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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还是距离。“元帅”这种人其实很有距离感，就算一个考场，榜上的人也离自己很远，结果考试规则造孽，卡牌就在手心放着呢，不看都不可能，还给人一种可以掌控卡牌的错觉，这不就心态炸了吗］ ［考试本来压力就大，一不留心就得往下层掉，脑子想清明不容易的。我不介意他坑“元帅”，但我介意他胆小，只敢让“元帅”和“骑士”硬碰硬。我都能想到那种阴暗的心思：你不是很强吗？那就和一样强的去打，最好两败俱伤。又不敢下狠手，暗搓搓的使坏真的太拉了］ ［还不如“赌徒”］ ［人家“赌徒”本来就是上榜的人，对照组找的不对吧］ ［“赌徒”找人围堵“国王”就很刺激，可惜只是乌合之众，被各个击破了，不然有的玩了］ 然而，就算弹幕对这个男生多是嘲讽。他给“元帅”施加的“和强敌发生冲突”的debuff确实起到了作用，甚至远超过男生付出的代价。 就像加入了某种催化剂，“元帅”和“骑士”本就存在的矛盾因为机缘巧合提前出现并且加剧。 “骑士”当然不会相信一直进攻的“元帅”会在她的光辉之国面前停下铁骑，“元帅”更无意于此，二者的战争一触即发。 而当此之时： 初始身份在精灵之森的考生和npc的冲突造成精灵之森的分裂，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长生种，而不同族群间，最开始矛盾已经分不清，唯一记得的只有连续不断的厮杀。“学者”在重重保护下都无法安心做实验，“战神公会”的杀/手原柯更是接委托接到手软。 “既然如此，那就更乱一些吧。” 这是“骑士”在危机之下的选择。相比于“元帅”通过多次战争历练出来的士兵，来到光辉之国的骑士和平民本就心存净土，是为了追逐梦想中的乐土而来。 “骑士”不可能让自己辛苦建立的国家成为战争的所在地，更不愿意让失败将她梦想的雏形击毁。 她选择将水搅混。 “为什么只有两个国家在打？大家一起乱舞吧！” 视频以“骑士”的话作为转场，大半张大陆地图被点燃，暂且只有小部分冲突甚至从某些不太道德的贸易中得到不少利益的希莫罗的君主面对战争蠢蠢欲动。 为了战争的正当性，如果有的话，王廷之上，在榜上之人中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圣座”被奉上高位。 “这是神明的旨意。” 这位被国王看重的“圣座”果然十分上道，他完全无视了原住民对神魔的忌讳，直接顺着国王的心意为行动盖章定论。 “圣座”立于阶下，国君高坐王位之上，两人不约而同都带着笑容，即使双方都知道，如果行动不顺利，民众的怨恨总要有一个发泄口，那个人自然不可能是国王。 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圣座”随时有可能变成鼓动国王行动的罪人。 “但是，”走出宫殿的“圣座”站在天空下，这时候的笑容可比之前真实多了。 “我本来就未曾说谎。” “这确实出自神明的旨意。” “虽然我主是谎言的神明。” 弹幕再次静默。 这次却不是怜悯哀叹等情绪。 ［他是神使！］ 视频进度条已经走完，漆黑的屏幕上过了一会儿才有零零星星几个弹幕，讨论的都是有关神使的话题。 ［真的有神吗？好的，我知道有，但是真的好没有实感，结果冷不丁来一个大的］ ［他还不会能进学校吧，总觉得有种把敌人放进内部的感觉］ ［你把神明当敌人？］ ［必要的戒备还是要有的吧］ ［这不是我们该管得事，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神使都出现了，不会大赢家就是他吧，所以这算不算爆冷门］ ［说爆吧人家也一直在榜上，后期发力很合理，说不是吧，一直都没讨论度］ ［反正这次考试看了不亏，就是考场得乱，什么都在这一届出来了］ * 考场也确实是乱了。 不只是各种原因导致的战火，就是嬴月这边…… “我不就是普普通通加强一点防御吗？”好说歹说不信，送走水元素精灵王的嬴月一脸疲惫，本来她不是很在乎别人的误会，但反驳了几句一点用没有反而都被顶回来，她的逆反心也上来了。 不好和水元素精灵王闹，只能把自己的专属精灵拉做盟友，证明清白。 嬴月：…… “等等，该不会你也……”从专属精灵的沉默中发觉不对的嬴月大吃一惊。
