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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沉着又冷漠的命令，让小琪心底不免一杵，反应过来骨子里的骄傲又在叫嚣，但陈显的叮嘱让她强颜欢笑的应下了。 本在眼观鼻鼻观心的小琴，都忍不住对凌清侧目。 那一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很快，又被掩盖没了。 一个片刻后，一众奴仆来清华园，在见到凌清之前，个个低头窃窃私语。 见到凌清之后，都默契的垂首不再私语，而是等着她发话。 凌清一眼望去，小到十岁的孩童，大到五十岁的大娘，加起来大概二三十人。 有的衣着不像个丫鬟，也不像小厮；有的穷酸到只是比乞丐好那么一点，至少洗的发白的衣衫很是整洁。 “让十三岁以下，不分男女的出列。”凌清对小琪说了一声，后者便向奴仆们重复了一遍。 奴仆们虽然不知何意，却还是在不情不愿之下站了出来，人数只有五个，三女两男。 “让四十五岁以上，不分男女的出列。” 小琪再次重复了一遍，有两女出列。 “其余的人，打发五个铜板，让她们回去继续干自己的活。”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眼睛发亮，却为难了小琪。 “姑娘，为何要给她们铜板？”小琪不明道，心底是恼怒的。 叫她去叫人来，不说明什么原因就算了。 现在还叫她给那些没点到名的下人铜板，她是十万个不愿意。 她们只是被叫来站一站，什么事都没干，站一下就有五个铜板，以为她是开钱庄的？ 一个连真正主人都不算的人，来拿她的钱充门面？！ 凌清捕抓到小琪眸中的不满，笑着道：“给不给？” 她觉得她不适合当柔弱女子，但也不能当个泼辣女，她要当个阴晴不定的脾气女。 小琪犹豫了一会，正要拿出钱袋，小琴已经先她一步，扯开自己的钱袋，给每个没有出列的奴仆发放了五个铜板。 有些奴仆拿到钱，兴奋异常，有些奴仆拿到钱，面无表情。 待发完了铜板，奴仆们表面上都对凌清感恩戴德了一番，才在小琴的催促下，三三两两的离开清华园。 那些没得到铜板的人，面带惶恐，双手不安的戳个不停。 “小琪，把守在这清华园里的守卫统统叫来。”凌清又转向小琴：“你带两个守卫，跟我进屋。” 凌清进屋没多久，小琴就带着两守卫来了。 在她的吩咐下，守卫将一桌放满最多菜肴的桌子，搬出屋子，放在院子里。 另一桌只剩几盘菜肴，都是凌清挑出来的。 院子里，凌清站在台阶上，看着台阶下的十五人，不包括小琪和小琴。 她说：“你们十五个人，把这桌菜给我吃完了，要一滴菜汁都不能剩。” 奴仆面面相觑，守卫亦是忍不住一脸疑惑的望向小琪或者小琴。 “姑娘赏给你们吃，就吃。”小琴冷冷道。 小琪也对她们点头，然后她们犹豫的好一片刻，才在小琪和小琴的催促下，慌忙落座。 就算菜肴美味，他们吃的如同在嚼蜡。 凌清进了屋，唤了小琪和小琴。 两人一进屋，就被凌清强行摁在椅子上：“你们在这里陪我吃。” 小琴差点以为凌清要对出手，好在有小琪眼神的提醒，她才恩耐住脾气。 所以，听到凌清的命令，她有瞬间的愣怔。 小琪和她一样，一坐下听到这话，忙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谢姑娘隆恩，奴婢是不能和主子同桌，这是大不敬。”小琪惶恐道。 心里惶不惶恐，凌清不知道，反正她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让我饿死算了。”凌清话刚落，她肚子适时的叫嚣起来。 小琪和小琴面面相觑后，做出一个决定：“姑娘，奴婢吃，但不能和姑娘同桌，也得等姑娘吃饱了奴婢再吃，可行？” 凌清也不想和她们同桌，故作叹息了好一会，才妥协道：“也行。” 吃饱喝足后，小琪和小琴将还剩余很多的菜肴端了出去，和院子里的奴仆一起吃，但在另一张桌。 凌清无声冷笑，这菜肴的分量明显加量了，特别是顾清最喜欢吃的菜肴。 只是不知，有没有加其它的配料。 深夜，凌清打开另一边窗户，这次，她并没有布谷叫，而是轻敲窗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见 南栋出现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抱住凌清飞往小树林。 “那晚是谁来了？”凌清直接进入主题。 “是卫东。” 凌清挑眉，她以为是卫春，没想到是卫东。 “他找你干什么？” “他说留在北凉接应萧世子，还会时不时找我了解陈显这边的情况，也包括姑娘的事。” “你怎么说？” “属下只听姑娘。” 凌清并没有要和萧衍断的一干二净，而不可能断的干净。 在凌承天和萧衍秘密相谈后，她就知道，自家老爹一定会用到托孤这招，防的就是她反悔昏事。 “他想问就问吧，你就把你看到的说出来就行。”凌清敷衍道：“除非我有特地吩咐你要怎么说。” 南栋明白的点头。 凌清双手叉腰：“现在，我要认真的练习轻功。” 话未落，人已经飞向树梢，不停地在树间窜来窜去。 南栋惊讶，第二次练习，居然能飞的那么熟练。 凌清也震惊不已。 