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一刀绞断老板大刀,感觉身后又是刀风袭来,只是她还没回头,就感觉一阵疾风从侧面飞来,只听一声闷响,洛婉清回过头去,便见一个人脑袋被一颗玉扳指贯穿,“砰”得倒在地面。 绿色的玉扳指在地面弹了两下,洛婉清抬头,便见不远处马车边上站着个人。 他一声蓝色锦缎华袍,头顶珠冠,书生气的面容上带了几分阴郁,目光沉沉看着她的方向。 一见到他,周边杀手对视一眼,随后立刻撤退。 洛婉清亦直起身来,看着对方朝自己走了过来。 等对方走到面前,洛婉清颔首简单行礼:“三殿下。” “走吧。” 李归玉语气淡淡:“我送你回去。” “不必。” 洛婉清立刻回绝,恭敬道:“在下与三殿下没什么交情,不必相送。” “司使这么怕我?” 李归玉笑起来,带了几分冷,他微微弯腰,压低声道:“现下街上设了两个埋伏,我送你,你平安回去。我不送,你自求多福。” 听到这话,洛婉清神色微凛。 她到不觉得今日的人当真能动手,只是看着旁边被杀手尸体吓得瑟瑟发抖的百姓,洛婉清终觉不忍,觉得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想了想,便道:“多谢殿下。” 李归玉仿佛是早就知道她的答案,抬手恭谦道:“请。” 洛婉清冷着脸转身,这时候方圆才发现这边的动静,赶紧带着人过来,忙道:“柳司使,你没事儿吧?” “无妨。” 洛婉清挥了挥手,看了一眼李归玉,暗示道:“你们先办事,我和三殿下回司里。” 看见洛婉清暗示,方圆便明白过来,没有多说案情,赶忙行礼离开。 李归玉盯着方圆走远,将目光收回来,平静道:“你在监察司过得不错。” “是。”洛婉清笑笑,“比我在扬州好多了。” 这话让李归玉神色冷淡下来,只道:“是么?扬州有什么不好?” “扬州大狱可不好呆,殿下是没呆过。”洛婉清瞟他一眼,“我一个死囚,对扬州更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 “总有些高兴的人事吧?”李归玉意有所指。 洛婉清神色冷淡,只道:“那也是过去了。” 李归玉没有接话,想了想后,他换了话题:“听说魏千秋把卢令蝉救活了?” “是啊,”洛婉清听他提到卢令蝉,立刻警惕起来,“殿下消息可真灵通,这种事儿也能知道?” “总有些法子。”李归玉面上终于缓和几分,“今日母后就是因此将我召入宫中,好生骂了一顿。” “哦?” 洛婉清闻言,颇有些高兴,没有表露得太过明显,只道:“那殿下与娘娘之间,岂不是有了间隙?” “我与她间隙还少吗?”李归玉听出洛婉清幸灾乐祸,不知为什么,心里也随着轻快了几分。 哪怕她是想害他,他竟然也觉得有些高兴。 好像是那颗枯死的心脏终于被浇灌了水,涨疼着一点一点苏醒。 虽然有些疼,但终归是活着。 他忍不住多与她说些宫中之事,因他说的事情事关皇后等人,洛婉清不免听得认真些。 他用眼神扫过她专注神色,便假作不知她探听消息,不断同她说着她喜欢听的消息。 “我知道卢令蝉必死,你不过是放些假消息出来,但娘娘不会信我,她一定会想尽办法。” “你既然知道,不去拦她?”洛婉清好奇。 李归玉轻笑:“拦她作甚?她想杀你是她的事,你被杀是你的事,我为何要拦?除非,”李归玉语气认真下来,“你是小姐。” “我若是洛婉清你就拦了她?” 洛婉清盯着李归玉,李归玉点头:“是。” 说着,不等洛婉清嘲讽,他便道:“洛婉清,只能我来杀。” 这话将洛婉清的嘲弄都堵在嘴里,她笑起来:“你这人,倒是死都不放过她。” “没错。”李归玉一笑,“我将她的尸身找到了。” 洛婉清闻言停步。 李归玉转眸看她:“司使为何停下?是吃惊,还是害怕?” “实不相瞒,”洛婉清压着心中不安,抬头笑道,“监察司也找过洛小姐,但她死……” “嘘。” 李归玉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洛婉清声音停下,李归玉笑了笑:“万一你是她,别咒自己。” 洛婉清闻言失笑:“殿下还不放弃?” “我觉得你说得对,”李归玉看着她,语气温和,“我也想确认,到底你太像她,还是我太想她。所以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洛婉清没听明白,李归玉抬起手,落在她肩头,捏在她骨头上。 他捏得很重,洛婉清面色不动,冷着神色看他。 “我已经派人去了扬州查你的底细,”李归玉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间找到不安,“那具尸体我也让人带回来了,很快就会抵达东都,我会亲自剖了她,一寸一寸摸过她的骨头,看看她到底是谁。” “她就算不是洛婉清,也不代表我是洛婉清。”洛婉清抬手打开李归玉的手。 “没关系,”李归玉收回手,拢在袖中轻捻手指,压着血液用沸腾的情绪,轻笑,“我也有了另一个想法,正让人到处寻找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让一个人,半年之内,脱胎换骨,从一个大家闺秀,成为一位二流高手。” “就算找到,也不代表我是洛婉清。” “柳惜娘,”听着她的话,李归玉收了笑,低声威胁,“有时候,认不认由不得你。” “哦?我就是不认呢?” “如果你当真是她,你不认,”李归玉说得认真,“我绝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洛婉清忍不住笑起来。 “你打算如何不放过我?”洛婉清从未觉得这么畅快过,她抬头看他,笑道,“我孑然一身,无亲无友,本就是从死囚中爬出的烂命一条,三殿下倒同我说说,你还能如何不放过我?” 李归玉一愣。 洛婉清笑着转身,提步往里。 李归玉叫住她:“柳惜娘。” 洛婉清回头看他,李归玉双手拢在袖中,真心提醒了一句:“办案别把自己搭进去。做得太绝,就算是陛下也会觉得难看,到时候群臣问责时,”李归玉抬眸,“谢恒第一个杀你。” 说完,他便转身,双手负在身后,提步离开。 从宫里出来时,他觉得今日乌云蔽日。 然而此时此刻,他走在长街,却觉无暴雨、无烈阳,亦算个好天气。 “还有几日?” 李归玉没有回头,跟在一旁的紫棠却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忙道:“殿下,还有六日,人就到了。” “去同舅父再说一次,”李归玉摩挲着原本放玉扳指的手指,冷淡道,“卢令蝉必定死了,让他们别碰柳惜娘,若是动手,后果自负。” 和李归玉谈完,洛婉清收了笑容,冷着脸走进监察司。 一想到她竟然和李归玉走了一路,她便觉得嘲讽,只是一想,既然杀不了他,倒不如好好利用,也就平静下来。 缓了片刻,她便直接去了地宫,刚从到门口,便见谢恒领着青崖出来。 他一身黑袍银色日月纹路,衣角溅了斑驳血滴,身上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明显是刚刚刑讯过。 他手上带着黑银色手套,这是洛婉清第二次见。 洛婉清只匆匆一扫,立刻退开,谢恒瞟她一眼,并没多说,从她身边走过。 只是路过她身侧时,谢恒神色微变。 他冷冷瞟她一眼,但也没停,冷着脸走开。 青崖察觉谢恒变化,不由得道:“公子怎么了?” “五石散混龙涎香。” 青崖一愣,便明白了谢恒在不悦什么,只是不等他开口,谢恒便快速吩咐。 “你多与东宫六率军内的副将打打交道,尤其是不太听话那些,做明显一点。” “是。”青崖含笑应声,“公子放心,我一定让他们觉得六率军,尽在公子之手。” 谢恒没说话,似是在想什么。 青崖疑惑:“公子?” “哦。” 谢恒回神,淡道:“无事,回山。” 洛婉清在地牢审那些官员审了大半夜。 这些官员大多锦衣玉食长大,根本过不了几道刑,便招了许多。 没了卢令蝉,案子没法串联在一起,他们只能一桩一桩案子梳理审问。 这很废功夫,但也没办法。 洛婉清陪着他们干到夜深,见今日差不多,让大家去休息后,便去药房抓药。 她想着崔恒的症状,抓了些安神的药,借着药方的工具弄成药包,带在身上。 等她弄完这些,便听侍从恭敬道:“柳司使,有人找您。” 说着,对方递来一张纸条,洛婉清拿了纸条,拆开来,便看见娟秀的字迹写着:“欲邀家姐一游,但需取信之物。” 洛婉清一看便知郑锦心是想明白了,也想好怎么动手,但是她需要能证明洛婉清活着的证物来取信郑璧月。 她想了想,随后道:“让那人明天早上来找我,我将信物给她。” 侍从得话退下,便去传话。 洛婉清思索着证物,提步上山。 小屋空荡无人,她一时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多想,转身进屋简单清洗,洗漱完毕,就听门外有什么动静,洛婉清警惕走到门外,一眼便见崔恒斜卧在长廊台阶上,仰头看着槐花。 他一袭蓝衫,手里拿了个酒瓶,青丝用发带半挽,看上去颇为闲适。 洛婉清有些诧异,没想到崔恒不声不响就这么坐在门口,不由得出声:“观澜?” “洗好了?” 崔恒回头瞧她,散漫一笑。 洛婉清走到他身边,坐在台阶上,疑惑道:“怎么来了?” “我哪日得空不来?今日司使烦我了?”崔恒摇着酒瓶,问得阴阳怪气。 洛婉清被他说笑,只道:“随口一问而已。” 说着,她转头从他手中拿了酒瓶,摇了摇酒瓶:“今日怎么喝酒?” “听闻今日司使当街被刺杀,打了个人仰马翻。”崔恒举了举酒瓶,随意找了个理由,“特来瞻仰。” “你是来看笑话的?” 洛婉清听他说起今日,不由得好笑。 崔恒手肘支撑在台阶上,散漫道:“司使说笑了,几波人刺杀都完好无损,这在监察司也是值得吹嘘之事。” “那是因为这些人都被李归玉镇住,他一人把我堵住,被他烦了许久。” “哦?” 崔恒凉凉一笑:“司使竟觉厌烦?不当高兴才是?” “高兴什么?”洛婉清瞟他一眼,“与杀父仇人同路,谁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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