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语气很淡,没什么情绪,她在回忆起这些往事时,好似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对于邹茵,如果不是自己死了一次,她们会永远以这种姿态相处下去,可悲? 算是吧! 人总是在失去一件东西之后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邹茵难受? 她何尝不是? “后来,我很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近乎有三百天在全球各地,她们开始责怪我不工作繁忙不回家,我想,这是为何?共情是种天赋,但大部分父母都没有共情能力。” 这夜,豫园的天很黑。 乌沉沉的夜色中没有一点光亮,连星星和月亮都选择不出门。 江意手中的叶子换了一片又一片,一路走,一路摘,伊恬站在她身旁,不像母亲。像是一个聆听的朋友。 她问江意:“你有跟他们提过你需要陪伴的要求吗?” “有,”江意回答,随后便是莞尔一笑:“大多数z国的父母都这般,从不把小孩子的要求放在心上,认为他们在无理取闹。” 伊恬默了默,无法反驳江意这话,只能从另一个层面规劝:“江医生夫妇在医学界上很优秀,有许许多多的人因为他们获得了生的机会。” 江意闻言,低头一笑,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他们的职业使命,但身为父母,难道女儿就不是他们的责任吗?我不敢苟同这个说法,傅奚亭是首都商界领头羊,同样也是丈夫,尽管二者不能同时兼得,但他会尽量平衡,有些事情,不是做不到,只是她们选择不同罢了,而放弃女儿选择事业就是他们的选择。” 伊恬哑口无言。 江意心里都很明白。 正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找不到任何借口来欺骗自己。 夏风瑟瑟,伊恬跟江意在前面,而灌木丛的另一边,趁着休息出来寻人的傅奚亭将江意的这些话语悉数听了进去。 她说:“无法决定成为一个好父母之前就不该要孩子。” “我会跟童年和解,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后悔,而是因为我死了一次,重生了一次。” 这夜,傅奚亭忙完已经是临近十二点的光景。 她正在吹头发,住院好几天傅奚亭都不让她洗头,难受的不行。 今儿回来抓着机会,恨不得将头皮都搓掉。 刚弯身将吹风机拿出来,就被人接走了,透过镜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傅奚亭。 “忙完了?” “还没,”男人伸手将吹风机插上。 江意疑惑:“怎么上来了?” “她们在整理资料,上来看看你。” “怕我跑了?”江意透过镜子望向傅奚亭挑了挑眉头。 后者低头亲了亲她湿漉漉的发丝,笑的一脸无奈:“不怕人跑,怕心飞了。” 心飞了? 江意想,就傅奚亭的手段,心飞了不得给她薅回来? 还能让她有这个机会。 “不敢,”她懒懒笑答。 第271章 爆更三 傅奚亭给她吹完头发,随手将吹风机搁在洗漱台上,伸手抱住了江意,男人下巴蹭着江意脖颈:“很香,换沐浴露了?” 江意恩了声。 傅奚亭又道:“藏着不给我用?” 江意失笑:“一瓶沐浴露而已,傅董。” “恩?所以是哪一瓶?”豫园没有女主人之前,傅奚亭对生活也颇有讲究,但讲究归讲究,没那么多五花八门的东西,可江意住进来之后,家里的洗漱用品开始变得种类繁多起来,每日洗澡都得选妃。 搞不好随手一拿就拿到了一瓶其他用品,曾有一日,傅奚亭用了一瓶沐浴露,香了一整天,一度让方池觉得他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江意自然是知晓的,淡淡的睨了眼傅奚亭,浅笑道:“你猜?” 男人指尖落在江意腰上,缓缓的捏着,浅笑回应:“我要是猜中了,有什么奖励?” “奖励你多洗几次?” 二人在卫生间开着玩笑。傅奚亭浅笑间,语调渐渐的沉了下去。 仍旧是蹭着江意脖颈,也仍旧是他在言语,但此时,傅奚亭语调温软了半分:“邹医生给我打电话了,希望能见你一面。” “什么时候?” “晚饭之后,你们在散步,”傅奚亭接到了邹茵电话,彼时他们正在就餐。 接到电话时,邹茵表明来意,傅奚亭光听她的言语,就能听出哽咽之音。 未曾有过多的言语,大致意思是怕江意不接电话,所以才给他打电话,想见一面。 至于邹茵为何会有傅奚亭电话,这并不奇怪,因为一开始他拨给邹茵科研室的款项全部都是自己亲自来的,未假他人之手。 邹茵的要求,傅奚亭未曾直接应允,但答应寻求江意意见。 “我不方便出面,如果可以的话,你代劳?”最开始的担忧和顾虑未曾减少半分,如果让人知道她是江芙,对邹茵与江阔二人并无好处。 这辈子,只要她还在江意的身体里,她与邹茵之间只能以伊恬朋友来相处,而不能以母女来相处。 “可以,”傅奚亭点头:“你希望我如何做?” 江意抬眸望了眼傅奚亭:“你知道的。” ...... 楼下,副总们在整理资料,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首位,叹了口气:“第十一次。” 