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脸瞧见沈清歌,吓了一个哆嗦,慌忙低垂下头,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涵宝上前就要动手,被沈清歌拦住了。 沈清歌笑眯眯地对他道:“刚才不好意思啊,不小心就知道了你和你嫂子的秘密。你口无遮拦的,我拦也拦不住。” “嫂子”两个字一出口,男人脸上都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 “还有,你刚才被催眠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你家主子的事情。” “是你使诈!”男人慌了。 沈清歌语气骤然一沉:“所以我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什么。否则,我要是再将你催眠了,问出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就太难为情了。” 这人立即就被唬住了。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乖乖地配合,还能少受一点皮肉之苦。 不等沈清歌审问,他自己就先招了。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打手,拿人钱财,替人卖命,我知之甚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清歌满意地点点头:“你家主子什么来头?” “您说那个戴骷髅面具的男人?” “难道他不是你的主子?” 男子不假思索:“我以前从未见过他,都是跟在我们头儿跟前做事,听他指挥。我家主子究竟是什么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从不敢问。” “那你平日里做些什么事情?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不少,仅仅我知道的就约莫有上千人。大都是江湖草寇,投靠他们之后经过半年残酷训练,考核之后方才正式进营。 平日就听我们头儿的指挥,做点打打杀杀,诱拐少女,还有收账的差事儿。” 战北宸心里一动:“收账?什么帐?谁的帐?” 第179章 回将军府还是九王府 “好像是赌帐。”男人不确定地道。 “盛京赌坊的?” 男人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来不久,平日里就是帮忙跑跑腿,壮壮声势。我是从他们的话音里听出来,是欠的赌债。” “那些被你们掳来的少女呢?关押在何处?” “这些不归我负责,分工不同,不能相互打听。” 战北宸微微蹙眉:“一千多人,这可不是小数目,按照长安律法,罪同谋反。你们藏身之处在哪里?” 男子有点犹豫,瞅了沈清歌一眼:“我说了,你们可要保证我的安危,否则我会被灭口的。” 沈清歌点头:“假如你愿意改邪归正,我们也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男子终于鼓足了勇气:“我们训练的地方很隐蔽,可同时容纳二百多人训练。一出一进都要头戴头套,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所在,只知道是藏匿在深山之中。 成为正式杀手之后,则需要听自己头儿的指挥,分散而居。我们这一队约莫有一百多人,代号第八分队。具体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一队百余人,男子所在第八分队,也就是说,对方少则一千人,多不封顶。 这变态男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拍花贼那么简单。 背后必然另有谋划,甚至有可能谋反。 战北宸立即警惕起来。 事不宜迟。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对方觉察到不对,很可能立即转移阵地。 战北宸顾不得继续审问,立即命人迅速调集人手,备马出发。 沈清歌经过一天一夜的胆战心惊,又粒米未进,饿得前胸贴后背。 战北宸便让涵宝准备车马,将她先送回去歇息。 打架剿匪这种事情,沈清歌也不想掺和。 半路之上,对于回将军府,还是回王府,两人有了分歧。 沈清歌自然是想回将军府,涵宝不让。 “我九哥为了隐藏你的身份,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告诉沈将军,你已经回了王府。 你要是回去将军府,那你被绑架之事,是不是就隐瞒不住了?到时候被你那个恶毒的继母继妹四处一宣讲,说你失踪了一天一夜,被一群贼人绑了,你的名誉都毁了。” “那你们这样兴师动众,带了这么多人来救我,不是一样瞒不住吗?” “你看这些人里可有一个咱王府的侍卫?” 沈清歌一愣:“不是?” “当然不是,九哥为了找你,都动用了暗影卫!” “什么暗影卫?” 涵宝及时地闭了嘴:“这是秘密,不能跟你说。”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不回九王府。” 涵宝愁眉苦脸:“你就这么狠心啊?你可知道,我跟吆五办事不力,把你给丢了,我九哥多生气。虽说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可我们还是要挨罚的。” “我是被人绑架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九哥让我俩保护你啊!”涵宝一本正经:“你若是回去九王府,帮着我们求求情,九哥一高兴,说不定这事儿就这样翻篇了。否则,我跟吆五可就惨了。” 沈清歌将信将疑:“你这是故意骗我呢吧?” 涵宝可怜兮兮地央告:“你就回去吧,好九嫂了。” “不回!”