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一半话是明卉从戏文里看来的,后面的这一半,是明卉从霍侯爷那里总结出来的。 青春短暂,人生漫长,以后的事情谁能预测,临老入花丛的自古就有,龙生龙,凤生凤,霍誉的亲爹是那只老花蝴蝶霍展鹏。 “好,我答应,我全都答应。” “你要发誓!” 明卉四下看了看,打开窗子,金乌西沉,晚霞满天,明卉指着落日余晖:“对着太阳发誓!” 霍誉,她来了她来了,那个爱让人发誓的明家人向他走来了! “我,霍誉,对着日头发誓,用我余生爱护明卉,全心全意,忠贞不渝,不离不弃……” “你没说和离以后孩子归我,猫也归我!” “嗯,都归你,我也归你……” “霍保住,你放开我,不要脸,太阳还没落山呢,唔唔唔……” 次日一早,明卉和霍誉一起来给汪真人请安,随着霍誉的一声“岳母”,汪真人怔住,明卉笑嘻嘻地抱住汪真人的胳膊:“娘,霍保住早就知道,老太爷临终前告诉他的。” 汪真人:那个老神棍,临死还要坑她。 “娘,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就这样称呼您,好不好,娘,您不回答,我就当您同意了,霍保住,给你岳母敬茶。” 汪真人忙道:“不用不用,三朝回门时已经敬过茶了。” 上次给过认亲礼,这次她可没有准备,总不能白喝女婿茶吧。 “上次是认师傅,这次是认岳母,霍保住,快点!” …… “岳母,请喝茶。” 汪真人接过霍誉敬上的茶,还没有喝到嘴里,眼泪便落了下来。 她早就喝过霍誉敬的茶了,但是正如明卉所说,意义不同。 不得不说,她等这杯茶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敬了茶,行了礼,明卉便说起叶霆的事。 “娘,我记得您曾经说过,魏骞小时候的名字叫傅廷,你们都叫他小廷。” 听女儿忽然说起魏骞,汪真人下意识地看向霍誉,霍誉面色平静,显然早就知道魏骞的身份。 明卉看出汪真人的迟疑,轻声说道:“霍誉可信。” 汪真人怔了怔,虽然不知道明卉对霍誉的态度为何转变得这么快,但明卉说霍誉可信,那么就一定可信,更何况,霍誉还是她的女婿。 “是,阿骞小的时候,我们都叫他小廷。” “那他是几岁改成魏骞的?”明卉问道。 “六岁,当时魏大人老爷去世,他们夫妻回到乡间,他们的儿子阿骞水土不服,患了伤寒,高烧不退,恶痢不止,不久便夭折了。 小廷便是那个时候悄悄送到他们身边的,那年小廷刚满五岁。 魏大人曾受江家恩情,他是真心实意要抚养阿骞的。” 明卉点点头,略一思忖,又问:“娘,您还记得魏骞的生辰吗?” “记得,你等一下。” 汪真人起身进了里间,片刻之后,她走出来,手里多了一支簪子。 这是一支银簪,样式古朴粗犷,是男子用的款式。 汪真人双手稍一用力,银簪的一头便被拧了下来,原来这簪子是中空的,内有玄机。 汪真人从簪子里倒出一个小小的布条,她把布条递给明卉:“这是阿骞的生辰八字,他出生的时候,你父亲便写下来藏进这支簪子里,阿骞生母在生他时便去世了,在今日之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的,便只有你父亲和我两个人。” 明峦死了,就只余下汪真人一人。 明卉错愕:“魏骞自己也不知道吗?” 汪真人摇头:“他被送走时只有五岁,我担心有人心怀叵测,便写了一个假的生辰缝在他的衣裳里面。” 明卉心中了然,魏骞被送走时,亲爹明峦已经去世,母亲哀莫大于心死,已经断了让魏骞认祖归宗的念头,于是她改了魏骞的生辰八字,让魏骞与太子遗孤的年龄对不上。 明卉看着那张小小的布条,忽然想起,她手里也有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而且和魏骞是同龄,只是不同的月份。 不同的是,魏骞这个是写在布条上,藏在银簪里,她手里的那个则是写在纸上,装在一只荷包里面。 还有,魏骞这个是汪真人交给她的,另一个则是大黑从外面叼回来的。 邹慕涵! “卉儿,怎么了?” 汪真人见女儿拿着布条看了又看,还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是在缅怀写字的那个人。 “没事,娘,您缝在魏骞衣裳里的那个生辰,您可还记得?”明卉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汪真人说出了一个生辰八字,比魏骞足足小了八个月二十天。 这个假的生辰八字,无论怎么算,都和太子遗孤搭不上边。 明卉把布条递给霍誉,霍誉只看一眼,便皱起眉头,明卉留意到他的神情,暗忖霍誉调察过魏骞,不知道有没有查出魏骞的生辰是假的。 “怎么了?”明卉问道。 霍誉把布条重新塞进银簪里:“叶霆与魏骞不仅同年,而且还是同月,我在审问冯幽草时,她亲口说过叶霆的生辰。” 魏骞曾用名小廷,叶霆了是小霆。 魏骞与叶霆同年同月出生,只是不同日。 傅廷五岁时消失,变成魏骞,而叶霆也在五岁时离开了窦家,下落不明,在此之前,他一直住在京城。 明卉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她看向霍誉,却发现霍誉也在看着她。 “会不会……” 霍誉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旁的汪真人一头雾水,这两个小的在说什么,卉儿只说了三个字,霍誉就懂了?
