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宸张口,将勺子里的粥吃进嘴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夫人喂人吃东西的时候一向最温柔可人了。就算是药我也吃。” 沈清歌望着他:“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伺候别人吃东西?”、 “长安街上,你喂小孩子吃药的时候就是这样。” “你偷瞧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偶尔过去看一眼以慰相思之苦。” 沈清歌撇嘴:“竟然偷窥我,你这行径令我想起某个变态拍花贼。” “为夫也有这种想法,将夫人打晕了用麻袋装回九王府。然后锁起来,一根发丝都不让别人窥见。” 沈清歌将手里的勺子“啪”地丢回碗里:“你若再胡说八道调戏我,我可不管你了。” 战北宸眼巴巴地瞧着她手里的米粥,轻叹一口气:“果真虎落平川被犬欺,我这受伤了,就连一口饭都要央求。” 沈清歌瞪着他:“你说谁是狗?” 战北宸突然就冷不丁张口,朝着沈清歌“汪”了一声。 他一向清冷沉稳,高高在上,突如其来的孩子气,带着讨好的味道,令沈清歌一时间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一时间哪里还会与他较真,用勺子舀了碗里米粥,带着嗔怒递到他的唇边:“来,小狗。” 战北宸一口一口,就着她的手吃了一碗米粥。 又自己吃了两碟点心,方才心满意足地咧咧嘴。 “还是将军府的饭菜香。恨不能天天住在这里,不走了。” 液体已经输完,沈清歌给他麻利地拔了针:“你现在可以走了。” 战北宸活动活动有些发僵的手,坐起身来:“你确定不愿意趁人之危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滚!” 战北宸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夫人今日的大恩大德为夫可记住了,改日再来报答。今日还有案子要办,先走了。” “都这么晚了!”沈清歌瞅瞅外面的天色:“有什么案子至于这么着急?” 她这样问,倒是令战北宸想起一件事情来。 “听说,你通过验血能查验男女?” 沈清歌点头:“能。” “那能检测出对方的身份吗?”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能不能通过验血确定死者的身份?” “不能,我又不是神仙。”沈清歌一口否定。 战北宸失望地“嗯”了一声。 “不过死者生前若是有残留的毛发等可以比对,或者父母兄弟若是健在的话,可以通过比对DNA,也就是血缘关系,确定一个八九不离十。” 战北宸顿时重新升腾起希望来:“你说的可当真。” 沈清歌歪着脑袋:“自然当真,只不过这忙,我是否愿意帮,可就说不定了。” 战北宸深邃暗沉的眸子骤然亮堂起来,似乎烛光在眸子闪耀。他一把捉住沈清歌的手臂:“你想要什么,我统统答应你。” 因为一时间激动,手劲儿有点大,握得生疼。似乎是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 沈清歌没好气地道:“我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战北宸被揶揄,却没有一点被揶揄的自觉,望向沈清歌的目光,就像是如获至宝。 “你可知道,你若是真能帮我辨别出死者身份,这个案子就能迎刃而解,你帮了我大忙。” 沈清歌有些无语:“我还没有答应你呢。” 战北宸朝着她的脸左右开弓,“叭叭”各亲了一口:“你需要用什么?血吗?我带来给你。” 沈清歌被亲懵了,不自觉地道:“头发也可以。” “死者是被烧死的,没有头发。” “被烧死?那他的DNA检测就没有什么准确性了。” “只烧伤了皮肤,面目全非,但是内部还是完好的。” “那就取任意一块组织都可以。然后比对死者生前毛发,就可以确定身份。” “好,明日我就立即给你送过去。多久可以出结果?” “用不了一天。” “太好了。” “好什么呀,我还没答应呢。” 战北宸勾着唇角,低垂下眸子:“只要你帮忙,把本王送给你都行。” “谁稀罕?跟个大爷似的,还要伺候你。” 战北宸咧着嘴笑,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以后换做本王伺候你,鞍前马后,床上床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滚!” “哎。” 战北宸欢快地走了,脚底下就像是安了弹簧一般,美的冒泡泡。 沈清歌哼了哼,自己也真是的,干什么要给他好脸?踩着鼻子上脸,说的就是他了。 又给自己招惹一堆的麻烦。 长安街。 战承谨接连两日都没有来扫大街了。 官员上朝从此路过,有人好奇地问沈清歌,战承谨如何不在。 沈清歌忙着低头开方子,头也不抬:“十王爷身体不适,暂时在府上休养,跟皇上告了假的。” 于是有人询问,十王爷身子哪里不适。难道就连她这圣手神医都束手无策吗? 沈清歌支支吾吾的,有些敷衍:“一点小毛病而已,休养两日即可。” 她越是讳莫如深,大家更是好奇。 朝堂里自然不乏溜须拍马的人,专程前往十王府探望,全都捂着嘴偷笑着出来。 原来,十王爷的确是有一点难以启齿的小毛病,在家里趴着养着呢,就跟孵窝的老母鸡似的。 痔疮犯了。 正所谓十男九痔,这毛病发作率极高,但若是发作得厉害了,一样是疼得要命的事儿。 想想当年秦始皇,得了痔疮,许以五辆马车为酬金,只为能根治此症。 只可惜,针灸汤药熏蒸,各种方法用尽,也没有个特效的法子。 