操练到深夜，她终于累了。 回到屋里，凌清把衣服随意一脱，爬到床榻上，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陈显没来。 顾圆却来了。 她坐在凌清对面，扫了一眼桌上的早膳，视线最后落在正捧着粥吃的凌清身上：“妹妹身体好些了吗？” 凌清的岁数都可以做顾圆的奶奶了，还妄想当姐姐。 不过被喊妹妹，也不会难听。 可她现在只想先吃饱。 所以，凌清将粥吃完，拾起手帕擦了嘴，才回应一句：“多谢关心，已经好全了。” 顾清在这不算漫长的等待中，很是耐心。 这让凌清疑惑不解，在顾清的记忆里，顾圆暴露真面目后，可是个急性子的人。 不过认真想想也是，顾圆可是一朵黑心白莲花。 白莲花最基本的技能就是，隐忍。 顾圆笑了笑，示意身后的贴身丫鬟，满桃拿出帖子，送到凌清面前。 “妹妹，姐姐后日在自个家里举办一场赏花宴，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请帖，记得一定要来哦！” 凌清看着金色的帖子，上面雕刻着镂空的牡丹花，这是北凉贵族，给予最重要贵客的帖子。 “好呀！我在这苑里待的闷得慌，顾姑娘这张帖子，真是赶巧解了我的愁。” “真是太好了。”顾圆一脸兴喜：“妹妹初来乍到北凉，必定没有好好了解这里最时兴的新鲜东西，明日姐姐带你去逛逛，顺带准备准备赏花宴的新衣衫。” 凌清刚一露笑意，很快又垮下小脸：“阿显不知肯不肯我去赏花宴。” 顾圆眉头微不可及一皱，努力维持笑容，道：“等他回来，我与他说说。” “可行？”凌清一脸希翼。 “明日你不就可以知道了。” 哦，原来顾圆也没把握能说服陈显。 不过，凌清觉得，陈显不会拒绝，只是会表现很为难。 “为何不今日？” 顾圆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是僵硬的，回应道：“阿显在宫里忙着，要找他，只能等他回来。” “以后你会知道，阿显一忙活起来，半个月不见人影都有可能。妹妹可得要受得住寂寞才是，不然，阿显会不高兴的。” 呵！ 凌清看着顾圆那张骄傲的嘴脸，这还没进门，就先教育起来，她以为她真能做成将军夫人？ “还是问问吧！我等的太闷了。”凌清转而往门外喊：“小琪。” 小琪走了进来：“姑娘有何吩咐？” “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公子说宫里事毕之后，就会回来。”小琪在昨晚就收到陈显送回来的口信，说今日宫里事毕就会回来别苑。 她还没找到机会和凌清说，顾圆就来了。 “赏花宴的事，不急。逛街的事情，现在可以去。”顾圆说。 顾圆想要气她，也不看看她凌清是那么好气的？！ “逛街好啊！” 凌清一番收拾后，便跟着顾圆出门了。 两人坐在马车上，顾圆一直在跟凌清介绍北凉的好风景、好美食，好民俗。 凌清一边往窗外眺望街边的熙熙攘攘，一边听着顾圆的介绍。 面上惬意无比，心里却在随时警惕。 她从顾清的言语中，分析出来的问题，让她还有另一个怀疑。 这个怀疑是顾圆今日出现时，突然产生出来的念头，陈显的虚情假意顾圆知道，然后在配合着一起在她面前演戏。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而且，他们的昏事也快了吧！ 什么时候来着？ 凌清眼珠子转了转，得拿这件事在陈显面前，作一次才行。 马车停在一家灵宝阁门前。 伙计一见到顾家的马车，赶忙走出来相迎，连掌柜也放下手中的活，笑脸奔出来。 “欢迎顾大姑娘，小店今早刚新来一匹时兴的首饰和头面，还没摆出来呢！想着等顾大姑娘来瞧第一眼，便没去碰过盖面。” 顾圆先下的马车，高高在上的听着张掌柜恭维的话，一边注意后来下马车的凌清。 张掌柜看见凌清的身影，立马刹住话头。 昨日陈显带凌清逛街的事情，在下午就已经在大街小巷传遍了。 对于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凌清，自然没什么好话。 只是陈大将军的宠妾，没身份、没地位，兴趣没了，依旧什么都不是。 怎么能和顾家大姑娘相提并论云云。 顾圆带凌清出门逛街，第一目的就是想让凌清听听，她在北凉什么也不是，别妄想跟自己攀比。 “嗯，这是凌姑娘，我的贵客。”顾清特指着凌清介绍：“把那些新来的首饰头面都拿出来，让凌姑娘好好的挑一挑。” 张掌柜看向凌清的目光中，有嘲讽和不屑。 凌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笑了笑，跟在顾圆身后进了灵宝阁。 上了二层厢房，两人相对而坐，张掌柜亲自去将还未开过盖面的头面首饰，捧过来。 期间，伙计端来茶水。 只见伙计亲自给顾圆倒茶，而凌清被说喝茶，茶杯都没有她的份。 跟在她身边的小琴，皱了皱眉头，终是因为身份，也因为对凌清的不喜，没有提醒。 顾圆看了眼，望着窗外似乎很好心情在赏风景的凌清，淡淡问向伙计：“凌姑娘的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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