不过一旁的榨汁机没忍住。 梁刃刚刚把榨汁机调到了最高档, 此时正好运作到最后一个步骤, 机械运动发生声响。 “嗡嗡嗡嗡嗡嗡嗡.......” 整个饮水室被榨汁机尖锐的“嚎叫”声充斥。 这不合时宜的声音让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白月引的同事已经开始脚趾抓地了。 面对眼下这种情形, 星迟其实还可以勉强保持冷静。 毕竟她或多或少已经习惯她人生中这些戏剧性的情节。 白月引抬起手, 默默把叫个不停的榨汁机关掉。 见状, 梁刃不合时宜地道:“额,那个,白哥,西瓜汁还没榨好......” 白月引侧眸, 一个眼神刀过去。 梁刃立马把嘴紧紧地闭了起来。 他因此撅着嘴,看起来非常滑稽。 “星迟,你也来榨果汁?” 白月引调整好表情,与星迟寒暄。 然而两个人明明刚刚分开不到二十分钟。 这样客套而又废话的打招呼方式, 将气氛推至了更尴尬的境地。 在尴尬这事上已经颇有经验的星迟, 都不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是、是啊。” 她举了举自己的杯子, “这加了冰沙的橙汁还挺好喝的。” 手里拿着冰凉的橙汁,星迟却觉得更热了。 于是她决定速战速决,“师兄,你......和你亲爱的同事也尝尝哈。我先走了。” 一边说着,星迟一边逃也似地离开了饮水室。 由于走得太急,她还把橙汁洒在了地面上,一脚踩上去,险些摔个四仰八叉。 给这场尴尬的见面画上了一个尴尬的句话。 星迟连忙把脚步稳住,举着手挡住脸,三步化作两步地跑了。 饮水室中,白月引和梁刃僵硬地矗立了许久。 过了半晌,白月引才缓缓解冻,从冰柜里拿出一个新杯子,魂不守舍地随便接了一杯冰饮。 梁刃观察真他的脸色,道:“不好意思啊,白兄,我是不是好心办错事了?” 白月引:“......” 白月引侧眸看向他,真心诚意地问:“从头到尾,你是好心吗?” 梁刃:“............” 梁刃:“白兄,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而且,谁能想到这么巧,你喜欢的人也在饮水室!我又不是神算子,怎么能算到这场尴尬的戏码?” 白月引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说刚才饮水室中的事,我是说,从你在矿洞里告诉我要加快节奏的时候,是不是就开始没安好心了?” 梁刃:“???” 白月引:“等等,不对,也许更早,第一次见面,你戳穿我戴错防溢贴的时候,就已经没安好心……” 他注视着梁刃,幽幽地在心中想道:我可能是个多疑男子。 他越看,怎么就越觉得梁刃长得那么像杜仪呢?! 一边这样想着,白月引一边将手中的冰饮一饮而尽。 味道有些奇怪。 * 离集合时间越来越近,古能研究所两个部门的工作人员以及驻扎军几乎都到齐了。 飞船的船舱缓缓打开,工作人员引导着大家进飞船。 按照此次行动的日常安排,飞船起飞的同时,首先要召开一场动员统筹会议。 动员统筹会的召开地点在飞船里最大的会议厅,星迟自然是跟周鸢研究员坐在一起。 时空波动研究部作为不可替代的研究人员,被安排到了第二排的位置,而第一排便是此次行动的各分部负责人。 星迟看见自己正前方的座位牌上,写着“杜捐梁”。 这位就是杜仪那任职为驻扎军侦查部部长的父亲。 周鸢研究员就坐在星迟身边,她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盯着从不远处向座位走来的杜捐梁,很大声地道了句,“晦气!” 星迟:“......” 沈玉溪坐在周研究员的另一侧,闻言一愣。 毕竟周鸢虽然性子直爽,但做事一向算得上有章法,特别是在时空研究部一众神经病的同僚之中,便显得更理智可靠。 所以沈玉溪还以为是自己听差了,又怕错过了周研究员的吩咐,连忙凑近询问道:“研究员,您说什么?” 周鸢咬牙,垂眸瞥了沈玉溪一眼。 此时,杜捐梁刚好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准备坐下。 周鸢本就想找个理由再重复一遍自己的话,于是更大声地回答了沈玉溪的问题,“我说,晦气!” 杜捐梁屈身坐下的动作一顿。 沈玉溪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料到周鸢研究员竟突然口出狂言。 星迟侧眸,看了周鸢和沈玉溪一眼。 ......发疯的上司和无能的同事,实在是人生的两大磨难。 她抬起手,挡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杜捐梁也听出了周鸢的声音。 自从他的发妻意外去世后,周鸢就一直与他颇有矛盾。 杜捐梁已经忍习惯了。 所以他听到这两个字,也并未回身,微愣了一下后,便继续完成落座的动作。 按理说,“坐下”这个动作完成起来应该很快,但周鸢的嘴却更快。 在杜捐梁完全坐下之前,周鸢又开口,大声道:“我刚刚说的是,晦气!晦气!晦气!!” 三个“晦气”硬控住了杜捐梁。 这个半坐不坐的姿势,实在是很不好看。 周鸢冷笑一声,“沈玉溪,你听清了吗?” 突然被点名的沈玉溪:“?” 老天奶啊,这管他什么事?? 然而上级问话,沈玉溪也不能装聋作哑,只好颤抖着道:“听、听清了。” 