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荧点头:“是。” 贵妃道:“安院判刚刚查过了,这娃娃表面上被涂满了芦荟的汁液。这满后宫里,谁不知道福宁对芦荟过敏?福宁日日拿着这娃娃玩耍,所以才会起了一身的疹子。” 不等江诗荧说话,就听慧妃道:“嘉嫔刚进宫没多久,可能还不知道福宁公主过敏的事,想来是无心之失。” 慧妃这话,就是认定了娃娃上的芦荟汁是江诗荧做的手脚。 她已经不想再扮演一个好姐姐了,只想把江诗荧拉下来。 “无心之失?”贵妃冷笑:“嘉嫔可不是无心的,她聪明得很。没有用景阳宫的人,而是让陛下身边的人把这娃娃送过来。正是因为此,我才会觉得这娃娃没什么问题,才会放心地让人拿给福宁。” 说到此处,贵妃的话里明显多了几分悔恨,悔恨自己不够谨慎小心,害了女儿。 江诗荧不见慌乱,道:“敢问娘娘,这娃娃,是臣妾何时送到咸福宫的?” 贵妃道:“约么二十天前。” 江诗荧还没说话,就见皇后皱眉,道:“过敏之症一般发作很急。二十多天前送到的娃娃,为何今日才令福宁过敏?” 贵妃道:“福宁以往并不喜欢娃娃之类的,今日不知为何,嚷着非要玩娃娃,臣妾才让人将库里的娃娃都给她拿了出来。” “哦?”皇后挑了挑眉,又问:“福宁为何会忽然想要玩娃娃?” 贵妃道:“小孩子的喜好,哪有什么定性。” 说着,她转向陆昭霖,道:“请陛下治嘉嫔谋害皇嗣之罪。” 陆昭霖摇摇头,道:“这事,与嘉嫔无关。” 贵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道:“陛下,您是要包庇她吗?” 说着,她指着床榻上的福宁公主,道:“咱们的女儿还难受的躺在那里,您却要包庇这个害了她的贱人吗?” 陆昭霖还没说话,皇后斥责道:“贵妃,注意你的用词,你是在指责陛下吗?” 贵妃没有理她,冲着陆昭霖跪下,道:“请陛下治嘉嫔谋害皇嗣之罪。” 她身后,慧妃、丽妃、谨妃、静妃等人互相看了看,也跪下,道:“请陛下治嘉嫔谋害皇嗣之罪。” 低位嫔妃们早就被这场面吓住了,此时见主位娘娘们跪下,也跟着一起跪倒在地。 唯有珍才人和楚贵人二人,站在角落里,不为所动。 江诗荧轻笑一声,看向贵妃等人,道:“诸位姐姐,就这么恨我?” 慧妃苦口婆心:“阿荧,姐姐虽然疼你,但是谋害皇嗣乃是重罪。不能因为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就置规矩法度于不顾啊。” 江诗荧不理她,拉了拉陆昭霖的袖子,道:“陛下看到了吧,阿荧才进宫多久?在这后宫里,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皇后和一众妃嫔都拿不准,是谁给了她底气,这么重的罪名竟然都不放在心上? 陛下对嘉嫔的宠爱,难道已经超过对皇嗣的看重了吗? 陆昭霖原本还沉着脸,他向来不喜被人逼迫。在他看来,慧妃等人今日这行为,就是在裹挟他处置嘉嫔,就是在逼迫他。 但是此刻听到江诗荧的话,脸色却由阴转晴,道:“还不是你,一张嘴得理不饶人,给自己树敌不少。” 这话,明里是在说江诗荧说话得罪人,暗里却是在说,众妃嫔这是在打着皇嗣的名义排除异己。 皇后揣度着他的心意,道:“陛下,如今事情虽然还未查清,但是到底嘉嫔的嫌疑最大。您看,是不是先将嘉嫔禁足,待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放她出来?” 她不敢直说就是嘉嫔故意害了福宁公主,但是这话说完,还是让陆昭霖的眸色变得阴郁。 他说道:“哦?皇后也觉得,朕是在刻意包庇嘉嫔?在你们心中,朕就是这般不辨是非的昏君吗?”
