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全村的劳力忙完地里的活,都过来帮忙了。那一排房子像是按了快进键似的,一天一个样子! 束安阳换上莫浩然买的白底红点、泡泡袖、镶红边娃娃领的裙子,梳着高高蓬松的马尾辫,带上发带,踩着小白鞋。 束安阳和莫浩然只是领证还没办婚礼,但是莫浩然在魔都给她买了三金、玉镯子和各种银饰。 在乡村带金子太显眼了,是以束安阳带了银项链、银耳环,手腕上是翠绿的镯子,与这初夏气息相呼应。 束安阳整个人高挑纤细、白皙貌美,别说她是镇上姑娘,这分明就是从电视里出来的时尚明星! 她翻腾出些绿豆、红枣,又拿了一袋子冰糖,才拎着竹篓脚步轻快地往新宅子走去。 新宅子几乎在村口,她从莫家到新宅子要横跨半个村落。 束安阳不管是从哪个方向走,都要经过苏家的。所以平时她除了跟大家伙一起走,很少单独前往。 这日恰好是周末,苏向笛骑着自行车驮着宗飞兰,车把上挂着一串糕点和一条两斤重的肉。 他们一路进村子,笑着同人打招呼,享受着乡下人对城里人能羡慕却嫉妒不来的仰望。 苏向笛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头发打了摩丝梳成大背头,鼻梁上挂着银框眼镜,唇角也是勾着浅笑,相当温和与斯文,特别具有欺骗性。 宗飞兰则是扎着俩低马尾,穿着浅蓝色立领衬衣、黑色裙子,脚上蹬着黑色皮鞋。她画着淡妆,紧抿着唇瓣坐在后座上,双手拽着苏向笛的衣服,显然是不想来乡下。 觉察到身后女人的脾气,苏向笛眸子里闪过抹郁色,却笑着哄道:“小兰,咱们镇距离颜店村很近,我平时不回来就算了,但是周末也不回来,就有些说不过去。” “村里人喜欢嚼舌根,难听的话再传到厂里,就不好了……” “再说了,咱们就回家坐着陪家里人说说话,吃完午饭,拎着点东西就走……” 宗飞兰哼道:“乡下都是尘土,我来回一趟,黑皮鞋都变白了。还有啊,你那些大娘婶子和嫂子、弟妹们,看到我穿什么都要上手摸,太讨人烦了……” “上次我表姐去魔都出差,给我捎带的丝巾,也被她们粗糙的手给摸坏了!” “结果她们谁都不承认……还有啊,他们就是见不得咱们这一房过得好,窜戳着你妈跟你要什么孝敬费……你爸妈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不动活了,自己能养活自己,干嘛要冲你伸手,给你添负担?不知道在城里我们样样花钱吗?” “我瞧着,他们分明是将咱们当成家里的钱袋子了……尤其是这次你小叔回来,人家两口子穿金戴银,吃饭讲究,你妈、你嫂子和你弟妹都嫉妒了……” 苏向笛连连赔不是,“我就每个月给我妈五块钱,多一分也不出!我又不傻,哪能自己辛苦赚钱,老婆孩子不养,还得替我爸妈养那么一大家子人?” “更何况我爸妈还指望咱们给家里更换门楣呢,不会太过分的……再说了,除了坚持每周末回来一趟,你说孩子补习不让带,我不也同意了?” 宗飞兰掐了他一下:“我是不想让孩子见他们爷奶吗?我是怕孩子年纪太小,性子还没养成呢,被家里人给带坏,只想着玩闹,不知道学习和上进。” “城里孩子哪里跟乡下孩子一样,每天除了学习,还得发展特长……” “不过你们农村人真是没出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到镇上买卖东西,都要绕半个城镇到咱家蹭饭吃!害得我中午下班不敢回家吃饭……” 俩人正说着呢,苏向笛看到慢悠悠走过来的女子,呆怔了下。 遍是黄土和茅草垒砌的房舍间,女子浅笑盈盈地拎着竹篓,一步步像是踩踏着他的心尖,整个肮脏、带着刚上完肥料腥臭的乡间,都像是水墨画,有了别样的岁月静美。 束安阳又恢复上学时漂亮灵动的模样,让人瞧了就生痴。 他愣神呢,然而束安阳还歪着头冲他笑了下,不等他激动地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作出回应,车子压到石头,车把猛地一拐,直直冲着路旁的土沟而去! 伴随着宗飞兰尖锐的惊叫,俩人带车一起摔入沟里。 束安阳默默地捻捻指尖的土,慢半拍地跟着附近村民围上前,无辜啥也不知道地瞧热闹,甚至还大咧咧表现出幸灾乐祸。 可不就幸灾乐祸啊,她有足够的立场,见到苏家倒霉哈哈大笑。 而且大部分村民也是这种心思,谁让苏家忒显摆了! 第155章 九零年代暴发户的弃妇(49) 别看颜店村距离周彦镇不算远,但是整个村子里的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祖祖辈辈都是很普通的农民。 他们结亲家也都是差不多水平的,除了农闲的时候打零工,他们很少与镇上的城里人有所来往。 村里除了莫家的莫浩然在矿区运输队开大车,就是苏家一下子有两人在城里发展,还娶了城里的媳妇儿。 苏家特别爱炫耀,儿子买了什么、媳妇儿给了什么,都得闹得全村里的人都知道。明明都是村里人,苏家已经自诩半个城里人了,瞧人都用鼻孔,尤其是苏伟奇这个大老板开着轿车带着大学生媳妇儿回来,苏家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对地里的庄稼都不上心了。 