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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蒋小燕就嫌弃道：“这丫头好看个啥，跟咱们小婉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妈，你夸小婉姐也不用这么贬低我吧。” 赵萍萍继续奉承着，可那双眼睛里，到底还是多了些别的东西，那是妒忌跟不甘。 苏永福将两人迎进去。 蒋小燕立即就摆上了自己拿来的东西。 “去年新腌的菜干、鸡蛋、还有小婉爱吃的红豆腐。” 蒋小燕呵呵地笑着，还问苏婉开不开心？ 苏婉给两人倒了茶水，笑而不语。 平时都空着手，今天却拿东西，这些人无非是想要得更多罢了。 上一世，蒋小燕跟女儿这时也来过，不过苏婉被周子明带走了，到唐家那边见他的外公外婆，并不在家里，下午回来后才听二哥提起，大姨想让父亲给赵萍萍弄个工作。 这两年，找个工作多难啊，那么多知青排着队，啥时候轮得上你。 而且赵萍萍没有城市户口，干临时工人家都未必要。 本来父亲说帮她留意环卫所里的工作，结果人家还看不上，说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扫大街呢？多丢人。 所以今天，这事又要来一遍？ “大姨，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苏婉主动问起，就想着一会要是谈不拢这饭也别吃了，你俩赶紧走吧。 蒋小燕正在看厅堂里的摆设，想瞧瞧最近有没有添啥好东西，听苏婉这么一提，便道：“是有一些事儿。”但刚来，不好急着说。 于是又转了话锋，问道：“小婉，你哥哥嫂子们呢？” 苏婉便将三人的情况说了。 蒋小燕点头，又说起了闲话，只是没一会坐旁边的赵萍萍就开始撞她胳膊了，让赶紧提工作的事。 急个啥？ 来都来了，肯定要说。 可是这早说晚说是有讲究的，得先融合一下彼此之间的亲戚关系，有些事情才好开口。 但赵萍萍不懂，等了一会见母亲还在说别的，又撞了撞她。 蒋小燕来气了，狠狠踢了一下女儿。 赵萍萍吃痛，也沉不住，小声抱怨道：“妈，你干啥呢？” 她这一开口，陪客的苏婉跟苏永福都看了过去。 蒋小燕尴尬地笑道：“这孩子，急呢。” 苏婉：“急什么？大姨，就我们这几个人，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这般蒋小燕也就不客气了。 “是这样的，永福啊，你也看见了，萍萍十七了，成天在家里也没啥事儿干，我跟妈商量了一下，就想着啊，还是得跟她弄个工作，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门路？” 今天蒋小燕拎了这些东西来苏永福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本来他有事要说，现在弄成这样，倒有些不好开口了。 他怕被要挟。 苏婉说：“大姨，萍萍妹子怎么会没事干呢？你们村子里不是得上工？还有家里那么多活儿，鸡啊猪啊什么的，难道这些都不用管？” 别说，赵萍萍还真就这么懒，不然上辈子也不会结三次婚了，见着个条件好的就往人家身上扑，啥也不顾，只管有钱就成。 蒋小燕可不敢让女儿落个懒惰的名声，立马解释。 “干，怎么不干，萍萍勤快得很，啥事都干。就是，这么一个漂亮大姑娘，干那些事儿没前途，就想着让她来城里长长见识。” 苏婉笑，看来赵萍萍爱慕虚荣的性子就是跟她妈学的。 “大姨，没有城市户口，想弄个工作，比登天还难啊！” 蒋小燕望着苏婉，笑道：“也没哪么夸张吧，当年廖春丽一个寡妇都能过来，萍萍咋就不行了？她又年轻，还没结婚呢。小婉，你说是吧？” 提到当年那些事，苏婉的脸色慢慢变得不好看了。 “大姨，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记得呢？怪我爸给廖阿姨使了力气？” 蒋小燕没说话，皮笑肉不笑的。 怪，怎么不怪。 当年这工作要是能落到她头上，现在还用得着操心女儿的工作么？ 他们家早就成城里人了。 合着自家人不帮，去帮一个外人…… 哼！ 想找个新媳妇摆脱他们蒋家，门都没有。 苏婉见她这般，笑道：“果然是这样呢。 大姨，当年那事你可想歪了。 那年，我爸也才刚进城没多久，怎么有那个能力帮人弄工作呢。 廖阿姨的事啊，是她自己被家里人容不下，找到妇联，人家那边先知道了这么个情况，等到后面有工作方面的机会，才给安排上的。 我爸呢，无非就是看在同村人的份上，帮她做了证明，担个保，毕竟人家都那样了，这点小忙都不帮跟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所以啊，她的工作是她自己倒腾上的，大姨你就别再记挂了。” 是这样没错，可当初只要不帮她担保，这工作岗位不就留下来了么，完全可以通知别的人，想办法给弄上去啊。 那一次，可不止招廖春丽一个，还有好几个人呢。 蒋小燕正想说点什么，苏婉叹了一口气，又道：“就因为这事啊，大姨，我还记得外婆带着你跟两个舅舅上门来闹，把我爸好不容易给我的买的麦乳精提走了，我才喝了一回。那时的麦乳精刚刚出来，不像现在有钱就能买，是要票的。 你不知道啊，我可哭了好几天，难过死了。” 提到当年的，蒋小燕多少有些尴尬。 可是苏婉还没有说完。 “大姨，东西就不说了，就当我孝敬外婆的，但那五十块钱，可是大数目啊。 那会我爸的工资才二十二块，你们一来就拿走五十，放现在那五十怎么的也得值二百了。” 提到钱，除了苏婉，全屋子的人都尴尬起来了。 十一年了，那些事在苏永福心里本来也快淡了，现在女儿拿出来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是气。 怎么能不气呢，当时他真没有那些想法，可是这些人…… 他们就是想借事来这里掏东西。 苏永福的神情变化蒋小燕看在眼中。 她笑道：“当初我们主要是为三个孩子着想。永福啊，过去了，都过去了。” 苏永福叹了一口气，“姐，当初那事是你们误会了。” 蒋小燕：“是是是，是误会，过去了，都过去了，啊。”
