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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最是受不得他那委屈巴巴的眼神了，就好像有一只憨憨的大狗狗可怜巴巴的坐在她面前，自家的狗子被别家的臭狗欺负了，那绝对是心疼啊！ “咱不理她，反正我们也跟她不熟，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的陌生人罢了。” “你跟她打招呼了，是你有礼貌，她不理你，是她小心眼，这是她的错，与你无关。”这话刚一说完，她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没有搭理刘琴的事，莫名的有那么一点点心虚，不过很快就被她忽略了。 两人推门进去，李春花最先看到兄妹俩，十分热情的把两人接了进来，他们带来的礼物也顺手揣兜里了。 “你们两个小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太见外了。” “快来这里坐，烤烤火，去去身上的寒气。” 当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如果能把兜里的红糖拿出来还给他们，就显得更诚心了。 寒暄的话一说完，李春花就看到了兄妹俩身上的新棉衣，她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果然还是新棉衣。 伸手一摸，那柔软的触感，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心与棉衣相触的地方产生了暖意，这是新的好的棉花和布料才能做出来的好衣服。 原来隔壁那王婆子说的话是真的，不是胡说八道故意诓骗她的，这两人是真的发财了，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就连今天来这里，也带的是红糖，凭她多年的手感判断，那红糖少说也有半斤。 秦溪看她奶那样子就知道，她注意到了他们兄妹俩的新衣服了，可这又如何，不偷不抢买来的东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至于秦家人会因此生出什么猜测，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之前她和她哥两人的棉衣完全就是个样子货，里面根本就没有棉花，就只是一些草絮之类的东西填充在里面，根本就不保暖，她不是没想过穿旧衣服回来，免得招惹秦家人的眼，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 自打入了冬后，两人的着装就换成这身棉衣了，再加上秦江经常陪着于奶奶去扫大街，街坊邻居肯定已经看过他们这一身了，传到秦家人耳朵里那是早晚的事。 就算她今天不穿，李春花今天不问，以后也会主动去探寻追问的。 她觉得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多此一举，撒一个谎，大大方方的就好了，毕竟撒了谎，她奶去巷口蹲个几天，就能拆穿，这种谎言实在是不值得她耗费心力。 “秦溪，你们这衣服是哪来的？” “这么好的料子，这么好的棉花，最少也得四五块钱才能买得起，你们哪来的钱？”李春花摸着秦溪的棉衣，好奇问道。 这个时候，她的眼睛很亮，里面散发的光，名叫贪婪。 “哦，你说这个啊！自己挣的。”秦溪漫不经心的说道。 其实她奶说的还是保守了，她身上这套，要了六块，她哥身上那套，要了七块五。 “胡说，你们还这么小，又没有工作，哪能挣那么多钱？”李春花想也不想的开口反驳道。 如果在这城里挣钱真那么容易，她何至于到现在，才攒下一百多块钱。 那一百多块都是她十几年如一日，扣扣搜搜才攒下的，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她容易吗！ “是真的，我和我哥两个捡的蘑菇卖到收购站去，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挣个一块多，运气不好的时候，也能挣个三四毛。” “更何况，不止是蘑菇，像什么草药之类的东西，收购站都收的，今年的冬天太冷了，所以，我们两个把攒的钱全花了，购置了身上这套衣服。” “别看我穿的挺新的，但我这棉衣是二手的，那有钱人嫌土气不想要了，就送给亲戚了，刚好被我遇到了，我就找那人买了下来，比买新的要划算很多。” 后面那两段话是胡说八道，前面那段话可是真的，一点假都没掺，但是信不信就看他们了。 “真的？”李春花一脸的不相信，如果只是去林子里捡个蘑菇就能赚那么多钱，那秦沟村的族人不老早就发大财了，还用过那苦哈哈的日子，在地里灰头土脸的刨食。 “真的。”秦溪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分肯定的说道。 她很少骗人对人说谎的，这会让她心不安，不过对人不对事，面对对她心怀恶念的人，说谎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小手段罢了，越是这个时候，她脸上的表情越是平静。 李春花看不出她脸上有说谎的痕迹，即使她的这个理由有多荒唐，她都不得不接受，因为她拿不出反驳的实际证据来啊！ 祖孙俩的对话刚刚结束，上完厕所的刘琴回来了。 秦山赶忙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她，之前她的位置，已经被秦溪秦江兄妹俩坐了。 一个炉子围坐着九口人，不得不说，确实是拥挤，可家里要减少开支，点两个炉子，那是想都不要想。 自从秦溪和秦江走了后，家里糊柴火盒的工作就停下来了，没了他们两个主力，其他人根本就是土鸡瓦狗，一点也不成气候。 再加上主导者刘琴那段时间忙着找大夫看她的手，把这个事给忽略了个彻底，导致月底交货的时候，秦家失约了，他们虽然在第二个月的时候补上了，但还是失去了继续为火柴厂做订单的资格。
