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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倒是第一次走进影院看电影。 影院的灯光一暗下来，颜衡就伸过手来握住了秦齐的手，像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秦齐感受到颜衡手中的温暖，与他的十指紧扣到一起。 台上刀光剑影，台下温情脉脉，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散场后，雪依然在下，厚度已经没过脚面。 在昏黄路灯的照映之下，莹白的雪更加暧昧多情。 京城许久没下这么大的一场雪了。 出租车肯定是打不到了，大家也浑不在意。 嘻嘻哈哈在雪地里笑闹着扔雪球，手拉手地唱起歌朝学校奔去。 这一夜，必定会成为刻印在他们每个人青春时光里最浪漫的一笔啊。
第393章 平安雪夜 年尾的这场雪，一口气下了六天，直到圣诞节前夜才停。 广播里每个波段都在为这场大雪赞叹。 “自1841年以来，这是京城第一次出现最长连续降雪日数为6天的降雪。” 大雪挡不住《英雄》的热映，香岛那边同期上映的《无间道》更将黑帮电影带入新境界。 一南一北的两部电影，成为2002年最美丽的句点。 2002年注定是难忘的一年。 2月，宝岛偶像剧《流星花园》一经播出，就引起轰动，不得不在一个月后就紧急叫停。 6月，国足首次出现在世界杯赛场，很多人以为那是国足走向辉煌的开始，但没人想到这已是国足最辉煌的时刻。 季洛也在京城度过了一个平淡又自在的平安夜。 他到底是又成功把秦书约出来吃饭了，还让秦书带他又去溜了一次冰。 不得不说，季洛运动天赋极强。 在认识秦书之前，除了滑冰之外，他骑马、冲浪、游泳、攀岩就样样精通。 第一天晚上之所以摔那么多，也只是因为太轻敌了而已。 连续六天的大雪，让什刹海的冰场更结实了。 什刹海最大的好处就是人多热闹，但又不会被谁认出来。 季洛比在香岛的时候不知道要自在多少倍。 他慢慢滑得像模像样，可以与秦书并肩滑行。 两人即使裹得像个粽子，也依然身姿曼妙、引人驻足。 绕着湖面划了个痛快之后，两人就被一热情的大爷逮住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个大明星啊，昨天老战友请我去看电影，那里边是不是有你！” 第一次在冰场上被认出来，秦书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话。 还是季洛反应机敏。 “哈哈，大爷，我就说我女朋友长得像大明星，她还不信，你看连您都看出来了吧。” 大爷哈哈一笑。 “对对，确实像，小伙子你可真有福气！不过我看着还是你女朋友好看，大明星再好咱平头老百姓可见不着，你说是吧？” “对，对，大爷你说得特别对。吃了嘛您？” 季洛用蹩脚的京腔跟大爷唠着嗑。 很快大爷就被季洛吸引过去。 两人天南海北地聊着，什么提笼遛鸟、斗蛐蛐玩鸽子、钓鱼耍把式，说到最后一见如故。 “小伙子，我家就住前面那胡同，一会去我家吃夜宵啊？” “不去了，大爷，以后咱爷俩还来这聊。” 秦书对季洛的巧舌如簧大为佩服。 “以后这冰场我不来啦，要玩你自己来玩吧。” 回去路上，秦书郑重说道。 “别啊，我看你挺喜欢玩的，被认出来算啥，瞎说两句就混过去了呗。” 踩着嘎吱嘎吱的大雪，穿行在小胡同里，季洛心情甚好。 “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换了无数次学校，换学校的次数比见父母的次数还要多呢。 每到一个新学校，开始一段日子都是很难适应的，还要被他们排斥。 而每离开一个学校，总是意味着要跟熟悉的小伙伴永远分离了。 不断的被分离和被排斥，让我的童年多了很多不快乐，但慢慢的，我也发现自己拥有了一项本领，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任何一个人很快就能热情地聊到一起，无论他是什么性格、哪国人士。” 秦书看着季洛，瞬间多了一份认同。 “其实我也有不少转学经历，也曾被班里小伙伴排斥过，不过比起你的次数肯定是少多了。我的办法就是不去理他们。” 季洛笑得一脸灿烂。 “我就说吧，两个相似的人身上，总是有相同的气息的，从我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发现我们身上有很多相似之处。 你的办法虽然也不错，但是会少很多朋友哦，我后来就开始享受每一次那种从被排斥到被喜欢的过程。 对了，我还有一整套躲过狗仔关注的好办法，你要不要学？” 秦书笑了。 “这么奇奇怪怪的知识你也掌握啊，这是不是你的搭讪技能之一，毕竟刚才我看你和大爷连斗蟋蟀的话题都能聊。” 季洛使劲摇头。 “躲狗仔的办法是我赖以生存的技能之一啊！我只要在香岛，那就必然会被狗仔盯上，这是我最娴熟的技能了，绝对不是花拳绣腿。” 接着，季洛就给秦书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他怎么躲过狗仔的方法。 