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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歌更加忙碌起来。只是苦于战北宸已经起疑，不敢过于放肆。只在他出府前往军营之时，偷偷溜出王府，与涵宝在马车上乔装改扮了，四处问诊。 路过千金堂，沈清歌留在马车之上，远远地等着，涵宝入内，查看一眼千金堂的修缮情况。 不过是盏茶的功夫，涵宝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沈清歌撩帘：“出了什么事情？” 涵宝直接窜进了马车里，催促车夫：“快走。” 车夫一扬马鞭，拐个弯，进了胡同。 涵宝撩起车窗帘子一角，偷偷向后张望，确认无人跟着自己，这才舒了一口气。 “怎么？遇到仇家了？” “比仇家还吓人。”涵宝扭过脸来，神秘兮兮地道：“我刚才在千金堂遇到一个老熟人。” “谁？我认识不？” “认识。” 自己与涵宝全都认识的人可不多，除了九王府的，便应当是将军府。 “别卖关子，快说。” 涵宝兴奋地眨眨眼睛：“你绝对猜不到，卫婉莹！三皇妃！” 卫婉莹？ 沈清歌一愣：“她去千金堂做什么？” “看病！” “谁病了？” “不知道！”涵宝兴奋地比划：“她是戴着斗笠的，但是她说话那腔调我简直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 她一进门，就说想要找你看诊，我担心被她认出来，吓得都没敢说话。郎中上前接待了她，问她哪里不舒服，她也不说。只说是遍寻名医都医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沈清歌顿时就来了兴趣：“后来呢？” “后来郎中要给她请脉，她说不是她，是给别人问的。然后就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元宝来，求郎中给通融。 郎中当着我的面，哪敢拿银子啊？一个劲儿地拒绝。” “然后你把银子接过来了是不？” 涵宝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就是想套她后面的话而已。” “那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留了一个胡同住址，说你若是同意给她看诊的话，就直接去这个地方。” 涵宝献宝一般，将手里的字条递给沈清歌：“就在三王府后门不远。” 沈清歌没有接：“她是见过我的，与你更是熟悉，我若是接下来，那跟自投罗网有何两样？你该一口回绝了的。” 涵宝咂摸咂摸嘴：“我就是有点好奇，不知道是谁能这样大的谱，让卫婉莹亲自前来求诊。不治可以，我去瞧瞧总行吧？” “好奇害死猫！”沈清歌没个好气：“瞧把你激动的。” “我哪是激动？我是害怕她再万一认出了我，后面追过来怎么办？” 他越想越是好奇：“你自己先行回府吧，或者就在这前面茶摊上等我片刻。这个地址就在旁边不远，我去瞧瞧，看究竟住的是什么人。” “我等你一会儿。”沈清歌丝毫不以为意：“去可以，可别给我招惹什么事端。她卫婉莹的人，我可不想治。” 涵宝满口应着，临近三王府，跳下马车，一溜烟地跑了。 沈清歌无奈地摇摇头，叫车夫就近停下马车。 一眼瞧见旁边的鸿宾楼，记得吆五说起过，里面的水晶肘子，薄如蝉翼，透明晶亮，蘸着蒜汁，吃起来弹性十足。 想了想，决定自己下车去打包几份菜，带回府上，跟涵宝吆五一块打牙祭，犒劳犒劳他们。 叮嘱了车夫原地等候，自己跳下马车，进了鸿宾楼。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儿，大堂里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伙计在忙碌着收拾。 沈清歌取过菜谱，翻看两页，点了一个水晶肘子，一个腊味糯米鸭，一份泡椒耗儿鱼，还有一笼牛肉烧麦，坐在一旁安心地等。 一会儿，从二楼下来几位宾客。 走在中间的，是一位俊美风流的公子，身如玉树，面如冠玉，眼带桃花，身着一件豆沙色窄袖锦袍，衣襟略微敞开，显得整个人放荡不羁，还带着一股邪气。 他身边一左一右，则是两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头上花团锦簇，身上薄衫笼罩，脂粉与唇上的胭脂已经有些乱，面颊酡红，明显是吃醉了酒。 两个女子一左一右，与公子哥搂搂抱抱，十分亲昵。再加上二人醉眼朦胧，衣衫不整，令人一看就知道并非良家妇女，怕是哪个楼里或者窑中的花姐，陪着客人出来吃酒来了。 沈清歌只扫了一眼，便扭过脸来，没有兴趣再瞧。 三人歪歪扭扭地走到柜台跟前，嚷着结账。 掌柜手里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珠，随口就报出价钱来：“您今儿一共是花费了二两五钱银子。” “不多，不多！” 公子哥随手往腰间摸了两把，愣了愣，然后再摸袖子。 “妈的，出门忘带银子了。” “啊？”两个美人对视一眼：“您别跟我们开玩笑了。” 公子哥的手就一直不规矩地在美人的腰间游走：“爷还能差了你们俩的银子不成？若是没钱赏你们，你们就干脆把我绑在床上，再睡回来，别让我走了，成不？” “讨厌！”美人儿笑嗔着拧了他一把：“岂不便宜了你？” “分明是我喂饱了你俩，你俩却倒打一耙说我占了便宜。你俩到百花楼琳琅阁去打听打听，本王我这一身本领，哪个姐儿不是争先恐后地往自个屋里拽？谁会计较本王带没带银子呢？” 掌柜暗地里撇撇嘴，有点不耻。 公子哥醉醺醺地拍拍柜台：“这样，掌柜，你差人前往十王府，告诉管事，就说他们主子吃花酒没带银子，让管事儿把银子给你。” 沈清歌听三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重新扭过脸去，装没听到。