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之所以越说越战战兢兢是因为想起了那次的事情。 他怕自己触了龙威。 从而受惩罚。 但显然,他低估了江意在傅奚亭心目中的位置。 他这日,没有责怪没有怒火,有的仅仅是满脸不悦以及语气中的杀意:“动了刀子?” 方池略微点头:“是。” 傅奚亭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文件丢在桌面上,男人挺拔的背脊缓缓地移到窗边,微微眯着眼,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 阳光照耀着高楼大厦的玻璃窗外时反射出凌凌波光,这种事情,他不该有多余的情绪的。 可此时,他竟然对江意的事情起了波澜。 刚刚那一瞬间而起的怒火此时被压制下来了。 他不关心江意此时的情况,反而问:“在查吗?” 方池默了默,最近他们因为调查江意的事情从国内到国外均不曾放过,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白费了许多人力物力。 他当然知晓自家先生的意思,身边不能留一个不清不白的人。 可江意,不算不清白。 “没查到,”方池叹了口气。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指尖微微一勾。 此时此刻的傅奚亭要分清楚,他对江意的那种关注已经超越了他对平常人的关注。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段时间江家的人际关系被他们里里外外地翻了个底朝天谁也没能查出来江意的性格为何突然之间就转变了? 方池想了想,开口劝道:“会不会是这么多年被压迫久了,压迫到逆反心理出来了?” 除此之外,在无其他的解释。 “毕竟,二房压了他们几十年。” “这个说法未免太牵强,我只信我眼睛看到的,”一个人即便是突然性格转变,那也不该像另一个人。 第66章 你不是江意 江家别墅里江意看着眼前的惨况,有些无奈。 她伸手抖了抖沙发上的毯子,玻璃渣哗哗哗地淌下来。 “意意,你放着妈妈来吧!” 伊恬轻声细语地开口。 江意上辈子本就不是那种娇惯出来的大小姐,生活中也没那么白痴,她抖了抖毯子,拿起扫把将上面的玻璃渣清理了番。 “意意,”伊恬再道。 “您打电话让人来把玻璃安了吧,我跟阿姨收拾一下,免得晚上下雨,”江意话语很平静。 没有那么多情绪可言,事情发生了就该解决的事情,而不是一个劲地在这悲春伤秋。 伊恬的所有情绪取决于江意的情绪,她像极了一个害怕失去孩子的惊弓之鸟,更像极了一个害怕失去女儿的母亲,而江意的本质与她前几十年的人生是截然相反的,她没有过多的依恋情绪。 从小因为父母是医生,她更多的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人生成长之路就是在不断地突破自己。 伊恬呢?她太小心翼翼了。 “我——,”伊恬欲言又止。 江意微微叹气:“我很好,也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妈妈,一味地忍让只会让那些坏人更加的得寸进尺,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有自己的脾气性格,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我们不做出一点表示出来,江思只会觉得我们很好欺负。” “傅奚亭不可能一直护着我们。” “你会觉得妈妈很没用吗?” 江意一谔,她没资格觉得伊恬没用,她不配。 她缓缓摇头:“不会,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妈妈。” 占了别人的位置还嫌弃别人父母这种事情江意做不出来,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地护着她们。 这夜,江川跟江则回来时,屋子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江意带着佣人将玻璃渣倒出去时恰好见父子二人回来。 “怎么了这是?”江川接过江意手中的垃圾袋。 江则脚步极快的进了屋子。 “江思把家里的玻璃都砸了。” “她又发什么疯?你收拾她了吗?”江川怒目圆睁问。 江意点了点头:“收拾了,但她那人不长记性。” “不长记性就多收拾两次,专拣软柿子捏,到我跟前来蹦跶,老子劈掉她的狗头。” 江川怒火直冲,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那么几分粗暴,江意悠悠的望向他,他才反应过来,似无奈似叹息的道了这么一句:“妈妈性格软,你可以硬气起来。” 江意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江川跟江则他们母女二人不招惹,偏偏伊恬跟江意成了他们侵犯的对象。 所以……他们是江川口中的软柿子? “我知道的。” 江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进去吧!” 徐之的膝盖算是半废了,玻璃渣插进骨头里,即便是取出来了,每逢下雨天只怕都会疼痛难耐。 而这一切,来自江意的手笔。 多亏了她的功劳,徐之才能得到如此殊荣。 翌日,首都大学宿舍。 江思刚一走进去就听见舍友们议论纷纷,见她来,有人叫唤:“江思,你可来了。” 江思疑惑不解:“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系里都炸了,江意拿了全系辩论赛第一。” 江思愣住了,盯着舍友的目光泛滥着不可置信:“你在开玩笑吧?