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赶回到靖王府,走入靖王妃的院子。 里面的女子容光焕发,完全不似外人口中所传的久病在榻的模样。 她见靖王回府,快步上前问道:“王爷,如何?” “王妃,你说的对,魏府里的那位才是真正的祝游,而靖王府的这个是祝府二小姐。” 祝长笙猜错了,重生的不是靖王,而是眼前的靖王妃。 从她看到祝元姝出现在她的院子的时候,靖王妃就知道祝长笙也重生了,然后她多方打听,得知现在嫁入魏府的是祝家另一个女儿,靖王妃便断定,此人才是祝游。 “不过,魏府出大事了,祝元姝的身份也曝光了,谢令安把祝元姝和祝长笙都抓起来,父皇很快就会知道本王夺了魏大将军的未婚妻,此事对本王影响很不好。” 说话间,靖王微蹙眉头,心生燥乱不安之意。 靖王妃从锦盒里,拿出了她让祝元姝从湘夫人手里得来的丹药,递给靖王:“此事王爷也是不知情的受害人,等宫里来人传王爷入宫时,王爷便拿着这枚丹药,跟皇上说……” “王爷一直在寻找名医祝游为臣妾治病,祝二小姐拿着丹药找上门,声称自己便是祝游,手里有一枚常光真君炼的丹药,可治臣妾的病。” “但是,她要王爷你,许她王妃之位,你不肯,最后她便要侧妃之位才同意交出这枚丹药,你为了臣妾病,应允了祝二小姐的要求,向祝府下聘。” 靖王听到靖王妃的话,双眸一亮,伸手拿过了靖王妃手里的丹药:“王妃,只有你从不骗本王,处处为本王谋划。” 她总能三两句话便化解靖王府的危机。 这也是靖王越发离不开靖王妃的原因。 自她来到他身边,以往他不受皇帝待见,后来靖王妃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在朝堂大放光彩,这才让皇帝对他渐渐改观。 只是他想夺得储君之位,还是离的很远。 靖王妃为助他一臂之力,请来昌承真人,用夫妇二人的八字做了一个风水局。 眼看此局将成,却在祝家女身上出了岔子。 想到祝元姝冒认祝游的身份,靖王眼神一冷。 “既然现在的侧妃不是祝长笙,那后面的计划岂不是没办法继续,王妃打算怎么办?” “臣妾会想办法,让祝长笙无法再成为魏氏宗妇,到时,王爷便对外称,臣妾只剩下一口气吊命,盼王爷提前再娶个王妃,你再向皇上请旨,娶祝游为妃。” “这……”靖王脸色变了变,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子:“岂不是……委屈了王妃?” 靖王妃眼眸微眯,手掌贴在靖王的胸膛:“只有祝游入王府,此局才能旺王爷,为了王爷的大业,这点委屈不算什么,王爷早做准备。” 靖王握住了她的手,唇瓣抵在她鬓边,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本王若登上那个位置,你便是本王的皇后,将来我们的孩子便是储君。” 祝长笙替嫁之事,如同一阵龙卷风,快速扫过盛京的大街小巷,也传入新隆帝耳边。 宣明殿内,传来新隆帝愤怒地声音:“叫她给朕滚进来。” 很快,谢令安便从宣明殿走出来,站在祝长笙面前,垂眸看了看她。 她跪在殿外,倾听谢令安诉说魏府今日出殡不利,她代替祝元姝替嫁之事。 新隆帝听完了雷霆大怒。 他当着众臣的面,加奖封赏祝长笙,最后竟被一场骗局打脸了。 让新隆帝恼怒的是,竟有女人连死人都不放过。 他已经想好了处死祝长笙的一百种方法。 “皇上让你滚进去。”谢令安嗓音低沉地说。 祝长笙刚想说一句“是”,李德顺匆匆从殿内走出来,看了眼祝长笙后,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让你在殿外跪着。” 祝长笙微微抬眸,看向殿内。 新隆帝很器重每一位有能力的武将,魏府满门的死让他大病了一场,如今知道她不是圣旨上的女子,暴怒是肯定的。 只能等皇帝的怒气消减一二。 而她刚要站起来的身子,又慢慢跪回原地。 这时,她的父亲祝鸿樟赶来了。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陪着祝长笙跪在地上,高呼道:“罪臣祝鸿樟请罪。” “替嫁之事,全是罪臣一人决定,因罪臣不舍得养在身边的嫡次女嫁给魏大将军守寡,就逼迫长女祝长笙嫁给魏大将军守寡。” “父亲!”祝长笙猛地拉住了祝鸿樟的胳膊,阻止他:“不要乱说话,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说。” 她心中已有打算,等见到皇上,危机便能解除。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静静地等候皇上平息怒火,传她入殿问话。 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新隆帝听完祝鸿樟刚才那一番话,悲愤怒道:“祝鸿樟,你父女二人真是该死,朕定要诛了你祝氏九族平息魏府亡魂的怒火。” 吼完,剧烈的咳嗽声传出。 新隆帝的身子越发不好了。 李德顺回到宣明殿,忙劝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息怒啊。” 新隆帝的咳嗽声渐渐缓解,没多久,李德顺又从宣明殿走出来,对侍卫说:“传靖王殿下入宣明殿。” “传靖王殿下入宣明殿——” 正午,日光越来越炙热,地面像烧过的碳,热气上蒸。 祝长笙脸颊、额前布满密汗。 这时,衣着华贵的靖王出现在宣明殿外。 他垂眸看了看祝长笙,便快步走入宣明殿。 很快,殿内就传来靖王的声音:“父皇,儿臣有罪,识人不清。” “你娶谁不好,偏跟司珩抢未婚妻,你太令朕失望了。” “父皇,儿臣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儿臣定不会跟魏大将军抢女子,全是因为……” 靖王按照靖王妃教他说的话,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祝元姝的身上。 说完后,他便朝新隆帝重重磕头,声泪俱下地说:“父皇,儿臣知罪,儿臣不该在没有细查过侧妃的身份便留下她,害得魏大将军出殡日不肯走,灵魂不安,儿臣愿意亲自到魏大将军灵前请罪,在魏大将军重新出殡那日,给魏大将军抬棺,求父皇给儿臣一次赎罪的机会。” 靖王响亮地声音,从殿内传到殿外。 祝长笙被靖王的话气笑了。 这就是祝元姝费尽心思抢来的男人,果真是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就在此时,李德顺又走出来了:“懿夫人,皇上让你入殿。”
