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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凉城欲言又止，夹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才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投资人……是……顾凌。” 顾凌两个字已经五年没有从他们的生活中出现了。 那天林珊月崩溃大哭，后又大病一场，得了轻微肺炎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病好以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后来某一天丫丫不小心提到“顾凌哥哥”四个字，林珊月顿时被抽了魂一样，又抑郁了几天。 之后，三兄妹就心照不宣地再也不提“顾凌”这两个字。 沈君洋瞪了他一眼，斥责他为何没事提这个，可沈凉城有自己的打算，不顾哥哥的眼光，继续说：“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我想去争取。” “必须得啊，加油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兰兰像个小迷妹为沈凉城打CALL，一股劲儿全用在了为他应援上。 丫丫沉默着不发表看法，沈君洋同样如此。 林珊月平静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我洗碗。”沈君洋主动请缨。 “我擦桌子。”丫丫也赶紧找事儿做。 兰兰尴尬地坐在原地，瞬间感觉到空气中紧张的气氛。 沈凉城说了一声“有事”就走了。 再和顾凌的见面，两人是以合作者的身份。 沈凉城不再是一口一个顾凌哥哥地叫，而顾凌，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暖体贴，笑起来阳光明媚的大哥哥了。 “好久不见。”他率先开口。 顾凌翘着二郎腿，抬起右手看了看劳力士手表，“我只有五分钟时间，告诉我为什么要选你。” 两个亿的大制作，这在影坛内是首次，沈凉城面试的是男二号，多少明星演员为这个角色挤破头，却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得到。 沈凉城开始在脑海里盘旋，论知名度，他在圈内算得上前十，口碑也不错，几乎没有任何绯闻。 论演技，家里几十座奖杯已经可以证明他的演技水准，他参演的每一步作品，都得到了业内影评人的一致称赞。 论资历，他已经出道了五年，五年就有今天这个水平，足以证明他可以配得上这个角色。 可这些，不用他说出来，顾凌都知道，可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沈凉城思索片刻，直盯着他的眼睛，说：“因为我是沈凉城。” 顾凌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后就起身离开了。 他现在是顾家集团的总经理，虽不是董事长，但几乎所有的业务都交给他来管理，因此每天忙得团团转，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沈凉城很忐忑，他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猜到了顾凌的心思。 他刚离开咖啡厅回到公司，培星就带来消息，“恭喜你通过了。” 看来，猜对了。 “对方负责人要我们明天早上去签合同。” “好。” “但是对方法律团队说，因为你是未成年，还未满十八岁，需要监护人去签字。” “嗯，像以往一样就行了。” 沈凉城从来没有叫过林珊月，每次都是自作主张替她代签了。 “这次不一样。”培星为难地说道，“对方要求不能代签，监护人必须要亲自来现场。” “知道了。” 沈凉城很看重这个角色，不得不厚着脸皮来请求林珊月帮这个忙。 “你以前不是也不需要我吗？” “我也是没有办法，请你帮个忙，我愿意分一半片酬给你。” 求人的姿态还算到位，没有表现出平时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你大爷爷也可以，他也算是你的监护人。” “他不识字。”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沈凉城是不会来求她的。 “就只签个字？” “是。” “好，一半片酬成交。” 沈凉城心有不甘，但吃了哑巴亏也不敢说什么。签个字就赚几百万，这钱未免也太好赚了。 “你只需要签字，其他什么都不要说。” 从业这么多年，霸王合同不在少数，可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角色，就是免费的他也想要得到。 “好了，别啰嗦。” “三位请坐，请先稍等一会儿。” 顾氏集团很大，属于全国前十的企业，一眼望去，还真有大企业的样子。 不过，比起她家的，还差多了。林珊月在心里想到。 正想得深入，忽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林珊月一回头，正见顾凌款款走来。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高定黑色皮鞋黑亮，踩在地上哒哒作响。 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流畅的脸部轮廓像刀削一般更有线条感。 “久等了。”他说。 时至五年不见，他从一个阳光温暖的大男孩，变成了商界叱咤风云的冷血企业家，他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当初的明亮和温柔。 他变得陌生了，好像从未认识。 顾凌像假装不认识她，眼神连暼都没有暼她一样，他的助手把合同递来，“这次有点特殊，片酬要等拍摄杀青了才打到账上，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 “这不符合规矩，至少也要先给定金吧。”