果然，季洛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秦书听着瞬间茅塞顿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目前，应付媒体确实是她急需学习的一项技能呢。 “当然，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离开狗仔们所在的地方，搬去另一个地方生活。比如我来到京城就很自在，这里没有几个认识我的人啊，建议你以后也可以试试。” 秦书走进京戏学院的大门，回头朝季洛莞尔一笑。 “主意不错，以后说不定我也能用上。” 回去路上，季洛一想到秦书临走时对他笑的样子，就情不自禁地傻笑了一路。 而且，秦书还主动邀请他，过几天去看她和同学们排演的年终大戏，两人的关系总算是进了一步…… 回到住处，傻乐了一路的季洛却迎头收到一个坏消息。 季献谟突然发起烧来。 两人在颜家住了几日之后，现已搬去季家在京城的大房子里居住。 原本，季献谟事情忙完，就打算留季洛一人在京城，他这一两日先回香岛的。 眼下看这情形是走不了了，此番病情来势汹汹、看上去十分凶险。 京城连日的大雪对年轻人来说是浪漫，对老年人来说那就是一场灾难。 季洛再也不敢随便外出了。 香岛季家那边知道季献谟病了，也登时紧张起来。 季三夫人已经紧急决定即日来京城照顾老爷子。 季献谟在京城也颇有名望，这一病自然会惊动不少。 老爷子嘱咐季洛千万不要把自己得病的事透露出去。 季洛每日里如临大敌。 反倒是季献谟非常淡定。 “都有一整个团队的医生照顾着呢，你不用一直陪着我呀，该去哪去哪。” 季洛已经连续多日不曾出门，愣是被老爷子骂着又出了门。 他出门后想了半天，还是去了京戏学校。 秦书的年终大戏应该今日就要演最后一场了。
第394章 季家探病 季洛不知道的是，他刚出门没多久，颜奶奶就带着秦齐上门探望季献谟。 “嗨，我这老毛病了，还要劳烦你们跑一趟。” 季献谟哪怕病着，也还是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 他旁边坐着的是面相圆润、贤惠温柔的季三夫人。 季三夫人刚到京城，现在家里大小事情都由她来安排，还未说话就已满脸堆笑。 “颜夫人您两位喝茶，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我今日来就是让我这孙媳妇给老季看看。她虽不是名医，但也很懂得调理身体之道，你们不嫌弃就好。” “虽然老爷子一直有名医看护，但我也知道有句话‘小方治大病’，说不定就能药到病除呢。”季三夫人柔柔说道。 季献谟的身体状况如何，大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话说出来那都是往好里说的。 秦齐一番望闻问切过后，就已明白季献谟的身体确实堪忧，要不是有专业医生调理，早就顶不住了。 目前情形，最多也就是再挨一两年光景，而且后面的生命质量也不算高。 秦齐沉思半天，才算想出一个应对之策，她笑意盈盈地说道。 “季爷爷，看得出来你是个很努力的人，不论是对待自己的身体，还是对待自己的人生。” “哦？” 季献谟没想到，秦齐忙活了半天，没谈病情如何，倒是和他谈起了人生。 他也是个开朗之人，对谁都能敞开心扉。 “对，我小时候日子很苦，因为能力差做不好事，被人骂被人打，都是常有的事。现在年纪大了，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以前吃苦受累、被骂被打的那段经历呢！ 后来我就拼命努力，努力赚钱、努力做事，一步步做大做强、做慈善，为这个世界的美好发光发热。 可以说，这一生我一直在努力着，我的人生无怨无悔，我觉得这就是人活着最大的意义。” 讲起过往，哪怕是在病中，季献谟眼里也还是有光芒的。 秦齐也被季献谟的话感染。 “季爷爷您真的很了不起。” 季献谟笑着挥挥手，浑不在意。 “不敢说，我就是活得比较认真。你说得对，我对待身体也很认真，医生早在十年前就宣判我活不长，我的父亲跟我得的是同样的病，在我这个年龄他早已离开人世。 这病很难治，过去十年我一直很努力地跟疾病斗争，过的是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可以说我是用自己的意志赢得了这场比赛。” 说起这些，他一脸骄傲。 “季爷爷，您的身体确实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我看出来了，您有着超乎常人的顽强意志。” 季献谟很少遇上秦齐这样的医者，他觉得很有意思，一时更是谈兴大开。 “是的，就比如减肥这件事，只要‘管住嘴迈开腿’就一定能成功，但多少人能做到。十年前，医生告诉我，要健康饮食。从那以后，我就没吃过一口不健康的食品。 以前我整日离不开烟，自从医生让我戒烟，我就再也没抽过一口。有的人说戒烟难，在我这里不存在这样的事。” 秦齐不禁要为季献谟鼓掌了。 意志力确实是战胜病魔的最佳良药，季献谟把它用到了极致。 但这个世间还有一件最残忍的事，那就是总有一天人还是需要认输的。 “季爷爷，我想您从此以后可以放弃一些努力，忘记自己的病，卸下紧绷的神经，放轻松去拥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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