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看着太上皇,歉意地道,“老爷子,谢谢。” 沈长宁不是傻子,太上皇提出这要求,一来是找借口想放容冥出来,这第二,就是给她惩治和调查忠勇侯府的机会。 先前弦歌来跟她禀报过当时的一些情况,的确,沈长宁也感觉拦住暗卫小队的那批人实在太过诡异。 而且那群人既然听忠勇侯的命令,那极有可能还藏在侯府当中。 太上皇见状,正想摆摆手示意沈长宁起来,忽然,她又开了口。 “不过...我还有个请求。”沈长宁抬眸道,“我想见见他。” “不是不让你见他。”太上皇皱皱眉头,“是南梁天牢那种地方,不适合如今的你前去,它比摄政王府的地牢,只会更加阴森和血腥。” “我不怕,我和他的孩子,也断然没有这么脆弱。”沈长宁深吸一口气地道。 其实今日来找太上皇,沈长宁本来就没指望自己能够直接救出容冥。 最重要的,她必须得见容冥一面。 因为凤凰劫刚刚闪动的异样,让沈长宁很不安。 只有亲眼看到容冥好好的,她才能够放心查忠勇侯。 太上皇瞧着沈长宁坚持的样子,忍不住悠悠叹了口气,“好吧。” “喜公公。” 喜公公迎了一声,从外头进来,“太上皇。” 太上皇探手入怀,摸出一块令牌扔给喜公公,“拿着朕的令牌,带她去一趟天牢。” 喜公公盯着手里那枚令牌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太上皇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对沈长宁招手地道,“王妃,请跟杂家来。” 沈长宁点点头,就跟着喜公公出了太上皇的寝殿大门。 一间单独隔出来的牢房内,阴暗潮湿。 周身裹着斗篷的女子将手里的鞭子一扔,然后一脚踩在容冥的手上。 她笑的宛若枭鸟,“摄政王殿下,你之前不是很神气的吗?怎么现在也要匍匐在我的脚下呢?” 容冥四肢被铁链禁锢住,扑倒在地面。 他原本华贵的墨色绣金丝纹路的锦袍褪去,变成了一身囚服。 上头被鞭痕布满,血迹斑斑,血肉模糊,看不出任何完好的地方。 只是那张惨白的俊颜上,墨色的眸子还是折射出一抹冷笑,“趁人之危,你也就只能在这个时候得意一下子了。” 彼时,容冥的心却是沉到谷底。 这个斗篷女子自上次抢夺那块手绢失败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这南梁的所有地方,她似乎都能来去无阻一般。 此言一出,斗篷女子一张脸霎时染上一抹狠色,加大脚下的力道往死里碾了碾,附身一把拽住容冥散落的青丝。 往后猛的用力一扯! “你找死!” 容冥闷哼一声,嘴角滑落血迹,朝斗篷女子扯扯嘴角,“本王这个人,素来就不怕死。若本王只有那点胆量,也走不到今天。” “要不是我的功力还没恢复,哪里轮得到你嚣张!”斗篷女子嗤然地道,“摄政王,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吗!” “悉听尊便。”容冥淡淡地道。 “你!”斗篷女子盯着容冥,随即也笑了,“别人不知道你的依仗,但瞒不过我,不妨告诉你,天地玄黄四人跟我来自同样的地方。” “他们在你南梁的确是很难有对手,但在我们那儿,天地玄黄的级别可不如我!”斗篷女子得逞似地道,“我有的是办法困住他们,你别指望!” 容冥墨色的眸中有一丝晦暗一闪而逝,他望着斗篷女子,抿唇不语,但袖口中的掌心已经缓缓开始凝聚内力。 “不瞒你说,我今日刻意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对付你。”斗篷女子桀桀两声,然后手腕一翻,拿出五根钉子。 对付他?容冥望着斗篷女子,不由得开始思量。 他跟这斗篷女子虽有过节,但还没到她闯南梁天牢,只为要他命的程度。 连先前跟斗篷女子争抢手绢,他都是以巧公子的身份跟她交手。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摄政王殿下,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透骨钉,好好感受吧!”斗篷女子说着,忽然松开容冥的头发,转而捏向他的掌心。 顷刻间,他凝聚到一半的内力消散开来。 “都被我伤成这样了,还有余力来搞小动作。”斗篷女子眉眼弯弯间,直接‘咔嚓’掐断容冥五指的骨头。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正好,看着我这透骨钉慢慢折磨死你,我会更加高兴!” “呃!” 一声痛呼从他嘴里碎出来,容冥望着斗篷女子,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地道,“你以为你将自己的来历藏的很好么?” “若本王猜得不错,忠勇侯派出的那一批人,就是你给的吧?”容冥冷冷地道,“你也不惧南疆的毒虫和毒,甚至能够操控。” “你跟太后一样,来自南疆!” “哦?”斗篷女子笑的阴森,将手中一根透骨钉毫不犹豫地刺进容冥的手腕,看着容冥俊逸的面容浮现痛苦之色。 连额间也是溢满大片的汗水,她心中畅快凌厉,“你很聪明,不过...也只猜对了一半!” “他们的确来自南疆,我的父亲也是南疆人,不过我却不是。”