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叹了口气,“哎,景琛那孩子看着怪老实的,谁知道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亏得还是读书人,真不知道那些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就算不看在你们两家的交情上,梦儿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肯负责……” “造孽啊!” 常文惠揩去眼泪,大声嚷嚷着,“谁叫我们丁家上辈子欠他的,老丁养着他们母子不算,还要搭上我的梦儿!梦儿都说愿意做妾了,他竟然还不肯答应,这不是逼着梦儿去死,逼着我们娘两去死吗……” 安家小院和丁家屋子不过一墙之隔,她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安景琛怎么可能听不见? 此时的安景琛,正挺直腰板,端坐在案牍前抄书,那方正的蝇头小楷,看起来还和往常一样娟秀,可他的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正要搁下毛笔静心,常文惠却一头闯了进来,“景琛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现在这样,梦儿那丫头好不容易醒来,就哭着闹着要寻死,事已至此,你就给句痛快话吧。” 安景琛搁下毛笔,“话我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了,她自己想不开我能有什么办法。” “女孩子的名声大过天,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想负责?” 任她常文惠再能忍,此刻也是忍不住了,“就算不看在我和你干爹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这么绝情啊?这事儿都在村里传开了,你要不娶她不纳她,你让大家怎么看她?她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安景琛眸光一凛,“我不是干爹,就算被你们算计,也不会任由你拿捏!” 常文惠如遭五雷轰顶般,差点站立不住,“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当年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安景琛怒道。
第104章 求求你 当年的事? 当年的哪件事? 当年的那件事,除了她和老丁,应该不会有第三个知道,常文惠甚至觉得,可能老丁连死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的神色顿时恢复如常,“什么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她还在希冀,希冀安景琛说的不是那件事。 “您真想让我把话说的这么清楚?”安景琛眸光阴沉。 常文惠盯着他的眼睛,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安景琛心想着,这可是你逼的! “正因为把你们当成家人,我才不设防的去赴宴。在酒菜里动手脚,你当真身正不怕影子斜?” 安景琛平静的说道:“当年正是用了这手段,才迫使干爹留下来和你成亲。如今,你又如法炮制,把这手段用在我身上,只可惜我不吃这套!” 天啊,他说的还真是那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常文惠的脸,顿时挂不住了,也不似先前那般有底气,“什么叫迫使你干爹和我成亲,也不知道你这疯言疯语是听谁说的?” 常文惠怒道:“贱人,贱人!一定是丽娘那个贱人故意编排!” “我娘从来没有说过你半句不是,这话是干爹说的。”安景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虽说你算计了他,可干爹从未怪罪过你,并感谢你替他生下一儿一女。可如今的你,为了达到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 携手相伴十几载,老丁至死都未提起这事,常文惠一直以为他不知道。 原来他是知道的,且并不在意她使的手段,这么说他是在意自己的? 想到老丁生病时,自己偷偷在药碗里加的雷藤粉,常文惠的心一阵揪痛。 虽然老丁曾说,得知她怀上嗣宁的那刻,就断了对丽娘的心思,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可她还是觉得,这些年来,老丁的心不在这个家里,更不在她的身上。 尤其是他最后一次走镖回来,明明身受重伤,还强撑着身子,给丽娘送椰蓉糕,说是他特意在江宁府带回来的,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给丽娘带了她最爱吃的椰蓉糕,给他们娘三却只带了裙钗这等寻常之物,她两在老丁心里的分量,孰轻孰重还用说吗? 是以,她狠心的,在老丁的药里加了雷藤粉…… “当真是他告诉你的?”常文惠的声音有些颤抖,此刻的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加了雷藤粉,后悔生前没有善待他…… 安景琛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除了干爹还会有谁知道,如今你们故技重施,他认了并不代表我也会认。” 老丁将这么……难以启齿的事都告诉她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本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这一刻常文惠才突然明白,这狼崽子已经长大了! 不言不语的他,竟是比他老奸巨猾的亲娘,还要冷血无情! 想到这里,常文惠周身一寒,若真是这样,那她们岂不成了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自己的污蔑算计,在他看来不过是场笑话罢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梦儿已经这样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可梦儿的清白已经毁了,如今又闹着要去死,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她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不清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吧?”常文惠冷冷的说道。 