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还不是季娘子你突然从背后拍我们的肩膀,他被吓晕了。”松果去掐松子的人中。 松子幽幽转醒,好死不死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蹲在旁边观察他的季雨棠,吓得他“嗝”的一声,差点儿又晕过去。 还好松果了解他,连忙拧了他一把:“别晕了,她就是季娘子!” 松子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季娘子啊,太好了,找到你了,我们快出去吧。” 季雨棠忍俊不禁,方才系统说【松子是个胆小鬼,松果老花眼】时,她没细想,现在一看瞬间觉得这对组合太搞笑了。 “哎,不对啊,我们得到的消息去你被孟三郎迷晕之后绑了起来。季娘子啊,你是怎么逃脱的呢?”松子怀疑的问道,暗中握住了佩刀。 季雨棠拍了拍自己的荷包,那里面装有她给谢淮初的同款解除迷药的药丸:“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夫,孟三郎的迷药还迷不倒我。我是假装被迷晕,先麻痹孟三郎,暗中再找机会逃脱。” 松子这才彻底放心,催促道:“那我们快走。” 季雨棠抬手制止:“不急不急,还有事情要办。” 松子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姑奶奶,您还有办什么事儿啊?这屋子黑乎乎的,您不怕啊?” “怕什么?你怕鬼啊?劝你一句话,鬼有时候可比不上人心险恶哦。”季雨棠领头进入里面的小屋子。 松子和松果对视一眼,只好跟着季雨棠进去。 孟娘子已经醒了,身上的绳子也都被解开。虽然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只能斜斜的靠坐在床边,但好在吃了季雨棠的药丸后,化掉了孟三郎长年累月喂下的药,也算好事一桩。 “多谢季娘子解救我,可是我身体虚弱行动不便,恐怕无法同你一起逃脱出去。季娘子,你抓紧时间逃走吧,不用再管我。”孟娘子看季雨棠折回来,有些激动。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放心,我会把你安全救出去的。”季雨棠指着松子和松果道,“瞧,我们有帮手了。” 松子和松果指着对方大眼瞪小眼:“我们?” 季雨棠点头:“有你们两位的帮助,我和孟娘子是可以安全逃脱出去。但是逃出去之后呢?有没有想过?孟三郎回来发现我们逃走的话,他一定会向他的上线汇报消息,那些被拐走的小娘子就会被转移地点,路义贾他们也会蛰伏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不妥,得不偿失。所以我有一个计划,我们就跟这些人打闪击战!” “闪击战?”几人疑惑。 季雨棠神秘一笑:“都听我说……” 院门口的谢淮初已经没办法再拖延时间了。他已经翻来覆去抱怨了三遍不懂规矩的居民,孟三郎也听腻了,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可派进去救季雨棠的松子松果还没出来。 谢淮初心急如焚,不断在心中祈祷他们平安出来,可始终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孟三郎察觉出不对劲,他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啊呀,到了我女儿吃药的时辰了。那我就不叨扰大人了,我回去给女儿煎药。” 谢淮初不好再阻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孟三郎重重关上院门。 就在谢淮初决定不管不顾,要冲进去救季雨棠的时候,松果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的从院子里跳出落在无人的角落里。 “谢大人。”松果朝谢淮初招手。 “怎么就你一个出来了?”谢淮初环顾四周,看没人注意他,便悄悄走到角落里。 “季娘子说了不许废话。她说让您跟陆大人说一声,将府兵分为两队,一队去拿下王铁匠,另一队去花神庙控制住庙中的负责修剪花草的邓老伯。然后还让您快些联系大理寺卿薛大人和刑部尚书卫大人,把这份记录给他们,让他们联合上书,请圣旨去抓人。”说着,他把一卷皱巴巴的纸卷塞到谢淮初手中。 谢淮初顿时明白了季雨棠的安排,他抓紧纸卷:“我知道了,我定不辜负季娘子的安排。劳烦你回去帮她吧,保护好自己。” “好,我再去帮季娘子。”松果再次灵活的翻进院内。 刚落地,松果就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孟三郎,以及正在努力把他捆成粽子的季雨棠和松子。 “啊?松子哥,我还没发力呢,这老混蛋就已经被你解决了?”松果震惊。 “不是我解决的。”松子朝季雨棠的方向努嘴,“季娘子一把药粉就给他迷倒了。” 松果肃然起敬:“不愧是季娘子!” 季娘子嘿嘿一笑:“那可不,这老混蛋在我面前玩迷药,那就是班门弄斧。” “捆好了,接下来怎么办?”松子发问。 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来的孟娘子接了话茬:“将他安置在柴房里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说一句话要喘息几次,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松果凑到松子耳边小声道:“啧啧啧,着孟娘子也太心软了,还想着把这老混蛋安置在柴房里。” “那毕竟去她的父亲,有着血脉联系的,难免……” 松子的话还没说话,孟娘子面露微笑,再度开口:“他知道的事情蛮多的,我们可以审问审问。柴房里有许多刑具,可以一一用在他的身上,不信他不说实话。” 孟娘子说完这句话,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松子和松果面面相觑,都张大了嘴巴合不拢。季雨棠不知所措的挠挠头:“也行,这是你爹,都依你。”
