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爹。” “玄高哥哥。” “渭儿。”谷秀娘一一唤一声。她一连抹了眼泪,一边说道:“你们归来,真的太好了。” 在听着亲人们归来时,谷秀娘就是心头松一口气。 “祖父、外祖父、爹,大哥。”东方淮、东方清清也是一道唤人。 唤过人。 东方淮就凑上前,他拉一拉亲爹的衣袖。东方清清也一样。 “你们都去哪儿了?” “我和哥哥担心,见不着外祖、外祖父和爹、大哥,我难受。” 东方淮、东方清清还是嘀咕一回。小儿讲着近日发生的事情。 听着小儿的话,东方相安叹息一声。他伸手,还是安慰一番小孙子。 谷大顺在旁边也哄一哄小孙女。 这会儿一家人碰了面,谷秀娘差人准备吃食。 热水先备上,让亲人们先沐浴一番。 也不止沐浴,还要熏一熏香,也是去一去秽气。 这等时候,东方相安等人当然不会拒绝。 一家人简单用过饭。谷秀娘哄一哄老二、老三去小憩午睡。 书房内。 东方渭给长辈们磕头。他道:“是我鲁莽,让祖父、外祖父、爹一起受累了。” “我的错。”东方渭承认自己的过失。 “渭儿,你有何错。”东方相安摇摇头。他说道:“有些事情既然选了路,那就走到底。” 宋家出事,皇后出事。 东方渭跟亲爹透露过一些消息,尔后,他想改变一点。 至少,他想试一试,命运是不是能大改。 或许在梦里瞧过一些事情。东方渭就想试一试。 结果东方渭干的事情还没开头,他爹发现了。 说什么去国丈府接宋显,这事情就是东方渭安排的。人手是他找的,花销是他给的。 只是在最后被亲爹给发现痕迹。亲爹也凑上来一起担了责任。 再尔后,有些事情东方渭便不在瞒了亲人。 有些事情哪怕为假,可梦里的一切应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东方渭不想再骗自己是一场梦,那就是预测,那就是将来。 东方渭的梦,不,应该是东方渭讲着梦里瞧见的未来。 他的祖父信了,外祖父信了,爹娘亦信了。 退一步,这便是费邑侯府的打算。或者说已经有的摊子,总归就是继续善后。 “渭儿,你真打算去东边。这一去,唉。”东方相安再叹息。 “孙儿想去。”东方渭想改变一些事情。或者说将来的一切,他并不觉得大势可改。 大势改不了。可未来的赢家是谁? 不是他。 至少在东方渭的心头如此。或者说他改变了一些东西,他的未来还能走得如前世一般高吗? 也未必。 运道,这等东西岂能把性命寄托于其上。 不能。 东方渭不能。东方渭的亲人们亦不能。 东方相安乐意把明面上的家业献上去。不过是借着天子威势,还在想暗中给费邑侯府谋了更多的退路。 “祖父、外祖父、爹、娘,我一辈子都活在神京城,哪去小时候去过南边。那些记忆里的普通黎庶生活亦能过下去。”东方渭说的实话。 他眼中的大周皇朝真没什么末朝之景。他瞧的花团锦簇。至少也还有几分光彩。 真就像后世史书所言,这等世道已经乱了吗? 黎庶已经没有活路吗?东方渭想亲眼去瞧一瞧,去瞧一个透。 对于救宋显,或者说当一回救宋显的搬运工。东方渭是自己乐意的,没人逼他。 而不敢收留宋显,也不过是东方渭自己胆小。 对,他认为他就是胆小。他不可能留了宋显在东方家。给东方家真的留后患。 后患送去公主府,这才是东方渭当搬运工的源头。 因为丽锦公主的身份,在东方渭瞧来,她应该能护住宋显。凭的就是先帝的遗泽。 “我想去外面亲眼瞧一瞧,瞧一瞧这这一个世道究竟怎么样。”不是自己亲眼瞧过,东方渭不相信的。 “你拿定主意,祖父没有不同意。” “外祖父也是随你,你长大了,渭儿。”谷大顺跟亲家一样的心思,也不想反驳什么。雏鹰长大,总要见识了外面的世道是什么模样。 至于东方暻和谷秀娘亦然,他们当然更不会反驳。 在谷秀娘的心头,她最想叹息。她万万想不到,她家长子还能梦什么后世千年。 听过长子讲的那一切,谷秀娘的心思真复杂。那后世的一切,唉。 就在费邑侯府一家人谈话时。 “侯爷,龙禁卫来了。”管家急匆匆,小步快跑的来禀了消息。 谷秀娘当即站起身。她的脸上全是惊讶。 不是,亲人们刚回来。这龙禁卫临近晌午来离开。 这又来?这做甚。 龙禁卫又来了。这一回,当着谷秀娘等人的面。 东方暻、东方渭父子被押走。 谷秀娘当时就心口疼。她难受。这真被刺激了。 明明前面还无恙平安,如今又出事。这宫廷之中还是又反复无常。 莫说费邑侯府里,又闹一回鸡飞狗跳。 因为世子夫人在夫君和长子被押走后,她遭不住,当场晕厥。 东方相安、谷大顺赶紧喊人请府医。 神京城,皇城,泰和宫,垂拱殿。 东方暻父子被押来。跪在帝王跟前时,兴安帝问道:“朕且问你二人,宋显是不是你二人送去公主府的?” 