第308章 春风吹 “娘,我们怀疑那些人找不到真正的太子遗孤,便弄了一个孩子假扮成他,只等时机成熟之后,便将他推出来。可是小廷五岁那年,你们出了意外,而小廷也浮出水面,他们只好改变策略,将假的小廷带离京城。” 汪真人似懂非懂:“你是说,他们早在庄子起火之前,便知道小廷的存在?” 明卉叹息:“娘,我只是听说,无论是嫔妃还是寻常宫女,但凡是给皇帝侍过寝,都会被记录在册,皇帝的女人如此,那么太子的女人呢,东宫侍寝会上册子吗?” 汪真人怔怔:“应该也会吧。” 明卉又看向霍誉,霍誉点头:“东宫有专门负责太子起居的官员,侍寝宫人的姓名以及侍寝时间都会登记在册。” 明卉满意地冲他笑了笑,霍誉的嘴角便勾了起来,他和小媳妇越来越有默契了。 】 “娘,你看,东宫里少了一个侍过寝的宫人,此事当时虽然被瞒下,事后只要想查,还是可以查到的,给太子侍过寝的宫人,不会只有那一个,其他人都还在,唯独少了她,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能查出这个宫人,那么,想要查出一个假死的詹事府官员,好像也不是很难。 再说,王敬后来自尽而亡,也能说明问题,他与江贵妃青梅竹马,也并非秘密。 这样一来,王敬私自放走一名詹事府官员,和一名怀孕的宫人的事便能坐实。 有心之人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只要掐准那个孩子出生的时间,便能查到某地有妇人生产时死亡,宫里出来的女人,本就与寻常妇人有所区别,而我爹对太子忠心耿耿,哪怕亡命天崖也会对那宫人以礼相待,即使他们扮成夫妻也不像,定会引起怀疑。 恐怕早在魏骞出生不久,小廷这个名字便泄露出去了。 可惜我爹带着孩子又消失了,而恰好这时,叶崇明的遗腹子也出生了,窦广按照上面的吩咐,将叶崇明的孩子取名小霆,带回窦家抚养,只等着有朝一日,让这个孩子站到人前。” 汪真人恍然大悟,她在洛水之上遇到明峦时,明峦正在求一位妇人给小廷喂奶,那时的小廷还是个奶娃娃。 正如明卉所说,他们不久便成亲了,从此便隐居起来,直到小廷四岁那年,庄子大火,他们才去了瓷器胡同,在瓷器胡同又住了一年,明峦死了,而她也把小廷交给了魏家。 “他们真是千般算计,那时先帝还活着,即使他们把所谓的太子遗孤送到先帝面前,也只能从此养在先帝和下一代君王的眼皮底下,做个富贵闲人。 所以,他们还不如把这颗棋子暂时保留下来。” 汪真人冷笑连连,是啊,这么一颗好棋,如果送回宫里,那就成了废棋。 只有让他落入民间,他才能有用武之地。 有他的存在,当今天子便能被说成鸠占鹊巢;有他的存在,便出师有名。 从汪真人屋里出来,明卉的心情很沉重,霍誉伸出手,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这么凉?” 明卉绷着脸,好一会儿才说道:“看到了吗?他们皇室自己斗来斗去,却让我爹付出性命,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沁县,杀了魏骞,一了百了。” 早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后,明卉便有过这个想法,亲爹是因为魏骞而死,而她上辈子亦是,所以那时她便想过,还不如杀了魏骞,也免得二十年后,自己再死一次。 霍誉柔声安慰:“过几日,我找个机会去趟山西,亲自查一查。” 不过,去山西不是说去就能去,但是寻找叶霆的事却不能放下。 明卉忽然又想起一事:“对了,我之前忘记和你说,我有邹慕涵的生辰八字,唉,其实上次找出冯幽草的那支簪子时,我就想告诉你的,不知怎么又给忘了,这个生辰八字也是大黑带回来的,那时大黑把荔枝交给我养,担心我不肯,便偷了一只荷包回来,荷包里有银锭,还有一张纸条,和我娘藏的这张不同,我娘藏的这个只有生辰八字,却没有姓名,但是邹慕涵的那张,却是写着姓名的。你等等,我找给你。” 明卉进屋,一阵翻箱倒柜,终于从一堆荷包里找出了那一个。 “你看,邹慕涵和魏骞、叶霆是同一年,不过不是同月。” 霍誉看着那张字条久久没有说话,明卉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霍保住,怎么了?” 霍誉轻声笑了:“如果这张纸条上的生辰八字是真的,那么霍侯爷就是白白替人养了儿子。” “啥?”明卉的眼睛顿时亮如大灯,喜当爹?替别人养儿子? 霍誉捏捏她的鼻子,指着字条说道:“你只是发现邹慕涵和魏骞、叶霆是同年出生,就没有想过,你夫君,我,也是这一年出生的?” 明卉眨眨眼睛,咦,好像还真是。 她讪讪:“原来你和邹慕涵同龄啊。” “什么同龄?当年我娘怀上我时,程氏还没有出嫁,后来我娘和霍侯爷和离,祖母恨上程氏,贴补了嫁妆,把她远嫁离京,程氏嫁进邹家时,还是处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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