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里的空气即将消耗殆尽,对方仿佛要借此让她感觉到,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的汹涌爱意。 白皎又非草木无心,自然感觉得到。 她顿了顿,勾住他的脖颈的手臂轻轻收紧,贴紧的檀口微张,只是一点点轻微动作,却足以昭示她的回应和软化。 “啊!”白皎短促地叫了一声,没想到他骤然起身,失重感让她下意识仰头。 男人俊美英武轮廓映入眼帘,很快白皎就发现,除了他,自己竟然再无任何依靠。 他是故意的。 骤然加深的吻让她再也无暇分心。 相似的粉色袍服叠压在一起,衣襟、裙裳,以及其上刺绣大片繁复华丽凤栖花勾连缠绕,最终渲染成荼靡一片。 失神的她完全错过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流光。 流风心跳飞快,骨节分明的指尖,克制又禁欲地轻抚她的脸颊,唯有眼底,一片泛滥汹涌的浪潮。 爱意如潮水。 白皎以为他喝醉了。 然而,她忘了,神仙是喝不醉的,尤其是他这样擅长酿酒的凤凰。 今天这一切,从一开始,都是他处心积虑,精心安排。 唯独一点,他低估了她对自己的影响。 在她靠近时,他便已经忍耐不住。 …… “你是故意的。” 白皎嗔怪地瞪他一眼,理了理散乱的衣襟,她的声音微哑,俏丽眉眼浸染上一层妩媚艳彩,令她即便坐在石桌上,也自有一股慵懒风情。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流风为她精心设计,等着她往里钻的局。 被她指责,流风不恼反笑,愈发风流俊美,不知方才是她采阳补阴,还是被他采阴补阳了。 白皎舔了舔唇,说不心动是假的。 流风眸光微闪,早就发觉她喜欢好颜色,此时他竟庆幸起来,自己有着一张引她喜欢的脸。 他不会给她后悔的时间。 白皎纠结要不要继续冷脸时,他忽然拿出一只红色玉镯。 玉镯通体赤红,质地剔透莹润,内部的纹理竟然隐隐形成一只精美绝伦的凤凰,凤头与氤氲五色光华的翎尾相互坠连,在剔透的玉镯内部,纤毫毕现。 更重要的是,玉镯上浸满了流风的气息。 看到它的第一眼,白皎便喜欢得紧,但她没有接,而是抬眸去看他。 她一眼认出,这是一件极其强大的法器,她不能收。 后者仿佛知道她的想法,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用凤凰翎羽炼制的法器。” 和寻常羽毛不一样,一只凤凰一生只会拥有三根凤凰翎羽,稀少且珍贵,也代表着,凤凰翎羽只会赠予与至亲之人。 翎羽代表他的守护、祝福,以及,愿与她共享他所拥有的一切至高无上的权柄。 流风微垂眼睫,没有明说,而是告诉她:“此镯名唤同心镯。” 白皎一怔,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听他温声道:“惟愿朝朝暮暮,我与皎皎,永结同心。” 话落,同心镯已经不由分说,戴到她手腕上,连尺寸都合适极了。 赤红玉镯与雪白肌肤相互映衬,白得纯粹,红得明艳。 白皎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眼睑低垂,仿佛触摸到的不只是镯子,更是一片滚烫心意,她要拒绝吗? 自然是不想的。 平心而论,若是不喜欢,当初便不会回应他,白皎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可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她忍不住点上玉镯,翘起唇角:“我很喜欢。” 不知是在说镯子,还是说他。 流风眉梢微弯,眼中漾起一片笑意,毫不在意她的含糊不清,他很贪心,就当她全部都喜欢。 无处倾泻的爱意化为行动,竟然直接将白皎从桌上抱起,在她的惊呼中,流风愉悦地笑出声来。 白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如藤蔓攀附他的脖颈:“啊,你快放我下来!” 结果,自然是不听的。 自从那日之后,白皎就跟他一起留在在栖凤山,故地重游,关系却大不相同,于是再见以前的旧物,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比如以前她最喜欢看漫山遍野的凤栖花,微风吹拂,满山凤栖花好似一片连绵不绝的火焰,如火如荼。 此时却多了一个人。 白皎偏头看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得意地翘起唇角,笑出了声。 “在想什么?”流风倾身吻她。 食髓知味的视线落在嫣红的唇上,脑海里净是她的馥郁甜蜜。 白皎咬住下唇,一双漂亮的眼睛水盈盈地瞪他一眼:“不告诉你。” 连嗔怪的模样都漂亮极了。 “皎皎,我们如今已是道侣。”流风凝视着她,眉眼间蕴满温柔笑意。 白皎仰头看他,男人幽暗狭长的凤眸里,浸透了交织的情愫,隐约预感到什么,她下意识蜷起指尖:“流风……” “我在。”他的声音温和无比,与炙热的落在唇上的吻截然不同。 …… 许久之后,白皎才艰难地挣开他的怀抱,感觉到嘴唇上的刺痛,不禁恼怒地瞪他一眼,警告道:“你别太过分了!” 流风轻笑,眉眼敛起餍足,才神色很是心甘情愿地看她:“皎皎想如何惩罚我?” 