周鸢微笑着问:“你就不问问我在说什么晦气吗?” 沈玉溪:“额,啊,额?” 我特么敢问吗? 眼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周鸢研究员和前方的侦查部长气氛不对,否则那位杜捐梁也不会被周鸢好几个“晦气”喊得僵在原地。 周鸢看了眼那不争气的沈玉溪,没好气地道:“你一点都不好奇?!这样没有探究精神,怎么能在时空波动部做研究工作?” 星迟把自己的脸捂得更严实了,心道:“沈玉溪这个人还真是越努力越倒霉啊......”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威胁,沈玉溪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冒烟。 如此顾得着头就顾不着屁股的时刻,沈玉溪只好选择先顺了直属领导的意,“额,那、那还请研究员赐教。” 周鸢看着前排那僵硬住的杜捐梁,掷地有声地道:“出轨妻子好友,害得妻子亡故,最后还和亡妻的好友再婚。这样的人,看着就晦气!” 星迟:“......” 被迫吃瓜。 从和杜仪的相处中,能看出他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很深。 如果事实真如周鸢所说,那杜仪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也确实是在所难免。 沈玉溪被周鸢的话吓得在原地不敢动弹。 然而,就算周鸢把话骂得这么明白了,杜捐梁仍然没有回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落座。 杜捐梁不敢理会周鸢,周鸢似乎是觉得无趣,狠狠白了他一眼,大声道:“不仅晦气,还是个懦夫。” 她直接啐了一声,“这种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在抢啊?真是饿了!” 周鸢越骂越上头,那张完美的脸上,都出现了扭曲的表情。 她还想再骂,但会议厅里响起了会议开始的提示音。 台上有主持人开始了官方的开场白。 与此同时,正坐在后排的白月引觉得有些头晕。 他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只觉得眼下这种眩晕感有些熟悉。 白月引的头脑越来越不清醒,用仅剩的理智,艰难地回忆自己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思来想去,他也只是在上飞船之前,喝了一杯冰饮。 白月引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刚随便接的冰饮,不会是营养液吧? 先驱者们体质特殊,大部分都对营养液过敏,按理说基地出口的饮水室里不会放营养液的接水机。 但今天的出口与东能矿驻扎军营也相连,驻扎军中大部分都是新人类,且工作强度很大,在饮水室放置营养液及时补充能量,也在情理之中。 过敏的反应越来越强烈,白月引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一早便知道自己营养液严重过敏,所以从来没有像方才那样,喝过整整一杯营养液。 白月引也拿捏不准这次自己会产生什么反应。 他拽住身旁梁刃的袖子,“快、帮、我、叫、医......” 不等白月引说完,他就直接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梁刃:“?” 梁刃:“??” 台上,主持人的官方开场白刚好说到最后一句,“那好,就让我们预祝这次行动,万事顺利,一举成......” “啊啊啊啊!!” 梁刃发出尖锐而洪亮的爆鸣声。 他站起身来,一边大跳一边道:“不好了不好了!这行动还没开始,我们招录部就、就死了一个!!”
第57章 57 梁刃说话从来不分场合。 台上的主持人遇到了他职业生涯中的一大磨难。 整个场面, 陷入了一片混乱。 星迟闻声也回头望去,便看到白月引闭着眼睛瘫倒在座位上,身子软趴趴的。 她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 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 心跳都漏了几拍。 白月引当然不可能突然就“死”了。 但在这样短暂而危急的瞬间,人往往没有办法用清晰的逻辑去思考问题。 下一秒, 星迟起身,挤出过道, 向白月引的方向快步走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 是坐在最前方的杜捐梁。 他先是开口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安抚住了会议厅中的众人, 然后立刻调度军医为白月引诊治。 白月引过敏的特征很明显, 并且营养液过敏高发于先驱者, 军医立刻判断出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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