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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人教，也分聪明和蠢笨的。 “大姑娘，他不懂。”一名老者赶忙冲出人群，似乎只听到凌清和小沙子前半段话。 他一把将小沙子拉到身后，随凌清道：“他就只会种花，字也不识得几个，哪能看得懂账本。就是心切那工钱，才会胡乱说的，还望大姑娘不要生气。等回去了，老奴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老者是个驼背的，那张沧桑又精神奕奕的面孔，爬满了担忧。 “师父，我的字都是你教的，我看得懂多少你也是清楚的。怎么到了姑娘这里，你就这样看不起我！”小沙子急了，年轻气盛的没有一点规矩。 老者低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老秦，你别急。”陈昌劝了一句，然后问向凌清：“大姑娘，小沙子的性子遇事容易急，但做起事来很有耐心，且又心细。那花房里新配出来的花，大多出自他手。” 陈昌的意思是，应下凌清的要求了？ 这话让小沙子听了，顿时不满：“陈管家，你说什么呢！要一天之内把账查清了，怎么可能！你要是不觉得是个问题，那你就自己干，别拖老子下水！” “你说的什么话。”陈昌解释：“我这是在姑娘面前说你的好，你想哪里去了。” 小沙子冷哼了一声，继续转向凌清：“一日时间不够，怎么着也得半个多月，这还能让我们接受。” 有了小沙子的做主，那些奴仆都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应和他的决定。 老秦还想阻止，被陈昌一把拉住，再次劝道：“小沙子的性子，你比我都清楚。既然他想做，就让他做吧！要不然，咱们今日没得安宁了。” “不行就是不行！”老秦道。 “老秦。”陈昌拉不住，索性放手。 老秦没了束缚，依旧固执的想去拉小沙子走，却被后者一把推倒，还理直气壮道：“今日，谁都别想拦我！” 凌清眯眼，瞅着眼前这几人的态度，小沙子的一意孤行，老秦的息事宁人，还有陈昌的鼓唇弄舌。 她似笑非笑道：“讨论好了没有？” “早就讨论好了，给半个月时间，我们就查。查到你满意为止。” “空口说白话的人，本姑娘见的不少。” “不要，大姑娘，他就是个习惯说白话的人。他做不到的。”老秦被人扶起，也等于被人限制了行为，只能用喊的来表明他的反抗。 “把老头拉走！”小沙子一声令下，还真有奴仆听从的，把一直喊个不停地老秦拉出青朴堂。 直到听不见了，小沙子才接着问：“大姑娘，如何？” “你和我谈条件，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我也要这样做，工钱就是我们的命。” 凌清冷笑一声，反问：“以往捞油水的时候，怎么不说，这钱是你们不该收呢？” 小沙子嘴角抽了抽，气势反倒弱了些，却还是硬着头皮反驳：“你不要为了不给工钱，就想着来污蔑我们。” “污蔑？这个建议不错。”凌清赞同后，吩咐梧桐：“梧桐，把书案上的火折子拿来。” 众人都不明凌清突然要火折子干什么，梧桐也不明。 唯有萧衍，看向堂前摆放着的十个大箱子，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凌清接过火折子，取下盖子用力一吹，火星子燃了。 “本姑娘哪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你们查账。倒不如一把火把账本烧了，一了百了。” 不解的众人在凌清打开火折子盖子的时候，才慢慢明白她想干嘛！ 可惜，待他们想要阻止的时候，凌清已经将火折子扔进了箱子。 火，瞬间燃起。 燃进了凌清的双眼，她看向小沙子：“账烧了，你们就不用查了。也证明你说的那句话没错，本姑娘就是不想给工钱。”
第四十九章 目标 火势渐大，热浪滚滚。 奴仆们想要冲向凌清，都被一阵阵热浪逼退好几步。 “凌清，你拿走了账房所有的钱，分明就想独吞！”小沙子怒吼道。 本来他不知该怎么办去讨回工钱，恰好有人将账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知道凌清独吞了工钱他是怒上加怒。 那个告诉小沙子账房事情的小厮，慢慢往人群后面退去。凌清看见了，他就是给账房打扫的小厮，亦是拉账本来青朴堂的小厮。 “那是凌家的钱，不是给本姑娘，难道给你？”凌清反问 “陈管家说了，那是他千辛万苦匀出来给我们的工钱！” “那你把陈管家叫出来，和我当面对质。” 众人一听，拼命从人堆里寻找陈兴，半晌过去了，连根陈兴的头发丝都没找到。 却突然听到一声哀嚎。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他们在找的陈兴发出来的。 只见卫东拎着他的后衣领，从天而降。 凌清恍惚间有些好奇起来，萧衍身边的护卫都那么年少高挑，不见得有多健壮，但能一只手拎起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还很轻松。 说起卫东，她又想起卫秋。 卫秋和卫东也差不多，他也能一个肩头扛起肥胖的马丁上楼梯，好像也不见喘的。 凌清突然很羡慕萧衍，有那么多能人异士。 哎哟！ 陈兴被丢到地上，疼得他禁不住的嗷叫起来。 恰好拉回了凌清，神游的心神。 不过两三个时辰未见，陈兴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面如死灰。 