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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煜试探着尝了尝，味道并无异样，腹中隐隐有饱腹的感觉。 “这是什么？” 他捏着像干饼一样的东西，小小的一块，饱腹感极强。 “我叫它战备干粮。” 顾名思义，尝尝用于打仗时期的干粮。 这种干粮经过系统厨房自动烘干，压缩的，看上去很小，但是由于内部没有空气，所以吃一点就能填饱肚子。 “你吃的这种是原味的，还可以做其他口味的，比如孜然，香辣，菠萝等等。” 一个念头，江楚楚把仓库中储存的其他口味的战备干粮取出，放到顾景煜面前的桌子上。 品类太多，不小心掉了几个，被顾景煜抢先捡起。 盯着他沉思的样子，江楚楚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她知道，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顾景煜。 若是盛世，她可以永不动用这个空间，可现在是乱世，她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百姓死亡。 好在顾景煜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他没有沉思多久，低声道：“这个，一天可生产多少？” “在不缺少原材料的情况下，每天估计能生产五万公斤，不过其它的东西，就做不了了。” 五万公斤看着很多，假设一个士兵每天需要1斤，20万的部队，一天就需要10万公斤，这就需要空间不停生产2天，才足够士兵们一天的口粮。 这样大的消耗量，如果不在外界种地，只靠江楚楚的空间，很难养得起。 所以，治理西北民生的问题，也迫在眉睫。 顾景煜想要这些战备干粮，却不愿意让自己妻子吃亏，将缴获来的金银珠宝，甚至是古玩名画，统统送进了江楚楚的私库。 得知此消息的人，无不震惊。 大家只知道他宠妻，却没想到这人如此不留退路，就连顾景泽都有些不理解。 他在京中或者军中，也是人人称赞的好夫君，与妻子恩爱有加，却从未想过将身家性命托付给妻子。 潜意识里，觉得妻子只需要被保护的好好的即可。 “大哥，她值得。”顾景煜有些不开心，若他的妻子自身没有抱负，只想依附着他生活，他愿意无时无刻的呵护着她，为她扫清外界一切的苦恼，不让她烦忧。 可她不想，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尽管，在别人严重，觉得她的想法如此惊世骇俗。 喜欢一个人，不是为了她的安全，去禁锢她，而是让她去做想做的事情，他会在身后保护她。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都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否则，和牲畜有何区别。 他与阿楚自小一起长大，很了解对方，阿楚绝不愿意做被困在一方的金丝雀。 在后院的一方牢笼中，苦苦挣扎。 顾景泽眉心一跳一跳的疼，一个两个，都不听话。 大哥到底是大哥，顾景煜不愿意顶撞，只是涉及到江楚楚，才口不择言。 冷静下来，就开始跟大哥商议战事。 “只守住西北，是没有用的。” 如此京城沦陷，各地百姓都有暴动，大多数百姓生活水深火热，苦不堪言，甚至有易子而食的情况。 父亲是保守派，守护了西北几十年，就算皇帝驾崩，圣旨作废，他还是固执的守住西北。 西北百姓在顾老将军眼中，早就是他子民，如今外敌被俘，西北百姓终于能休养生息，他不愿意出兵。 两兄弟不这样认为，只要国家不统一，战乱就永不会结束。 现在各地灾民的生活，苦不堪言，数不清的暴动，无数人的反抗，甚至有人揭竿而起自封为王。 只有尽快一统，才能将百姓从水深火热的日子里解放出来，如果一直被动防守，迟早是死路一条。。 顾景泽深呼一口气，“现在招人容易，后勤粮食，是个难题。” 西北的百姓目前只是处在饿不死的地步，很容易招兵，就是招不到，出了西北，到远一点的地方，用一袋粮食就能换来几十个大活人。 “后勤和粮食，我来解决。” 顾景煜应答，在见识过江楚楚的神奇空间后，他有十足的把握和底气，能养活自己人。 “这事急不得，眼下还是以民生为主。” “我觉得可以先慢慢招兵，提前练兵，也能有个保障。” 倒也在理，两兄弟一拍即合，着手准备。 * 而江楚楚时，正忙着接待她二哥的一众师友团。 为首的，是逐鹿书院的先生，姓袁，身量略微偏瘦，留着一撮山羊胡，看起来极其古板。 “见过袁先生。”江楚楚盈盈一拜。 “这位是杜兄杜庭章，这位是白兄白竹溪，这位是陈兄陈渭孙，他们年龄与我相仿，你称呼为兄长即可。” 年轻男子身量有些单薄，一身白衣有些破旧，伸出来的双手骨节分明，一一介绍着众人。 这三人，都是他的同窗好友。 他们游离四方，观看四处风景，看日出飘逸的云彩，看落日的夕阳，看夜晚的繁星。 沿途之中，还会教些顽童读书写字，虽是粗茶淡饭，日子过得好不快哉。 直到，韩贵妃谋反，南蛮入侵，京城一夜沦陷。 “卡娜，让人准备些膳食过来。” 见众人侃侃而谈一路的所见所闻，敏锐听到他们肚子抗议声的江楚楚悄声吩咐。 人在提起自己爱好的时候，体验 她是当真羡慕她二哥，若是可以，她也想跟顾景煜一起，抛去门第，抛去世俗，去看花是怎么开，水是怎么流，在漫漫长夜中数星星，去无尽大雪中堆雪人，去看不同人的生活，体验不同的文化。 