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阿姐,” 说着,她又想到卫含月这会儿还没出家庙呢,便又道:“她会诈死换个身份同我六姐一同离开京城,我六姐和离的事不知道办妥了没有,这事是我一力促成的,我祖父并不是很愿意,所以你得盯着点,我若真出事,我祖父那人随时能变卦。” 怀里的人始终不吭声,卫含章也不在意,她又想到江家,想到江知棋,江知琴,江知雪。 犹豫了会,她小声道:“我江家几个表姐,婚事多舛,以后若真有人欺负了她们,你……” “我是不是要把她们都召入宫里亲自护着?” 似再也忍不了,萧君湛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卫冉冉,你把你的母亲,几个表姐,堂姐,亲姐都记挂了个遍,那我呢?” 他在她眼里只是留下来照应她亲人的人吗? “我把我自己给你啊,活着给你人,死了那我尸体也是你的”卫含章毫不心虚,捧着他的脸宝贝似的亲了口:“伯谦哥哥,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不许乱吃醋。” “咱们生同衾死同穴,你是太子,那我就是太子妃,你若登基为帝,我就是你唯一的皇后,”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很小气,你便是再气我恼我,也不许带其他女人来见我,要为我守身如玉,不许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这一辈子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好吗?” 她语气娇蛮,用力表现出自己淡然的模样,可眼眶早红了,嗓音也渐渐染上哽咽。 ……他的小姑娘在害怕。 她是怕自己活不下来,他也跟着去死吗? 萧君湛嘴唇颤动,想告诉她,他会活的好好的,他的父皇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他不能死,他一死这个昌盛几百年的王朝会面临内乱。 群龙无首,各自专权,民不聊生。 他起码得为大凌培养下一位继承人。 可最后,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好。” 卫含章大松口气,笑着又亲了他一口,学着他哄自己的样子哄他:“好乖啊你。” 嫌不够似的,她开始往他怀里钻,坐在他腿上,脸埋入他胸口,闷闷道:“最坏也不过是我先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等你。” 御医断言活不过刘婉宁三天,这是第一天。 卫含章交代了她能想到的所有遗言。 这晚,两人相拥而眠。 没有胡闹,也没有横生的欲念,只有她见不得他死气沉沉的模样,总是亲他一口的作弄。 第二日,卫含章又想起一件事。 她拖着下巴,从手里的书本上移开视线,看向御桌旁端坐着的男人。 “你可以派个人去跟着我弟弟吗?” 萧君湛手中的笔尖微顿,抬眸望过来。 卫含章道:“我先前做过一个梦,大概就是我幼弟会在寒冬腊月出事……” 她将原著中的剧情,用梦境概括了。 现在虽然剧情大改,但未发生的事,多留个心眼总不会错。 ……万一呢? 若是她活着,她自然会指个人去卫云培身边随侍,可现在她生死未卜,只能摆脱他了。 萧君湛手中的笔不知何时已经放下,眼眸深深的望着她:“冉冉还有预知之术?” “不是啊!”卫含章恍然一惊:“只是个梦而已,怎么就预知之术了?” 她就算觉得自己要死,也没有打算将穿书的事告诉书本中任何一个人啊! “寻常人做梦,最多不过几日便抛之脑后,你一个梦记了几月有余,甚至放于遗言中,如此慎重……”他停了一停,蹙眉道:“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第257章 好在萧君湛似乎也只是说随口一句,说完便点了一名内廷侍卫去卫云培身边保护。 主打一个有求必应。 偌大的勤政殿内,只有他们俩。 一个在批阅奏章,另外一个东瞧瞧西瞅瞅,偶尔还把小脑袋凑过去看奏章上的内容。 再一次凑过来时,萧君湛扯了她的手不许人走,“可是待的无聊,我们去逛逛御花园如何?还是你想出宫转转,或是传乐人来献艺。” “不无聊,”跟他待在一起怎么会无聊,卫含章勾了勾他的手心,笑着贴近:“伯谦哥哥,我们来做点坏事怎么样?” 萧君湛看她一眼,道:“什么坏事?” 装! 还装! 说来也是绝了,她中蛊那段时间不喜欢同他亲近,他却变了个人似的,每每见面都恨不得将她摁在榻上欺负,可现在她解了蛊毒,他又恢复成最开始那端方持正的模样。 ……就好像,那些轻薄举动,是她臆想出来的。 可她偏偏还喜欢就他这一本正经的劲儿。 卫含章蹭了蹭他的胳膊:“就是脱完衣裳做的事啊。” 萧君湛有些不自在,他放下手里的奏章,略微顿了顿,无奈道:“冉冉,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呀,”卫含章一脸理直气壮:“我若是知羞,温泉同你共浴时,就该羞愧的无脸见人了。” 萧君湛不说话了。 ……这事细究起来,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见他不说话,卫含章再接再厉:“来不来?” 那语气,就好像邀他玩耍一样随意。 