接着，一个布包被卫东扔了出来，包口一松，金条银子暴露无遗。 霎时间，奴仆们不知是被金条银子的数量吓得目瞪口呆，还是陈兴的现状吓得，他们张开的大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被吓得，还有陈兴。 平时在这些奴仆面前，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陈管家，谁不是讨好般的对他毕恭毕敬。 他何曾在他们面前，有过半分的不堪？ 这次迫不得已，想捐款潜逃，被抓个正着。 现在蓬头垢面，还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可以做他孙子的小伙扔到地上。这让陈兴怎么抬得起头！ “这才是你们的工钱。”凌清隔着热浪，告诉众人，那散了一地的金条银子才是他们的。 奴仆们的视线顿时一凝，不断地在金银条子、陈兴和凌清之间来回挪动。 满脸的不相信，凌清刚才说的话。 “大哥，这些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昌一直在小沙子出风头的时候，隐蔽自己的存在。现在站出来，那句质问的话，显得那么不可置信。 “这是我的！”陈兴一把扑过去，把地上的金条银子统统扫进自己怀里。他没脸见人，不代表他没脸捡钱。 “大哥！”陈昌想靠近陈兴，无奈热浪依旧袭人凶猛。 “不准你们过来，这些钱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陈兴护犊子似的，对陈昌过度厌恶。 凌清笑的一脸无害：“你们要是还不过来拿，那我就不客气全都收下了，到时候别怪本姑娘没提醒你们。” 此话一出，谁还在乎，护钱的是谁！ 个个争相恐后的往陈兴那边冲，也不管热浪不热浪，反正谁先拿到钱，就是谁的。 凌清赶忙护着竹心往青朴堂里退，顺势也去护一旁的萧衍。 萧衍微微垂首，瞅着眼前还没到自己脖子高的凌清，眸里泛着的情绪很复杂。 堂外，争得鸡飞狗跳。 连衣角被火星子烫出几个洞了，都没时间理会，只据理力争眼前的金条银子。 地上的陈兴哀嚎自己的钱，都被抢光了，竟扬天哀嚎起来。 现场，唯有陈昌拾金不昧，将抢到的钱都揣给自己的大哥。 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人笑的合不拢嘴，愁的人，又将目标转回到凌清身上。 小沙子又是第一个。 “没分到钱的站到我这边。”小沙子站到空位，那些没抢到钱的跟着走出来。 断断续续的，有些走过去，又回到原地。 好一会，小沙子才确定下来二十九个人：“凌清，这里的人都没拿到钱，你的补。” 凌清的过目不忘，小沙子不知道。 以为就他一个人知道，谁是真的没拿到钱。 此时，账本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火势渐小，热浪也退却了不少。 凌清走出青朴堂，站在奴仆们面前，扬声道：“没拿到钱的人，可以自行在府中拿，本姑娘绝不阻拦。” 奴仆们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听明白凌清的意思而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小沙子问道。 凌清勾唇：“凌家里的所有东西，你们都可以拿。” 众人再次哗然。 “你在骗人！”小沙子不信，哪有人大方到，随便外人拿走自家的东西。 何况，能在凌家府里摆放的东西，有哪样是不便宜的。 别说小沙子不信，连卫东都觉得不信，但看到自家世子爷一脸镇定的模样，好像又不是不可信。 凌清一脸无所谓的摊开双手：“你们可以去拿拿看，本姑娘说过，绝不会阻拦就不会阻拦。” 不止小沙子半信半疑，奴仆们也同样。 如若真的拿了，那他们就再无可能，留在凌家做事。 如若不拿，留下来的希望也渺小，甚至还有可能会一直打白工。 权衡利弊了半晌，小沙子又是第一站出来：“我先拿。” 只见他走向青朴堂，凌清还很友好的让出路，给小沙子进堂内。 他拿走了书案上的青瓷砚台。 这东西看似平常，但这是凌承天出商梁国，求得梁国名匠亲手烧制的砚台，可以说独一无二。 这小沙子一来就看中这方砚台，是眼光太好了，还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众人见凌清并没有阻拦小沙子的行为，纷纷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也去拿的时候，凌清又道。 “不止这青朴堂的东西可以随意拿。还有凌家各院区里的，各院子内的所有东西，都可以随意拿。”这重磅消息，惊得奴仆们下巴都快掉没了。 他们又一次踌躇。 而小沙子不知是不是轻松得到一个砚台后，胆子大了。想着，就算最后拿了凌清反悔，她们三个人都不可能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 所以，他扬声下令：“大家都去拿，这是凌清自己说的。反正，此事之后，我们也不可能再留在凌家做事，不如趁此机会，大家和凌家两清。” “真的可以拿吗？”有人问道。 小沙子将问题抛给凌清：“凌清，真的可以拿吗？” “可以。” “你说话算数。” 凌清笑容可亲：“自然算数。” 话罢，众人立刻抛却顾虑，开始疯狂扫寻目标。
第五十章 不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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