斗篷女子又是将透骨针钉向他另外一只手腕,勾唇地道,“我的血脉,高贵至极。” “唔...” “区区南疆,给我家族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斗篷女子把两根刺骨钉同时钉进容冥的大腿中,悠悠地道。 “噗!”在那四根透骨钉同时入体的时候,容冥只觉得浑身经脉都跟断裂一般,猛的喷出一口血。 在这牢房对面,有两道人影蠢蠢欲动,但却在容冥凛冽的目光扫视下重新平静下来。 “自然,因为我爹的关系,南疆的一切毒和蛊,甚至人,都为我所操控。”斗篷女子见状,握着最后一根透骨钉,只觉得兴奋。 第323章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她 “很好,南梁的摄政王,永别了!”斗篷女子大笑间,握着那一根透骨钉猛的钉向容冥的心脏。 容冥眸底掠过寒芒和戾气,唇角紧抿间,试图想要抬手。 不,不行!他还不能死!南梁朝政未稳,还没把太后一派系的老狗全部除掉,他怎么能死? 他这样走了,沈长宁该怎么办? 然而,容冥浑身都像是没有了知觉,连动一下指尖的力气都做不到,又如何能挡得住透骨钉? “住手!” 霎时,宛若天籁的声音在狭小的牢房中响起。 “啊!”霎时,一块令牌从牢房门口腾空袭来,重重打在斗篷女子的手腕处。 那即将刺破容冥胸口皮肤的透骨钉,直接‘啪嗒’掉落到地上。 沈长宁入天牢的时候,瞧着这牢中无处不在的血腥和残肢还一阵不适。 此刻瞥见容冥这满身的伤,甚至...奄奄一息,再也顾不得别的,连心都揪在了一处。 “又是你!”斗篷女子回眸望向沈长宁,眼底不由得浮现怒意,摸出一把短匕首径自刺向沈长宁。 “你敢!”容冥墨眸霎时显露出凌厉,那只没断的手竟真的动起来,抓住掉落在旁边的令牌扔向斗篷女子的后背。 “呜...” 这一下,凝聚了容冥所有的力气和能提起来的内力,直接让斗篷女子一个踉跄,头朝地‘噗通’摔到在沈长宁跟前。 连手里捏着的匕首都没拿稳,砸到不远处。 沈长宁本来要出手的动作都是霎时一顿,有些微微愣神。 “这不可能!”斗篷女子回头望向容冥,怒道,“中了我四枚透骨钉,四肢经脉该是都断了,莫说凝聚内力,就连动都不行!”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容冥没答话,只是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瘫软下来。 “容冥!”沈长宁面色微变,连忙跑向他。 斗篷女子眼底掠过一丝恨意,正打算再对沈长宁出手时,牢房外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王妃!您慢点!等等杂家!”喜公公提着衣摆,匆匆赶来。 “可恶!”斗篷女子狠狠地瞪向沈长宁和容冥,嗤笑地道,“这次,算你们走运!” 说罢,她将黑色的斗篷往身上一裹,然后冲出敞开的牢房门口,往另外一个方向溜走了。 喜公公赶到的时候,看到满身是血的容冥正被沈长宁揽进怀里。 摄政王妃正一边给王爷喂药,一边心疼的抹着泪,他也是忍不住一怔。 这牢房是皇上特意命人开辟出来关押王爷的,看守这间牢房的侍卫,那都是皇上亲自挑选,信得过的人。 按理说,就算天牢真对王爷用刑,那行刑的侍卫也会有分寸,就是做给外头那些看看才是。 可王爷怎么...伤成这样? “有人擅闯天牢伤他,往那边跑了!”沈长宁揽在容冥肩膀处的指尖收紧,连嗓音都染着怒火,“喜公公,快带人去追!” “南梁中,竟然有人闯天牢?”喜公公闻言,先是露出恍然之色,紧接着就是凝重。 他朝沈长宁点点头,直接跃过牢房,追向斗篷女子逃走的方向。 “咳!沈长宁...”容冥抬眸望向她绝色的容颜,轻轻一咳,便是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他扯扯嘴角地道,“这种地方,你不该来的,难受吗?” 沈长宁目光扫过容冥身上的伤痕,还有那被透骨钉所伤,触目惊心的四个血洞,胸口就像是被一块石头重重压住。 疼的喘不过气来。 她眼前被一片雾气覆盖,忍不住有些哽咽,“你说呢?你若是不将自己折腾来这里,我能找来?” “今日我若不是正好赶到,你还...有的活么!”说着,沈长宁那含在眸中的泪再也坚持不住,如堤断裂般的往下落。 四处透骨钉,一处断骨,无数伤痕,他该多疼? “混蛋!” “是本王的错,本王是混蛋。”容冥笑笑,想抬手去给她擦泪,但却是根本做不到,眼前更是一阵接一阵的黑意袭来。 他服下沈长宁的药后,其他的伤血都止住了,只是透骨钉所造成的血洞,还在不停溢血。 “你别动,也别讲话。”沈长宁察觉他的虚弱,指尖搭上他的脉搏,神情又是一变。 沈长宁好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又‘蹭’地升腾起来,“你混蛋!” 那个斗篷女子说的没错,透骨钉所贯穿的地方,容冥的经脉都是断裂的。 他方才最后那一下,是借着内力暂时连通经脉,取得了手一瞬间的掌控权。 但就那短短几次呼吸间,容冥甩令牌的这只手,经脉又进行了二次断裂,并且挪位。 他这只手,几乎是废了! “若是本王自己,或许宁愿死,也不愿意当废人。”容冥自然知道沈长宁因何而生气,扯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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