不像惧怕,反而很期待的样子。 白皎一怔,差点儿被他气得笑出来:“你、你是变态吗,这么喜欢我惩罚你。” 流风眉眼一挑,说不出的风流恣意。 本能知道白皎说的并非什么好话,只是那声音软糯清甜,听起来更像是撒娇,再说,堂堂大男人,几句话算什么。 他只知道,吃到嘴里的才是真的。 他握住恋人的手按在心口,看向她时,眼底情意再也无法遏制:“我不是变态,皎皎是我心之所往。” 隔着衣服,白皎仍能感知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怦怦——怦怦——” 化作震荡的波涛,密密麻麻冲进神经。 白皎眨了眨眼,水眸清润透亮,她的心跳似乎都因与他气息交融,而合在一处。 她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与她气息交融的流风也感觉到不妙,眉心紧蹙,担忧地看向她。 下一刻,瞥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好像……要渡上神劫了。” 流风眉心紧蹙,上神劫。 不等他出声,白皎已经果断飞身离去,流风与她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她的打算。 渡劫声势浩大,她要离开凤栖山,寻一处僻静之地。 白皎倒是不怎么忧心雷劫。 她有自己的本命法宝,赤月九界旗,还有流风刚刚送予的同心镯,再说,她修为稳固,并不是磕丹药堆上去的。 此时天色灰暗,头顶劫雷滚滚,时不时劈开一条闪电,在暗沉天幕上,撕裂一张狰狞巨口! 白皎非但不惧,表情反而跃跃欲试。 不远处,流风停在与她最近的安全距离内,渡劫的规矩他再清楚不过,哪怕心急如焚,他也不能过去。 否则,只会加重她的劫雷。 于是他只敢在不远处站着,眉心拧紧,敛起一片凝重。 他盯着阴郁的天空,黑云摧城,劫雷滚滚,震耳欲聋的声响中,粗如腰腹的劫雷骤然劈下,携裹着声势浩大的骇人场景,仿佛天地将倾,天河倒灌。 一时间电光纷飞。 白皎猛然挥手,看向头顶,转瞬间,巴掌大的赤月九界旗化作一面鲜红旗帜,红光大盛,吞吐出赤焰光芒,瞬息吞噬劫雷。 反观白皎面色轻松,显然还有余力。 流风稍稍松了口气。 忽然,他脸色难看起来,上神劫。 四海八荒已经有万万年没人晋升上神,如此声势浩大,定然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而东渊,极有可能出现。 不能让他来, 更不能让他见到皎皎。 三十三外天,气氛一片凝滞。 青霖躬身,铺满大殿青金石映于眼底,他的神色异常凝重:“帝君,属下无能,找不到那位姑娘。” 他不敢抬头,满心自责,自己如今竟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 散漫倚靠在软榻上男人骤然睁眼,眼底厉芒一闪而逝。 东渊帝君一身暗紫色衣袍,黑发如瀑垂落,与以往相比,他的姿态更加散漫不羁,通身散发出清华高雅的威压,使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听到青霖汇报,东渊淡淡一扫,目光如有实质。 青霖将头压得更低,姿态愈发恭敬,他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帝君悉数看穿。 青霖心神一凛,反应很快,立刻欣喜道:“恭喜帝君,恢复全部修为。” 青霖一直守在殿外,并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除去无法隐瞒的司命,东渊没有告诉任何人。 言归正传,作为帝君心腹,又是他最衷心的下属,得知帝君恢复全盛时期,青霖自然高兴不已,在他心中,帝君重要过世间一切。 东渊闻言却并没什么变化,他神色淡淡,捏了捏眉心,想到历劫时的记忆,眉头微皱,他不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万般情绪汇聚成一句话,怎么会找不到? 明明对方是普通的凡人,为何会找不到她。 昨日,他方才历劫结束,从下界归来,下凡后的他便是殷九黎,本该按照命簿历劫,中途却无端生出变故。 他爱上了一个凡人。 他的命簿被改写,与她甜甜蜜蜜过了数年,然而那些记忆却不怎么情绪,火系是历劫的缘故,后来,她死于人祸。 投生人间的殷九黎在她死后彻底疯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复活她的办法。 终究徒劳无功,孤独终老。 于是,三十三外天的东渊帝君,成功历劫归来。 如今凡间情缘结束,东渊本不需再挂心,派青霖过去,也只是为了弥补对方。 当时青霖知晓他出关,喜不自胜,便接到帝君命令,吩咐他去冥界找一个叫白皎的女子。 东渊随口说出对方的生卒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在青霖看来,这已是最大的不寻常。 高居三十三外天,万事不入心的帝君,竟能将一介凡人的生卒年记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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