江意能拿第一?我们系那么多牛人难道都没参加?” “不不不,那么多牛人都参加了,江意仍旧拿了第一,这才是我们惊讶的地方,而且全程都有老师和同学在,她在辩论场上怼得大家哑口无言,这是无法作假的。” “系冠军完了就是全校比赛,校赛要是拿了第一就是整个首都高等首府的对决,然后是国际辩论赛,江意要是能走到国际就有意思了。” 啪————江思把书包往床上一丢:“她要是能走进国际,我不姓江。” “你怎么这样啊,江意是你家人,人家不论好坏你不该全都支持吗?” “我跟她合不来,”江思现在都懒得装了。 她现在恨不得能撕了江意都是好的,还给她上演什么姐妹情深?那可真是开玩笑。 “你这样…………,”还有人想说什么。 身边的人拉了拉她的胳膊。 示意她别说了。 中午,江意一个人坐在食堂吃饭。 身边人的目光频频落到她身上来,她不以为意,权当没看见。 “我听说江思昨天把你家玻璃砸了?” 对面,一道突兀的男声传来。 江意抬眸望去,就见左非坐在自己跟前。 她眨了眨眼,嗯了声。 “辩论赛的事情准备好了吗?他们说国际关系系有人很厉害。” “他们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吧?”江意笑悠悠问。 每每见到左非,她有一种见到傻小子的感觉。 这傻不愣登的样子莫名让人心情愉悦。 “不是,我是建筑系的。” “画楼的?”江意托着下巴望着他。 “是。” “我的梦想是有一座城堡,然后在它的周围种满芍药,”江意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梦想,微微叹了口气。 上辈子住在家属大院,都是高楼,后来参加工作自己虽然经济能力足够但却没了时间去打理这些。 这辈子重生在江意身上,江家住在首都有名的富人区,院子不小,可她身边的妖怪鬼怪不断,哪有心思去整这些?每天只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不被送去生物研究所搞研究。 左非有些疑惑:“为什么是芍药?” 江意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它有野性,不似牡丹端庄,不似玫瑰娇气,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左非望着江意的目光越来越疑惑了,他比任何人都肯定,眼前的江意不是江意,可不是江意到底是谁? 那个曾经唯唯诺诺需要人护着的小姑娘到底去哪里了? 眼前的江意又到底是谁。 “你不是江意吧!” “我不是江意,那我是谁?” “江意抑郁症自杀的之前跟我聊了很多,许多不能告知父母的话她曾经都跟我说过,所以……你不是她。” 左非的话是带着肯定性的陈述而非质疑。 第67章 这年头大家都不要脸的吗? 如果说了解,那么左非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江意的人。 江意有许多不能言语的话都会跟他说。 伊恬虽然身为她的母亲,但给她的感觉始终太多压抑。 这些年,她越来越沉默寡言不是没有伊恬的关系。 可就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江意,在此时此刻,却散发着万丈光芒,令人移不开眼。 江意知晓左非知道很多,或许他知道的,胜过所有人。 可有何用呢? 知道那么多的人都没能留住她的命。 左非坚定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似乎想用目光剖开她。 可江意呢? 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将一切都告诉你,然而还是没有逃过自杀的命运。” 左非坚定的目光有了寸寸皲裂,不得不说,江意的手段还是很高超的。 她明知左非会怀疑她,却还将左非往这条路上引,引着他跳进坑里,引着他钻进这个圈套。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那么平常而又那么不平常。 “你说你了解我?你了解的是真实的我,还是你所臆想出来的那个我?左非,我们是朋友吗?” 江意语气很平静,平静的毫无波澜。 但和毫无波澜的话语却能让左非一颗心疯狂地颤抖。 “你觉得我们是吗?” 江意将手中的筷子不急不缓的搁在盘子上:“以前不提,但现在,如果你想跟我做朋友,得加油了。” 哗啦,左非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咯嘣断了。 江意说完,收走了餐盘就走了。 徒留左非一个人坐在原地。 整个下午的课堂上,江意一直在被人打量,大概是谁都没想到。 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女孩子终有一天也能成为这样一个有底气的控谋者。 改变? 兴许是吧! 但这种改变无疑是稀奇的。 下午四点半,江意走出首都大学校门,刚一拐弯就看见方池靠在车边抽烟,一身黑色短袖在身,到显得整个人有几分干练。 江意见到人的一瞬间,想都没想转身就走。 而方池,好巧不巧的,恰好就看见了那么一抹身影,先是一愣,在而后是拔腿追上来。 江意逐渐加快的步伐与方池逐渐狂奔的脚步成了校园里的一道风景线。 “小太太,”搁着三五米远,方池这一声高喝,让一众走过路过的学子们纷纷驻足观望,似疑惑似惊讶的目光落在这个刚刚出名的女孩子身上。 有人拿出手机疯狂拍照。 江意脚步微停,转身望着方池,要笑不笑开腔:“你这一喊,我不出名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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