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就等回了会芳楼再问叶琼的,反正她和叶琼住一个房间。 香椿皱眉,如此胆小,倒是不好继续问了,秀女毕竟不是奴才,在没有证据前,言辞犀利些都有碍两位主子的名声。 就在这时,卢松递来了消息,香椿出去听了,又进来附在秦璱珠耳边言语。 秦璱珠眼睛一亮,“白嬷嬷,不好打扰叶姑娘休养,还请安排一处空殿,顺便将四苑的秀女们都集合起来。” “合德堂前有一处大院,那儿地方宽敞,平日秀女们集合也是在那 ,还请庄嫔娘娘和惠昭仪移步。” 集合秀女需要时间,秦璱珠和祁黛遇坐在合德堂内喝着茶。 秦璱珠:“你有什么想法?” 祁黛遇还没开口,她又道:“你可别说你没有任何想法,如此简单的伎俩,连我都能猜出来。” 祁黛遇被噎住,她一根正苗红内心充满正能量的人哪里懂什么阴谋诡计?不过这些日子的宫斗剧、宫斗小说也不是白看的,她的确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秦璱珠都这么问了,她只好回答:“秀女们的课业时间是固定的,礼乐课又定在梨花轩,地点固定、时间固定,有人利用了这一点。” “那那人如何确保叶琼一定会站在那儿呢?” 还考起她来了,祁黛遇嗔了秦璱珠一眼,那一眼万千风情,竟让秦璱珠心空了半拍。 祁黛遇:“不是有那三人陪同吗?只需有一人在那处拉着叶琼说话,她便走不了了。”也不等秦璱珠继续问,她接着道:“现在只看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致使瓦片掉落,刚刚卢松不是回话了?想必真相也出来了吧。” “噗!”秦璱珠笑出了声,吩咐香椿,“一个扭了脚的王秀女,还有一个是谁来着?你惠主儿都说了,你还愣着,还不去找那两个?” 等香椿、葡萄出去了,秦璱珠这才道:“卢松的确问到了瓦片上究竟是何物,不过是最普通的花蜜罢了,他让人掀开了梨花轩的屋檐,发现那些瓦块之间竟藏了不少白蚁,正是因为那些白蚁活动、啃食,才让瓦片松动,掉落伤到人的。” 祁黛遇若有所思,“将浸了花蜜的陶片混进瓦中,引得白蚁啃食,瓦片掉落。这法子也不保险啊。” 白蚁啃食的速度完全不能保证。 “是啊,只能说是那个蠢货运气好,这么简单的伎俩,还真让她成功了。”秦璱珠虽然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 只是个秀女就如此勾心斗角,还是如此不入流的招数。她们这些秀女如何争斗秦璱珠管不着,但那人不该利用行宫的建筑行事,平白坏了皇后交给她的差事。 等白嬷嬷走进来,“庄嫔娘娘,秀女们已经到了。” 秦璱珠毫无动作,“嗯,本嫔还有其他吩咐尚未完成,她们既然到了,就多等会儿吧。” 祁黛遇一顿,看了看窗外,今日没有太阳,室外还挺冷的,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白嬷嬷神色不变,知道庄嫔这是要整顿风气,“是。” 二月的天,行宫又在山腰处,即便快到晌午,还是有些冷意的。 二百多名秀女们站在合德堂前的院子里,有的冷得缩了缩脖子,但四周皆是嬷嬷、宫人们盯着,她们也不敢大肆动作。知道还有宫里的娘娘在,更是不敢露出丝毫不满的表情。 这其中唯一一个敢露出不耐烦神色的,大约只有朝蓉。 她对宫里的事还算熟悉,知道让她们在此干等是宫里最简单的罚人手段,心中仍是不服,南苑出事和她又没有关系,凭什么她也要罚站? 可眼神瞥向另一边,聂芷瑜一副淡然的模样,朝蓉抑住脾气。无论如何,不能输给聂芷瑜。 半个时辰后,合德堂的门终于打开了,白嬷嬷、何嬷嬷率先行礼,“奴婢参见庄嫔娘娘,惠昭仪!” 秀女们也依着规矩行礼,“臣女参见庄嫔娘娘、惠昭仪!” “都起来吧。”是一道听着很和善的声音。 众人起身,忍不住抬头,不少人眼中闪过惊艳之色,盯着合德堂门前被众星拱月的两人。 尤其是靠后的那一位惠昭仪。 所谓娇花照水、我见犹怜、清如冷月,大约也就是如此了。 过年期间坊间传闻宫里的淑妃娘娘倾国倾城,艳绝年宴之上,天下女子不敢想象究竟得生的多美才能得如此赞誉。 而今看惠昭仪,已觉不可望其项背,那淑妃,究竟有多美? 宫里的妃嫔,都生得这般吗? 一时间,部分秀女已有退缩之意。