第032章 讨债 正求着人，蒋小燕可不能因为那些事将父女俩给得罪了。 当年苏永福跟廖春丽是不是真有那个意思他们不知道，反正工作给别人捞了去，总得出出气不是。 所以就跑过来闹了。 收获不少，五十块现钱，一包东西。 因为消息是蒋小燕打听到的，钱她当时就得了二十，还有一些糖跟一盒饼干。 也多亏有了二十块钱跟那些东西，她大儿子的婚事才定了下来。 只是这都过去十一年了，老早就不提了，怎么还拿出来说？ 蒋小燕不着痕迹地看了苏婉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外甥女跟以往有些不同。 话多了，神情中有一股凌厉，不太好惹的样子。 苏婉见蒋小燕打量自己，大方一笑。 “大姨，当年的事，是误会啊？” “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肯定就是了。” 苏婉：“那，当初拿走那钱，得还给我们吧？也不用二百块，给一百八就行了。剩下的二十给外婆买麦乳精喝，这二十块啊，也能买个五罐了，够她老人家喝好一阵子了。” 蒋小燕的脸色一僵，“小婉，你，开什么玩笑呢！还五十变二百，这孩子，啥时候这么幽默了。” 蒋小燕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赵萍萍见状也呵呵呵地跟着一起笑。 只不过两人笑了一会，就尴尬了，因为苏家父女俩沉默着，正看着她们。 这，不会是真要讨债吧！ 蒋小燕望向苏永福，“永福，十年过去了，你不是真的要算这个账吧？而且你跟廖春丽，要不是我们阻止得及时，你俩也应该在一起了，这事可不是我们乱说。 小婉啊，大姨可跟你说，你别只盯着那个钱，如果你爸当初真娶了她，这有了后娘就有后……” “大姨，你别说了。” 苏婉握紧了手里的茶杯眼眶泛红。 “如果当初我能有个娘，就不至于落到那个境地。” 幡然醒悟之时，已过半生。 蒋小燕不明白了，她明明是为了几个孩子好啊！ “那个，小婉，你还小，怎么会懂。” 苏婉：“我今年十八了。” “不，我是说那时。” “对，那时我是还小，不懂事，所以才信了你的话，觉得后娘都是老妖怪变的。 所以，我这头发成天乱，衣服也脏，因为你们弄出来的误会，家里都给闹穷了，好久吃不上一回肉，那段时间可把我给馋死了。” 苏永福毕竟是男人，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带三个孩子多苦啊，天天忙到夜里十二点都睡不了觉，有些地方会疏漏也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在意，苏永福听了心里难受。 蒋小燕听苏婉说什么那个境地，还以为有啥大事呢，结果就这？ “小婉啊，你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找后娘可是大事，我们不帮你把把关，这能行吗？” 苏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大姨的意思是说你们当时并不反对我爸再找了，只是说要找个合适的，对我们兄妹三个好的？” 蒋小燕犹豫了一下说：“你妈当时去了也有好几年了，我们呢也没想着你爸一定要怎么着，只是廖春丽她不是个好人呢，她……” 苏婉摆手，“大姨，别再说当年的事情了，过都过去了，现在说那些有什么用呢？” 蒋小燕：“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谈了，都不谈了哈。” 反正都过去了，廖春丽也人老珠黄了，上次在镇上碰见她，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面黄肌瘦的，说她是城里人都没人相信。 而且苏永福也是要当爷爷的人了，他这会儿再说要找，脸臊不臊啊？儿子儿媳能同意？ 呵呵呵，过了就是过了。 现在说有啥意思？ 她就顺着这父女俩来吧，将人给哄住，别提当初那五十块钱的事，再给女儿找个好工作，过几年，也就能来城里享福了。 苏婉点头，“大姨，以前的事我们不谈了，那谈谈现在吧。” “现在？” 蒋小燕有些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咱们说说现在，就是萍萍到城里来工……” “大姨，不是你们家的事，是我们家。” 苏婉说这话时望向旁边的父亲。 苏永福心头一紧，总算知道女儿说这么多是为什么了。 这是在给他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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