天子问话,东方暻心头一紧。东方渭此时磕头,道:“禀陛下,此事乃小子主张,小子有罪。” 东方渭大方承受了。 从被押来皇城的时候,东方渭就在尽量一件事情。这又被秋后算帐吗? 在进了大殿后,见到跪着的丽锦公主。东方渭突然心头有底。 或者说他有一点摸着门道,这问题出在哪儿。 有罪没罪,天子一言。东方渭随一切他干的。 或者说有罪,他也认了。 “区区黄口小儿,你倒是胆大包天。”兴安帝望着东方渭,声音有一点冷,却也算得平静的嘲讽一回。 “回陛下,小子算黄口小儿,宋显便是蒙童稚子,懵懂无知。”东方渭回道:“他什么都不懂。” “小子就想救宋显一个稚子。至于旁人,哪怕是小子的姑母,若有罪,小子也不会发一言一语。一切皆有国法,皆听陛下圣裁。”东方渭大礼拜伏,朗声回道。 东方渭的意思太明显。兴安帝听懂了。 “狡辩。”兴安帝给了二字评价。 “……”东方渭参拜大礼,他不多言。这狡辩二字,他认了。 倒是旁边的丽锦公主傻眼。万万想不到,她狡辩了,结果另外的当事人一口认下罪。 这把丽锦公主闪半山腰,她就尴尬了。 东方暻此时听着儿子的话,他也回道:“陛下,臣有错,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治罪。” “……”兴安帝瞧着这东方暻父子二人,又想着身边人替费邑侯府的求情。 最后想着表妹的求话,又想一想小皇子多收一点私房。他自己也得了费邑侯东方相安的好处。 在好处面前,兴安帝还是乐意压一压脾气。 “治罪。哼。”兴安帝冷哼一声。 “朕念着费邑侯的劳苦功高,这一回便是饶了你父子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兴安帝当然要罚。 于是他开口,瞧着东方渭,问道:“黄口小儿,朕再问一回,你且认罪,宋显小儿是你从国丈府安排逃逸?” “小子认罪,是小子主张。”东方渭承认。 “你既然敢作敢当,朕且宽恕一回。就罚爵吧。”兴安帝瞧着东方渭说道:“你身上的世子之位,朕收回了。”
第51章 神京城, 内城,费邑侯府。 待谷秀娘再见到夫君和长子时,她听着夫君的讲话。谷秀娘傻眼了。 瞧一眼长子, 谷秀娘微一思索后, 她说道:“渭儿,这爵位没了就没了。你还年轻, 将来总有前程。” “……”东方渭的心头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究竟为什么?或许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东方相安、谷大顺知道世子之位没了。二人也是安慰一番东方渭。 这闹得东方渭反过来, 他还安慰一番长辈们。 费邑侯府, 这一日,貌似一切过去了。可能一切又能恢复平静的日子。 可真如此吗? 神京城,皇城,暴室。 宋蓁蓁看着宦者令,这一个天子跟前的心腹。 “皇后娘娘。”宦者令喊一声, 喊得客气,态度恭敬。 “陛下有旨。”宦者令态度恭敬归恭敬。可要念了天子口喻时,他的态度一变。 宋蓁蓁听着这话,她向泰和宫的方向参拜见礼。 “宋氏巫蛊,罪不可恕……”宦者令的话,宋蓁蓁字字听到耳里。 宋蓁蓁只觉得身子发凉。虽然这些日子被关在暴室。她的心已经够凉,凉透了。 “……”宦者令的话已经不入宋蓁蓁的耳。 待宦者令念了口喻后,他轻轻一挥手。有小黄门送上来鸩酒、白绫、银匕,三样东西,一一摆在宋蓁蓁的跟前。 “皇后娘娘, 您是贵人,天家最要体面。您请选了。”宦者令的态度多明显。 宋蓁蓁听着宦者令的话。 “我是无辜的, 陛下不过听信谗言。”宋蓁蓁替自己辩解一回。 可她也知道,如今宦者令亲自, 她再多的话语说与谁听?天子不听,那再多的冤枉,也只有委屈在自己这里。 “……” 人活一辈子,想着过往,想来未曾再有的将来。宋蓁蓁在此刻心中悲凉。 神京城,皇城,泰和宫,垂拱殿。 宦者令回来交差。兴安帝听着宦者令的禀话。 “替然宋氏识趣,便去丽锦那里传朕口喻。她即狡辩公主府不曾有宋显小儿。往后,朕亦不想再听宋显二字。”兴安帝的态度很明显。 丽锦公主要护了一个小儿,随她心意。 “巫蛊之祸岂能只罪皇后一人。安排一下,宋氏一族皆当报应。”兴安帝跟宦者令吩咐话道。 宦者令恭敬应诺。 待宦者令去办差,兴安帝才是坐于御案上,他静静的坐一坐。 宋氏一族没了,往后这一个让他不舒坦的外戚没了。兴安帝的心头还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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