第329章 纳征 大家付之一笑,以为十王爷这下可有苦头吃了。 谁知道第三日,战承谨就重新回了长安街,从这头溜达到那头,跟没事人一样。 显然是好了。 于是大家都以为,沈清歌医术好,药到病除。还有人犹豫着,是不是找沈清歌也买一点家里备着。 第一个沉不住气的,就是战承浔。 他已经饱受痔疮之苦很久了。 这次发作更是来势汹汹,寻了好几个郎中与偏方都不见效。甚至于效仿那汉文帝刘恒,命人吸去痔上的脓血,暂时消除肿痛。 虽说这方法有些不堪入目,但是好歹也能缓解一时。 这种事情羞于启齿,他咬着牙根忙碌于公务,个中酸爽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听闻战承谨两日时间便活蹦乱跳,一时间也动了心思。只是碍于面子,哪好意思向着沈清歌张口。 于是借着探望的借口,前来十王府,见到战承谨,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战承谨得知他竟然与自己同病相怜,先是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一通,这才如实道: “实不相瞒,我这痔疮犯了,的确求助过九嫂。九嫂说,要想彻底除根,就必须用刀子将痔疮割掉,把我吓了一跳。 这挨一刀子倒是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可终究男女有别,我总不能真的脱了裤子让九嫂给我动手术吧?就一口拒绝了。 实在没有办法,九嫂就让她千金堂里的李郎中给我敷了点药膏。你还真别说,清清凉凉的,当晚就见效了。 三哥若是需要,你在这里略等一会儿,我叫那李郎中到我府上来,给你一块治了。” 战承浔坐立不安,实在是难以忍受,不过是略一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瞧瞧时辰,千金堂应当也即将关门,就命人去叫李郎中立即往这里跑一趟。 一顿饭的功夫,郎中就拎着药箱来了,先跟着战承谨到里屋帐子后面,褪了裤子上药。 然后战承谨提着裤子出来:“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三哥只管进去就是。” 战承浔不疑有他,进了里屋。 战承谨听到窸窸窣窣解腰带脱裤子的声音,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一时间心里暗自紧张,有些矛盾,一会儿希望是,一会儿又希望不是。 过了挺久,郎中方才提着药箱出来:“三王爷的痔疮比较厉害,小人已经按照王妃娘娘所教授的方法,开刀放血,敷了药物。后期还需要护理几次,若是用得着小人,只管前往千金堂传令。” 战承谨也不敢冒失询问,一时间有点心急。 一会儿战承浔便整理完毕,从里屋出来。 “果真顿时就舒服了许多。这沈清歌的医术,当真是有一套。” 战承谨一时间心不在焉:“那是自然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百姓每日起早候在长安街。” 战承浔眸光闪了闪:“也是奇怪,你说她一个闺阁千金,是怎么学会这一身医术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药又是从何而来?真的有些邪门。” 话里带着试探之意,战承谨心急去找郎中询问清楚,对于战承浔的问话多少有点心不在焉。敷衍着将他打发了,立即去问郎中。 “怎么样?他那里有没有胎记?” 郎中笃定摇头:“没有。” 战承谨一愣,不相信地又追问了一句:“确定没有?你看清楚了?” 郎中还是摇头:“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没有。王妃娘娘提前交代过的,我十分留心。” 战承谨一时间也说不清心里是喜是忧。 战承浔不是那拍花贼,按说是好事儿。 可如此一来,花无箴父亲的案子,就又变得毫无头绪。 有些失望与颓丧,无精打采起来。 长安街。 昨日听郎中说完前往十王府的经过,沈清歌就觉得满腹狐疑,有点不相信。 自己的推断,按说不会有错的。莫非,是那个被害的女子一时惊恐,看错了? 他们经常骑马,出城狩猎,偶尔马鞍不合适,或许会破皮结痂也说不定。 原本还以为,终于拿到了证据。谁知道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 今日战承谨又没来扫街。 他晨起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宫,而且还是骑马去的。沿着长安街打马,一路意气风发,路过沈清歌这里,招呼都没打。 过了没多久,又一路吹吹打打,风风光光地骑着骏马出宫。身后跟着一队御林军,还有太监宫娥,或者肩抬,或者手提,或者怀抱,有各色糕饼,整只的猪羊,大雁,大烛礼香,还有各色布帛,金银,以及茶礼金饰等。 沿街百姓纷纷让至大街两侧,指点猜测议论,不知道战承谨这一身意气风发的,是要去哪里。 仪仗队路过沈清歌义诊的街口,战承谨从马背之上一跃而下,笑嘻嘻地跟沈清歌打招呼。 他今日一袭天青色锦缎衣袍,头戴白玉冠,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如玉树临风一般,格外风流倜傥,招惹得这大街之上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眼冒爱心,做梦都想成为这翩翩少年郎迎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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