沈清歌斩钉截铁:“前面左拐回将军府。” 涵宝直接将马车停在了十字路口。 抬手一指旁边的面摊:“他家的云吞面可好吃了。要不咱吃碗面,再决定去哪儿?” “少来,”沈清歌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想使缓兵之计:“我将军府又不是没有厨子。” 涵宝十分不情愿:“要是我也会你的催眠术就好了,就能直接将你催眠了带回去。” 沈清歌“噗嗤”一笑:“真当那催眠术是巫术,可以为所欲为啊。那人最初是很配合我的,我才能催眠他,从他嘴里问出实话。 可他一旦产生抵触情绪,满怀戒备,可以意识自主,催眠术压根就没有用。否则衙门里审案,那不是轻而易举。” “那你刚才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他了?” “否则你以为呢?” 沈清歌连声催促涵宝走人。 后面有几匹高头大马横冲直撞地过来。 车夫不知道该听谁的,往哪个路口拐,有眼力地将马车往一边又靠了靠。 偏生这时候,右边路口一男子推着一辆独轮车,吱吱呀呀地过来,车上装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长条麻袋,用指头粗细的绳子捆着。 沈清歌的马车停在路口,恰好就遮住了推车男子与骑马的人的交汇视线。 再加上几匹马跑得挺急,到路口的时候也不减速度,直接就朝着推车撞了上去。 那推车男子听到动静,也慌忙调转方向,已经是来不及。 大概是车上东西分量不轻,或者偏沉,一时间不好掌舵,独轮车一歪,车上的几个麻袋“哗啦”一声,滚落到了地上。 而马匹受惊,人立而起,也将马背上的人直接甩了下来,摔得龇牙咧嘴。 马上是几个士兵装扮的人,不知道是哪个衙门或者军营的,骂骂咧咧地从马上下来。 士兵十分不耐烦:“你这是怎么推车的?眼瞎吗?朝着我们的马上撞。耽搁了我们的差事,你负担得起吗?” 对方恶人先告状,非但不道歉,反而出言伤人,辱骂车夫。 车夫敢怒不敢言,低垂着头,手忙脚乱地去抬地上的麻袋,往推车上装。 “对不住,对不住几位官爷。” 推车只有一个独轮,一边偏沉的话就会往一边倾倒。 车夫大概是急着将这些不敢招惹的士兵送走,所以就先将长条麻袋往一边拖,清理出通道来。 士兵平日里作威作福习惯了,柿子专挑软的捏,见车夫闷头不敢顶嘴,就又朝着跟前的麻袋踢了两脚解气。 车夫十分紧张,直接就扑上去,慌乱地往一边拖拽。 这个口袋明显有些分量,没有其他的那样轻巧。甚至于手一使劲儿,顶端捆着的布条竟然开了! 车夫更加害怕,手忙脚乱地护着麻袋,遮挡士兵视线。 士兵眼尖,立即发现了不对:“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草料。”车夫继续强辩。 士兵警惕心立即起来了:“不对吧,让我看看。” 士兵弯腰查看,那车夫见势不妙,竟然丢下推车,冲进人堆里,撒丫子就跑了。 而弯腰扒拉着麻袋里草料的士兵,则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惊悚的尖叫:“啊!” 这一嗓子,立即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力。 大家全都纷纷扭过脸来,顺着他战战兢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袋装草料的麻袋里,竟然露出一只女人的手来,还有披散的长发! 第180章 被害的少女 这下,人们也立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顿时议论纷纷。 “这麻袋里竟然装的是尸体!” “天呐,简直太可怕了,青天白日的,怎么有人这样大的胆子?” “看样子还是个女人的手。” 其他几个士兵见势不好,上前打开其他几个麻袋,全都是草料,没有什么问题。 沈清歌也早就从车上跳下来,凑到跟前。 有人壮着胆子撩开麻袋,里面果真蜷缩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而且不着寸缕。 看尸体的柔软度,女人应当刚死不久,双眸紧闭,脖颈间有掐痕,死于窒息。 她露在麻袋外面的手腕上,还挂着一串银制镂空的铃铛。 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沈清歌努力在记忆里搜索这串铃铛,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僵立在了原地。 她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在盛京赌坊后院里见到的那个想要逃离的姑娘。 当时距离稍远,自己并未看清她的眉眼,但是女子挣扎的时候,手腕上就戴着一串铃铛,沈清歌是记忆犹新的。 是不是一样的铃铛? 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被囚禁的少女? 她怎么会被人杀害? 盛京赌坊,囚禁的少女,拍花贼...... 难道,这盛京赌坊真的是那变态男人囚禁少女的巢穴? 那时候,自己若是再坚持一下,或者说身手好一些,警惕一些,不给那些人偷梁换柱的机会,能不能挽救她的一条性命? 这些人怎么这样心狠手辣? 她这个时候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抬脸四处张望,适才那个车夫早就已经不知所踪,逃之夭夭了。 一时间,沈清歌忍不住有些愧疚与自责,暗自恼恨自己太笨,轻易放过了那些人。 周围一时间议论纷纷。 “瞧着女子长得不错,生前应当有几分姿色,该不会是被拍花子掳走的吧?” “刚才那车夫是什么人?大家可瞧清楚了?” “最近失踪的少女在衙门里都有备案,还是先找人认领尸体,辨别清楚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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