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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一种情感，二人如今也早已经把彼此当做了亲人。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宋若昭见李安安这般淡然，对小丫头的性子倒是有了几分赞赏，当下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若是你不愿回你的故土，我自有办法说服你父亲，让你们从此隐姓埋名生活一辈子。” “父亲和母亲为安安做的已经够多了。”李安安摇摇头，认真地说道，“如将军所言，我可以选择这条路，但是想来父亲母亲这一生都会觉得自己愧对主子，甚至百年之后都无颜去见我的生父生母，我又怎么能让他们为难？” 话音一落，李安安已经跪在了地上，恭敬地开口。 “安安愿意跟着将军，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走，安安都不怕。” 宋若昭发现，对自己人生有了计划的李安安好像不像往日那般懦弱胆小了，反而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勇气。 还有勇气，那就足够了。 “既然如此，那便跟着吧！” 宋若昭心底多少松了口气，毕竟这小丫头要真的撂挑子，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并非她国子民的存在。 看在眼前，总好过不知道她日后是否会密谋做什么好得多。 “徒儿见过师父！” 这会李安安倒是机灵了许多，见谷雨使了个眼色，当下直接跪下朝着宋若昭磕了头。 “才多久未见，你竟然都收了徒弟？” 没等宋若昭答应，外头竟然传来了靳离的声音，随后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坐在上首的小将军身上，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轻声开口。 “小将军，好久不见。” …… 薛琴以前虽然只是听闻，但是今日见到于氏，突然心底更加疼惜宋若凝。 在她成长的认知中，父母这样的身份总是会为了孩子可以不顾一切地存在，所以她从未想过原来天底下竟然真的有不爱自己孩子，甚至会想把孩子踩入泥泞之中才能舒心的人存在。 再看宋若凝，仿佛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整个人都颓然了几分，甚至连眸光都黯淡了下去。 “明明是宋夫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打人，如今怎么能怪到我们凝儿身上？”实在是看不了宋若凝这般模样的薛琴忍不住开口反驳道，“父慈方能子孝，你身为母亲，这么多时日未见自己的女儿，半句关心都没有，张口闭口就是污蔑，怎么好意思要求儿女孝顺？” “你是谁？”于氏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当众指责她，目光落在薛琴身上，忍不住嗤笑一声说道，“我教训自己的女儿，与你何干？” “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没有家教！”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插手旁人的家事，难不成你是想嫁进我们侯府不成？” 说起来，也不怪于氏不知道薛琴的身份，毕竟她为了于欣柔和于祖二人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些世家宴席之上了，再加上薛家来京城没多久，所以还未完全被人熟知。 “宋夫人慎言！” 令于氏没有想到的是，她再骂宋若凝，那个丫头都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结果她不过是说了薛琴两句，往日里好似个小绵羊羔子的丫头此刻凶狠得好似一头幼狼。 “薛姑娘是我的朋友，你在这里口出狂言，到底是谁没有家教？” “更何况，薛家家风严正，乃是圣上亲口夸赞，侯府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吗？” 第223章 卖儿鬻女 此事还真不是宋若凝夸大其词。 薛泰府里头只有薛夫人，膝下一儿一女，后宅里干净得在整个京城都是另类。 但就是因为没有妾室和通房，以至于薛夫人的心神都放在了教导子女，侍奉公婆，打理薛家这些事情上，一家人其乐融融，薛家的家风自然也就好了。 皇上当初知晓此事的时候，着实惊讶了许久，当着众多臣子的面夸赞了薛泰一句家风不错。 所以，京中敢说薛家家风有问题，那可不就是跟皇上作对吗？ “我本没有这个意思，你休要血口喷人！”于氏当然不可能承认，当下立刻反驳道，“还有你，宋若凝，你自己还是侯府的人，竟然敢瞧不上侯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你这种不孝不悌之人玩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人？” 于氏的目光落在了薛琴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又带着几分隐秘的欢喜。 薛家的闺女啊…… 先前她倒是耳闻过，若是能许给于祖，到时候肯定也是持家的好手，只是这性子有些太烈，还得好好磨一磨才行。 “若是我没有记错，侯府与我们将军府早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这是宋若凝第一次如此直白而又强硬地在于氏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感受，甚至连以往总是会流露出的犹豫也不见半分。 “宋夫人，若是你继续在这里胡言乱语，那我就要送你去见官了。” 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这会于氏看薛琴的眼神，让她觉得格外不舒服，甚至觉得可笑至极。 饶是到了今日，她竟然还想着替于祖和于欣柔打算。 “据我听闻，于欣柔不是已经嫁出去了么？”宋若凝盯着于氏，缓缓开口问道，“怎么，宋夫人现在是无人理会了，所以才会想起来还有个被你抛弃，甚至最后断绝关系的亲生女儿？” 于欣柔被六皇子纳成贵妾的事情在京城早就传遍了。 听闻当时于欣柔将六皇子哄得团团转，非要吵着让她做自己的侧妃，最后还是六皇子的母妃直接出手按住了于欣柔，以至于只得了个贵妾的身份。 饶是如此，前不久还传出了要为六皇子选妃的消息。 可事实上，现在谁都知道六皇子独宠那位贵妾，一般人家还真不愿意让女儿嫁过去，以至于于欣柔的处境愈发艰难。 毕竟，不得婆母喜欢，还只是个身份地位的妾室，这对于欣柔来说都是致命的。 若是哪天六皇子真的娶了正妃，到时候寻个理由都可能直接打杀了她。 “柔儿再不济，也好过被人休弃的你。”于氏一听宋若凝竟然这么说于欣柔，顿时相当不乐意地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你这成日里在外头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现在立刻跟我回府！” 就在这个时候，初三倏然出现在了宋若凝身后，对她附耳低语了几句。 “呵……”宋若凝听完初三的话，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于氏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彻骨的冷意，“宋夫人今日来，原来只是想把我哄回府里头，然后把我卖给一个鳏夫？” “卖儿鬻女，怎么……你们侯府现在已经缺银子缺到这个地步了？” …… “靳离？” 宋若昭看到靳离的那一刻，眸光突然变亮了，话音未落的时候，人已经大步走到了他面前，惊喜地开口。 “你怎么会来？” “因为知道你收了小徒弟，所以特地过来瞧瞧。”靳离的目光扫过李安安，随后伸出手摸了摸宋若昭的头，笑着说道，“你说，我这未卜先知，是不是很厉害？” “你可真是……”宋若昭被靳离逗笑了，朝着李安安招招手说道，“安安，过来见过……” 这边扯着靳离的衣袖，宋若昭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他的身份。 若是说兄长，可他扮作靳言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有了婚约。 若是说婚约，那他现在可是男儿身，到时候岂不是会吓到旁人？ 而且说起这个事，她就突然想起当初分别时的情景，一时间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 “锦衣卫指挥使。”靳离似乎对李安安兴趣并不是很大，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见宋若昭这般模样，忍不住低声道，“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出去走走？” 宋若昭点了点头，转头叮嘱李安安跟着谷雨，这才跟着靳离往外走。 “谷雨哥哥，那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好吓人。”等到二人没了影，李安安才怯生生地开口道，“感觉他随手都能抽刀杀了我。” “你不用太过在意，指挥使大人除了对将军有好脸色。”谷雨忍俊不禁，笑着说道，“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等到将军以后开始教导你，那时候恐怕你都没有力气出门了。” 说起来，谷雨是真心疼惜李安安。 李渠为了隐瞒她的容貌和身份，这么多年甚少让她出门，以至于这小丫头瞧见什么都欣喜不已。 而她之所以敢带李安安出门，无非是因为她们有足够的能力护得住她。 更别提，现在指挥使也到了滁州城。 也不知道靳离对她们将军到底是什么感情。 如果有一日他知道将军是女扮男装，到时候会不会被吓到？ 倒是将军，这会跟指挥使会去做什么？ 就在谷雨胡思乱想的时候，另一边的靳离和宋若昭径直去了地牢。 原来，靳离这次来除了想见宋若昭之外，主要还是冲着赵海臣来的。 “本来我还想着，快马加鞭不知道能不能在滁州追上你，没想到你就在滁州。”靳离一边陪着宋若昭往地牢走，一边满含笑意地看着她，轻声道，“这是不是应该叫心有灵犀，不点就通？”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动赵海臣。”很显然，宋若昭并没有打算继续靳离的话题，反而总是故意避开，“只是后来发现了南蛮人在赵海臣府里头出现的踪迹，所以才故意拿下了他，没想到还有安安那个意外收获。” 说起李安安，宋若昭也没有半分隐瞒，将她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靳离。 “小将军。”靳离认真地听完了宋若昭说的每一句话，随后才停下来，微微弯腰，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上次那件事……是我唐突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第224章 你是我多年的求而不得 “嗯？” 宋若昭没想到靳离会突然如此直白地提前他们临行前的事，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连忙摇头解释。 “我并没有生气，你莫要放在心上。” 她其实更多的是觉得不好意思。 一直以来，她女扮男装出入朝堂，征战沙场，再加上亲情淡薄，所以很早就已经不记得这种亲近的感觉了。 但是，靳离好像从未在意过她的冷漠，反而锲而不舍地出现在她身边，一步步攻克她的防备，直至……好像走到了她的心里。 “没有生气，那你会觉得欢喜吗？” 就在宋若昭想着这些的时候，靳离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将军，我知道你可能现在……” “指挥使大人。”宋若昭突然开口拦住了靳离的话，轻笑出声，抬眸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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