现在听这公子哥这样说，不由又扭过脸去，多瞧了那男子一眼。 第46章 打的就是你这个冒牌货 掌柜笑得十分殷勤：“十王府？敢问您是？” “瞎了你的狗眼！”公子哥哼了哼：“让你去十王爷府要账，我还能是别人？” “您，您是十王爷？我们还是公主呢。”两个美人调笑：“您真会吹。” “错，本王的确是王爷，可你们两人，顶多只能做个暖床的妾侍。” 公子哥搂着两个美人儿：“走，吃饱喝足，任谁不服，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看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三人转身就要离开。 掌柜看他一身装扮非富即贵，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有点为难。 招手叫过伙计，命他立即前往十王府问个信儿，自己想个办法拖延时间。 沈清歌看他这小白脸，流里流气的，一瞧就是四肢不勤的二流子，打着十王府的名义，四处坑蒙拐骗。 妈的，骗吃骗喝也就罢了，还骗人家姐儿的皮肉生意。 十王爷的名誉，就是被这种人败坏的。 沈清歌自然不能轻易放他离开，起身就挡在了三人面前。 “慢着。” 公子哥没想到半路出来个拦路虎，身形晃了晃，差点就撞到沈清歌的身上。 他眯着醉眼，上下打量沈清歌：“咦？哪里冒出来的美人儿？拦着本王爷做什么？” 沈清歌冷冷地看着他：“你说你是十王爷？有什么证据？” 公子哥一愣：“我就是我，还需要什么证据？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这样问我？” 沈清歌抱肩，微勾起唇角：“我怎么不知道，长安王朝还有你这样一位靠坑蒙拐骗吃酒的王爷？” “谁坑蒙拐骗了？”公子哥斜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看了沈清歌两眼：“你莫不是对本王爷感兴趣，想要寻这么烂的借口引起本王爷的注意吧？ 撩开你的面纱，让小爷我瞅瞅，若是有那么几分姿色，是本王爷喜欢的菜，就带你回王府，替我铺床叠被......” “吸引你注意？那我还不如这样，来得更直接一点。” 沈清歌冷哼，冷不丁地抬起手，朝着他脸上就来了一拳。 公子哥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样泼辣，一言不合直接对着自己下了手。 他的脸一歪，沈清歌的拳头打歪了，正中他的眼眶。 “咚”的一声闷响。 公子哥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你还真打啊？” 身边两个美人也着急了：“这是哪来的疯子？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出手伤人啊？真是泼妇！” 沈清歌活动活动拳头：“敢假冒十王爷的名头招摇撞骗，今儿本姑奶奶打的就是你这个冒牌货！” “妈的，本王一向不打女人的，但是今儿看来要破例了。” 一把推开怀里的两个女人：“你们暂且一旁待着，别溅到你们身上血。” 两个美人儿很是同仇敌忾：“公子你可千万别手下留情，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 公子哥酒醒了几分，色眯眯地打量沈清歌：“爷我一向怜香惜玉，对于你这种看起来好似有几分姿色的美人是真的舍不得下手。要不，你向着我求个饶，我一高兴的话，就不与你计较了。” 沈清歌“呵呵”一笑：“这架子端得不错，看来冒充十王爷，已经是惯犯了。” “我假冒？”公子哥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瞧着我哪里不像？” “十王爷一表人才，哪有你这样下流？” “你见过十王爷？” “不巧，见过几次。” 公子哥觉得愈加好笑：“你见过的那一个才是冒牌货吧？莫非是有人见色起意，假冒小爷我的名字，勾搭上了你。”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沈清歌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暴露不得：“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越是厉害，这公子哥倒是越有逗弄的兴致，冲着她招招手：“好啊，来啊，让小爷我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 沈清歌见他实在欠揍，猛地出手，再次直击他面门之处。 公子哥见她出手凌厉，竟不是寻常柔弱女子，明显是有些功夫，便见招拆招，与沈清歌在酒楼里你来我往，打了起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朝着她脸上的面巾，想要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而且，他一边打斗，这嘴巴也没有闲着，还在故意挑逗沈清歌。 “呀，姑娘这身上的香味儿真好闻，似兰非兰，清雅淡香，用的是什么脂粉？” “姑娘家在何处？姓甚名谁？不如留个信物，改日小爷亲自登门？” ...... 故意招惹着沈清歌生气。 一生气，必然急于求成，招式就不再沉稳。 沈清歌没想到，这厮竟不是绣花枕头，适才那一击，只是他毫无防备，所以自己才能侥幸得手。 如此纠缠下去，只怕他会掀开自己的面纱，便手腕一转，从空间之中取出一瓶吸入式麻醉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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