第45章 审问孟三郎 孟娘子问道:“你们肯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提议吧?” 松子松果齐刷刷的点头,又连忙摇头。 孟娘子轻笑:“我根本就不是孟三郎的女儿,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说实话,这真相我是最近才知道的。我母亲与孟三郎是青梅竹马,他心仪我母亲,但我母亲只把他当邻家哥哥,且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后来我母亲和父亲成婚之后有了我,孟三郎却在一个夜晚喝醉酒跑到我家去骚扰我母亲,两人纠缠的时候碰倒油灯导致了失火,孟三郎吓破了胆逃走了。我父亲回来后拼死闯进火场中,但没能救出母亲,只把我一人救了出来。后来为了给母亲办理身后事,父亲便将我托付给孟三郎照料。” 说到这里,孟娘子气得咳嗽起来,她满脸愤怒,走上前一脚踢在孟三郎的腹部:“这个可恨的混蛋不仅隐瞒了自己的犯下的罪责,竟然还带着我悄悄逃走了!可怜我父亲刚丧妻又失女,精神受到太大的打击,疯癫了多年。” 孟娘子又流下两行清泪,神色缓和下来:“我恨他,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可是另一方面,他这些年对我又很照顾,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我确实没有受到伤害,而且还让我读书习字,学了琴棋书画。甚至于有个富贵人家的小郎君看中了我,孟三郎不仅没有同意把我交出去,还当街和那人打了起来,他后来受了一顿皮肉之苦,还要支付给那郎君许多医药费。还有坊间传闻他拆散了我和心仪之人,其实那是个好色的混蛋。” 季雨棠也被这样令人惊讶的往事震住了,她暗自消化片刻,终于明白了系统为什么说孟娘子讨厌甚至仇恨孟三郎,却没办法报复了。毕竟孟娘子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孟三郎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位慈父,一位为了女儿安危愿意豁出命的慈父。可是在得知全部的真相之后,这样建立在谎言之下的亲情就令人恶心了。 季雨棠递给她一条手帕让她擦泪,并帮她梳理清楚事件脉络:“所以你在没有得知身世之前,你只是以为孟三郎是个犯了错的父亲。在发现他拐卖小娘子的事情后,你非常纠结,讨厌他,但是不忍心报复他,所以就以自残装疯的形式让他心里难受。而前不久,你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所以现在孟三郎就是你的仇人,你才提议对他用刑是吧?” “是的。我怎么这样傻呢,亏我之前还将他当做我最亲最亲的亲人,帮他隐瞒了拐卖小娘子的罪行。我现在觉得我的双手也沾上了罪恶,我也是害了那些小娘子的一分子。若我早些把这事情透露出来,就不至于有那么多家庭受到伤害了。” 季雨棠劝慰她:“你也是受害者,不要过分强求自己,你做的已经够好的了。若不是你悄悄记录被拐卖的小娘子名单,还让红儿找机会透露出去,那么我就不会发现,也就不能定下孟三郎的罪了。” “是啊是啊,孟娘子,你别哭了。哎,想点儿开心的,我们不是要审问这个老混蛋吗?走,我们去看看柴房里有什么样的刑具,都用在他身上,给孟娘子出口恶气!”松子安慰她。 孟娘子心情好了一些,又踹了昏迷的孟三郎一脚。 季雨棠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她:“对了,令尊姓什么?” “姓陈。” “那我们应该称呼你为陈娘子了。”季雨棠笑笑,“既然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那就不顶着这个老混蛋的姓了,怪膈应人的。” 陈娘子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起来:“是呀,我姓陈,你们叫我陈娘子吧!” 松子连忙打配合:“是是,陈娘子,我们先用什么刑具好呢?” 说是要一一试过柴房中的刑具,实际上松子才拿起第二样,孟三郎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孟三郎被牢牢锁在满是铁刺的凳子上,眼睁睁的看着松子在柴房里兴奋的上蹿下跳。松子越兴奋,他就越害怕。 “哎,这刑具就是传说中的一点红梅吧?书上说这一点红梅是用一种坚硬的矿石打造的细针,这针不仅极细极韧,其中还暗藏许多看不见的丝。把它从人的指尖扎进去,针尖就会带着那些丝纠缠在血肉当中,全部扎进去之后,针就会断开,无数细密的丝纠缠在血肉当中,极痒极痛,根本拔不出来,只梦砍掉那只手止痛。最神奇的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只有指尖的一点红印子,所以叫一点红梅。”松子的眼睛亮晶晶的,能看出来他很想试试。 孟三郎都要吓哭了:“大人,求求您别用那东西,求您了,我说,我都说。” “那你说吧,把你知道的人和事都交待清楚。不然的话,哼,这里的刑具可是很顺手的。”季雨棠冷笑一声,示意松子记录口供。 松子“哦”了一声,看了那一点红梅几眼,恋恋不舍的去找了笔墨纸砚。 陈娘子被安排在屏风后,由松果陪伴着,目的是让她核对孟三郎说的话是否属实。 孟三郎并不知道这一切,他道:“这一切都要从两年前说起,我本来只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养育着一个身体病弱的女儿。由于家中开支太大,走街串巷的行当已经无法支撑,我便想走着偏门,去赌场玩了几把,一开始赢了不少银钱,后来就一直输,最后竟然利滚利欠下了一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孟三懊悔不已:“一百两银子啊!将我这么多年存的老底都掏空了我也还不起啊!赌场的人说了,还不起就把我女儿抵押给他们,我怎么可能答应呢?那是我的心肝,我最最疼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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