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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可能就是他妹子跟别人私定终身，珠胎暗结，李乾得到消息，返回家中，就逼问她妹子奸夫是谁。 妹子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个黄花大闺女，绝无与人私通之事。 李乾自然不信，问自家妻子，还有一个负责伺候他妹子的妇人，都说自家妹子平日里规矩的很，几乎足不出户，从不与外男接触，更遑论是那种败坏门风的荒唐事儿。” 绿腰说得口干舌燥，又讨要了一杯酸梅汤润嗓子。 战承谨对此颇不以为然：“男女私会，必然是偷偷摸摸，外人怎么能知道呢？” 绿腰摇头，斩钉截铁：“李乾妹子所住的房间乃是里外间，他妹子住里间，伺候的妇人住在外间，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前不离人。而且因为胆小，夜间还经常会让妇人入内与她作伴儿。” “或许有拍花贼趁着夜半入内也不一定。姑娘被迷晕，人事不知，或许并不知情。”沈清歌猜测。 “前一阵子，那拍花贼传扬得正热闹，李乾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再三逼问，他妹子就说了一件蹊跷事儿。 她说她有一天夜里做梦，梦到有一条白蛇爬进她的帐子里，通体雪白，只有背部有一条红线，头上还有两个肉疙瘩，紧紧地缠绕在她的腰间。 似梦非梦之中，那白蛇变作一个白衣少年，说与她乃是前世的情侣，好不容易找到她，是来续前世情缘的。 后来，在睡梦里，懵懵懂懂的，好像就发生过那种羞人的事情。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姑娘觉得浑身酸痛，十分不得劲儿，可是又羞于与别人说，只当做是一场春梦。 可是后来，那条白蛇就时常夜里来，与她欢会。她每次都浑身酸软，抗拒不得，也只当做是那种难以启齿的梦。 就这样，事情过了有半年，她就觉得身子不得劲儿，浑身乏力，不思饮食，有了身孕。” “蛇精？”战承谨摩挲着下巴：“我听说蛇这玩意儿的确性淫好色，但是糟蹋大姑娘，还真的第一次听说。” “可不呗，李乾夫妻二人也觉得玄乎，将信将疑，于是寻了一个灵婆前去。灵婆一番故弄玄虚之后，摇头晃脑地告诉李乾，的确是有蛇仙儿瞧上了她妹子，借她妹子的肚皮传宗接代。” “也就是说，她妹子肚子里揣了一窝的蛇蛋？”战承谨忍不住插嘴问。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灵婆还说，这胎绝对打不得，打了胎势必惹恼那蛇仙，会令家宅不宁，灾祸不断。” “那总不能真的生下来吧？”沈清歌有点不寒而栗：“暂且不说，她妹子怀的究竟是不是什么蛇仙的儿子，这若是生下来，她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可不是嘛，”绿腰用团扇一拍大腿：“所以这李乾才发愁啊，见天茶饭不思，觉都睡不好。” 沈清歌眨眨眸子，瞅一眼绿腰，突然就想起自己上次捉弄她，骗她要生小黄鼠狼崽子的事儿。好像真有点缺德，估计绿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 “然后呢？灵婆没说咋整？” “灵婆也没有办法，她说那条蛇修行比较高，再渡一劫难，头顶的肉疙瘩长出角来，就能化龙了，不是她能对抗的。就连银子都没收就走了。 于是李乾妹子深信不疑，执意要将肚子里的龙子生下来。铁了心，不肯堕胎。” 战承谨瞧热闹不嫌事大：“那就生下来呗，让我们也瞧瞧，这龙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沈清歌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就是龙子龙孙吗？还用瞧别人？” 战承谨摸摸自己头顶：“我可没长犄角。” 沈清歌不再搭理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都已经有孕两三个月了，再拖下去，姑娘的肚子都快显出来了。李乾一直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办好。早就听说你有本事，能通神仙，可是哪敢惊扰你大驾？ 这不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说我进了九王府，就想方设法地找到我，问我能不能请您给帮忙瞧瞧。” “你们原本关系挺好？” “顶多算是认识吧，我进宫不久，他就被提拔出宫当差去了。” “那你这么热心，怕不是得了人家什么好处吧？” 一句话说得绿腰红了脸，“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确是有那么一丁点表示。” 沈清歌没好气儿地瞪了她一眼：“你得了好处，找我去帮忙，你怎么那么脸大？” 第265章 莫非真要跳大神？ 绿腰垂涎着脸：“这点银子你也看不在眼里不是？就当行善积德了。” “这事儿我还真管不了，”沈清歌一口回绝了：“我跟那长虫不熟，说不上话。” “说不上话，给带句话也行。李乾说了，那蛇仙儿想要什么，给划出道来，哪怕给他建庙立嗣，供奉牌位，就求他放过他妹妹，别折腾她了。” “建庙立嗣？你这位侍卫长朋友本事不小啊。”战承谨揶揄。 “他自打三王爷在宫里的时候，就跟着三王爷，如今也混得有头有脸，又是在守御所做千总，负责漕运官粮这一块，差事儿油水丰厚，有人有钱，建座庙应当不在话下。” 沈清歌心里一动：“你说他是三王爷跟前的人？” “对啊，跟了三王爷很多年，就是三王爷提拔他，他才有今日。” 