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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上没说停，他自然也不敢不跟着，只能满头大汗地解释。 “放心，朕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皇上听到于公公这么说，摆了摆手才说道，“朕知道你的心思，安王没了以后，你也一直跟着朕，没有生出什么旁的念想来，朕也不会亏待你，但是……你心里头得有杆秤，别偏了，知道了么？” “是，皇上，奴才省得。” 于公公连忙低头应声，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伴君如伴虎。 这么多年，其实于公公跟在圣上身边的机会并不算太多，但是也从没有想过自己下一刻就把小命给丢了。 哪怕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都是把脖子系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一日惹恼了主子就掉了脑袋。 所以，接下来的路上，皇上不开口，于公公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只是更加谨小慎微地跟着，唯恐自己搭上了命。 而皇上走进皇后的寝殿之后，只是让于公公等在外头，并没有让他跟着进来。 “看来，皇后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 皇上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皇后坐在床上，正摩挲着什么，当下径直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平静地开口。 “朕以为，皇后会一直怪罪朕，也从未想过你会想要再见朕。” 算起来，自从太子失踪之后，皇上与皇后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甚至一度有人觉得皇上会废后。 但是这几年来，皇后一直安分守己地呆在自己的寝宫，几乎是不出宫门一步。 而皇上似乎也没有任何表态，这让众人心里头一直都有些嘀咕，却也不敢多嘴。 毕竟，凡是提议废后的可都被锦衣卫寻了错处给处置了，谁还敢再提？ “皇上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臣妾怎么敢怪罪皇上呢？”皇后放下手里的锦帕，面带笑意地看向皇上问道：“只是不知道皇上可还看得惯臣妾这般模样？” 第388章 人生八苦 皇上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 往日眉眼张扬的女子早已经褪去了所有的伶俐与傲然。 许是因为和今日的妆容也有关系，因为皇后病了这么久，所以也没有盘发，又长又黑的头发披散下来，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柔顺。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对方，过了好久，皇后的嘴角才扯出一丝笑意，缓缓开了口。 “看来，皇上对臣妾是真的没有情意了。” “皇后，你莫要多想。”皇上微微扬眉，摩挲着皇后的手指，轻声道，“这天下的事情太多，朕与你成亲的时候还有太后帮朕，自然是有很多时间陪着你，而如今朕是这天下的皇上，这心里头满是天下，自然便装不下儿女私情。” “皇上，臣妾见过皇上爱惜臣妾的眼神与样子。”皇后摇摇头，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将方才一直握在手心里的帕子交给了皇上，轻声道，“兴许皇上都不记得了，当初臣妾与皇上第一次相见，便是皇上捡到了臣妾的帕子。” 皇上也看向那帕子，眉宇间已经多了些许忧伤。 单看帕子的颜色和做工，似乎已经有不少年头了，但是他知道，当初捡帕子的人……并不是自己。 他与安王，本就是双胞。 如果说起来这些往事，皇上其实并不太想提及，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太后满意的天子。 安王比起自己来，似乎做什么都更加游刃有余。 太后为他们选妃的时候，他们都心有所属，可太后将他心仪的女子指给了安王，他舍不得错过她，所以冒险与安王换了身份。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代替他成为太子的安王死了。 阴差阳错之下，他再次取代安王成为了他自己，然后娶了他本应该娶却是安王心尖尖上的人。 而他爱的女子…… 皇上闭了闭眼睛，眼底划过一丝痛苦。 命运兜兜转转，总会让你彻底失去所有的希望。 “皇上可能不记得了，但是臣妾一直都记得皇上的眸光。”皇后似乎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应，只是慢慢将帕子收回，轻声道，“皇上曾说过，这一生都不会让臣妾难过，但对于臣妾来说，能嫁给皇上，臣妾是欢喜的。” “皇后……” 皇上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好像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毕竟，喜欢皇后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皇上，臣妾从一开始喜欢的便是皇上，不是安王。”好像猜到了皇上心中所想，皇后突然深吸一口气，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可臣妾也知道，皇上喜欢的不是臣妾。” 皇上愣住了，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好像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真相。 “臣妾一直以为，斯人已逝，只要臣妾努力，总会走到皇上心里去，后来皇上立了我们的孩子为太子，臣妾以为皇上多少是对臣妾有意的。” 皇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后来臣妾才知道，原来在皇上心里，这些不过是皇上不爱臣妾的补偿。” “皇后，朕……” 皇上微微蹙眉，看着一脸淡然的皇后，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他以为太后和自己这些年从未露出什么破绽，却没想过面前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早已经洞悉了一切，却选择了顺从。 “皇上不必觉得自责。”皇后摇了摇头，好像并不希望从皇上口中听到什么道歉的话，当下只是轻声道，“这天下本就是皇上的，所以不管皇上做什么，最终还是会走到最开始的地方，而臣妾能陪皇上走这么久，已经心满意足。” “皇后。”皇上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皇后的手，有些担忧地开口，“为何突然说这些？太子已经找到了，很快就会回京，到时候，你们母子就会见面了。” “臣妾谢皇上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太子的下落。”皇后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仍然温柔地开口问道，“如果当年皇上喜欢的人是臣妾，不是陈家妹妹，那样皇上会不会比现在开心些？” 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偏生他们好像都着了相。 “皇后，朕心里头只有你。”皇上握着皇后的手，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好似宠溺一般地问道，“朕早就说过，你若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来问朕，结果你这心里头竟然装了那么多事，从一开始便是你，何来旁人呢？” “皇上，臣妾没有多少时日了。”好似不愿再活在欺骗中，皇后摇摇头，认真地开口，“难道皇上真的要骗臣妾一辈子，哪怕到死都不肯承认真相吗？” …… 宋若朝看着这一幕，不禁微微扬眉。 看来，五石散的确是齐秉呈安排的，不过这个人也特地安排过不许自己人碰这些东西。 很显然，宋若修没听。 这就有意思了。 “他这个状态一看就知道碰过啊！”宋若朝典型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下毫不客气地在后面补刀，“你要是不信，拿五石散试试他不就知道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把人关几日，到时候瘾犯了，自然就露馅了。” “宋若朝，你给老子闭嘴！” 宋若修这下是真急了，当下忍不住扭头去吼宋若朝，却不想直接被齐秉呈给踹倒在地，随后一脚踩在了他的心口处。 “三皇子，这都是误会！” “宋若朝跟侯府有仇，她就是有意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三皇子你不要信……” “啊！” 没等宋若修说完，一把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肩膀之中。 “宋若修，本皇子最厌恶旁人满嘴谎言。”齐秉呈握着匕首，冷眼看着他说道，“本皇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碰没碰五石散？” “碰……碰了……” 宋若修疼得满头大汗，但看着齐秉呈阴冷的眼神，一时间也是慌了神，颤声开口。 “三皇子，草民真的不是有意的，当初只是想知道这到底……” 扑哧！ 随着匕首划破宋若修脖颈的那一刻，鲜血瞬间喷溅而出，方才还鲜活的生命瞬间走到了尽头。 “废物。”看着死不瞑目的宋若修，齐秉呈缓缓擦着匕首的血迹，转过头看向宋若朝，幽幽地开口问道，“宋将军，喜欢本皇子送你的见面礼吗？” 第389章 被耍了 宋若修抽搐着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齐秉呈。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而且在他自己的想法里，侯府没有一个人能跟自己相提并论。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极其瞧不上旁人的，骨子里也带着一种莫名的倨傲。 在他看来，他的人生必然是一帆风顺，而且绝对会成就一番大事。 可现在，他却葬送在了他追随的主子手里。 “为……为什么……” 哪怕是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宋若修仍然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而站在他旁边的齐秉呈似乎听到了他的呢喃，低头扫了他一眼，突然将匕首再次插入他的心口中，彻底了结了他的性命。 而宋若修直到临死也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宋将军，现在没有人会再打扰我们了。”齐秉呈看着已经气绝的宋若修，当下站起身，一边用宋若修的衣服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笑着说道，“不过，希望没有吓到宋将军。” 宋若朝站在原地，也着实被齐秉呈这一手给惊了下，毕竟她也没有料到这人会突然出手杀人。 “三皇子杀了宋若修，恐怕就是彻底与侯府为敌了。” 回过神来的宋若朝看着齐秉呈，一言难尽地开口。 “而且，三皇子就算觉得宋若修碰了五石散，不值得信任，也没必要这么快就要了他的命吧？” “本皇子本来还在奇怪，为何宋将军会查到这里来。”齐秉呈将匕首丢在一旁，拿出帕子缓缓擦干净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说道，“在看到宋若修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就是宋若修的缘故。” 宋若朝倒是没有否认。 毕竟，如果不是宋若修在福兴寺露出马脚，她也不会发现五石散的事情。 “可是三皇子杀了宋若修能解决什么？”宋若朝抱着手臂，平静地说道，“先不说关在牢里的赵海臣已经交代了，就算是查到了宋若修，恐怕他也未必会出卖三皇子，三皇子这多少有点卸磨杀驴……” “宋将军原来不打算要了宋若修的命？”齐秉呈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意外宋若朝的反应，当下摊开手说道，“据本皇子查到的，当时你那宋将军一家之所以会遇到山匪，就是宋家大房所为，只可惜当时没能完全成功，对于宋将军来说，忠乐侯跟你们那可是有杀兄之仇隔在中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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