第四十七章 张诺芙站在人群中央, 小心觑着宫里来的两位妃嫔。 心中惴惴又黯然。 在济州时,她与叶琼被称为济州双姝,而她因为父亲官职更高, 受到的追捧也更多。哪知来了京城后方知,所谓的济州双姝根本算不了什么, 无论是家世还是气度,她们都比不了。 更可恨的是, 叶琼凭借着样貌和学习能力, 很快在南苑中崭露头角,时常被嬷嬷与东苑的魏朝蓉、西苑的聂芷瑜、北苑的冯绮相提并论,而她张诺芙, 却被忽视。 总觉得嬷嬷们有眼无珠,可此时, 见到了宫里来的两位妃嫔,无论是那般美貌还是周身的贵气, 都是叶琼等人比不了的。那种只有在温柔富贵乡里养出来的贵重与从容,她从未见过。 只有皇宫才能养出此等人物吗? 张诺芙心中的向往之情愈盛。 可很快,她周身如被凉水浇透。 她从那庄嫔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济州知府之女张诺芙,上前来。” 与她一起被喊上前的,还有陈秀女、王秀女、叶秀女、金秀女。 张诺芙瞳孔紧缩,陈秀女、王秀女还有叶秀女便是那日和叶琼一起站在廊下的人, 金秀女则参与了她的谋划。 怎么刚好是她们五人? 张诺芙陡然生出恐惧,莫非她们暴露了?怎么可能!明明昨天晚上她已经打点好了! 告诉自己要冷静, 张诺芙边向前走边思考, 两位娘娘去过叶琼房里,定是问过了陈秀女话, 知道自己与叶琼不和的事,而金秀女又常和自己一道,两位娘娘怀疑她们两个也合理。而另两个当日在场,现在叫出来询问也很正常。 没事,只要咬死了一切都是意外,她们毫不知情就没有问题,之前已经对好口供的。 张诺芙心下稍安,走到庄嫔与惠昭仪身前行礼。 “臣女张诺芙见过庄嫔、惠昭仪。” 其余四人也行礼。 秦璱珠没有过多表情,直接让香椿呈上那块陶片,“这陶片是从出事的梨花轩檐下发现的,上面被洒了花蜜,引得白蚁啃食周遭,瓦片掉落伤了叶秀女。本宫已经查明,此事乃行宫一宫女所为,这宫女现下已经承认是收了张秀女你给的金银,为你做下此事。” “张秀女,你可认罪?” 与此同时,卢松和小橙子压着那个宫女走了出来。 对于自己做下的事,宫女仓皇认罪,“奴婢知罪! 奴婢贪图张秀女给的金银才帮她做下此事,但奴婢真的不知道张秀女的目的是为了害叶秀女啊!如果奴婢知道,哪有胆子敢这么做?庄嫔娘娘,您饶过奴婢吧!” 张诺芙大惊,顿时心慌意乱,下意识否认:“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此事?这明明只是一场意外!” “庄嫔娘娘,叶秀女出事的时候,臣女正和金秀女向嬷嬷请教插花之术,还是后来见到其他人谈论才知道出了事的。臣女虽与叶秀女有过争执,但我们毕竟是一个地方来的,从小便认识,臣女怎么会害她呢?” “娘娘,定是这宫女受了谁的指使,污蔑臣女!” 她虽慌乱,还算有条理,推脱自己不可能害叶琼,话中意思也有道理。 秦璱珠却冷冷道:“如果本嫔没有足够的证据,又怎会问你。”她朝香椿点点头。 香椿拿出一物,“张秀女,你想得周全,知道用金银封宫女的口,可惜你太心急,又不谨慎,以至于落下把柄。这些银子底下,还刻着‘四方钱庄-济州印’的字样呢。这行宫的宫女,怎么会有济州的银子呢?” 四方钱庄隶属朝廷,在各地都有分庄,庄内流通的银票、金锭银锭都会刻上特有的印章,每个地界都有略微不同。只消仔细查看便能分辨。 这张诺芙胆子大的不得了,手段却错漏百出,这样的人,竟还想进宫,当真可笑。 张诺芙的脸霎时惨白,宫里突然来人,又来势汹汹,她要封口,银子少了自然不行,可官银她剩的不多,也根本没时间再去兑换官银,只好就这么送了过去,可没想到庄嫔竟暗中搜查行宫,竟将这些翻了出来。 香椿看透她的想法,忍不住道:“我们娘娘可没有搜宫,这些东西是这宫女主动上交的。” 张诺芙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那宫女伏在地上,“奴婢事先不知张秀女寓意何为,等知晓了也后悔不及,却没想到张秀女竟然还想用金银贿赂,堵住奴婢的嘴,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只想将功赎罪。” 张诺芙把行宫当济州,仗着自己父亲的官位,觉得用金银就能收买一切。可行宫的宫女们也是受过宫规教导的,深知宫规严格。暗害秀女,累及皇家脸面,那可是要连累全家掉脑袋的!这宫女一开始只是想赚点银子,可不想丢自己的命。 何况昨天庄嫔和惠昭仪一来,便让行宫总管太监和管事嬷嬷肃清行宫,问询所有宫人,这宫女便知道,早晚会被查出来,不如自己主动上禀,说不定罪责还轻一点。 刚好,张秀女又送来了金银,还是印着济州印的金银,待张秀女走后,这宫女立刻找到了卢松。 “张秀女,奴婢是皇宫的宫女,可不是你的侍女。”还能用命替你保守秘密不成? 张诺芙心乱如麻,强撑着为自己辩解,“便是济州的银子,也不一定是臣女给的,这些日子,臣女同其他秀女换东西,也用银子买过的,而且,从济州来的,也不只有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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