往常傅董开会,能开到他们怀疑人生,可现如今,傅董这会也开的他们怀疑人生,只是这两种怀疑不同罢了。 前者是因老板不休息而痛苦,后者是因老板三五不时的离开会议现场而痛苦。 今日的工作,若是往常至多是五小时的工作量,可今日,八小时已经过去了。 效率实在是低。 吴江白将指尖的烟叼在唇边,含糊不清开口:“老男人开荤了,难免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理解理解。” “老男人?”有副总疑惑。 “傅董明明可以拥有一座后花园却偏偏要去守着一株虎刺梅。” 虎刺梅又名铁海棠,茎干上面的刺就像是猛虎一样,生长于非洲,观赏价值强,但伤害性极高,只可远观不可触摸。 虎刺梅这个形容可以说是颇为形象了,江意不就是这般人嘛?美则美矣,但扎起人来,也颇为狠厉。 而傅奚亭,放着满院子香艳多的百合和娇软的凌霄花不要,偏偏去找了株铁海棠。 关青讪笑:“傅董沉迷家庭,正好我们也可以喘口气,不是更好?” 副总摇了摇头:“已婚男人只想搞事业。” “送你去非洲施展才华?”吴江白笑问。 “大可不必。” 凌晨一点,吴江白回家,恰好妻子从孩子房间拿出来,见他回来,迎了上去,嗅了嗅鼻子:“真没喝酒。” 吴江白笑了笑,伸手搂着妻子的肩膀往房间去:“一般私下聚会忙碌,傅董都不会让我们喝。” 旁的不说,若非必要时刻,傅奚亭是不喜什么酒桌文化的。 外界应酬是没办法,公司庆祝另当别论,除去这两个,其余的事情都不会成为他们在酒桌上厮杀的理由。 吴江白走到卫生间,将衬衫脱下,余光看见妻子梳妆台上摆着一套未开封的护肤品,且不是妻子专用的牌子。 “不是说脸过敏,不能轻易换牌子吗?” “哦、”胡湘看了眼梳妆台上的东西:“今日去逛街,被一个女孩子撞了一下,新买的撞碎了,本来想再去买一套,柜台说没货了,那个女孩子就把自己买的那套给我了。” 吴江白微拧眉:“人没事儿吧?” “不碍事。” 吴江白嗯了声,进了浴室,未曾将妻子的言语放在心里。 七月二日,周五。 大抵是在医院躺了几天,人也睡够了。 清晨六点人就清醒了,躺在床上望着身旁人的睡颜,一时间有些失神。 呆了数分钟,才动了动身子想翻个身,只是这身翻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腰。 一时间,回又回不正,翻又翻不过去。 顶着一口气数秒,才伸手扒拉开傅奚亭的爪子。 “怎么了?”江意动作将起,傅奚亭就醒了。 “上厕所,”她道,找了个借口。 江意拿着手机进卫生间不免感慨,接着上厕所来逃避事情的这种做法一般都只会出现在工作中,没想到,在家里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意意?”三五分钟后,傅奚亭的呼唤声响起。 “稍等,”江意隔着门板回应。 进厕所超过三分钟,又有了这声稍等,一般人应该都知晓是什么意思了吧? 傅奚亭懂了。 一手搭在眼帘上闭目养神。 整个人处在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中,六点、对于一个凌晨两点睡的人来说确实是早了点。 而江意似乎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临近十分钟,呼唤声又起。 江意这才叹着气起身。 重新窝回床上,傅奚亭将人捞进怀里时才有了那么几分安全感。 “我睡不着。” “宝贝儿,我凌晨两点才睡的,四个小时不到,”傅奚亭无奈叹息。 “乖一点,恩?你起了我睡不安心。” 七月,气温如同曲线图似的拉升起来。 江意晨间起来拉开窗帘向阳望去,入目的是耀眼的太阳和山林间翻滚的热浪。 七月二日,钱行之与司翰在建州调查事情。 二人穿行于建州城市中央,司翰看着钱行之前行且坚定的步伐,有些好奇追上去:“我们到底要查什么?” “查死人埋的地方。” “就这么无凭无据?跟只孤魂野鬼似的在建州游荡?你倒是给个源头啊!”三十多度的天儿,司翰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冒着白烟,在走下去,人就要晒成人干了。 而钱行之,从战地出来的人,这点儿苦难算得了什么,不理会司翰的叫苦连天,闷头往前:“你要是受不了,就回首都当你的小少爷去。” 司翰一愕,三五步追了上去:“不是,我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吗?但好歹你要让我知道是什么事情吧!我这两眼一抹黑跟这种在建州游荡好几天了。” “你————,”司翰的话语止在了钱行之的脚步之中,他抬眸望去,入目的是建州墓地的字样。 刹那间,一股阴凉之感从他的脚底爬起来。 即便此时青天白日,也依旧挡不住这股子恶寒。 “我们不会要进去吧?”司翰嘀嘀咕咕。 钱行之看了眼门头,脸色暗黑:“当然。” 钱行之进去,倒也是没跟看门的人废话,丢了几张毛爷爷过去:“查个人。” 话虽是客气的话,可配上钱行之这张脸,难免让人瑟瑟发抖。 保安大爷吓得轻颤:“我这儿是墓地,不是派出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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