沈清歌默了默：“他家距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走路也就顿饭的功夫。” 沈清歌起身：“现在就带我去吧。” 战承谨有点纳闷，沈清歌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答应得这样痛快。 他也跟着起身：“我也去瞧瞧，这个蛇仙儿究竟有多神通。” 绿腰简直喜出望外：“好好，他家的马车就在那边候着呢。” 敢情是有备而来。 沈清歌也不与战承谨客气，拽着绿腰上了李府马车，让战承谨一个堂堂王爷，跟着车夫坐在车辕之上，径直奔李府而去。 过了不多时，马车就在一处宽敞的宅院跟前停下。车夫跳下马车，上前拍响门环，这才转身恭敬地道：“几位老爷夫人，到了。” 沈清歌撩开车帘，抬脸就见朱漆大门洞开，一位约莫三旬左右的汉子从里面亲自迎出来，见到战承谨与沈清歌立即下跪行礼。 “小人李乾参见十王爷，九王妃。” 一个称呼而已，沈清歌也未与他计较。 战承谨倒是有些意外：“你怎么识得我？” 李乾恭敬道：“小的以前在御林军当差，时常得见十王爷尊贵风姿。如今虽说时隔多年，但是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战承谨掸掸衣服上的土：“你不是认出本王来了，而是认得本王这扫大街的扫帚吧？会拍马屁，难怪三哥提拔你。” 李乾早就听闻这位十王爷说话没个正行，一见面就被调侃，讪讪一笑：“让十王爷见笑了。” 战承谨见他一脸愁容，也不好说笑，与沈清歌一同在李乾的指引下，进了院子。 院子外面瞧着不起眼，进来之后倒是精致，青砖漫地，石榴树，青花瓷鱼缸，廊檐之下一溜花盆，打理得井井有条。 李乾将二人让进屋内，绿腰有眼力地留在外面逗鱼缸里的锦鲤，没有进屋。 沈清歌开门见山，询问事情情由，李乾所说，倒是与绿腰讲述的大同小异。 沈清歌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也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认为令妹果真是遇到了蛇妖呢？” 李乾清清嗓子，压低了声音：“上次小人请南山灵婆问米，她不问情由，只掐指一算，就知道来龙去脉，与小妹所言一模一样。想来应该是不假。 而且不瞒王妃娘娘您说，原本我也是将信将疑，等妹子夜里睡下之后，让拙荆将她们的房门上，还有窗子上悄悄地挂了两根绣花线。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结果等到第三天，绣线全都还在，原封不动。而那个蛇仙却来去自如，又来作祟。” 这话令沈清歌也十分意外。 如此说来可就真的蹊跷了。究竟是对方太过于警醒，还是另有原因？也或者，小姑娘在撒谎？ “不知道是否方便见一下令妹？” “那是自然。舍妹一向足不出户，就在后院里歇着的。” 李乾将妹妹从后院叫出来，也直接道明了来意。 李乾的妹妹叫舒娘，年方二九，与李乾岁数相差悬殊，乃是李家老爷夫人老来得女，所以娇宠。 她相貌端庄，透着秀气，站在沈清歌跟前，低眉敛目，一瞧就不是那轻浮浪荡之人。 沈清歌将她叫到跟前，舒娘略微有一点紧张，怯生生的。 按照沈清歌的叮嘱，李乾并未对自家妹子道明沈清歌的真实身份，只介绍说是他请来的高人，而且大名鼎鼎，神通广大，必然能帮她解除灾厄。 李乾的话，令舒娘眸子里略有一点期盼，对沈清歌也很配合，并不抗拒。 沈清歌将手搁在她的小腹之上，做了一个彩超检查。 她的的确确是有了身孕，并非是自己最初所猜想的那样，可能是像户部侍郎夫人那样，腹中长了什么东西。 孩子发育得很好，也很健康，可以确定，就是个胎儿，可不是战承谨所说的什么蛇蛋。 所以说，这个丫头，很可能是撒了谎，她的的确确是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不过害怕大哥责罚，所以不敢如实相告，扯了一个蛇仙的借口而已。 沈清歌放下手，微微一笑：“我可以帮你们跟那个作祟的蛇仙带话。” 李乾顿时喜形于色：“多谢大恩大德，求您帮我转告那蛇仙，求他放过我妹妹。我妹妹还没有嫁人，不能后半辈子就这样毁了。 他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李乾能办得到的，我一定会尽力。” 舒娘也跟着点头，眸子里升腾起希翼来。 沈清歌点点头：“帮我准备三炷清香一碗米，一个熟鸡蛋。” 李乾立即下去亲自准备，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怠慢。 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沈清歌所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 沈清歌净手焚香，对李乾与战承谨道：“男人暂且回避。” 准备留下来瞧热闹的战承谨不得不与李乾一同离开，到外面院子里候着。心里跟猫抓似的，不知道沈清歌是要玩弄什么玄虚。 这是真要跳大神吗？ 沈清歌将三炷香插在米碗里，然后转身，将熟鸡蛋搁在舒娘的头顶滚了三圈，握在手心里，微眯了眸子。 舒娘紧张地望着她，额头上都渗出涔涔的细密汗珠来。 过了约莫盏茶功夫，沈清歌睁开眸子，将蛋壳剥开，蛋壳里原本应当洁白如瓷的蛋白，竟然变成了黑色。 舒娘有些吃惊。 沈清歌见架势摆的差不多了，望着她：“我刚刚问过你们这里的土地仙，他告诉我，压根就没有什么蛇仙作祟，你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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