那里，才是她一生的终点。 “啪！” 杜庭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人心一旦有了私心，他口中的公正，就会有失偏颇，更何况，是当今陛下！” 第78章 读书人 这话不假，同窗几人都很赞同。 他们都是看不惯朝中风气，不愿入朝为官，只是跟着袁先生在书院读书。 “吾等自以为，可凭一己之力改变朝廷，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他们只是看不惯朝廷风气，却从未想让朝廷灭亡。 思及外敌入侵，白竹溪崩溃落泪，“枉费吾等苦学数年，手无缚鸡之力，谈何报国。” “倒不如弃了纸笔，投军算了。” 一时之间，气氛悲愤，压抑至极。 “顾夫人，似乎有不同的意见？”不缓不慢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纷纷看向江楚楚。 江楚楚有些犹豫，看向她二哥江观景。 江观景点点头，示意这些人都信得过。 她试探着开口，“我自个觉得，书生和将士，并无不同，将士救的，是百姓的命，书生救的，却是苦难百姓的心。” “人若无心，无智，与行尸走肉又如何，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如此统治下的朝廷，如何能进步？ “世人皆道愚民卑劣不堪，可无人教其知识，丰其思想，所谓愚民，又怎会有开智的一天。” “你们都说书生无用，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恰恰觉得，一个心中真正有百姓，有大义，有道德的读书人，才是朝廷最需要的人才。” “各位兄长都是读过万遍书的人，学识渊博，怎会不知，书生，亦可以笔为刀，以墨为剑，助百姓杀出一条康庄大道。” “说得好！” “我们只知江兄学问高，竟不知江兄的妹妹，也是一等一的智者。” 杜庭章两眼冒光，一改往日颓废，恨不得能与江楚楚彻夜长谈。 “咳，咳。” 他看了眼提醒他的袁先生，尴尬的坐了回去。 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非君子所为。 江楚楚表示并不介意，转头看向为首的袁会清袁先生，“先生，不知您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是本朝出了名的大儒，一心只读圣贤书，颇得读书人尊敬。 “自是像以往一样，教书育人。” “先生大义，只是听我家夫君说，外面不甚安全，先生等人，不如在这里修整几日，待外面不乱了，再去游学可好？” 袁会清摇了摇头，这些年扛着朝廷的压力，只缩在书院教书，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他从没怕过，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游历，讲学，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停不下来脚步。 不过，他从不限制学生自由，因此，默默看向了几个学生。 白竹溪：“我愿追随先生。” 杜庭章：“我也是。” 陈渭孙和江观景也纷纷应和。 江楚楚只能作罢，虽有遗憾，还是能接受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任何人都无权参与。 只是她还要另外给那些孩子找先生。 * 回到书房，就见露珠带人抬着一个大坛子过来。 “姑娘，今天到日子了，您来看看成了吗。” 坛子里面是装的腌制的小青菜，被封得好好的，露珠担心取出来接触了空气，会变质，所以直接整坛抬了过来。 这些小咸菜是他们出发的时候，用青石县的青菜腌制的，约莫二十天了。 见人起身过来，露珠才打开腌菜坛子的盖子。 看样子已经可以了，江楚楚捞出一条，用剪刀剪了一小块尝尝，“可以了，味道正正好，可以吃了。” 露珠闻言，喜滋滋的盖上盖子。 “露珠办事真是越来越稳重了。”江楚楚夸奖着，谁能想到，如此稳重的露珠，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 虽然办事不成熟，胜在态度诚恳，不会的就问，绝对不会拖后腿帮倒忙。 “晚上就给将士们做咸菜炒肉吧，就说顾将军给大家加餐了。”江楚楚有点馋小咸菜了，补充道：“这一坛开了，留着我们自己吃。” 用来腌制的小青菜都很新鲜，做饭的时候，把小青菜切成细细的碎末，放点瘦肉，做个瘦肉粥老好喝了。 里面放皮蛋最好，不过皮蛋都在青石县，现在吃不到。 * 因为本地百姓买不起牛，所以顾家给流离失所的百姓重新分了土地，如今过去半月多，耕种的面积却没多少。 实在没办法，顾景煜只能把军队训练时间改成上午2个时辰，下午全部赶去种地。 江楚楚也在空间不断养殖耕牛，羊，还有小麦，番薯，玉米，大豆等等。 由顾景煜帮忙打掩护，无数的耕牛，粮种不断涌入西北营帐。 江楚楚亲自教齐世轩如何给番薯育苗，然后由顾景煜手下的人，把这些秧苗分给百姓。 抽了空，又去新建的养殖场查看。 因为是临时修建的，比起青石县的养殖场，小了许多。 例如养鸡场，就没有在青石县建的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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