自从景巧曼被局子里的同志们抓走后,苏家人老实多了,见到人恨不能躲着走。 村民们也将往日受到的气,全部反弹回来,专门堵着苏家人,叱责他们心肠歹毒,将束安阳多好的姑娘,给折腾不成人样。 结果新娶进门的媳妇儿,也是恶毒的,自己的东西掉入河里,让俩孩子去捡。结果孩子脚滑掉入河里,她不说救人,反而扭头就跑。 这叫做什么,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大家伙同仇敌忾得很,一样样的事情数落着。 什么苏伟奇偷了束安阳的钱跑了,赚了钱娶了新媳妇衣锦还乡,直接忘恩负义地让束安阳下堂。 什么苏家男人想对束安阳耍流氓,得逞不了还被束安阳捅出去,换来的是苏家人变本加厉地奴役她…… 一桩桩一件件,被大家伙翻来覆去地拿到苏家跟前说,光是那念经的架势,就吓得苏家人见人就奔跑。 反倒是莫家比较低调,一点都不摆谱。而且莫家老太太比较和善,村里谁家娃去家里,都能得些好吃的。 旁人都不遮掩对苏家的不喜,束安阳自然也不需要虚伪地遮掩。 “大娘,发生什么事情了?”束安阳凑上去。 那大娘听着娇软甜糯的声音,心里已是喜爱的紧,扭头看向她,惊奇道:“哎呦喂,浩然媳妇儿你可真漂亮啊……这身衣服是浩然出差的时候买的吧……你这好多天没出来了,皮肤也白嫩许多……” 她的声音,让围观群众们纷纷扭头看来,一个个咋咋呼呼惊奇地不停夸赞。 束安阳抿着唇轻笑:“大娘你们太夸张了吧?我,我其实本身肌肤就白,之前是被太阳晒得……” “爷爷奶奶和爸妈对我很好,非得让我在家里养着,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吃得好心情舒畅,已经变化很多了,而最近几日我更是在家里捂着,可不就白了?” 众人纷纷点头,“可不,我还记得第一次见浩然媳妇,一身红衣,皮肤白嫩得跟陶瓷似的,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她现在不过是被莫家养成原来的模样……浩然这小子难怪一直没找对象,等来这么漂亮小媳妇,也是他的福气呐……” 蹲坐在沟里的苏向笛和宗飞兰就狼狈许多。 这水沟是用来浇灌和排水的,里面有半米深浑浊的泥水。 俩人连带着车子掉进去,摔得鼻青脸肿,衣服、头上和脸上都是污泥! 大家伙哈哈笑得不行,跟束安阳分享着:“这苏向笛真是在城里待惯了,连咱们村里的土路都不会骑了,竟然带着媳妇跑沟里去了……笑死我了……” “还城里人,嫌弃我们农村灰尘多……你们都去水沟里,成了泥人了……” 太解气了有木有,每次这夫妻俩穿得要多体面就有多体面,让人与他们说话都带着拘谨。 如今俩人的体面被摘下踩到地上,村民们浑身舒畅呐,没有一个人上前扶他们。 宗飞兰瞧着人群中被众星拱月、漂亮时尚的束安阳,气得浑身发抖,直接红了眼眶哭着爬起来,“我要回家,再也不来了!” 苏向笛也铁青着脸,僵直地从泥水里爬起来,先将车子送上去,又拉着宗飞兰爬上坡。 他拉住要气得回家的宗飞兰,低声说:“小兰,我们先去我家洗刷干净……” 反正他们在村里已经丢人了,总不能如此狼狈地回镇上,再成为笑话吧? 宗飞兰也想明白过来,跺着脚往人群里冲。 众人纷纷后退,刚才搭话的大娘,也眼疾手快地扯着束安阳躲开,甚至在宗飞兰冲上前的时候,嫌弃地将人推个踉跄。 “干嘛呢,干嘛呢?这么宽敞的路,你哪里不走,非得往浩然媳妇儿身上撞?”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都看着呢,你还敢欺负人……” “我看她是欺负人欺负惯了,还以为浩然媳妇是以前没有人撑腰的小可怜呢……” 苏向笛紧握着车把,深吸口气,低声对宗飞兰喝到:“小兰,回家!” 宗飞兰瞪了他一眼,哇地哭出来:“我就知道,之前你骑车骑得好好的,怎么就带着我拐入沟里了,原来是看到这个狐狸精,你魂儿都丢了……” “我没怎么着她呢,你就心疼护上了?在苏家的时候,她就爱卖惨求你们男人的可怜,偏偏你们就吃这一套……” “你跟她过去吧,我回镇上!” 说完她扭头往镇上飞奔。 苏向笛无奈地拾起水沟里的猪肉条,骑着车子紧追上去。 众人就目送俩人离开,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束安阳抿着唇轻笑着冲那大娘道谢。 “谢啥呀,你婆家都是好人,没少帮助我们邻里。再说换成谁,也不能瞧着你被那恶毒的女人欺负?” 这会儿莫浩然一路小跑过来,拉过束安阳就浑身上下打量一遍。 束安阳抿着唇轻笑。 旁边的人也打趣道:“浩然果然娶了媳妇儿,知道心疼体贴人了。放心吧,有我们大家伙护着,没让你媳妇儿少一根头发。” 束安阳点点头:“大家伙都特别护着我,刚才宗飞兰一身泥水想蹭脏我,被大娘给拉开了……” “大家伙也替我狠狠训斥了她,人哭着跑走了……” 莫浩然紧紧握着她的手,冲众人鞠躬道谢。 村民们赶忙摆手:“哎呦,你们夫妻俩咋这么客气呢?” 第156章 九零年代暴发户的弃妇(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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