萧君湛垂眼看她,眼眸俱是柔情,如此看了许久,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轻哄道:“冉冉乖,还有两月不到,你且忍忍。” 这话叫一贯胆大妄为的姑娘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瞪着眼,又羞又怒:“我是看你想,我才不想!” “好,是我想,”萧君湛微微颔首,轻抚着她羞红的脸,道:“但现在还不行,你我还未行婚仪。” 卫含章张了张嘴,是真想说之前也看不出你是这么讲规矩的人啊。 最重要的是,万一她没有挺过这一劫,真给刘婉宁陪葬了,他岂不是得当一辈子处男? 她的用心良苦,他究竟懂不懂! 想到这儿,卫含章都恨不得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了。 正犹豫间,便听见殿门被敲响。 萧君湛如蒙大赦,叫人进来。 宁海躬身施礼,低声道:“殿下,陈大人在外求见。” 萧君湛面色微凝:“传他进来。” 有臣工要来,卫含章哪里好意思同他这么亲近,当即就要老老实实退去屏风后面,却被他拉住手:“就待在这。” 卫含章眉梢微挑,不明所以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殿内,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陈大人是陈子戍啊。 一袭深红官袍的陈子戍,微垂着眼躬身行礼,被叫起后,抬起头才看见御座旁一脸局促的姑娘。 两人的手还交握着…… 他神情微微一顿,随即便收敛了所有心绪,拱手道:“回禀殿下,围场刺客一案微臣已查出了眉目。” 萧君湛手指拢起,正握住有些僵硬的小姑娘轻轻安抚,闻言掀起眼眸,道:“说。” 声音凛冽中带着冷意。 ……那是杀气。 没想到竟然事关自己,卫含章也来了精神,视线也投了下去。 “活捉的三名刺客都是硬骨头,目前还没有吐出一个字,已经确定是死士无疑,不过他们吞服的毒药却有些来头。” 不等相问,陈子戍便道:“是来自苗疆的霊丸,此毒丸见血封喉,珍贵至极,自四十年前朝廷发兵苗疆后,灵毒已接近失传,有银子都买不到,需要极大的人脉才能弄到一丝半点。” “寻常世家豢养死士执行任务,一般都是寻常的鸩毒,相较于灵毒,鸩毒发作时间要久上一些,微臣想,许是幕后黑手谨慎起见,未免出现意外暴露自己,才用了此毒。” 卫含章有些吃惊,又是苗疆。 这地方是盛产毒物吗? 可见幕后之人决定暗杀她时,也是用尽了小心,巴不得所有刺客在被抓前都死了,一点也不敢低估大理寺酷刑威力,连苗疆接近失传的灵毒都用上了。 这东西虽好,但毕竟珍贵,需要在苗疆有人脉,一不留神反倒容易暴露自己。 卫含章对京城世家底蕴不太了解,想到这儿就没了头绪,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等着两个男人的分析。 萧君湛沉着脸思忖了会儿,忽然吩咐一旁的宁海:“搬个椅子过来。” 侍立在侧的宁海微微一怔,赶紧下了台阶亲自搬了把椅子上来,紧靠御座旁边,还贴心的垫上了软枕。 卫含章沉默的坐下,心中又些甜蜜,又有些羞赧。 聊着正事呢,还在留意她会不会站久了腿酸。 可担心她腿酸,他倒是放她下去坐着啊。 瞧他这不撒手的架势,卫含章不得不怀疑,若不是怕她生气,他甚至会当着陈子戍的面,直接将她抱在腿上坐着。 哪里需要专程搬个椅子上来。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听见身边男人再度开口:“爱卿可有了怀疑对象,但说无妨。” 既然选择上禀,陈子戍自然是有了一定的范围。 他道:“据臣所知,当年起兵苗疆时,刘伯晟执掌帅印出征,随行副将有两人,其一是平西大将军张胜,其二便是已被满门抄斩的紫衣侯府当年的世子谢砚,除了刘伯晟外,关于苗疆之奇物,这二位有所收藏的可能性不小。” 卫含章听的心头一紧:“齐国公府?” 她记得听江氏说过一嘴来着,紫衣侯府被抄家,是齐国公亲自动的手,昔年的莫逆之交,儿女亲家,成了挥刀的刽子手。 就算是在权力中心的京城,世家大族为了权财的斗争屡见不鲜,也极少见齐国公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传孤旨意,宣长乐公主觐见,带上她的夫君儿子一起。”萧君湛神情冰冷:“叫邓晨率兵围了齐国公府,没有孤的旨意,无论是谁只许进不许出。” 宁海面色凝重,领旨而去。 卫含章眉头微蹙:“你怀疑是长乐公主为了齐玉筱的死而记恨我?” 萧君湛偏头看她一眼,道:“是不是,叫来一问便知。” 这次秋猎,齐国公府可没有随行,此刻都在京中,等人来不过片刻功夫。 可卫含章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长乐公主不傻,好歹在宫里长大,就算被皇帝爹宠的骄纵任性,心高气傲,但经过女儿身死一事也该看出来,京城已经不是任她横行霸道的京城了。 有人是她不能惹的,一旦惹着她太子弟弟的心上人,搅动他的动了杀心,就算她父皇也保不住。 除非这人世间没有她在意的人了,不然她但凡有点理智都不敢再对自己下手,步女儿后尘。 她会没有在意的人吗? 除了齐玉筱,长乐公主还有一个儿子呢。 心里这般想着,就听见殿外一道脚步声靠近,宁海疾步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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