安景琛深不可测的眸光里,闪出一抹狠厉来,“这不都是你们自导自演的,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好一个自导自演,她们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就是一场闹剧! “好……好……”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常文惠也懒得再装,索性撕破脸皮,豁出颜面。 “你果然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狼崽子,亏我这些年视如己出的,将你当成自家人!如今梦儿为了你寻死觅活,你竟然说是不关你的事,你……你还是个人吗?” 忍耐了这么久,安景琛也不想再忍了。 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似嘲非嘲的冷笑来,“好一个视如己出,您为何这么做,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景琛就是把您当做长辈,才不想说得那么明白,可我也不想您把我当成傻子,我想干爹也不希望我们闹僵……” 莫非他真的知道了? 也难怪这小狼崽子,如此的理直气壮! 若真是这样,来硬的恐怕不行,既然他对老丁还有感情,不如打打感情牌。 大约是眼睛里进了风沙,常文惠眨巴着眼睛,挤出几滴眼泪来,她掏出帕子揩了揩眼角,再次抬起头来,那红肿的眼眶竟是泪水涟涟。 “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也是被梦儿那丫头闹得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她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明白,我这当娘的劝不了,看她这么痛苦便想着帮她一把,如今看来确实是我糊涂了! 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了退路,就算娘求求你好了,我也不求你别的,只求你看在她爹的份上,将她纳进门。就算你瞧不起她,不让她在房里伺候,做个洒扫的丫头也成啊!” 常氏作为一个长辈,为了女儿的幸福,竟然如此低三下四的求自己,若自己再狠心拒绝,确实显得不通人情。 这言辞恳请的话语,加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安景琛突然有些无言以对。 常文惠泪眼朦胧的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想要的回复,只得再次说道:“我不知道你对她说了什么,这丫头一回去就寻死觅活,嘴里嚷嚷着非你不嫁,她哥不过说了两句,她就一头撞到石墙,头破血流的昏迷半晌,差点连命都没了。 梦儿有多固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旦认准的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她要有心寻死,我看顾了一时,也看顾不了一世啊。她从小就听你的话,这次算娘求你了,只要你肯把她迎进门,不关是做妾还是做洒扫的丫头,是生是死娘都不再过问!” 见安景琛还是不为所动,她一气之下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想让娘跪下来求你啊?”
第105章 神医圣手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时光如水,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流淌着,不知不觉中,乔木瑶来到营地已将近一旬。 这段时日里,除了吃饭睡觉,给祁王殿下熬药换药,余下的时间里,她一有空就朝伤兵营跑。 先前因为年岁小,被众人轻视蔑视,可她毫不在乎,而是一手银针一手手术刀,用实力为自己正名。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十多天不分昼夜的忙碌,伤兵营的情况大有好转,大家对她的看法也有了天壤之别。 尤其是在那些濒临死亡的重伤者眼里,“他”无疑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圣手。 短短几日的时间,整个伤兵营里都知道,军医里来了一位医术精湛的小神医。 看病可谓是快准狠,有些伤得很重的患者,他甚至不用开药,只用银针和手术刀,加之万用的金创药就能治好。 功高盖主,军医们提到她,似乎很是忌惮,生怕这位拼命三郎砸了自己的饭碗。 乔木瑶之所以会这么拼,实在是医者仁心的心理作祟, 虽然她来的那个世界,因为种种原因,医者也只是一份普通的职业。 许多从业者已经唯利是图,忘了初衷,可她依旧秉着自己的良心,每每看到那些伤者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就不舒服。 救治伤兵不在她的工作范畴内,可她明明有能力,却不肯施以援手,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不管是王爷还是士卒,在她眼里都是患者,从未考虑过对方的身份,更未计较过报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不过是依着本心办事罢了。 尤其是前几日,一躺到床上,脑海里便是伤者痛哭哀嚎的模样,她就恨不能立刻起来,将他们统统治好! 张太医当初把祁王殿下推给她,就是希望乔木瑶背锅,谁知道殿下的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好转,他的肠子简直都悔青了。 明明两次手术他都在场,第一次更是自己主刀,可到头来好处都被那女人占尽,自己反倒落得个老眼昏花的名声。一想到这事儿,他就气得食不安寝不寐。 乔木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这一日,她又像往常那样,乘着给祁王殿下熬药的空档,去后山采摘野果。 上次那株桑葚果,低矮枝桠上的成熟果子,几乎都被她给采摘完毕。 剩下的那些长在高高的树梢,即便爬到树上,用上攻城的五爪勾也够不着了。 好在林子里的树莓已经成熟,树莓虽小,口感却比桑葚好上许多。 她这两日都采的都是树莓,赵怀玉虽是第一次吃这种浆果,却也是赞不绝口,说这口感甚至比蓝莓和草莓都好。 这前人迹罕至的树林,早晚都笼罩着云雾,乔木瑶也发现这山上餐风饮露的果子,果然要比村好吃。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赵怀玉总觉得这位女医,和他往常见到的女子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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