第83章 上山下乡 “你们两个回来干什么啊？”刘琴半歪着脑袋，看着兄妹俩问道。 秦溪一听她这话，就觉得她可能有些不太友好，如果是别人正常说出这句话，她会把这句话当成一句简单的问候语，但换成刘琴，她会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说这句话的内在含义。 “今天不是除夕吗？回来看看。” “哦，原来是除夕回来看看啊！”刘琴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现在看过了，怎么？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用了，于奶奶已经在家做好晚饭了，我们也准备要走了。” 秦溪这话一落，秦江非常有眼色的跟着她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留恋，两人转身就要走。 这时候，刘琴用她那冷漠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说道：“年后我会去街道办给你们三个报名，去乡下当知青。” “街道办对这个事比较重视，每年都有指标要求，就算我不主动去报名，他们也会指派你们下乡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主动点，也给街道办居委会的人留个好印象。” “你们三个在城里既没有读书，又没有工作，都是属于盲流一类的，让你们响应国家政策号召，去乡下当知青，也是个好事，至少你们能靠双手自己养活自己了，等过完这个年，你们就都下乡去吧！” 其实秦溪年纪还小，可以再等等的，不过刘琴不想在这永新县看到她了，嫌她烦，索性就给他们三个一起报名了。 秦山虽然不想让秦河下乡，毕竟秦江不顶用，秦河就是他实际意义上的长子，他觉得那是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想让他留在城里接他的班，可是被刘琴无情拒绝了。 秦河已经在家里吃了好几年的闲饭，却什么成绩都没有做出来，只会逞凶斗勇，跟人打架，她对他的所有期望已经耗尽，索性这次也把他打包带走，她这不养闲人。 秦山的工作，她早就安排好了，那是她留给宝贝双胞胎的最后保障，就算他们读书没读出个名堂来，也可以接他们两口子的班，在这个事情上，刘琴的态度十分坚决，决不允许旁人插手质疑。 至于秦江，这个傻老大这两年实在是不听话，要是秦溪走了，只留他一个人在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还不如一起打包带走算了。 三人一起报名下乡，也能为后面的几个小的争取一些时间，毕竟现在大面上的政策是家里有多个子女的，可以留一个在家，当然，被工厂招工和从军的不在此列。 双胞胎中的哪个她都舍不得，接班那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退的，毕竟一退，双胞胎接班，工资直接变成最低那档，十八块，这一年，家里得少多少收入啊！ 如果不是秦清年纪还小，今年才十二岁，三月份才过生日，她早就一起打包让他们兄弟姐妹四人下乡去了。 毕竟秦清一走，肯定能给她那老婆婆沉痛一击，让她啥事不干，就爱给她添堵。 刘琴说的轻飘飘，可对于其中两个当事人来说，这些话，无意于晴天霹雳。 “啥？下乡？” “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秦溪一脸震惊的问道。 她记得，貌似原书中原主就是十四岁下乡的，她还以为自己来了，什么都变了，这件事也随之改变了呢！ 毕竟这几个月，她都没怎么跟秦家人接触，可没想到，刘琴竟然要主动去给他们报名下乡。 唯一值得安慰的，应该是她哥也会跟着她一起去吧！像他们这种情况，应该是可以分在一个地方的，兄妹间也能有个照应。 可惜下乡的具体地点不能选择，全都由国家政府统一安排的，如果能选就好了，她肯定会选个好地方的。 原主去的貌似是隔壁市的一个小山村，但那是街道办居委会指派的名额，她被点到了，没办法才去的，时间上也对不上，毕竟看刘琴说话那意思，是打算年一过完，就立马主动去给他们三个报名的。 “我做什么决定还要跟你报备不成？”刘琴撇了撇嘴角，一脸不屑的说道。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把这两个气人的小兔崽子给送走了，她的心里就十分畅快。 “你们这几个月回过这个家一次吗？还有脸来问我，但凡你们把这个家，把这个家里面的人放在心里，都不至于会是这个结果。” 一想到阿秀跟她说的，这两个小兔崽子，跟那个扫大街的老婆子那么亲近，还亲切的叫人于奶奶，她这心里就不舒服，这两人平时对她可没个好脸色，她这是养了两个白眼狼出来啊！ 她早就该学阿秀，把不听话的孩子送去乡下改造了，只有艰辛和汗水能唤醒他们的良知，让他们明白，他们这做父母的不容易。 当然，就算是不明白也没关系，下了乡他们就得自己养活自己了，别的不说，家里少个人，每个月的伙食费总能节省出几块钱的，一年下来，也能多攒不少钱。 她现在的小金库马上就要告罄了，开源节流才是治本之法，开源暂时还没想到，节流她倒是想到了，那就是把家里吃闲饭的给送走。 “不过提前一段时间罢了，没有什么不同。”她知道，留在家里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秦江的脸色跟秦溪差不多，都不是很好看，他虽然笨，但下乡和知青这四个字，还是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的，那些过年时候，回来探亲的人就是知青，他们很黑很瘦，听人说，知青在乡下要上工，就是干农活挣工分，这样才能分到粮食，才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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