培星说道。 心中不免埋怨，真是“店大欺客。” 但沈凉城压根儿不在乎，“我没问题。”用眼神暗示林珊月赶紧签字。 林珊月现在整个脑袋处于放空状态，眼神呆滞地看着顾凌进来的方向，陷入沉思默想中。 第87章 第20次表白 曾经无论再相爱的人，只要多年不见，再次相遇，过往的美好回忆都会化为灰烬，变得虚无。 林珊月现在感受到的就是这样一种情绪，美好的回忆还在脑海里残留，只是和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也对不上号。 仿佛过往的那些都是一个梦，一个美好而短暂的梦。 “哦。”她淡声回应，拿过合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 林珊月看到悬在空中有力大手，想起握着时的温度和安全感，熟悉的难受又涌上了心头。 她缓缓伸出手去握住，时隔五年，久违的感觉，像暖流一样触遍全身，她沉浸在这种无法言说的氛围里，像上瘾了一般。 只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 “阿凌~” 女人娇嗔的声音里充满了甜蜜和幸福，林珊月越过他的身后看到了一个春风满面，满脸笑容的女子。 苏晓儿变了很多，更加知性优雅了，穿着一身名牌小香风连衣裙，踩着五厘米的细跟高跟鞋，走路摇曳生姿，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上前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顾凌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大手贴上她的腰间，一对恩爱夫妻的形象不用多言便清晰明了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想吃什么？”他一边轻柔地询问，一边搂着苏晓儿往外走。 “随你啦，西餐好不好？” “好~尽你高兴。” …… 本是来简简单单地签个字，没想到吃了这么一大盆难以下咽的狗粮。 “你会找到更好的。” 沈凉城尴尬地说出这么一句安慰。他看不得林珊月失魂落魄的样子。 虽然他也很想要顾凌做他的后爸，只是人家现在已经名花有主，就不再有那种想法了。 林珊月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顾凌和苏晓儿去餐厅吃饭，才刚落座他就发现了坐在一旁的沈君洋、丫丫和一个陌生女孩儿。 本来计划在家里吃，但禁不住丫丫哀求就来这儿了。 “哥哥，你看~” 沈君洋看着丫丫的小胖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顾凌。 他只是看了看，说了一句：“这样不礼貌哦。”然后便什么都不说了。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来啊？” “丫丫，我们去其他家吃，好吗？” 他想，林珊月应该不想看到这个场景。 不用他仔细说，丫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吧，我突然也不想吃这家的。” “哎……怎么走啦？刚才不是说这家很美味，绝对不会让我失望嘛？” 丫丫嫌弃兰兰话多，用尽吃奶的力气拉着她，“走啦，你话好多哦。” 三人离开时弄出了较大动静，顾凌不得不关注到。 服务员走了过来，“哎，你们菜还没上呢。” “不吃了，走了。” 服务员委屈地嘟哝一声，“什么顾客嘛？点了菜又不吃，都做好了…” 这下，顾凌可以确定他们原本是打算在这里用餐，是因为他出现在这里才临时换地方的。 林珊月和乔帆刚到楼下，乔帆在创业方面非常有经验，现在做得很成功，想要他多给沈君洋出一些点子，于是把他叫来一起吃饭。 看到孩子们出来，顿觉奇怪，“怎么都出来了？不用兴师动众来接我们嘛。” “妈妈，换个地方吃嘛，这里没胃口。” 林珊月了解丫丫，她最挑食了，最喜欢的就是这家餐厅。 “是有其他原因吧？嗯？” 她火眼金睛，立刻察觉到孩子说了谎。 兰兰挠头百思不得其解，“我也觉得奇怪呢，菜都点好了。” 沈君洋感叹怎么带了一个猪队友，又无语地瞪了她一眼。 兰兰委屈地低下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菜都点好了就去吃。” “是啊，多浪费？”乔帆说道。 林珊月带头走前面，他们拉不住，也无法左右她的想法，只能无奈地跟着她进去。 进入餐厅，她才知道他们为何想要换吃饭的地方。 “都坐下啊，愣着干嘛？” 乔帆也故意高声附和：“想吃什么尽管点，我买单。” “买什么单？说了我请。”毕竟有求于人，林珊月现在也不是缺这顿饭钱的人。 乔帆故意装傻充愣，“我还以为你请我吃这顿饭是为了给我机会。” 得知顾凌和苏晓儿订婚了以后，乔帆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对林珊月展开猛烈的攻势，浪漫的、霸道的、痴情的……什么方式都用尽了，可她还是没有半点波澜。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让他动心，因此，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放弃。 已经到这一步了，更没有放弃的理由。 林珊月一如既往地不给他好脸色，沈君洋等人早就习惯了乔帆的自作多情，因此也不发表看法。 倒是兰兰不知情，单纯地说道：“乔叔叔，我觉得你和月姐姐不适合。” “怎么个不适合？”乔帆明显露出了不高兴的情绪。 兰兰不会看人脸色，吧唧着嘴说道：“反正就看着不适合。” 乔帆都快气炸了，“这是哪里来的不识好歹的家伙？” 沈君洋不得不圆场道：“我同学，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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