第78章 不得不说气氛很重要。 嬴月想要作出大吃一惊的表情, 却在专属精灵的沉默中彻底平复心绪。情绪像是被激起波澜的湖水，外力消失后，再次恢复平静。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嬴月叹口气转身, 站着说话太累，她选择趴在柔软的羽垫, 转过屏风做的浅隔断, 她直接仰躺在床上。 专属精灵沉默了一会, 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问题。 “您真的只想安居一角吗？” 他这样问道。 嬴月愣了一下。 （因为不知道如何解释反而不会回答） 就在嬴月哑口无言的时候, 专属精灵说出他的想法： “您的反应太快了。” 他进一步解释。 “意识到那位精灵王想做什么的反应太快了。如果您真的一点都没想过应该是迷惑的，应该是茫然的，”说着专属精灵做出一个表情，呆呆的，但确实一眼能看出想要表达什么，“就像这样。” 嬴月啊了一声。没有意义的拟声词。 说的她都要信了，但是她真的没有—— 思路被专属精灵接下来的话打断。 “太敷衍了, 那位精灵王一定这样想吧。您的演技并不好，这样都有些像糊弄呢。” “不过不愧是您, ”专属精灵赞叹, 说到这里, 他的眼角眉梢都是骄傲，背后的翅膀轻轻抖动，“这类长生种……” “不，不仅是长生种, ”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将范围扩大, “不论何种生物都更喜欢真诚直接且心思纯净的存在。” “但，”他转折道, “那是在没有其他因素的干扰下。” “在玩家您面前，那些自我的喜好不是收敛的一干二净吗？” 这就是专属精灵的骄矜所在。 在他的玩家面前，那些力量强大的长生种也不得不收起傲慢，乖乖从评委席走下。他们的喜好不再是评判标准，他们不需要学习就已经顺从。 敷衍是不好的表现，如果把面对的对象比作一盘菜，从“色”上说，焦糊成一团的食物再好吃也没有心情入口。 玩家……玩家脱离了这个范畴。 嬴月：老板对吧 虽然对专属精灵的想法不知可否，嬴月还是顺着对方的话思考，并想到这个比喻对象。 只是敷衍不是pua已经算是不错了——原来她是会让人产生这样想法的存在吗？ 嬴月被想象中奇怪的走向逗笑。 专属精灵没有笑，他望着嬴月微笑的表情似是鼓励似是怜悯，他扇动翅膀飞到高处： “玩家那个时候为什么说［有趣］呢？” 嬴月：啊？ 嬴月迷茫了一瞬。 谁会把自己曾说过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呢？又不是超忆症。 专属精灵给出提醒： “在水元素精灵王所谓的［猜想错误］的开始，如果那确实是［猜想错误］的话。” 嬴月怔住了，不是被问住，而是在回想她在怎样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 哦，她记得，当时小女王骂她疯子来着。 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嬴月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果然，专属精灵下一句话就是：“您潜意识里也认为自己是疯狂的吗？” “不是这样想的话，您会像现在这样反驳吧。” “当时，您想到的是什么呢？” “或者说没有想，只是很短暂的一个念头，一个闪现的碎片。” “您对现在的情况是有预料的吧，即使您认为，您自认为，并不期待发生。” 人只会被自己真正说服。嬴月也一样，只有她自己的内心才能让她真正认同某个理念。 隐约察觉到什么的嬴月伸出手，海中巨鲸的油脂制成的灯烛下，她的手白的透明，又被昏黄光色染上一层柔和的朦胧。 嬴月的手虚虚合拢，不可见的微风让墙壁处的投影微微颤动，张开合拢几次后，专属精灵发出叹息。 “您太乖巧了。” 乖巧……吗？ 嬴月暗暗思忖，心内有些好笑，这个词未免也太惹人怜爱了一些，要是她自己来说，应该是被束缚、墨守成规又或者…… “套子里的人。” 习惯性讨好他人，习惯性顺从他人的规则的，呆在套子里久了，也会变成套子的模样。这样，即使来到外界脱离了套子，一不注意还是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真是可怜又可悲。 嬴月心里泛起淡淡的哀伤，象牙一样雪白的手在她眼中像是缠上了无数道丝线。不，不只是手，她的整个人都在丝线的包裹之中，如同剧院里台上表演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受到丝线的影响。又或许她比木偶更加可悲。操纵木偶的丝线来自于操偶师，而她的丝线来自于她的习惯，来自于她的记忆，来自于她的人格，来自于…… 她的灵魂。 因为过于幸福，来自过去的灰色的暗影反而更熟络地找上她。 嬴月正在自怜，她的话却被专属精灵反驳：“我觉得茧中蝴蝶更加恰当吧。” 茧中……蝴蝶？ 嬴月下意识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居然也是很合理的。把曾经的她比作是毛毛虫未尝不可，过去养成的习惯、逻辑、思考方式……是茧的话，那现在的她就是在茧中挣扎。 动手杀人是破茧，认为自己很好是破茧，学习新的知识充实自己是破茧，用礼仪武装自己增强自信是破茧…… 在没有破茧而出前，她的变化也许并不明显，但每一次行动都是为成功打下的基石。 而现在她所做的…… “你说的对，”嬴月噗嗤一声笑了，她的笑声很轻，像是振翅的蝴蝶，在灯光下泛着朦胧的辉光，“我确实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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