第41章 出发 陆昭霖的话实在太重了。 这话一出,皇后,以及珍才人和楚贵人也都跪下了,众人齐道:“臣(嫔)妾不敢。” 唯有江诗荧似乎半点不害怕,道:“陛下快让人还臣妾个清白吧,再这样下去,臣妾在她们心里,都快成祸国的妖妃了。” 陆昭霖捏了捏她的手:“什么祸国的妖妃,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然后吩咐道:“姚兴德,你跟他们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 姚兴德“诺”了一声,然后道:“禀皇后娘娘,禀贵妃娘娘,禀各位娘娘和各位小主。这套瓷娃娃的确是从嘉嫔娘娘的景阳宫里送出来的,但是在送来咸福宫之前,是奴才亲自着人,带着这娃娃去太医院,请赵院史亲自查看无误后,才送来咸福宫的。” 这话,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 然后就听陆昭霖道:“传赵院史来。” 赵院史一向只照看两位太后和皇帝的脉,今日福宁公主过敏,也只是请来了安院判。 除非福宁公主不好了,安院判束手无策,赵院史才会来福宁宫施救。 赵院史很快便到了。 “老臣参见陛下。” “起吧,你看看,这是前些日子让你查验过的娃娃吗?” 说话间,姚兴德已经把瓷娃娃递给了赵院史。 赵院史仔细把几个娃娃查看了一番,还凑近鼻子闻了闻,又用手在娃娃表面摩挲了一下,然后舔了舔手指,似乎在辨认味道。 然后,他先是点头,道:“是这套娃娃。” 继而又摇头,道:“但是之前,娃娃上并没有被涂抹任何东西,如今却涂满了芦荟汁。” 他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据老臣判断,这芦荟汁是三日内被涂上去的。” “你可能确定?”陆昭霖问,双目似寒星一般看向他。 赵院史肯定地道:“老臣能确定,最多最多也不会超过三日。” 说着,他看向侍立在不远处的安院判,道:“这一点,安院判也能判断出来。” 江诗荧笑了笑,一双美眸看向安院判,眼中却似有刀子一般:“这事,安院判可没说啊。” 刚刚安院判在这里,可是听到了贵妃所说的,娃娃送到咸福宫已经有二十余日。 只需要他提一句,芦荟汁被抹上不过三天,江诗荧的清白便显而易见。 贵妃等人比江诗荧还要更恨安院判,若是安院判说清楚了,她们也不会跪在这里,求陛下惩罚嘉嫔。 “臣一时疏忽,请陛下恕罪。” 安院判趴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一时疏忽?”陆昭霖冷笑:“一时疏忽的人如何能当太医?” 接着,他吩咐道:“传旨下去,太医院左院判安廉,医术不佳,医德有瑕,着贬黜太医之职,终生不得行医。” “草民领旨。” 安廉汗泪俱下,祖上传下来的饭碗砸在了他手里,但好歹保住了这条命。 “陛下,阿荧的清白虽已经证明了,害了福宁公主的人却还没找出来呢。”江诗荧提醒道。 贵妃也醒过神来:“请陛下为福宁做主。” 陆昭霖看向她,喜怒难辨:“贵妃,这套娃娃在你的库里放了二十余日,三日内被涂上芦荟汁液,今日才被拿出来。此事,你真的不知情吗?” 一个借女争宠的贵妃,是不是,也会借女排除异己呢? 贵妃瘫在地上,泪盈于睫,道:“陛下,您是怀疑臣妾害了自己的亲女儿,就为了陷害嘉嫔吗?” 陆昭霖不说话,这沉默,却好似重锤击打在她的心上。 贵妃边哭边说,声音嘶哑:“陛下,福宁是臣妾的亲女儿。臣妾宁愿过敏的人是自己,如何会为了陷害嘉嫔,让福宁受苦呢?您这是,拿刀在剜臣妾的心啊。” 此刻的贵妃,已经一丝美感都无。 陆昭霖叹了口气,道:“朕没有说是你害了福宁,但是你这宫里的人,一定出了问题。” 接着他对皇后道:“这事,便交给皇后来查,三日之内,朕要看到一个结果。” 然后,就带着江诗荧离开了咸福宫。 “这事,阿荧怎么看?” “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阿荧。”江诗荧想也不用想,肯定道。 “阿荧觉得是谁?”陆昭霖问。 江诗荧沉吟片刻,道:“除了贵妃,阿荧觉得都有可能。” “阿荧不怀疑贵妃贼喊捉贼?”陆昭霖有些诧异。 江诗荧摇摇头:“福宁公主毕竟是贵妃娘娘的亲女儿,她今日的表现,阿荧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 当天晚上,咸福宫管库房的一个小宫女,被人发现吊死在了御花园偏僻的一角。 在她的房间里,搜到了不少的金银之物,却都没有印记,难以判断来源。 线索到了这里,似乎就断了。 陆昭霖给了皇后三天时间去查,皇后最后给出的结论,就是贵妃曾经责骂过小宫女,小宫女为了报复贵妃,才做出这样的事。 没有人相信这个结论,包括皇后自己。 但是事情到这里,明面上就算结束了。 至于私底下,还有没有人继续在查探,谁知道呢? 六月十五,圣驾启程,前往避暑山庄。 浩浩荡荡的车驾从承天门驶出。 打头的是陆昭霖的御驾,然后是两位太后的车驾,母后皇太后是嫡母,是以车驾还在圣母皇太后前面。 再往后,便是皇后,以及一众随行的嫔妃,按照位份顺序从前往后排列。 这次要去的行宫位于云翠山,距离京城颇有些距离,预计一路上得花个十多天的时间。 刚出京城,圣母皇太后就派人把江诗荧接到了她自己的车驾上。 嫔位的马车虽然也华丽,但到底不如太后的车驾,宽敞舒适,如同一个小房子一般,在里边丝毫感觉不到颠簸或拥挤。 看她上来,圣母皇太后问:“往日里不都是秋雨跟在你身边吗?今日你身边这个大宫女,哀家还是第一次见。” “阿荧留秋雨在景阳宫看家了,这是阿圆,也是极为周到贴心的。”江诗荧笑着介绍。 说话间,阿圆给太后又行了一礼。 太后叫她起来,然后好奇地问:“秋雨和阿圆,她们两个的名字听起来倒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般。” 这问题,之前在景阳宫里时,陆昭霖也问过。 此时,江诗荧又把先前的解释拿出来说了一遍:“秋雨是江府的家生子,自小贴身服侍我。阿圆是师父给我的,在武馆里时,都是阿圆照顾我。” “哦?”太后起了兴致,看向阿圆:“那阿圆岂不是也从小习武?想必也有着一身好武艺吧?” 阿圆答道:“回太后的话,奴婢只是粗通拳脚功夫,能和一两个寻常男子对打不落下风而已。” “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太后赞叹。 江诗荧道:“阿圆很擅长推拿按摩之术,等咱们晚上安营扎寨时,让她给您按一按,也好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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