第48章 鬼也会失忆 “是。”祝长笙应了一声,抱起沉甸甸的牌位,站起身。 靖王正好从殿内走出来。 他目光如夏日的太阳,炙热又毒辣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看他一眼,便从他身旁走过,迈入宣明殿,跪在新隆帝面前。 “臣妇祝氏拜见皇上。” 臣妇祝氏! 新隆帝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气的快歪了嘴,连连点头:“好,好一个臣妇祝氏,这么说你不承认你有罪。” “臣妇不认。” 新隆帝气笑了,咬了咬牙,又见她怀里抱着魏渊的牌位,伸手指了指:“你还有脸抱着司珩的牌位。” “因为臣妇今日是带着魏大将军一起入宫,请皇上,给臣妇一个辩驳的机会,臣妇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告皇上,请求皇上下旨退去这殿内宫人,关上殿门,容臣妇倾诉魏府满门惨死冤案。” 她声音清亮,态度坚定,眼神中非但没有一丝怯懦,反而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新隆帝神色骇然:“你,你刚才说什么?” 祝长笙把魏渊的牌位举高到头顶:“今日出殡,大将军不肯离去,并非我替嫁之事惹怒了他,而是魏府满门之死,另有蹊跷,有人布下了一场让魏家男儿战死关外的死局,我有证据,唯有皇上可见,请皇上退去宫殿所有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新隆帝一时间没有消化过来,整个人震惊又错愕的跌坐在龙椅上,然后抬起手,点了点四周的宫人,半天没说出那句让宫人退下去的话。 李德顺见状,扬手一挥,命令道:“速退下。” 殿前伺候的宫女太监,立刻退出宣明殿。 很快,宣明殿门窗被关上。 殿内只剩下新隆帝和祝长笙二人,不,还有一个鬼。 新隆帝已经缓过神来,看着祝长笙问道:“人已经退下,你说,魏府男儿被谁所害,为何现在才告诉朕?” 祝长笙处事不惊,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 拔出簪子时,她低声唤道:“魏渊,出来吧。” “呼”! 殿内刮起了一阵大风,吹起了龙案前的宣纸、字画。 新隆帝下意识按住了面前的画,这是魏渊夺下小凉国时缴获的山鸟图,后又命人快马加鞭送回盛京,赠他的寿礼。 就在新隆帝护住山鸟图不被妖风吹落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一个模糊虚幻的影子,慢慢化成实体,最后变成一个“人”的模样,出现在新隆帝的眼前。 新隆帝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往后一靠,桌上的砚台和字画一并被他手掌带落,发出“啪啪”地响声,惊魂大呼:“魏……魏……” 是魏渊。 一个鲜活的魏渊。 不,是一个满身伤痕的魏渊。 破损的红色披风裹住他残破的身体,遮住他断臂的伤。 尽管他极力的掩饰自己身上的伤痕,可依旧无法完全遮住脸上的伤,生前俊朗无比的那张脸庞,覆满了淤青与刀口,左眼有一条从额鬓斜落到耳边的刀伤,鲜血淋淋。 明明瞧着面目全非,新隆帝还是一眼认出魏渊。 他此刻就站在祝长笙的身旁。 “皇上,你别怕,他是魏大将军的鬼魂,他不会害你。” 祝长笙见新隆帝受惊,赶紧出声解释。 新隆帝看到魏渊鬼魂的那一瞬间,的确被吓到了。 不过,不是因为见鬼而受到惊吓,而是看魏渊重新站在他面前,新隆帝不敢相信他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魏渊。 他一时失声,瞪大双眼,怔怔地看着魏渊。 魏渊跪了一下来,朝新隆帝行礼道:“臣,拜见皇上!” 新隆帝猛地回过神来,身子颤颤巍巍地从龙椅站起身,快步走向魏渊。 可因为双腿发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他又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怎么都没办法站起来好好走路,他索性爬向魏渊,想亲自把魏渊扶起,但是,他的双手直接从魏渊的身体穿过。 新隆帝这才又意识到,魏渊死了,他只是鬼魂,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亲手把魏渊从地上扶起来了。 新隆帝泪流满面地说:“爱卿,快快起来,你有何冤情向朕诉来。” 魏渊缓缓抬起身子,对上新隆帝的双眸时,发现新隆帝比一年前要苍老憔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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